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摇摆的心
与其说赫敏是因为好奇心而学习了黑魔法,不如说她是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到更多的东西。她掌握的黑魔法数量另德拉科震惊,他甚至不知道她学这么多黑魔法是为了什么。德拉科本来想像斯内普那样从理论开始告诉她黑魔法是什么,但他发现这是多此一举。
他古怪地问:“你真的没有打算成为黑巫师吗?”
“当然没有。”赫敏摆摆手。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口气学了这么多,她好像对厉害的东西都想占为己有,看到同龄人学会了什么她还不会的东西,她就很焦虑。
德拉科花了大量时间向赫敏发射咒语,她一次次练习如何快速躲开。她并不擅长运动,她躲开的姿势很狼狈,但还好假期里的长跑训练提升了她的体力。到了晚上,他们转战到图书馆,找出那些对黑魔法有防御作用的咒语。不过遗憾的是,大部分黑魔法就是为了突破一切防御而创造出来的。
没有人主动提起德拉科要求卡卡洛夫不要欺负麻瓜出身者的事,好像他们都知道提了就会破坏某种平衡。
“我需要练习一些攻击类的咒语,马尔福。”赫敏揉了揉眼睛,她已经穿上了最厚的袍子,施了保温咒,但依然在清晨的校园里感受到阵阵寒意,“比如说击碎酒瓶子?”
德拉科看起来也没有睡好:“击碎酒瓶子的咒语,和让人流血的咒语不太一样。”
“嗯……会对灵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下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他们来到了湖中停着的一艘大船上。那是一艘纯黑色的船,气质很像麻瓜世界的幽灵船,并且不像是允许学生随意进出的样子。但他们并不是唯一溜进这艘船的人,他们打开船舱的门,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对正在热情接吻的情侣。其中一位转过头,告诉他们这里满员了,让他们去隔壁。
赫敏一边道歉一边关上了门,然而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都“满员”了。这下他们两个都彻底清醒了。
赫敏有些震惊:“梅林,现在才几点?他们不会是在这里过夜吧?”
德拉科有点尴尬:“我不知道这艘船是……我以为只是闲置的船。”
赫敏强装镇定:“……每个学校的传统不一样,他们可能觉得壁龛太窄了。”
梅林,她为什么要提壁龛?气氛更尴尬了,赫敏盯着地板,和壁龛有关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禁忌,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止步于“友谊”,禁不起任何超过友情以外的东西。好不容易?说得像是她真的希望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似的,她明明一直在怀念和他接吻的感觉。
“那我们去找一间空的……我是说,训练的地方。”德拉科说。
赫敏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他肤色太浅了,如果他脸红了,一点都遮不住。她依然无法看懂他,他慢慢疏远她,但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为她做很多事,他做这些事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她?这是一个太过于微妙的问题,连哈利和罗恩都主动避开了。
他们来到末尾的船舱,这里终于不再有约会的情侣了。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对视,赫敏把外袍脱下来,卷起袖子,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房间像是一个休息室,有一些沙发和矮桌,没有任何可以让她攻击的东西,她要如何练习那些“伤害灵魂”的咒语?
她看向德拉科,他也已经卷起了袖子,但是他的状态不像是要跟她对战。
赫敏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问:“看来让酒瓶和石头四分五裂没什么意义?”
德拉科点点头:“虽然你已经掌握了很多黑魔法咒语,但是不代表你真的能打伤一个巫师。按照规则,如果你不让卡卡洛夫见血,你就赢不了。”
“所以你打算让我攻击你?”赫敏强调,“让你流血?”
德拉科感受到她的抵触,开始避重就轻:“我知道一个咒语的反咒,可以治愈黑魔法造成的伤口,所以我不会受伤——”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马尔福。”赫敏打断他,“如果我能成功地施展出来,就代表这些咒语可以在战斗中奏效——”
“你在德姆斯特朗学习的黑魔法都是相对安全的黑魔法,只有你非常恨一个人,或者非常想伤害一个人,它们才会造成那种流血的伤害。”德拉科解释道,“你现在需要把我当成卡卡洛夫,如果你能成功让我受伤,你就能赢。”
赫敏看了他几秒:“我无法把你当成卡卡洛夫,而且我觉得我对卡卡洛夫的攻击欲足够强。”
德拉科:“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可以闭上眼睛,想像成卡卡洛夫站在你面前,然后念咒。”
赫敏攥了攥魔杖,虽然她赞同做好万全准备后再走上决斗场,但她心里很不舒服。德拉科安静地站着,像是等待她想出什么新办法来证明她能对卡卡洛夫造成伤害似的。最终,她闭上眼睛,想像着卡卡洛夫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她准备念咒,手已经抬了起来,但又放下了。
“你确定你记得反咒?”赫敏睁开眼睛。
“记得。”
“你可以背一下吗?”
