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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整理好妆容和衣服，聂起喊下开机后，又拍了一遍。
这次的结果还是一样，聂起绕场转了一圈，从舒亦澄的角度看过去，她不经意的瞥的那一眼，站着盛清煜。
片场内人多口杂，聂起便凑过去低声道：“要不你想个办法把他哄走吧，在这也耽误进度，影响你的状态。”
舒亦澄点头，“那我先休息一会。”
盛清煜在场的影响也不大，他只是寻了个角落，不知道问谁要了个小马扎，坐在那看舒亦澄拍戏。
只是舒亦澄在被按在水里前，会分出些许心神，下意识寻找他，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这副惨淡的样子。
她擦了两把脸上的水后把毛巾递给夏天，起身就往盛清煜那走去。
盛清煜都快把片场当成他的家了，舒亦澄也就没了遮掩的心思，话都没多说，拉着他的胳膊就上了房车。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聂起出来打圆场：“先休息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后我们再拍。”
舒亦澄心底说不出的烦躁，在房车上东翻西找，找出来夏天藏起来的烟，捏开薄荷爆竹，点燃吸了一口，薄荷清凉的味道从味蕾直冲而上，才让她稍微的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凌乱，还带着水渍的头发粘在脸上，因为要拍入水戏的缘故，她的妆容很淡，有些被凌虐后脆弱的美感。
“是我给姚浩打电话，还是你自己走？”被房车上的空调吹的一激灵，舒亦澄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你也看出来了，你在这我很容易分心。”
盛清煜一言不发，从椅子上拿起一个外套搭在舒亦澄的身上，帮她挡住了冷风。
舒亦澄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有一瞬间的软化，却还是说道：“我不是不想让你来探班，是你来的有些频繁，本来拍摄就时间紧，每次你过来，组里都要兴师动众的迎接你，一个月你来了快十趟，你觉得这合适吗？”
盛清煜应了一声，回答了句，“合适。”
舒亦澄：“……”
他怎么油盐不进啊？
“你怎么这么粘人啊？”
盛清煜环胸看她，把问题抛回给了她：“你说呢？”
“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你连一个笑脸都没给过我，我要是再不粘着你点，哪天被你踹了我都不知道。”
他的下颌绷紧，如墨的凤眸中泛起淡淡的涟漪，本来看她拍戏时一遍遍的被按在水里，想帮她擦一擦水渍，给她倒一杯热水的，可上车以后迎面就是冷脸，再多的温情也成了易碎的泡泡消失殆尽，连带着他也说不出几句软话。
“舒亦澄，你可真狠心。”他下结论。
“我狠心？”舒亦澄气笑了，声音都透着冷，“你在这影响我的状态了，我拍戏的时候忍不住看你，后果就是这段戏就他妈的过不了，我们是在谈恋爱没错，但也别当什么连体婴，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离了谁不能过？”
舒亦澄是真的有些无语加愤怒，她没忍住爆了句脏话，等说完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
其实她也可以理解，盛清煜现在没事干的话就想来找她玩，但她有工作，总不能一直两个人腻在一起瞎玩，片场那么多人等着，开工一天就是烧一天的钱，工作和生活她分的很开，所以也希望盛清煜可以分的开一点。
舒亦澄：“真的很荒唐，我前几天拍戏的时候，看到你在片场，我跟其他男演员的戏份亲密了点，我就觉得我在出轨。”
当初她执意要接《因戏结缘》时，也是现在这种状态。
那个时候她还不敢承认她喜欢的就是盛清煜，假借着宋泽的名头去掩盖自己的心思，她放假前的最后一部戏，状态很差，差到她每天下戏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吐，疯狂的唾弃自己，内心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她望向盛清煜，眼底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悲哀。
入戏出戏，这大概将要成为她一生的课题。
最后，她给了盛清煜一个承诺，“如果你还是没有安全感的话，我们结婚吧。”
自始至终，盛清煜都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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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那搭建好的置景等不了太久，夏天来敲门，舒亦澄整理好情绪后把决定权交给了盛清煜就回去继续拍戏了，拍完一条后，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盛清煜给她发了登机牌，看时间应该是刚到机场。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些狠心，但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结束当天的戏份，她回房车上换装时，看到桌子上残留着去好核的樱桃，樱桃耐不住高温，已经烂成了一团，乍一看过去，有些扎眼。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正巧沈颜给她来了电话，她说了一下今天个盛清煜吵架的内容，沈颜总结：
