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妯娌中。
魏长序趁火打劫黎初,自对黎初有意。
魏长稷请旨赐婚温恋舒,且看房事频率,更把温恋舒疼到骨子里。
魏长锋更不必说,他?和金氏本就表兄妹之谊,情分?身后,亲上加亲,一直蜜里调油。金氏任性,何尝不是魏长锋惯着的缘故。
如此?看来,确是她和丈夫感情最淡。
所以在?别人眼中,她值得可怜,就连身边伺候的印红都这般以为?,徐氏神色暗了暗,望向温恋舒衣物挂着的方向。
越看越闷,越看越焖。
最后一个想要有人跟她一样难过的想法,冒土生出。
*
黎初她们走了之后,温恋舒又睡了一觉。
醒来听到温以微想要进来,忙的让立春把人劝住,“我且病着,她又年纪小,这几?天微姐和晴姐,谁都不许往屋里放。”
温以微没进得来,做什么都不安心?。
半天都在?廊下翻着花绳,直到看见魏长稷回来。
迎亲的那日?,温以微瞧见魏长稷高大,敬佩的同时其?实更多还?是害怕。
然而?在?魏家待了两日?,看明白他?对姑姑态度,温以微实打实接受了这个姑父,也就能?平常心?把他?当作长辈看待。
如今姑姑病着,她瞧见另一位长辈。
赶忙一下跑过去,带着几?分?焦急道:“姑父!”
魏长稷一顿。
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姑娘,忽然有一种自己也很受欢迎的念头。好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停住看着她和温恋舒一样,有些不高兴的脸问:“怎么了?又被你?姑姑训了?”
说训也不算训,说不算又的确被警告。
温以微仰着头道:“我若被姑姑训了,姑父可能?为?我出头?”
别人都不敢违逆姑姑命令,温以微想要魏长稷顶着压力,带她进去看看,就看一眼就好。
可惜……
“那可能?不行。”
魏长稷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们俩一贯我听她的。”哪里敢出头。
温以微遗憾,“好吧!我没被姑姑训,是姑姑病了,我不放心?,您快进去看看吧!”有姑父进去看,她也不是非进去不可。
魏长稷一愣,“你?姑姑病了?”
说完不待温以微回答,就大跨步上了台阶。
也是不巧。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轮到温恋舒喝药。
众所周知,温恋舒不喜欢药,脑袋缩在?被子里,露出双畏惧可怜的眼睛。走时明明睡的憨红的脸颊,如今变得病弱苍白。
“怎么就病了?”魏长稷坐过去。
瞧见他?,温恋舒眼亮一瞬,可算暂且能?把喝药错过去。
瞪了眼魏长稷道:“你?说呢?”
阴阳怪气的一声反问,魏长稷倒不至于那般傻,自然听出了这事怕是和他?有关。想到自己有可能?让她生病的行为?,那也只有昨晚情/动?之时,抱着让她在?了上面。
被子滑落肩头,两团软玉轻晃。
想通了,明白了。
魏长稷表情瞬间阴沉的可怕。
即便他?没有针对任何人,只是对自己胡闹的一种自责和愧疚,沉默的模样,还?是让人紧张了许久。
就连立春再劝温恋舒喝药,温恋舒在?他?目光中都不敢推脱,乖乖巧巧喝了。
喝完之后,病恹恹的发?愣。
对于旁边其?他?人的关心?,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恍惚了这么一刻,终于忍耐不住,温恋舒再次闭眼睡了过去。
病着的人就是这样,随时都有可能?睡,但每次又睡的不那么舒服。
昏昏沉沉间,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声音小小的,似刻意压制着,好像是忙了一日?的柳氏,听闻魏长稷回来,刻意又往同心?苑来了一趟。
“舒舒可好些了?”
魏长稷的声音道:“好些了,喝了药,还?在?睡。”
“那就好。”才刚成亲,就把人家姑娘折腾病,柳氏对温恋舒着实愧疚。看了眼面色阴沉高大健硕的小儿子,到底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你?也是,现在?知道心?疼了,先前怎么不悠着点。”
魏长稷抿唇受了这么一下。
“舒舒是姑娘家,娘胎里又带着病根,虽说如今调养过来些许,终究不比你?身强力壮,即便是新婚,你?这也……”
太折腾人了。
柳氏看过温恋舒胳膊,痕迹可并不少,且并不轻。
想也知道她儿子有多疯。
躺着的温恋舒眨眨眼,听到魏长稷默了许久,方才声音有些晦涩沙哑,“知道了。”
随后柳氏进来看她。
温恋舒怕她知道自己偷听到会尴尬,因此?装睡一刻。
等到柳氏探探她额头,又小心?交代丫鬟几?句,留下她明日?还?会来的吩咐,这才牵肠挂肚的离去。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立春她们似乎也不在?。
温恋舒慢慢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给她拧帕子的魏长稷。
瞧见她睁眼,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是看了她一瞬,欲言又止,最后仅仅帮她简单把帕子换下。
魏长稷看到他?胳膊……
柳氏个子与?她相似,寻常站着根本打不打魏长稷脸。
作为?母亲,儿子都这般大了,打别的地方似乎也不大合适,所以柳氏那掌,只有可能?是落在?他?小臂。
男人不说话,那就她来说。
毕竟夫妻夫妻,没有永远魏长稷让着她的道理。
想于此?,抬起手?,温恋舒掌心?轻轻碰在?魏长稷胳膊,“还?疼吗?”
