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的视线被那个肌肉男挡的严严实实,暂时还没发现危险的存在。
她眼神疑惑:“怎么了?”
静香狠狠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噩耗,但提前帮她想好了法子:“你待会就说,是我强迫你来的。别管他问什么,你全部推到我身上就行。”
宋婉月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一脸懵懂:“他?谁啊?”
话音刚落,身侧沙发因为多出来的重量,微微凹陷。
静香已经低下头,战术性喝水了。
而还处在状况外的宋婉月,毫无准备之下扭头看了过去。
正好对上那双冷峭暗沉的眼。
段柏庭的出现,令包厢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包括那个正给宋婉月展示肌肉的男模。
此时也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段柏庭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他大约是出来和朋友见面,所以穿着比较随性。
给人一种慵懒散漫的松弛感。
他是松弛了,周围的人却因为他的存在而紧绷起来。
静香鼓足了勇气和他解释:“那个......今天其实是我让婉婉来的。她不想来的,但我硬拉着她来。”
“是吗。”
视线仍旧看着宋婉月。
仿佛压根就不想理她,答的敷衍。
静香都快被吓哭了,满怀歉意的看了眼宋婉月,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她实在太害怕了。
宋婉月不知道段柏庭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这种捉奸场景她也是此生头回碰到。
“你......你怎么来啦。”她话说的不太流利,“正好,我刚想走。”
她挽着段柏庭的胳膊就要站起身。
段柏庭不为所动,轻轻拉开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
目光停放在前方的活色生香,下颚微抬,语气不轻不重的说出两个字:“继续。”
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神情。好像只是想将这场表演看完而已。
压迫感太强,那个肌肉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段柏庭从容不迫地点了根烟:“喜欢这种?”
宋婉月摇头:“不喜欢,我们还是走吧。”
段柏庭按着她的肩,让她重新坐下,语气淡:“走什么,再看会。”
他手指勾着烟灰缸,将其拖到手边,掸了掸烟灰。
宋婉月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大度,纵容自己在这里看其他男人裸-露上身。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无聊。我困了,段柏庭,我们回去好不好。”
撒娇无用,她开始扮可怜。
段柏庭垂眸看她一眼:“是吗。”
他叫来侍应生,给她要了杯高因咖啡:“既然是第一次来,那更得多看一会,不能白来。”
见宋婉月的眼神开始游离,他笑了笑:“这个看腻了?”
宋婉月一愣:“不是,我......”
他点头,叼着烟,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黑卡,扔在桌上.
极为贴心:“那换下一个。”
静香早已被吓到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呼吸都快停了。
她在心里为好友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平安度过今夜。
从前还以为那些传闻是谣言,现如今看来,段柏庭的确冷血狠厉,残暴不仁。
宋婉月这个娇娇女在他身边,也不知过的到底是什么地狱般的日子。
要是早知道她的婚后生活这么艰难,自己就不带她出来花天酒地了。
都怪她。
席阳过来的时候,会所保安正在清人。
听说里头有人包了场。
几个空闲的侍应生站在旁边聊天:“老公长得那么帅,比走T台的国际超模都帅出八百个档次。居然还来会所找男模,怎么想的。”
旁边那人磕着瓜子笑道:“还能怎么想,图刺激呗。家花哪有野花香。而且看那个,估计也是个高冷清贵的主儿,那方面肯定没什么情趣。”
席阳听完,先是在心里质疑了一下,做出这事儿的确定是段柏庭?
随即又乐了。
这人从小到大不管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淡态度。
只剩下一颗滔天野心,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原本以为婚姻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事业上的一个踏板而已。
想不到这人控制欲和占有欲意外的还挺强。
得知那地方是男模会所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席阳找到包厢并进去,里面的男模已经换到第三茬了。
沙发上的女人倒是符合他想象中的长相,白色缎面的吊带长裙,手臂纤细白皙,柔顺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
鹅蛋脸线条流畅,鼻头小巧圆润。
开扇型的桃花眼,令她瞧着多几分灵动与韵味。
坐在气场骇人的段柏庭身边,倒意外的合拍。
一硬一软,一静一动。
小姑娘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些男模们的表演,坐她旁边的段柏庭也不知是抽的第几根烟了。
包厢内开了空气净化器,换气通风也开着。
那点烟味并不会飘到她们那边去。
段柏庭靠坐沙发,交叠长腿,一条手臂自然搭放在宋婉月身后的靠背上。
脸上神色一贯的泰然处之。
意兴阑珊的看着那些妆发精致男模在前面搔首弄姿。
而那几个男模,大约也是被这种无形的气场和压迫给震慑到了,都有些不自在。
可顾客就是上帝,更何况这位上帝出手阔绰,直接包下了整间会所不说。
他放在桌上的那张黑卡,哪怕是想买下会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批看完了,段柏庭微抬下颚,示意换下一批。
宋婉月可怜巴巴的去捏他的袖子:“段柏庭,我真的好困了。”
他不为所动,烟蒂按在烟灰缸上狠狠揿灭:“难得来一趟,再多看看。”
宋婉月又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下一批进来,她才看了两个,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来不及出去,直接吐在了包厢。
