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或许不在乎,但他真的非常在乎。
可徐暮雨没有想到,原来旁观者视角看起来居然是这样的。
一个抛弃她两次的男人,在彻底分开后也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在兰溪眼里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孩子的父亲?
维克多不配,难道他徐暮雨就配了?
徐暮雨回忆他们的所有重逢,所有细节,酒店走错房间是宋城设计的,兰溪一直想走的,是他先动手的,也是他先触碰越界的。
兰溪不拒绝他的亲吻拥抱——
花园的街灯一闪一闪,落入徐暮雨黑得瘆人的眼睛,他看见兰溪和维克托在相拥,也许也在接吻。
一种巨大的痛苦吞噬了三楼窗边的男人,可唯独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她只是不能得罪徐暮雨,毕竟将来还要求他救救兰家。
所以,他们的关系不能被维克托知道,不能公之于众。
第37章 对峙
“有事?”兰溪的长裙裙摆飘在夜风里。
“发消息你也不回,打电话说几句就挂,只好找上门了。”维克托笑着道。
兰溪神色有些厌烦:“所以,你有什么事?”
“兰溪,你好像回国后越来越不耐烦了。”维克托有些受伤,“在欧洲你起码还愿意见我。”
说实话,维克托放在哪里都是能如鱼得水的性格,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很不容易。但对于兰溪来说,她从来夜不喜欢自己送上门的。
“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你了。”
“等一下。”维克托拦住打算转身的兰溪,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怎么才可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想你那么上进,所以现在也在企业上班学着接手,但我做着做着也会觉得,我再如何也不会比你干得好。”
“维克托,我不喜欢你。”兰溪冷淡直白道。
维克托一顿,过了一会儿才道:“可兰溪,你难道喜欢徐暮雨吗?”
兰溪短暂地愣神,维克托又往前了一步,远处看似乎情人相拥。
“如果你喜欢他,早就去找他了,再不济他发家的时候你就该带着孩子去找他了。子规投资的徐总据说洁身自好,可你什么都没做过。”维克托道,“你并不执着于和他和好。”
“这说明我还有机会。”他突然凑得很近,“离得那么近,应该接个吻。”
可兰溪的眼睛很冷,像是沉浸了一大半的冰川,冻碎了维克托所有的旖旎心思。
她说:“机会?维克托,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有机会,那为什么不是我?”
“什么?”
“我也有我想要重新来过的人。”兰溪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可以走了。”
“兰溪。”维克托压着嗓子,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你一直都没选择跟我离婚,不只是为了掩护,还是为了亮信做你的靠山,如果我不愿意陪你演了呢?”
“听起来很棘手。”兰溪笑了笑,“你掀桌,我也会掀。去问问你爸,我手里有多少你家的资产,不要给彼此找事。”
她说完就转身回了门内,把维克托关在了门外。
兰溪觉得自己跟维克托说话的时间太长了,徐暮雨本来就很不高兴了,等得久了只会更生气。
她急匆匆地上楼,看见了抱着兔子玩偶坐在门旁边,看见兰溪亡羊补牢一般地往回跑。
“妈妈已经看到咯。”
兰君子丧气地顿住,她以为妈妈要说自己,但兰溪神色古怪地道:“刚刚有个帅叔叔走过来,你看到了吗?”
“很帅。”兰君子道,“他说,他……是园丁叔叔。”
兰溪想起那个会剪兔子的园丁她还没去找,打算转移话题。
“你们聊天了?”
“只说了几句,他……好吧,妈妈,他去给君子拿冰激凌了。”
兰溪顿了顿:“妈妈还没买新的,今天吃不到了。”
兰君子还不明白为什么冰箱不会自己变出冰激凌,但听懂了自己今晚没有了,把兔子抱在胸前。
“我明天就去买新的。”兰溪蹲下来亲了亲兰君子的脸蛋,“现在该睡了。”
哄完了女儿又要去哄徐暮雨。
徐暮雨站在窗边,沉凝冷淡,好似一尊蜡像。
“暮雨?”
