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因刚才的情欲而浓稠深情。
但偏偏要停下，问一个幼稚的问题。
黎甄脸红，哼哼一句。
“你说什么，没听清。”陆宴明声音很轻，低头吻她白细的脖颈，不死心地追问，“你再说一遍好不好，小陆没听清。”
“小陆”这个词让黎甄心脏跟着一颤，仿佛他现在不过是个卑微求欢侍宠的酒吧头牌，等她这位金主给个好评而已。
陆宴明的呼吸一下下扫过她敏感的耳垂、脖颈，落下密集的吻。
黎甄心化成一摊水，身体也是。
他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个自尊心有点强的男人，固执地想要床伴的肯定罢了。
“小陆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黎甄声线断断续续，想着随他意，说点好话。
陆宴明：“你可以说假话，我听听看。”
黎甄难耐地绷直脖颈，大口大口喘息。
胸口跟着男人灼热的吻一起一伏。
陆宴明馋她的起伏，俯身抓着吮吸，“你的假话呢？”
“假话就是，你太差劲了，我讨厌得不得了……每次都……”
黎甄没能说下去，剩下的话被狂风骤雨撕得零零碎碎。
结束后，黎甄被陆宴明抱去卧室，替她洗完澡轻柔地放在床上。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着。
黎甄躺进柔软的被窝，舒适地蹭着枕头。
睡沙发的事等明天再说吧，今天又被折腾得太累。
“黎甄。”
陆宴明从后拥着她，忽然叫她的名字，在雨夜里听着格外沙哑磁性。
“嗯？”黎甄困倦，懒洋洋地应一声。
“摄影棚大灯掉下来那天，我也在，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黎甄睁开眼。
她知道陆宴明对她这个便宜床伴，还算满意，占有欲还不小。
他肯定是想问那天为什么是选择了郁盛。
但，他竟然不是。
“那天我看了你好久，你好像不高兴，不像以前……”陆宴明淡淡道。
黎甄诧异，转头与他对视，“以前？陆总，你以前见过我？”
她一转身，整个人彻底被他圈在怀里。
陆宴明低头亲亲她的鼻尖，“当然见过，你大学时耀眼得像星星，哪个A大的人不知道。”
“你也是A大的？”黎甄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扬，这种巧合让她觉得好奇妙，原来他早就知道她。
尤其是两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竟然才知道。
她眼睛一亮起来，陆宴明的心就跟着就软了。
密密麻麻的酸涩与蜜甜交织，铺天盖地淹没他。以前这双眼，他只能远远望着，看她用这双眼笑着凝视郁盛。
可今天，他竟然可以让这双眼也能地与他咫尺相接。
陆宴明又吻她，吻她的眼，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唇。
吻不够。
想将她完整塞进身体里。
黎甄被吻得气息不稳，“陆总……”
“我比你大四届，但我常回学校，见过你很多次。”陆宴明亲够了，才又继续，“你以前不是说要做大明星，要做影后，怎么做了手模？”
黎甄微怔，眼眶突然有点酸。
巨星，影后。
好遥远的词。
远到她已经想不起19岁的那个少女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以为踮踮脚尖就能手摘星辰。
“年少轻狂，随口胡说而已。”黎甄又转过身，背对陆宴明，不敢让他看自己有点湿润的眼。
“现在还想吗？”陆宴明环着她的腰，轻轻拢着她。
“现在？我都26岁了，陆总，客串个太皇太后别人说不定都不要我。”黎甄语气故作轻松。
陆宴明低笑，轻声哄，“才26岁，多好的年纪。”
“正好我们家甄甄可以拳打影后，脚踢巨星，站在镁光灯最亮处。”
“世人都在台下，仰望你。”
黎甄血液有一瞬间沸腾起来。
不知是陆宴明突然一声亲昵的“甄甄”。
还是他描述的面面，戳中19岁少女辉煌短暂的梦。
黎甄没再说话。
她目光远远望出去，透过落地窗看雨夜下波光粼粼的锦江水面，看天上闪烁繁星。
真美。
可惜不属于她。
错过就是错过了。
－
会议室里，任宗绅站在最前方开会，安排工作。
“今天IF商场开业的线下活动相当重要，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张希雅低声在黎甄耳边八挂，“听说这商场背后的老板是京海省一把手的千金，你说她不在沿海那边呼风唤雨，到我们西南方锦城来干嘛。”
“避锋芒。在京海，她可能还施展不开，就是要在外地才方便。”黎甄也是压低声音道。