“盛哥恋爱脑，你事业脑，有矛盾是正常的，没事，谁家小情侣不吵架。”
舒亦澄反驳：“我也不是事业脑，我就是觉得太频繁了，他在这我真的会分心，还不如不见面，单纯的网恋的好。”
“那你跟我解释这些干啥，你跟盛清煜说去啊？”
“……他得先给我解释的契机哈。”
从登机到落地，他都只是冷淡的发了照片过来，舒亦澄发的微信他也不知道看没看，八点多的时候就给她发了晚安，让她想要聊一聊的想法胎死腹中。
从这天起，长达一周，舒亦澄都没有得到盛清煜的正面反馈，他俩去房车吵架的动静不算小，剧组不少人都看到了，碍于舒亦澄，没放到面上来说，背地里怀疑两个人分手的也有不少。
舒亦澄看手机的时间增加，她总想着看看盛清煜有没有回消息，聂起看出来她状态不好，特意来问她要不要给放几天假休息一下。
舒亦澄没答应，直接把手机给了夏天，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拍摄中。
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春刀》这个电影前期筹备了很久，舒亦澄也从半年前就开始琢磨打戏，剧本围读的时候聂起也说过，为了最终呈现的状态，所有演员能自己上就要自己上，他特地从港圈拉来一支有名的武术班底，就是为了拍好打戏。
一些特技动作舒亦澄做不了，但单纯的舞刀她已经练得足够纯熟。
在拍一场追杀戏前，武术指导和刘梦跟舒亦澄多次对了这条追杀的路线，在什么时候做什么动作。
三伏天已过，西北还热的厉害，大漠黄烟四起，全剧比较大一些的场面拉开，摇臂和无人机就绪，已经化好妆的舒亦澄背着刀，身后跟了一群黑衣人。
脚步间，踢起的砂石易迷人眼，舒亦澄本应该躲避黑衣人的刀，反手围攻过去时，没踩稳，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天边的太阳晃眼，在摔倒的那刻，她居然在想，跟盛清煜在一起的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
第91章 出戏91
舒亦澄摔得不重, 但聂起还是坚持让夏天带她去医院看了看。
医生说是扭伤，喷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剩下的擦破皮的地方消毒后舒亦澄就返回了片场，从跟着刘梦练习动作后, 受伤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稍有不注意，她那瓷白的肌肤就会磕碰的青紫, 每次盛清煜看到, 都会帮她喷药揉散，方便她恢复的快一些。
回片场的车上，她目光有些呆滞，看着脚腕处很快泛起的淤青, 掏出手机给盛清煜发了个条微信：【.】
她往上翻了翻两个人最近的聊天记录，时间跨度很大，通常是她发一条过去，盛清煜很久才能回过来一条微信, 等她看到时又过去很久了。
仿佛隔着时差，爱意迟早会被尽数消磨在这琐碎中。
她回到片场许久后，盛清煜才回微信：【怎么了，我最近有点忙。】
指尖落在键盘, 她想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没事, 最近有点累。】
盛清煜：【那等我忙完我回京市等着你。】
至于他在忙什么, 舒亦澄没问，盛清煜也没提。
把手机塞进兜里,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脸上带着些落寞。
夏天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一言不发, 把车子停在了片场门口。
回头劝她道：“姐，要不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一天？”
“我先去问问聂导需不需要我配合走一些文戏。”
她推开车门下车，聂起离着老远看到后，先放下其他工作走了过来，关切的问：“怎么样？”
“没事，就是稍微扭了一下。”舒亦澄道，“打戏暂时是拍不了了，不需要太剧烈运动的戏应该可以。”
“你先休息几天也没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周扒皮。”聂起又道，“你受伤的消息传到你家那位耳朵里，他不得连夜打飞的过来，我这边先拍其他人的戏，你休息吧。”
舒亦澄：“……”
在别人嘴里听到盛清煜，舒亦澄心头泛起酸涩，她摸了摸鼻子，语气不免有些冷淡，“别把这件事传出去。”
最近舒亦澄状态不对，聂起作为最经常观察她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的，联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难猜出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三天两头出现在剧组的人这么久没来，上次离开前在房车很远也能听到的争执，他想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舒亦澄。