听到声音徐暮雨才转过身:“嗯。”
兰溪觉得他反应不太对,加快了几步走上前,去牵男人的手。
徐暮雨看着她两只手握住自己的手,神色有些担忧,好像很怕自己生气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咎由自取。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徐暮雨用另一只手把兰溪被风吹乱的碎发往后拨,“别怕。”
兰溪觉得他非常不对劲,攥着他的手握紧了少许。
“现在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徐暮雨一直望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但嘴角弧度勾着。
“你生气了。”兰溪肯定语气。
徐暮雨沉默了一会儿:“有一点。”
有时候兰溪会庆幸,起码徐暮雨总是坦诚,她改成抱着徐暮雨的胳膊,看见那扇没拉窗帘的窗户,她就猜到徐暮雨看到他们离很近了:“我下次不会跟他聊那么久了,我保证。”
“兰溪。”徐暮雨低低地喊她的名字,“如果没有酒店房间那一次,你会来找我吗?”
兰溪身体僵住,她抬头,月光落在她的眼睛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徐暮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自嘲地笑笑,温柔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兰溪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她咬着牙道:“徐暮雨,你不能要求我——”
“我不能要求你在被我放弃两次还来找我。”徐暮雨接过话头,“我知道。”
他声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所以我不怪你。”
“兰溪,不要为难自己。”
兰溪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徐暮雨执意要走,兰溪也不会挽留第二次。
并不是只有徐暮雨有自尊,兰溪确实从来没想过在回国后主动找徐暮雨。
人不能倒贴三次吧。
/
徐暮雨离开别墅后,走得很慢,他办置的别墅在不远处,他买下来有三年了,但今夜第一次来。
他没钱的时候就知道钱很有用,有钱后只觉得更有用。
起码不会让兰溪的丈夫发现她在出轨。
前面的路灯下站这个黑色外套的男人,忽然冲他打了个招呼。
徐暮雨眉眼冷淡:“维克托。”
维克托道:“徐暮雨。”
“有事吗?”
混血男人嗤笑一声:“你从我妻子的房子里出来,还问我有没有事?”
徐暮雨不置可否:“你知道了。”
维克托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的郁气越来越多:“说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疯子,还以为你是来抢婚的,但你没有。”
“你当初没有勇气带她走,难道兰溪现在会为了你离婚吗?”他口不择言,看着徐暮雨冰冷的面具慢慢碎裂,觉得畅快,“她要是会跟我离婚,早就离了。”
“她玩玩追忆往昔,我可以接受。但我们不会离婚,你也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他在那个英俊的男人脸上看见类似痛苦的情绪,“你们错过了五年,就是错过了。”
维克托开口的时候,做好了徐暮雨会动手的准备。
但徐暮雨一直没动,他像是被月光凝固住,少时才道:“不是。”
不知道他在否认哪一句。
维克托在这一刻忽然惊觉,徐暮雨和兰溪在某些方面非常相像,譬如永远是这种讨人嫌的平静。
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偏向于冷漠的平静,让人害怕褪去了那层表象会变成什么样。
“她最爱我的时候,我没能给她什么。”徐暮雨的目光落在路边不知道什么地方,“所以她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她。”
她想要兰家平平安安,徐暮雨会做到。
她想要一家三口好好的,徐暮雨也会做到。
他和兰溪并不是错过。
有一年,他和下属去冰岛休假,在极光下被问到,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想要回到哪一刻。
徐暮雨想了很久,他发现其实无论回到哪一刻,他和兰溪都不可能在一起。
只要徐暮雨还是徐暮雨,兰溪还是兰溪,故事的每一个节点都不会改变。
有钱真好啊,起码一个人能如愿。
第38章 挽留
兰溪站在三楼的窗边,徐暮雨之前站过的地方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有点后悔了。
挽留一下又会怎么样呢?
徐暮雨连背脊都不愿意弯一下,愿意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自己跟名义上的丈夫那么近的交流,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平常只有简单的问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汹涌地想念。
可她刚刚明明有机会把他留下来。
有人敲了敲门:“小姐,刚刚门卫打电话说,有个快送报了我们家的地址,好像是冰激凌。”
有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兰溪急促地道:“你让门卫放人进来,把冰激凌冰好。”
她一边说,一边小跑着。
“你照顾好君子。”
兰溪看着徐暮雨离开,知道他去往了哪个方向,可等到跑到岔路口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甚至还踩着家用的拖鞋。
隐隐想起徐暮雨说在斜前方,在昏暗的灯光下,兰溪张望着院子里有没有自己熟悉的车牌号。
“兰溪?”
