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轻巧,徐绍亭,我现在捅你两刀能当做没捅过吗?我现在去找人把梁星若逼成精神病,过几年再放她回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会有在乎的人,你也知道难受,别给你的自私找借口了,可真是抱歉了徐先生,你这些花言巧语去哄哄那些整日想着不劳而获的小姑娘还差不多,我可是蹲了四年大狱出来的人,不吃这一套。”
“我跟你好好商量,你非得跟我这么犟是不是?”他的语气一下冷了许多,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宋清歌如今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更是不愿意吃这个气,反倒是被五徐绍亭给气笑了。
“你想跟我好好谈我就得跟你好好谈,怎么的?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我欠你的?”
“宋清歌,你学不会好好说话?”
“学不会,要不要徐先生教教我,跟恨到骨子里的仇人应该怎么说话,感恩戴德?还是以德报怨?我看起来就那么贱?提了几句梁星若就让你这么急得跳脚了?那我要真把她怎么样了,你不得气的杀了我?”
“啪!”
徐绍亭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巴掌是什么打出去的。
只觉得被她气的身上的血全都往脑子里涌,一时间失了理智,那一巴掌就这么打了出去。
“你简直不可理喻。”后面这句话的语气,显然心虚了许多。
他看着妻子捂着脸,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他,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宋清歌的半边脸都红了,从未觉得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也从没想过徐绍亭敢动手打她,语气更凌厉了几分,“徐先生可真是情深,能为了白月光家暴自己的妻子,可见是有多爱了。”
徐绍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而宋清歌从沙发上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徐先生口口声声说的爱,可真是让人恶心的很。”
下楼时,何英在楼梯口守着,见到她下来,拦住她的去路,刚想要劝,被宋清歌淩洌的语气给吓到。
宋清歌表情恼怒的瞪着她,“滚一边去!”
被吓了一跳,何英赶紧把路给她让开,可又不放心她,只能跟在她身后四五米的位置追着她出了主楼。
宋清歌歪头找猫时,何英也才注意到她右侧脸上的巴掌印,她皮肤嫩,那个巴掌印已经鼓鼓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吓人。
好在宋清歌也没往外跑,只是抱着猫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头埋在膝盖里,没一会儿,肩膀开始耸动,一抽一抽的,像是哭了。
受委屈哭的人最烦旁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劝,何英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想了想,还是没去开口,隔着十几米的位置,看着宋清歌在哭。
宋清歌自问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这一巴掌去哭,可能是真的太委屈了,从小到大都没一个人敢对她甩过巴掌。
明明徐绍亭不值得她掉眼泪,可道理自己都懂得,眼泪就是如何都压抑不住。
越是想压抑,越是控制不住,哭嗝一个接一个的,许久她都没哭成这副孩子的模样了。
宋清歌又恨自己为什么没当时还给徐绍亭一巴掌,偏偏跑下来坐在这没出息的哭。
几分钟过后,何英拿过来一包抽纸,放在她旁边,“太太,要不还是回屋里去,在这里怕是要着凉。”
宋清歌没搭理她。
仅存的素质告诉她,不要对关照自己的人爆粗口。
何英也只说了这一句,看到书房落地窗前站着的徐绍亭,转身上了楼。
“先生,您要不去劝劝太太,今天风又大,这么下去怕是得着凉了。”
徐绍亭只说不用,“你打电话,让段宥带着DS的股东过来一趟。”
他看着院子里的妻子埋首在膝盖里哭的厉害,只是,现在下楼去劝,两人势必又要再吵一架。
宋清歌哭了半个小时左右,人在委屈的时候,总是会多想。
她想,母亲如果没有去世,父亲也好好的,她如果有靠山,徐绍亭肯定也不敢这般待她。
如果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或许也不会被徐绍亭哄骗到手,而是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夫妻之间互敬互爱。
她想,为什么受难的总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幸运过。
宋清歌起身,去库房找了一把斧子。
徐绍亭看着她拎着斧子,生怕她想不开一般,刚要往楼下冲,结果宋清歌只是停留在核桃树跟前,将斧子落在核桃树的树干上。
只有没受伤的左胳膊可以大力,她用了大劲,震得自己户口都要裂开了,而核桃树干只是树皮受损,微微晃了晃,便恢复平静。
宋清歌又落下了第二斧。
徐绍亭本欲下楼阻止,可这核桃树,对二人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走了几步,却又想,让她把火发泄出来也好。
徘徊踱步之间,徐绍亭还是下楼。
他看着奋力砍树的宋清歌,上去拦住她继续挥动的手臂,“歌儿,别砍了,成不成?”
