身边这个男人有多能吃醋,这段日子,她算是亲身领教过不止一次。
廖宗楼却因为她软语央求的模样,微微怔住。
说真的,两个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她这样明目张胆地跟她撒娇。
廖宗楼一方面觉得这种体验新鲜美妙极了,
一方面又为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略略提高了声调:
“我演男二?”
他就知道,姓孟的没安好心。
闻笙瞧着他这副微微眯眸的危险神色,一时心跳如鼓。
她咽了口口水,轻点了点头。
廖宗楼笑了一声。
他反手握住她一直在自己衬衫袖口作怪的指尖,
幽深的凤眸凝着她,眼尾轻挑,似笑非笑:
“我像你的男二?”
他嗓音微低,透着诱哄,像令人饮一口就忍不住微醺的酒:
“宝贝,那谁是你的男主角?”
闻笙被他问的,心跳又快又乱,一双水杏眼,眸光灿灿地瞧着他,
嗓音又轻、又脆、又笃定:“是你。”
经过这两天的事,哪怕已经从不同的人那里得到求证,
其实她跟他一样,从很久以前,就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但听旁人理性剖析的提起,跟亲耳听到她当着自己的面承认,
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一时间,这种令人心头满涨的感受,让廖宗楼连呼吸都缓了。
*
闻笙见他一直不说话,眉目沉沉,脸色仿佛也有点不对劲。
连忙解释道:“但这是个游戏,又不是真实,而且是亚斯哥哥……”
话还没说完,闻笙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廖宗楼眸波微动:“而且什么?”
他故意放缓了语调:“宝贝怎么不把话说完?”
好呀!合着她平时当着孟寒徵的面,就是这么称呼语他的?
两相比较,他之前得到的那几声“二哥”,瞬间就不甜了。
闻笙懊恼地咬唇——露馅了。
平时当着廖宗楼的面,她都是直接喊孟寒徵的名字的。
男人的手指,一下接一下的,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描摹。
闻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而且这个是张导他们,用来给他们历练演技的游戏——
所以你不能跟他抢男一号。”
廖宗楼笑了一声。
“行。”
他答允的轻轻巧巧:“一个剧本杀的男主角,我让给他。”
闻笙正要高兴,就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尖,在自己的手心,勾勾画画——
好像在写什么字,却一时捕捉不准。
闻笙恍神的瞬间,就听廖宗楼说:“但是,今晚宝贝不能再逃了。”
“我们今晚,去你的房子住。”
“不能赶我走。”
不就一个剧本杀吗?他暂且成全姓孟的。
而且等到了现场——
谁说过,男二不能拳打男一、脚踢男三,上位抱得美人归的?
闻笙愣了愣,她本以为,依照廖宗楼的霸道,今晚肯定要把她拐回家住的。
谁知他居然主动提起陪她一起回家——
该说,他们两个其实心有灵犀吗?
闻笙点了点头。
其实她今天本来是打算回去的。
但……昨晚发生的一切太清晰。
有廖宗楼陪着,心里确实会踏实不少。
廖宗楼见她乖乖答应下来,顿了顿,又说:
“笙笙,今晚开始,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小技巧——
如果接下来真的遇到什么事。”
虽然,她的身边,有他陪着,还有其他那些保镖,
但这世上,从没有真正的万全之策。
人活于世,有时候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仍然只能依靠自己——
从前深陷权力斗争那几年,廖宗楼也是刀口舔血走过来的,
这个道理虽然残酷,但他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
廖宗楼又接着道:“如果真遇到什么事,我教你的这些办法,
能保你暂时拖延一时片刻。”
只要能避免最初的一击,那么,他的人,就一定会护住孟闻笙。
闻笙听懂了廖宗楼的意思。
她一时有点好奇:“你要教我什么?”
廖宗楼似笑非笑:“你腰还没好全,今晚,先教你点简单的。”
说话间,车子已开到了警局。
在廖宗楼的全程陪同下,整个流程走得非常顺畅。
临走前,闻笙迟疑了下,还是问:“时琉会怎么样?”