低沉的男声轻柔响起。
兰溪骤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一处别墅的路灯下,金属雕花铁门正在打开。
那一瞬间,她觉得鼻酸。
曾经有很多次,在她尚且无忧无虑的二十岁,义无反顾地奔向徐暮雨,带着想念和雀跃。
徐暮雨只是冷情,可兰溪也从来不用在细枝末节抠挖他爱自己的证据。
因为兰溪从来没有找不到他过。
好像是他找了兰溪很久,只是在找到后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像一棵不言不语的树木。
兰溪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奔跑跃起扑进男人的怀里。
徐暮雨稳稳当当地抱住了她,眉眼泛出担忧:“怎么了?”
他倒退了几步,走到花园里摆置的秋千上,让兰溪坐在自己的腿上,铁门自动关上。
兰溪好像有点委屈,眼睛跟猫一样,徐暮雨忍不住用手去贴她的脸,她就真的像只漂亮的布偶蹭了蹭徐暮雨的掌心,眼睛很温柔:“想你了。”
徐暮雨似乎没想到她会那么说,愣神了一会儿,他坐直贴上兰溪的嘴唇,舔着她的唇瓣吻她。
兰溪配合地微张开嘴,原本在她脸上的手移到她的后颈,她舌尖被含着,有口液从嘴角溢出,她腰软,搂着徐暮雨的脖子接力,被亲得整个人软在男人怀里,发出轻微的呜咽。
夜风有些凉,但徐暮雨怀里很热。
终于被松开的时候,兰溪脸蛋酡红,眼睛里都是水光,很小声地说:“你硬了。”
徐暮雨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从前兰溪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会撩拨他,坐在他腿上乱蹭,蹭出火气了又卖娇说自己不想做,只是想亲一亲。
徐暮雨还没到会强迫她的地步,每次也只是抱着她等着反应下去。不过每次到这个地步兰溪就会心软了。
兰溪一直都很容易心软。
于是徐暮雨想,可能自己一直都在欺负她。
要她示弱,要她挽回,要她主动来找自己,这个世界上有比他还要下作的人吗?
可他又是如此卑劣,明明知道兰溪不愿意离婚,明明知道兰溪对自己这副样子只是为了讨好。
但他又说不出实话。
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所有缘由,那就连这些虚假的讨好也没有了。
兰溪还会让自己亲吗?
他的手搭在兰溪细韧的腰肢,潜意识地摩挲,似乎打算整个包住。
“不生气了,好不好?”兰溪低头啄吻他,“今天晚上陪你,好不好?”
可徐暮雨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别人夫妻多说几句话,就算他们真的接吻了,他最多也只能看着。
维克托充满恶意和自得的正宫姿态在他脑海中忽然涌现,其实五年前他就想做那个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于是闹了婚礼。
可徐暮雨只是沉默了很少时间,哑着嗓子道:“好。”
他拒绝不了。
或许兰溪也没那么爱维克托,甚至还有些残留的爱意在自己身上。
于是既想要看似美满的婚姻,又想要在徐暮雨这里获得从前失去过的爱情。
而这一刻,徐暮雨恍然大悟,原来在她身边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他居然也能接受。
兰溪抱着他,埋在他的脖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前几天去找算命师傅看了,他说我这几天身边人会有血光之灾。”
徐暮雨眼皮一跳。
“我怕你出事,最近别坐车了吧。”兰溪又道,“住得离公司近点也好。”
兰溪有没有去看过算命师傅,徐暮雨不知道。
但他从那本小说得知,不久后薛逸宣会找人开车撞他。
兰溪总归有些爱他的,不然不会明知道他不会死于那场车祸,还要如此提醒他。
“你说句话啊,虽然你眼睛很漂亮,但我不能只看——”
“我爱你。”
兰溪噎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大,好像非常诧异。
徐暮雨有些懊恼,他想自己从前真的非常差劲,才会让视若珍宝的女人只是听到这三个都觉得惊讶。
兰溪喃喃:“铁树开花了?”
徐暮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她问:“你家里有套吗?”
“……没有。”
兰溪也不知道松一口气好还是遗憾好,她看着徐暮雨眨眼,撒娇埋怨:“那你招我干什么?”
第39章 浴室
浴室的水声热烈,玻璃上氤氲热气,纤细的女人坐在洗手台上,长裙被卷到腰上,小腿绷得很紧。
徐暮雨单手在薄薄的内裤外摸索,柔软娇嫩的阴户鼓鼓的,因为他时有时无地挤压,一下一下地瑟缩。
兰溪觉得很热,四面八方的热气钻进她的身体里,想要把她吞没,她忍不住去握徐暮雨玩弄的手。
男人确实停了一下,但他就着动作,手掌彻底贴合着花穴的弧度,抬眼用眼神询问。
“水够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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