魏长稷眼帘一垂。
温恋舒不避不让回视,“母亲打的,还?疼吗?”
第三十七章
*
她声音如常, 只带着病中的?困乏,显得温柔又让人心疼。
自?他得知温恋舒病因的?那刻,想象过无数种她醒来的反应――或冷眼生气, 或张口大骂,甚至泪雨涟涟都准备过。
却唯独没想象过……
她会不吵不闹,碰着他胳膊。
温柔乖巧的?问他这句:“母亲打的?,还疼吗?”
不管是不是心疼吧!
总之这七个字, 就像针一样,扎在警惕戒备随时准备要哄她的?魏长稷身上,让男人瞬间泄了气,细细微微的?难受。
“不疼了。”他怎么会疼?
上战场沾过血的?男人, 母亲那些巴掌都?不在话?下。
“……”
他若说疼, 她倒可顺杆子而上,对?魏长稷一番安慰,显示一下自?己为妻的?温柔小?意。
但他说不疼, 那倒让温恋舒准备好的?腹稿无用武之地。
温恋舒默了下, “哦”了声,放在他小?臂的?手渐次滑落,即可要收回去?。
然就在错过的?那瞬……
魏长稷一把抓过, 捏在手里。
温恋舒头次听?到他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对?不住你, 是我的?错。”
让一个男人,亲口承认房事上的?过分?,这很羞耻。何况对?方还是魏长稷, 性格出了名的?硬。
温恋舒看着他,看的?魏长稷别?过头去?。
原本心里还积攒的?郁闷, 在盯着他侧脸的?那刻瞬间烟消云散。
他既先服了软,自?己倒也不必揪着不放, 倒不如顺势而下,方能惹得魏长稷记挂。不记得谁跟她说过,男人不就是那样,你强他就硬,你弱他反而提不起气,针尖对?麦芒,自?然比不上强弱互补,走的?更加长远。
“无妨的?,生病又并非皆因你的?错。”
温恋舒善解人意道:“本来昨日就下了雨,天气并不好。我自?己坚持沐了沐,那时候着凉也不一定。”
魏长稷盯着她,许久张口道:“不管怎样,以后不会了。”
他因为喜欢她,觊觎多年。
明月一经入怀,生的?面容好看,又是个尤物。
每回他都?有些控制不住。
但是魏长稷却忘了――
温恋舒毕竟女孩子,不比他是练武之人。
矜贵的?牡丹再是娇艳,亲近时也得悠着点来。
夫妻俩都?有意让对?方高兴。
这件本来极有可能产生矛盾的?事,就这样默契的?过去?。
温恋舒这么一病,足养了七八日,等到重新恢复过来的?时候,再有两日就是沈老先生大寿。
帖子早就收到了。
便是柳氏那边有所准备,她也赶紧让人又备了份礼物。
求人办事,首先就要有个态度,她可以借着魏二夫人的?身份的?赴宴,但提及叔父的?事,那就只是温恋舒的?事。
等忙碌好这些,回到屋子内。
立春给温恋舒倒了杯茶。
立夏则绕到身后给她捏着肩膀酸痛,变得比之前沉稳了些道:“夫人,先前咱们说话?,被以微小?姐打断,后来您又病了,奴婢便一直没?曾问,你交代奴婢找庆阳王府三个丫鬟的?事……二爷既把事情?解决了,咱们这边还要不要办?”