“躲开,否则这斧子就是落在你身上。”
她哭的眼睛有些肿,说这话时,实在有些威力不足。
徐绍亭沉默了片刻,用指腹抹掉宋清歌睫毛上挂着的泪,“可是歌儿,这棵树,是为我们的孩子种下的。”
“你也配在我面前提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不是我们!”
第52章 核桃树倒了
“歌儿,无论你我怎样,可我们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就我不无辜,我就活该是不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比我好的女孩子真的很多很多,我叔叔你了,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快让你逼成精神病了,徐绍亭,你逼死我才肯罢休是不是?”
大门被打开,几辆车子前后开进来,下来了不少人,隔着好远,宋清歌看的不真切,还以为是徐绍亭公司的高层来连夜开会。
直到徐绍亭在她耳边言语,“是DS的股东。”
他丢开了她手里的斧子,拉着她走,“上楼吧,今天谈正事。”
DS要起死回生,势必要徐绍亭融资,眼下这个时候,但凡徐绍亭没点头,江城商界所有人谁都不敢对DS有所动作。
徐绍亭要注资,DS往后跟谁姓,谁能说得准。
徐绍亭带她上楼时,段宥已经将股东安置在了三楼的会议室,十几个人,正在议论,看到徐绍亭和宋清歌进门,一时间都恢复了沉默。
气氛有些微妙。
徐绍亭在主位上坐下,安排宋清歌坐他旁边。
他率先开口,“今日请诸位过来,为了什么,诸位心里大概也清楚,几位前辈都在,DS是你们陪着我岳父一同打下的江山,谁都不忍心看着他黄了。”
有位长辈哼了一声,老者的气息在这位小辈面前也不需拘谨,“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最清楚,要是没有老宋,能有你的今天,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徐绍亭也不恼,“查伯父,您说得对,正因如此,今日晚辈才会请诸位坐在这里,商议接下来公司是继续运营,还是破产。”
“大小姐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又不瞎,徐绍亭,你为人不忠不诚恩将仇报,今日若非你让你助理胁迫,我们谁会跟你到这里来。”
又一位略年轻的股东开口,“要我说,这公司还是卖了的好,趁着股份还没贬值的太厉害,现在卖出去,还能回本。”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宋生前带我们不薄,他才走多久,你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能因为老董事长走了我们就不吃不喝了,如今DS又没个合适的掌舵人,股票都跌停好几天了,总不能我们都守着这个烂摊子,给他们宋家擦屁股。”
宋清歌都听在耳朵里,一言不发。
各执一词,都有道理,但宋家的事情,确实不应该让别人给擦屁股。
有人看向宋清歌,“三少不擅长管理公司,要是大小姐回来担任执行总裁的位子,公司或许可以起死回生。”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宋清歌身上,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拿一个主意。
宋清歌又何尝不知道,这事儿,她做不了主,她的举动,被徐绍亭控的死死的,连徐公馆的大门都出不去,何谈回去管理公司。
她是想的,她也不愿意看着父亲的心血就这般付诸东流。
她稍微抬眼,看向徐绍亭,询问徐绍亭的意思。
徐绍亭倒是没刁难,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徐氏可以注资,但是,是走正常流程,收购。”
“收购?”
“商人,利益为重,几位前辈也说了,我徐绍亭为人不忠不诚,恩将仇报。”
底下的人立刻不愿意了,“徐总今天把我们接来是要打我们的脸,大小姐脸上的巴掌印,是徐总给我们的下马威?当年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追着我们大小姐,老董事长能把她嫁给你,你现在恩将仇报,妄想收购老董事长的产业,徐绍亭,你当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我今天请诸位来,商量的是DS的生死存亡,在江城,只要我徐绍亭不伸这个手,也没第二个人敢,你们老董事长的遗嘱在康商澜的手里握着,你们大小姐和二小姐持股百分之五十五,所以,同不同意收购,她说了算,具体的收购方案,稍后我会让段宥发给各位,今天,就算是DS最后的股东大会了。”
憋了半晌,宋清歌才言语一句,“我父亲对你不薄。”
会议室微开着窗子,冷风嗖嗖的吹进来。
窗外轰隆一声。
那颗核桃树倒了。
徐绍亭提了个让她不可能完成的理由。
“你让那颗核桃树完好无损,我可以停止对DS的收购。”
“徐绍亭,我告诉你,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查老拍案而起,“徐绍亭,你别欺人太甚!”