张希雅在网上搜索着照片，点开一看，“哟，长得还挺有气质的。”
黎甄目光随意一瞥。
原来这就是昨晚酒桌上的那个女人，杜白凤。
会开完，所有人换衣服上了公司大巴，前往IF商场。
张希雅扯着裙子，吐槽，“线下活动的裙子是一次比一次短。”
“每次听经理说活动的重要性就知道裙子的长短。”黎甄无奈看眼裙摆，“我穿的旗袍倒是不短，开衩快到大腿根了。”
广告部营销有一手。
今天这种商场开业的大场合，要的就是效果爆炸，最好是今天所有来的人流量和媒体的关注度都在SCC珠宝上。
所以今天广告部的模特几乎是全体出去，声势浩大。
商场里入住了不少大牌，宏海大巴到的时候，商场大门和里边早已经有多个品牌的活动人员到现场。
黎甄跟着大部队进去。
宏海这次拿下的专柜位置相当好，是进门右手边第一个。
上午十点，商场开业剪彩仪式结束，模特们轮流到专柜前做展示。
黎甄穿着公司要求的9厘米恨天高，戴上星云系列新品，到专柜前还没站稳，就被人用手肘撞了一下。
穿着恨天高的黎甄趔趄两步，再一抬头看，姜可凝已经站在刚才她的位置之上。
“局部模特该站哪儿，心里没数吗？”姜可凝轻哼一声。
“是，挡了孔雀开屏的道。”黎甄冷声揶揄一句，接着到另一边。
她没注意到刚才站的是正中间C位，要是早注意，她才不会站到那里去。
IF商场的位置在城南核心，早就有诸多关注度，今天活动一开始，就人流攒动。
尤其是各大专柜的模特旁，“咖嚓”的拍照声此起彼伏。
黎甄穿的是一身天青色旗袍，丝质的面料紧紧贴着身体，凹凸有致。
一个男人拿着手机直播，停在黎甄身前。
“家人们，我们现在到了SCC珠宝的专柜前。”
“这位小姐姐长得不错！”
“哈哈哈哈，榜一大哥让小姐姐走两步？我问问小姐姐啊。”
“小姐姐，咱们榜一大哥让你走两步，他给你刷一个火箭，由我转交你。小姐姐你看可以不？”
第70章 有颜有嘴我真的爱
黎甄面上挂着得体的笑，轻声道：“抱歉，今天不是T台秀。”
男主播脸色骤然一冷，哼笑道：“小姐姐，做模特就别装得这么清高啊，我榜一大哥加码了，给你刷十个火箭。”
黎甄的旗袍开衩太高，走动间容易拉扯露出大腿。要是正常走动露了就露了，可在有人想意－淫她的直播镜头里，她当然会拒绝。
这次活动很重要，不能起争执，黎甄只能心里骂人，面上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现在在工作，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男主播平时就靠经常参加这种活动，拍一些美女擦边来获得流量关注，直播间里也基本是一些油腻的中年男人。
黎甄一拒绝，直播弹幕里立刻骂上天。
【装你M装！】
【一个破露肉的，搁这儿演清高？】
【穿着高衩裙不就是给我们男人看的。】
【主播怂个锤子，上去掀裙子。】
直播间骂得起劲，瞬间流量飙升。
男主播一看，乐了。
刚才都是他的一些铁粉，不过几千人，现在瞬间涌入两万人。
果然是有看点才有流量！
得继续吸引这些新涌入人的关注。
站在一旁的姜可凝幸灾乐祸地看黎甄的笑话。
每次线下活动都会遇到一些下头男，这次黎甄碰到，够她喝一壶的。
男主播高声道：“小姐姐，别害羞，咱们直播间都是家人，有什么看不了的，你就走两步，模特不就是走来走去秀身材给我们看的。”
他可是个主播，一般他搭讪，对方扭捏几句，都会答应他的要求。
所以男主播很有信心，并没放弃。
黎甄听得想揍人，“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展示的是产品。另外，你想搭讪女孩子，也别只看她的颜值。”
“那还要看什么？”
“还要看看自己的颜值。”
黎甄这话一出，直播间的人笑得不行。
男主播一愣，随后怒道：“正经女人哪有这么穿得，一个狐狸精嘴巴还挺厉害。”
“既然你的思想还是个老古董，就去博物馆，商场不太适合你。”黎甄依旧笑容浅浅，话语平和。
“哦，对了，你去博物馆请去类人猿区，人类进化开始阶段后的展厅，都不太适合你。”
“你……”男主播脸色青白各异。
这女人骂他是类人猿！不就是骂他不是人吗！
男主播气得想破口大骂，但直播还开着，他只能憋回去。
他的直播间里新涌入的人已经笑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头掉，这个小姐姐嘴好厉害。】
【学到了学到了，下次有人阴阳我穿衣服暴露，我就这么骂！】
【求求小姐姐开课，我嘴笨，想学！】
【而且这个小姐姐长得好好看，有颜有嘴我真的爱！】
男主播一看人数，热度竟然还在噌噌噌放上涨。
他心里一喜。
看来这女的还挺为他带流量的。
“既然你放不开，我帮你。”男主播决心做把大的，伸手准备去拽黎甄，想硬拉黎甄。