温恋舒闻言道:“办,为什?么不办。”
她说的?毫不犹豫,眼神一闪而过恼怒怨恨。
“魏长稷把事情?解决了,解的?是魏长稷的?气。但是陆清安此举对?我的?伤害和算计,都?还不能消散。”
她并非没?有脾气,相反有仇必报。
明书以前常说,千万不要有人被她记恨,否则就是掉根头发,她都?能把对?方直接剃秃。
陆清安可不止让她掉了根头发,他差点毁了她。
但凡温恋舒脆弱些,此时也就不会坐在这儿。
“奴婢知道了。”
立夏闻言心里有了数,当天下午就出去?了趟。
*
因着温恋舒身体不适,这些日魏长稷都?早早而归。如今虽然已经渐次恢复,他却并没?完全放心,想着再盯着两日。
于是今日照旧,他准点入府。
按着习惯先没?去?同心苑,而是回了书房沐浴。
等到换了一身衣裳,嗅着身上清爽利索,他这才也没?让人跟,往后院而去?。
腊月的?天了,眼瞅再没?几日过年,便是时辰并不算晚,这时候外头也是暗着的?,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他却并不怕。
相反想着此时温恋舒正在等他。
即使心里没?有多少情?,较以前的?怨恨也是不同。她愿意跟他过日子,每回一回去?都?先露出个笑。
那座本来只是个冰冷院子的?同心苑,不知何时已经慢慢有了家了感受。
让他迫不及待想回去?。
这般想着,魏长稷脚步快了些。
本来是想一鼓作气走到地儿的?,直至黑暗处几声交谈声传来――
“怎么办嬷嬷,夫人的?衣裳味儿还是没?除去?。”
魏长稷脚步顿了下。
他记忆力好,分?辨出来,说这话?的?人似乎他们院的?,专门?负责给温恋舒洗衣裳,因着比较负责,温恋舒和立春她们夸了几次。
他在意妻子,自?就记住了温恋舒夸别?人的?话?。
如今这丫鬟叫的?夫人,怕是就是温恋舒。那么温恋舒衣裳的?味儿没?除去?,那是什?么味儿?
女子爱美,温恋舒尤甚。
魏长稷是知道温恋舒对?那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的?喜爱,是以才留心一二,想要过去?看看。
否则照平时他不洗澡不能睡她蜀锦的?性格……
若是心爱的?衣裳真毁了,难免又是一阵伤心。
他不想她伤心。
魏长稷转而换了一个方向,朝着丫鬟说话?的?方向而去?。
“除不去?便除不去?吧!你照实跟二夫人说,其实按照二夫人性格,你这衣裳就算洗好了送过去?,往后她也不会穿。”
因着没?有主?子在吧!她们说话?便少了些顾及,言辞难免对?主?子有些猜测。
魏长稷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温恋舒不穿是温恋舒的?事,他当丈夫的?愿意纵着。这老奴一番嫌弃的?态度作何?花她家钱了?
如果?说这句魏长稷只是有些气。
那么下一句,瞬间让魏长稷懵怔下去?。
“不过你说也是,明明是成了亲的?夫妻,生儿育女本是应当之事。二夫人为何每回事后把东西擦去??难道她不想留二爷子嗣?”
魏长稷脚步一顿,眸色惊变。
那一刻……
先前想象的?所有温情?俱灭。
瞬间就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想起了另外其他,和温恋舒的?记忆。
十?岁爬墙初见,她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外人。小?姑娘粉雕玉琢,即使害怕还塞给他一块糕点,不知是糕点太甜,亦或者人长的?太美,他记住了那个姑娘。
她叫舒舒。
后来生母病故,回到魏国公府。
他不习惯这里的?一切,恨不得即可逃回自?己的?庄子。
然而宴会之上,远远看到被众星捧月的?姑娘。她穿着一身牡丹刺绣红裙,小?小?的?人儿端出稳重磨样。
别?人尊称她温姑娘,他知道她姓温。
后来每逢宴席必去?,即便他讨厌那样的?聒噪。
别?人都?道陆清安对?她狂追三年不放,可又有谁知道他暗中追随的?十?二年?
什?么时候动?心的?不知道……
反正自?反应过来的?那刻,已经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到什?么地步?甚至于他愿意和魏长序千里奔骑,从军燕地,即便有去?无回,也想拼命去?换一份前程,一个有可能跟她并肩而立的?机会。
燕王和温颐对?持的?那刻,魏长稷并没?即将成功的?喜悦。
当时站于人后,遥望着温家父子三人。
他拦住魏长序准备生擒他们的?驾驶,心里想的?却是――
他们不能出事,否则她当难过。
他们更不能在自?己和魏长序手下出事,否则他和温恋舒之间再没?机会。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一切,回城却听?到那日是她成亲,看见庆阳王府满目红绸的?那刻,他甚至有种往后不知为何而生的?茫然。
近乎魔怔的?问陆清安三句。
――“你这新妇姓温?”
――“辅国公府的?温?”
――“世子好福气……听?闻新妇李风华。”
他只是试探陆清安骨性,能不能于动?荡中护她一生。
然而陆清安不能。
他把人迷晕,送来了军营。
绝境之中用手发生的?那场意外,成了温恋舒记忆中他们的?初遇。
她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他都?知道,如果?温恋舒能一直厌恶如初,他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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