负责接待的警员回答:“廖先生派出的律师,已经代表孟小姐,对时琉提起刑事诉讼。”
闻笙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廖宗楼道:“有关时琉的事,你不用操心。”
闻笙迟疑道:“我只是觉得,她不像是因为单纯的讨厌我,就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尤其昨晚放蛇的举动,太冲动,也太蠢了。
虽然之前两人的那通电话,时琉言谈间,彰显出对她毫不掩饰的恶意。
但,越是像她这样内心阴暗的人,行事往往会非常小心。
照理说,除非她被逼的没有退路了,不该做出昨晚这样的选择。
廖宗楼淡笑了声:“不碍事。不论她是一时冲动,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都逃不掉。”
说着,他轻捏了捏她的手腕:“你不用操心这些。”
“刚刚不是说,要去玩剧本杀?不如宝贝晚上帮我参谋一下,明天去了穿什么。”
闻笙听出,他是有意转移话题。
但还是因为廖宗楼的提议,双眸微亮:
“对呀,那我们待会先不回家。我陪你去挑衣服?”
车子的隔板上升,廖宗楼吩咐司机:“去趟海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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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遇到了一点事,所以更新晚啦。
睡前还有一更,早睡的宝贝可以明天再来看~
第139章 你看,是不是一对?
位于海棠路的这间商铺,是一栋颇具民国风味的三层小楼。
廖宗楼显然是此处的熟客,一进门,便有人主动迎上前:
“廖先生。”
对方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士。
他本人穿着一套复古平驳领西装,鼻梁上架一副古董金丝眼镜,
领带夹、口袋巾、袖扣这些配饰,一样不少,件件精品,
整个人宛如从民国时代走出来的儒雅绅士。
闻笙看得眼睛都亮了。
对方也在打量闻笙,只不过他的目光在闻笙的身上一扫而过,
随即便看向廖宗楼:“这是终于舍得把人给带出来了?”
闻笙听得一怔,廖宗楼却脸色微冷:“少耍贫嘴。”
“之前说的那几件东西呢?”
对方也不生气,看着廖宗楼的眼神,宛如一位看着小辈玩闹的长辈。
廖宗楼又对闻笙道:“喊他严叔就成。”
闻笙乖乖巧巧跟着叫人:“严叔。”
一边,趁着严叔去取东西,踮起脚凑在廖宗楼耳边问:“为什么叫严叔?”
“感觉他看起来没那么大年纪。”
廖宗楼神色不明,半垂着眸,动作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儿:
“他今年都五十多了,你不喊叔,能喊什么?”
闻笙不由惊讶。
廖宗楼轻哼了声:“怎么,瞧他长得好看?”
他刚刚可是瞧见了,她一进门,就止不住地盯着姓严的瞧。
闻笙忍不住反驳:“我是在看他身上的配饰!”
“很复古腔调……”闻笙越说,声音越低,“就觉得很适合你。”
廖宗楼怔了一下,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房间,边走边逛:
“他这里不定时地会上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闻笙应了一声,目光所及,尽是各式各样不同风格的物件。
目光被摆在角落里的一盏灯吸引。
闻笙松开廖宗楼的手,快步走过去,围着那盏灯看个不停。
身后,传来男人略显散漫的声音:“喜欢?”
闻笙头也不抬地答:“这个好好看!而且跟我前不久在电梯里瞧见的一盏灯,
感觉是一对的~!”
一样的民国风格,一样的精巧花色——
闻笙拿出手机,调出之前在电梯里拍的照片,让廖宗楼看:
“你看,是不是一对?”
男人垂眸瞟了一眼,唇角勾笑:“嗯。”
闻笙还在特别认真地跟他讲:“你知道这盏灯,是我对门的邻居买的。
那天他家好像在忙着搬家,我还看到他买的沙发。
那个沙发好贵,七位数!真的是又贵又好看!”
廖宗楼凤眸微微弯起,看着她叭叭吹嘘个不停的小嘴儿:
“是吗?”
他从前倒是不知道,她赞美起别人来,小嘴儿这么甜。
夸的人心花怒放。
闻笙一口气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当着他的面,称赞了别人。
但,她连人家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廖宗楼总不至于连这飞醋都要吃吧?
闻笙微仰着脸,看着他,坦言道:“嗯。”
“虽然没见过,但我觉得,我的这个对门邻居,品位很好。”
不过说起来,自从那次目睹对门搬家,就再没见对门有过什么动静。
但她早出晚归的,说不定跟人家的时间完全错开了也不一定。
*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严叔抱着几只盒子,放到展示台,一边笑着道:“看上这盏台灯了?”