“本来是不打算欺人太甚的,既然你们大小姐不配合,我也没别的办法,跟我这种不忠不义恩将仇报的人,讲不通道理。”他冷笑一声,看着这群固执的老顽童,“诸位慢慢谈,我就不打扰你们内部开会了。”
徐绍亭才退出去,众人一言一语的开始劝宋清歌,“大小姐,徐绍亭这种人不可靠,公司要是卖给他这样的人,还不如破产。”
“话不能这么说,老梁,你家大业大的,离了公司照样能活,我们一家老小还指着公司吃饭呢,宋家三少不懂管理,整天乱来,咱们都跟着擦了多少屁股,要我说,与其等着破产赔死,还不如现在就卖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忘了老宋对你的照顾了,没有老宋,你们过上今天的日子?要说忘恩负义,少不了你。”
“你这话怎么说的,老董事长对我是有恩,但这半年,我帮着三少擦了多少屁股。”
“叔叔伯伯们,”大晚上的众人都被喊到这里,宋清歌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她站起来,给众人鞠了个躬。
“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
宋清歌也便没坐下,“是我遇人不淑,害的公司至此,我深感抱歉,扬州确实不擅经营管理公司,让大家帮着善后了不少事情,也请大家谅解。”
“公司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我愧对父亲。”
“我很想保住公司,但也不愿意把公司交给这样一个人,我和灵歌,扬州,共持股百分之八十,我知道这事儿的权利在我,但我还是想听听叔叔伯伯们的想法。”
第53章 自生自灭
查老先生开口,语重心长,“清歌,我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说句公道话,不愿意看着你受制于人,但公司不只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从没毕业就开始尝试接手公司,这公司到今日,也有你的心血,你如何选择,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也不必为难,遵从自己的本心意愿就好。”
说是让她遵从本心,老人家的本意是好的,可却也是无形中给了她压力。
她愧对众人。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宋清歌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
大家都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宋清歌何尝不知,这个决定不能任性,她得为别人考虑。
恨徐绍亭的只有她一个人,公司卖给谁,对他们来说都一样,唯一放不下仇恨的,只有宋清歌而已。
她笑的有些无奈,“公司是父亲毕生的心血,也是诸位元老的心血,这周我会和灵歌联系,同意徐氏的收购。”
底下的人明显松了口气。
“我就说大小姐不能白白看着董事长的心血付诸东流,到底是大小姐,能屈能伸,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没人搭理说话的这位,都有些冷场。
她突然就明白徐绍亭今天将这些人接来是什么意思了。
徐绍亭若是主动逼她,只会适得其反,她吃软不吃硬,让这些人来,有唱红脸有唱白脸的,七嘴八舌这么一劝,她反倒是心软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诸位叔叔伯伯先回去吧,等我见到收购方案,会和诸位商量作定夺。”
等众人都走了,只剩下查仲先一人,他看着宋清歌,用长辈无奈的语气道:“清歌,委屈你了。”
“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有什么委屈的,查伯父,收购方案后续的进度,需要您跟进一下。”
“那是自然,清歌,你得照顾好自己,若是有机会,公司还是你当家才好。”
“但愿吧。”
将人都送走,宋清歌坐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半晌没动。
门再被推开,是段宥拿着份文件进来。
他将文件递给宋清歌,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太太,徐总书房里,还有份合同,对DS只是注资,并未说收购,太太,您要不下楼,去劝劝先生,要真是徐氏真的对DS全权控股,太太,这事儿就没有可逆的选择了。”
单手翻阅合同的宋清歌突然顿了一下,“你家先生呢?”
“在书房。”
“你让我想想吧。”
出卖色相这种事情,从前的宋清歌高高在上,对此嗤之以鼻,如今,她也有被逼的走上这条路的时候。
“段宥,你知道徐绍亭跟梁星若,是怎么认识的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在我跟着先生之前,先生就已经和梁小姐……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分开,太太,您的意思是?”
“他不是就喜欢那个类型的吗,行了你出去吧,我再看看合同,你下楼跟他说一声,让我和灵歌打个电话。”
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竟要学着别的女人的样子,来勾引自己的丈夫。
宋清歌回卧室换了一套睡衣。
不那么硬气了,反而是有些恶心自己这副曲意讨好的贱骨头模样。
她敲了书房的门,不请自来的推门进去,没想到段宥还在。
宋清歌的右手臂还缠着石膏,不是很方便,睡衣的款式是吊带的,方便穿,有些不太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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