可男主播手还没碰到，突然手腕被人握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得他腕骨传来碎裂般的疼。
男主播瞬间脸色尽失，“疼疼疼疼疼……”
“你这手，不要也罢。”郁盛面容冷峻，眼底冰寒，有力的指掌死死钳制住男主播的手腕。
弹幕突然炸了。
【耳朵怀孕了，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霸总发言，我爱了！】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只能看见霸总的手腕，手腕的青筋好欲！】
郁盛手臂一用力，将男主播一把拽开。
男主播往后退两步，龇牙咧嘴地站稳，将手机举着对着郁盛，“你这人怎么乱打人呢？我现在可是在直播，你这嘴脸全网都能看见……”
黎甄上前轻轻一点。
男主播手中手机显示：直播已结束。
男主播震惊地看着黎甄，“你竟然关我直播？”
他们不是应该和自己吵一架争个高下吗？竟然把他直播给关了！
“最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办法。”黎甄微微一笑，语气客客气气，“现在。请您出门右转，去博物馆，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男主播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一看旁边的男人眼神冷厉，他浑身吓得抖了一下，也不敢再说话，转身骂骂咧咧走了。
这边动静不小，任宗绅本来还在对接策划部来拍宣传稿的事。
一听郁盛来了，他连忙跑过来，“郁总，您怎么来了？”
原本在商场员工休息室休息的模特们也听到动静，过来了。
张希雅和孟元杰走到黎甄身边。
张希雅紧张问，“小甄甄，刚刚这边怎么了？吵起来了？”
“遇到个下头男，不过没事儿，已经走了。”黎甄揉揉发酸的腿，重新回到位置上。
她走动间，旗袍开叉的地方时隐时现，洁白的大腿被天青色的衣料衬托，显得柔润可欺。
郁盛收回目光，语气微冷，“模特的衣服怎么安排的？成什么样子！”
“郁总，今天有很多家媒体，您明白的……这个……”任宗绅不好说的太明白。
但其实谁都知道他意思。
穿的太保守了，媒体不会有什么兴趣拍照。
他们宏海还算好的，其他一些品牌的模特布料可少得多了。
“任经理，我们宏海的设计师花费多少心思、改了多少稿，才设计出新系列。我们营销部不说殚精竭虑，却也算将产品营销做到同期竞品的极致。”郁盛每说一个字，看任宗绅的眼神就冷上一分。
郁盛扫了一眼模特们，“SCC新系列的成败与否，还没到要用这种博眼球的方式来决定。”
郁盛的气场天然强大。
任宗绅被他说的冷汗直冒，慌慌张张点着头，“郁总说的是，是我们想法浅薄了。”
郁盛余光落在黎甄的裙摆开叉处，又不动声色收回，“让她们轮流回公司，换好衣服再过来。”
第71章 明白，姐妹
张希雅和黎甄一起回公司换衣服，返程商场的路上，张希雅心情相当美妙。
“郁总可真是太男人了，你看我们穿得正常一些，也很吸睛好吗！完全不用靠衣服来博眼球。”
黎甄点点头。
郁盛缺点不少，但他工作能力很强。
就像他所说，宏海营销部作出的一系列努力，早让SCC珠宝在营销上甩开其它竞品几条街。
重新回到商场，黎甄回到最开始站的位置。
她刚站上去，就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走到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从上到下地打量她。
“黎甄，你说你是什么体质，不会又遇到个变态男人吧！”姜可凝站在一旁，朝着黎甄翻个白眼，“你可要收敛些，不要又闹出事，搞得我们这次线下活动乌烟瘴气的。”
“是非不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出事是受害者的错，你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患者，建议你尽快去精神病院看看。”黎甄浅笑。
姜可凝一听，气得眼睛不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黎甄保持微笑站立的站姿，目光从中年男人全身扫过。
男人的目光温和但有力量，不是上午男主播那种龌龊的目光，倒像是在仔细地分析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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