闻笙连连点头:“请问这盏灯怎么卖?”
身后,廖宗楼目光深沉,跟严叔交换了个眼色。
严叔忍俊不禁,哪怕迎着廖宗楼的眼神威胁,仍然夸奖道:
“这位小姐,您的眼光真好。”
“跟廖总一样好。”
“谢谢。”闻笙并没有多想,只当这是人家恭维的客套话。
但她还是顺着对方的话道:“我第一次来,能打折吗?”
廖宗楼在闻笙身后,点了点头。
严叔这一次特别配合:“那请小姐开个价吧?”
闻笙微讶:“我开价?”
可她并不知道,他们这里的东西,到底全都是古董,还是也有仿品。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的价格区间,她完全不了解。
侧过脸,盯着台灯的细节看了一会儿,闻笙道:
“可以打个八折吗?”
人家让她开价,她也不好随便乱杀。
严叔笑着道:“可以。”
他又看了一眼廖宗楼:“免去的两折,就当是送给小姐的见面礼。”
意思是,这个钱,不用廖宗楼填补。
闻笙高兴极了,快步走到展示台旁,对严叔说:“我来付款。”
严叔则朝面前的几只盒子做了个手势:
“这些都是廖先生为您选的。小姐不妨先看一看。”
盒子打开,里面几样,全是首饰。
闻笙盯着其中一件卷云纹珍珠花的项链,看得入神。
连廖宗楼走到近前,都一时没觉察。
廖宗楼问她:“很喜欢?”
“我在家里的一张老照片上,看到过跟这条项链很像的……”
闻笙顿了顿,又仰起脸,看着廖宗楼:“就是觉得好巧。”
廖宗楼想起,下午时廖老爷子给他的那本笔记,不禁心头微动。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他道:“那我们就买下来。”
闻笙又盯着项链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又看向一旁的严叔:“请问有像您身上这样的衣服和配饰吗?
我想看一看。”
她指了指一旁的廖宗楼:“买给他。”
严叔微微一笑:“西装的话,廖先生可不缺。
倒是新来了一对袖扣,我去拿。”
等严叔的空当,闻笙才反应过来。
廖宗楼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缺衣服穿?!
说什么让她陪着买衣服的,都是借口。
其实还不如说是带她买首饰外加散心的。
闻笙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以后你如果想带我买东西,可以直说的。”
用不着这样,还非要拐个弯。
小阁楼里的光,是那种有点暗的暖黄。
不会刺眼,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古和温暖。
映得他一向神色冷沉的凤眸,也写满了暖色。
他俯首看着她,低声道:“是吗?”
“可是我以前每一次买了礼物,你都不愿意收。”
为什么会平白错过八年,为什么会误以为她对他很讨厌……
除了旁人故意的挑拨,阴差阳错的误解,
还有许多许多的小细节,加深了他们对彼此的误会。
知道了她的心意,过了最初那阵狂喜与震撼,
彻底冷静下来的廖宗楼,只想将这些误会与错过,
一样一样地纠正、弥补。
他要让他们两个之间,再无荆棘,一片坦途。
闻笙轻抿着唇,一时没说话。
她是不想收他的礼物吗?
曾经最想收他礼物那一次,没有收到。
再之后,当他成了廖氏的总裁,而她成为了他身边关系最为亲近的特助——
以公事为由的贵重礼物,她凭什么收?
以各种各样意味不明的由头,赠出的礼物,她就算收了,又有什么意思?
没看他今年送的好几样东西,她都乖乖留下了吗?
廖宗楼见她一直不吭声,伸出手,轻抚着她的侧脸:
“宝贝,以后对我多坦诚一点,好不好?”
喜欢或是讨厌,高兴或是低落,她有任何情绪,
都可以向他敞开,对他发泄。
只要是她给予的,他全都敞开怀抱,稳稳当当地接着!
他俯首,吻住她轻抿的红唇,嗓音又低又撩:
“多相信我一点,多依赖我一点。”
他不奢求,她会比他更多爱一点。
但他们两个,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朝夕相对,却又两心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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