“要不你跟我聊聊？”
“改天吧，我有点累，先走了。”
舒亦澄收下那根烟，却没有跟别人谈论自己感情生活的习惯。
烟她也没抽，揣进兜里，等走到远处，顺手扔进了垃圾箱里。
初七不抽烟，现在的她也不应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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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西北迎来一场大雨，这个夏日也进入了最后一个节气。
舒亦澄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在一旁候场时，这场大雨突如其来，聂起一边招呼空境组去拍一下空境，一边暂时先把拍摄场地转移到室内。
这场雨下了两个多小时，黄沙被雨水打湿后，样子斑驳，处处都湿漉漉的，绿叶被水洗过，透着娇艳欲滴，冲减了人们心中的暑气，毛孔都不由自主的张开，感受着这凉爽的雨。
西北真的又干燥又热，舒亦澄拍《权倾》的时候，每天都要早晚的敷面膜，不然第二天上妆都要卡粉，后来在这拍《春刀》，热的脸上都存不住妆，拍几个镜头就要重新补一次，身上整天都潮湿闷热。
所幸来了这一场雨，让喧嚣的高温终于降下，呼吸都通透了。
这场雨过后，林岚来剧组探班。
她剧本完成后就交付给了聂起，后续的修改大多数是在网上参与，她年纪大了，经不住这西北的高温，在高温降下后才进行实地考察。
林岚到的时候，舒亦澄刚拍完一条，正在拍特写和细节，拍完后，她才看到林岚，走过来跟她打招呼：“林老师。”
林岚一如既往的温和，上下打量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最近天气热，吃不太下去饭。”
“聂起跟我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要跟我聊聊吗？”
面对聂起，舒亦澄什么都说不出来，可对着林岚，她却莫名的放下了心防，沉默了一会后，她点了点头，“您先去我车上等我吧，我换个衣服。”
接下来她的戏份要在晚上，有一段空着的时间，本来打算在周边逛逛，现在换完衣服后就重新返回了房车。
夏天在换衣间门口等着，看到舒亦澄出来后递上去一包茶。
这是林岚的习惯，无论咖啡还是其他，她更喜欢喝一点花茶。
房车上有配备的茶具，舒亦澄回到房车上的时候，林岚已经烧好了水。
淡紫色的玫瑰花落入透明的茶壶里，热水冲泡，泛起气泡，玫瑰花瓣在壶中绽开旋转，最后飘到了水面。
“跟你男朋友闹别扭了？”
等待茶水浸泡的时候，林岚问道。
她的眼睛跟聂起的很像，却又不想聂起那样充满侵略性，经年读书写字，令她浑身充满书卷气和时光沉淀后的睿智，舒亦澄跟她一起呆着，都觉得平静了不少。
心头的燥热遇到一抹清凉，随后是热意退散后飘出的水汽。
“嗯。”舒亦澄的指尖摩挲着玻璃杯，声音晦涩。
林岚的眼睛像是可以看透一切：“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我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可以追溯到十几岁呢。”林岚的话里充满了怀念，“整天都恨不得跟他黏在一起，他比我要忙一点，家里情况不太好，要忙着赚学费，时间久了，我们就会吵架，很小的一点事开始吵，之后冷战，再之后我们就分手了，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舒亦澄：“……”
林岚三言两语说中了她和盛清煜的症结，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见花茶泡好了，给她倒了一杯。
“瞧瞧，都是我在说，忽略了你的想法，你怎么想的呢？”
舒亦澄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十年前那个失控的吻后她落荒而逃，还是说她因为工作的事情迁怒了盛清煜。
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伤害者，肆无忌惮的仗着盛清煜喜欢她，践踏着他的感情。
她像一个罪人，低着头对着林岚，全盘托出。
谁知她的那番话却逗得林岚发笑，“感情的事情哪有谁对谁错，他烦人你还不能说他了，这么金贵的吗，你们现在应该还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吧，这个时候就是要有什么说什么，不然等结婚再改就晚了。”
舒亦澄：“……不是的林老师，我是在迁怒。”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不过是两个人的情趣而已，别说的那么严重。”
林岚早已历经千帆，劝解都是带着过来人的模样，她喝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等待舒亦澄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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