德拉科背了出来。
赫敏再次闭上眼睛,她这次想象了一个更为清晰的卡卡洛夫,正在对她露出欠揍的微笑。她心里想着,一定要狠狠惩罚他,然后念出了咒语。
她听到了咒语击中人体的声音,她立刻睁开眼睛,只见德拉科捂住了上臂,但表情倒是不怎么痛苦。赫敏赶紧走过去,他的胳膊只是擦伤,看起来还没有中了蜇人咒严重。
“按理说应该造成刀伤一般的伤口。”德拉科看上去完全不像被袭击过的样子。
赫敏以为是自己施咒失败,她对着德拉科的胳膊念出了治疗的咒语,但伤口毫无反应,确实是黑魔法。德拉科念完反咒,伤口消失了,甚至没有留疤。赫敏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她发现攻击型黑魔法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另一方面她有些难以接受她故意弄伤了德拉科,虽然只是一个擦伤。
“我理解你说的意思了,但我们还是不要进行这种训练了。”太荒谬了,让她联想到人体实验。
德拉科知道她又抵触了,他接受的教育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劝道:“为了胜利,格兰杰。”
赫敏看着他,又很快移开了目光。她嘟囔道:“你真应该感受一下对朋友念恶咒是什么感觉。”
德拉科听到了。很丢脸的是,只是听到赫敏将他称为朋友,他就不可抑制地开心起来了。
他抬起手想触碰她的肩膀,但是最终又放下了:“那你最好一次成功,我也不想吃那么多苦头。”
赫敏承认这句话起到了挑衅加激励的双重作用。她走远了一些,再次闭上眼睛。让她痛恨卡卡洛夫的,是他做的那些事。这次她没有想象出一个人站在她面前的画面,她回忆着卡卡洛夫将贾斯汀倒挂起来时露出的笑脸,回忆卡卡洛夫要求德拉科跟在场每一个人决斗时幸灾乐祸的表情,回忆自己当时迫不及待冲出去时的心情。
她再次念出了咒语,魔杖尖迸发出能量的一霎那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跟上次完全不同,这次她的手腕因为一种神秘力量而惯性颤动了一下,类似于用枪射击时的后坐力,她明确感受到她造成了破坏。
“天哪。”
赫敏睁开眼,她飞速地跑到德拉科面前,他肩膀上的血已经沾湿了半件衬衫,她甚至觉得他的脸都变得更苍白了。她扶着他坐下来,解开他的衬衫,迅速念着反咒,因为太着急还重复了很多遍。直到伤口结痂,不再有新的血流出来,她才喘了口气。
她的心跳快得异常,用黑魔法给人造成伤害的感觉非常差。她经常因为被冒犯而感到不适,但是亲手伤害他人的不适感要比那些强烈得多。如果这就是黑魔法对灵魂的折磨,那果真不容小觑。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流这么多血。”赫敏说。她不知道她的脸色比德拉科更苍白。
“我也没想到。”德拉科嘶嘶地说,她的魔法能量比他想象中多得多,“格兰杰,你真的……很有黑魔法天赋。”
赫敏难得没有因为被人夸有天赋而开心。她忧心忡忡地坐在地上:“这里的学生为什么要进行这么危险的决斗?刚刚施咒的感觉非常糟,就像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一样,即使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德拉科说,他下意识看向她的胸口。
赫敏注意到他的目光,想起了那件往事。虽然她对德拉科当初使用的那个咒语不是很了解,但是她能感觉到那是个非常危险的咒语。她整个人被劈倒,动弹不得,以为自己要失血过多而死。即使庞弗雷和斯内普一起治疗了她,她依然躺了好几天校医室。
“哦,你当时有够混蛋。”赫敏说,“我的胸口一到下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德拉科睁大眼睛看着她,这下他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惨白。
赫敏发现自己开了个不合时宜地玩笑,解释道:“……开玩笑的。你不要一副——就是,要去跳湖自尽的表情。”
德拉科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他扫视着她:“你真的没事吗,疤还在吗?”
“已经淡了很多。”赫敏这次说的是实话。
她只是说淡了,并没有说消失,德拉科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他感受到一种名为罪孽的东西,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所信奉的观念,他给她造成的伤害永远横在他们中间,会随着时间褪色,但永远不会消失。
赫敏问道:“你是因为那次决斗,才放弃黑魔法的吗?”
德拉科回过神,闷闷不乐地说:“是的。那个咒语记在一本如尼文写成的书上面,非常危险,甚至不需要施咒者有多么大的魔法能量。”
“所以你确实是因为对我感到抱歉,才送我笔记。”赫敏耿耿于怀地说,就仿佛她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迟来的肯定。
“我以为那样我们就两清了。”德拉科无语地说,“但你没有让我得逞。”
“但如果没有那些笔记,我们也许不会有成为朋友的机会。”赫敏说,她揶揄地看向他,“你还记得你为了复习资料偷偷接近我的事吗?”