她弯着腰,吐到眼泪都出来了。
那群男模几时见到这场面,一杯酒没喝,看他们的脸都能看吐。
段柏庭抽了纸巾给她擦嘴,又倒了杯温水让她慢慢喝。
宋婉月没接,干脆顺着这场呕吐倒在他怀里边哭边认错。
她哭的直抽抽,娇小的身子在他怀中轻轻颤抖。
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额头靠在他怀里,眼泪甚至将他身上的毛衣都给濡湿了。
那双漂亮而生动的桃花眼,这会满是泪水。
随时都有彻底决堤的可能。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肯定不来这种地方了。”
虽然当下的眼泪有一定的演戏成分在,但她也是发自内心的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那些男模身上几乎都喷了香水,香味多了,混在一起反而难闻。
她是被这股味道给熏吐的。
段柏庭替她擦掉嘴边的秽物,待看见她脸上的泪水时,神情缓和下来。
他让那些人全都出去。
宋婉月自己的衣服也被吐脏了,段柏庭带着她去包厢里面的休息室换了衣服。
帮她把脏衣服脱掉,换上自己身上的毛衣。
他里面还剩一件白T。
认准了他面对自己的眼泪会心软,宋婉月一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轻泣不止。
赖他怀里不离开,手臂紧紧搂着他劲瘦腰身。
下巴抵在其胸口,抬眸看他,清亮的眼蓄满泪水,眼尾洇着一抹红。
先发制人的控诉委屈。
“坏人,你欺负我。”
段柏庭没有反驳她的话。
他的确是坏人。
不论怎么定位,他都是个坏人。
“回家?”
他握着她的手,耐心细致地用纸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为她擦拭干净。
宋婉月还在哭,也不忘点头。
她迫不及待想要从这儿离开,生怕再看到那些小鸭子们。
带她从这儿离开时,席阳就在门口看着,一双丹凤眼带着淡淡笑意。
笑里明显有对他的调侃。
段柏庭视而不见,手往里面指了指,语气冷淡:“我老婆的朋友,送一下。”
席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
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明显有些被吓到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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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宋婉月不顾段柏庭还有工作,抱着枕头去了他的书房,一定要他陪着才肯睡。
前些日子覃姨还专门把书房里的床单换成了宋婉月喜欢的粉色。
连她房内的玩偶也拿进来一部分。
以前连书架上的几个公仔都容忍不了的段柏庭,如今倒是默许了覃姨把他的书房打扮成了小女生睡的公主房。
宋婉月不肯睡床,非要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睡。
段柏庭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她偏要打扰他。
枕头抱在怀里,漂亮的脸上带着楚楚可怜。
明明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一脸委屈的望向他,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段柏庭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裙。
电脑里,汇报工作的声音偶有传出。
他在国内待了太久,分不出心神管理其他,导致EMEA地区的分公司出了些状况。
今天这个临时会议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宋婉月不肯睡。
他不开口,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枕头。
脑袋垂下,下巴枕在上面。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有错在先。
若是因此得罪段柏庭,连累宋家那就完了。
今日事今日毕,在这个问题扩大之前,她得及时处理了。
书房灯是关着的。
正前方的幕布显示对方同步过来的PPT投影。
在这微弱的荧光中,她的委屈半隐半现。
段柏庭放下手里的遥控:“做噩梦了?”
宋婉月摇摇头,声音拉长,尾端带哭腔:“睡不着。”
这话倒是实话。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周围全是男人。
望不到边的男人,每个人脸上都化着妆,头发精心打理。
肌肉像是充了气一样,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她必须得多看会段柏庭洗洗眼睛。
她站在那里不动,意图太过明显。可又不主动说,只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想哭还得拼命忍着。
等着你去问。
若是自己一直不点头,她恐怕得在这里站一晚上了。
电脑里,男人汇报工作的声音还在继续。
毕恭毕敬的语气,依稀能辨出其中忌惮。
段柏庭向来不是讲究私情的人,事情搞砸了,就得加倍弥补回来。
弥补不了,就自己滚。
他将EMEA地区全权交给对方,对方却屡出状况。
男人的声音稍微绷紧,讲起话来,精神也高度集中。
唯恐在段柏庭面前露出一丝懈怠来。
书房内的气氛,仿佛也受到男人当下的情绪影响,变得有些凝重。
屈起的手指在桌面漫不经心地轻叩几下。
段柏庭最终还是无声叹了口气,将椅子往后退了退。
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这个动作,无疑是默许了。
宋婉月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雀跃的坐到他腿上。
目的达到,也不用继续装了。
她用手环抱住他的腰,睡裙单薄。
甚至还能感受到,她浑圆饱满的臀在他腿上被压到微微变形。
“你今天要工作到几点?”
他这边应该是关了麦,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还在自顾自的汇报近期工作。
段柏庭拿起要遥控,重新将投影打开:“不确定。”
宋婉月靠在他肩上,说话腔调绵软,手指伸进他的西装马甲里,将领带勾了出来,捏在掌心把玩。
松开领结,又慢慢系紧。
穿戴的这么整齐,估计待会还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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