德拉科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撒过的谎。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其实我不是为了复习资料才接近你,那只是个借口。我当时非常想和你保持一种……友好的关系,只是我不敢承认。”
赫敏沉默了几秒,说道:“其实我当时猜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太乐观了。”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看在梅林份上,还有什么是她没猜到的吗?
“我还猜到你之前不是因为那些谣言才疏远我的。”赫敏看着地板。
德拉科下意识扣紧了手指。然而赫敏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用魔杖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又清理了他的衬衫。她看向他的肩膀,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黑魔法留下的伤疤依然十分可怖。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脱下的校袍里翻找出一瓶白鲜香精和一瓶祛疤膏。德拉科看到那瓶祛疤的药膏,就是赫敏曾经打算送给他的那一瓶,现在已经被用掉了大半。
赫敏打开盖子,自顾自说道:“这个药膏对黑魔法造成的伤疤是有效的。”
她用手指挖出来一块,在转向德拉科后,她又顿住了。她是怎么认为她可以亲自帮他涂药的?他又不是哈利或者罗恩,她和他之间脆弱的友情承受不住任何程度的“越界”。但是药膏已经被她用手指挖出来了,她该如何收场?
德拉科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也没有戳破什么。气氛变得很尴尬,赫敏硬着头皮将手指上的药膏轻轻抹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收回了手。
“你自己涂吧。”她强装淡定。
德拉科安静了片刻,然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伤疤上的药膏抹开。他看不到他自己的锁骨,如果这里有一面镜子,他能涂得更完美一些。赫敏考虑要不要给他变一面镜子出来,但又觉得太过刻意。好吧,她不该在正事面前这么扭捏,她就不能像一个治疗师一样,专业且心无旁骛地帮助病人涂药吗?赫敏再次伸出手指,覆在他的锁骨上,将药膏一点点抹匀。
即使她再怎么自我洗脑他们是治疗师与病人的关系,也无法阻止那些微妙的东西从他们相触的皮肤间发散出来。她感觉到德拉科放轻了呼吸,她自己也放轻了呼吸。当她涂好药膏抬起头时,差点和德拉科撞上,因为他在偷偷闻她头发上的味道。
她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
德拉科被抓个正着,只得说:“像苹果的味道。”
“呃,是的。”赫敏摸了一下头发,“我换了苹果味的香波。”
她说完更加不自在了,因为她想起来他好像喜欢吃苹果。她发誓她挑选味道的时候什么也没想,但此刻却变成了像是意有所指似的。德拉科看着她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兴奋起来。苹果也是他喜欢的味道,或者说他必须承认他其实喜欢麻瓜香精调配出来的各种香味。
“我喜欢这个味道。”他终于说。
赫敏再次抬起头。他们的距离已经不太安全了,赫敏很熟悉这种氛围,像是他下一秒就会吻她一样。她下意识看向了他的嘴唇,她怀念和他接吻的感觉,她心里非常清楚。他的眼睛快速眨了一下,他也意识到了有可能会发生的事。然后他露出了一个退缩的表情,而不是打算吻她的表情。
赫敏感到心脏紧缩了一下,当她的脑子还没下令的时候,她已经凑过去吻住了他。
嘴唇相贴的那一刻,他们两个都很惊讶。她的理智居然败给了她的欲望,她被一种陌生的失控感包围了。这甚至让她一度忘了该怎么接吻。
赫敏退回去,她的脸现在是真的红了:“对不起——”
德拉科吻住了她,堵住了她各种蹩脚的借口。这次他们终于知道该怎么接吻了,距离他们上一次亲热已经隔了太久,他们都像在沙漠里找到绿洲的人一样迫不及待。德拉科深深地吻着她,她发现他也跟她一样饥渴,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紧紧搂住他,他的衬衫是解开的,她的手颤抖地顺着他的脖颈往下移动,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她压在了地板上。
他在抚摸她的身体——赫敏小声吸了一口气,原来被抚摸是这样的感觉,她的衬衫外面还有一件毛衣,她现在嫌它们很多余。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她非常想要他直接触碰她的皮肤。她下意识曲起了膝盖,让他的手从她的腰线抚摸到大腿。德拉科顺着她的嘴唇吻到了她的脖颈,很快就来到了被衬衫领扣起来的地方。他抬起头,他的眼神在闪动,赫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他对她的情爱和欲望都从他的眼神里透了出来,甚至不需要他开口说什么。
“格兰杰,我一直——”
赫敏搂住他的脖颈压下来,再次吻住了他。不管他打算说什么,她都没有让他说下去。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赛开始了,帕德玛不幸抽中了最凶恶的匈牙利树蜂,她必须从它的身躯下面偷出龙蛋。她的受伤情况是参赛者里最严重的,但同时她也拿到了最高的分数。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坐在同一个区域观赛,赫敏和德拉科分别坐在前后两排,被学院分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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