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坐在这上面,被人推着走,觉得怪异,被那些眼光打量得也不自在,干脆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董今澍提醒唐晏陵,“爷,外面不安全,要不还是快点回去吧。”
唐晏陵看宋清歌低着头兴致缺缺,侧脸上还沾着几滴血,他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今天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回去吧,”他揉了揉宋清歌的脑袋,“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好好表现。”
宋清歌抬眼间,透过商业街二楼的咖啡厅透明玻璃,看到了一个身影。
心里微微动荡了几分,宋清歌怕唐晏陵察觉到什么端倪,立刻移开了眼睛。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回到唐晏陵的公寓,宋清歌对着浴室的镜子,看着自己耳朵两侧的流苏耳坠,伸手拂了一下,灵歌耳朵上有三个耳洞,多少次撺掇着她去打,她怕疼没去。
怕疼?
好像疼这个字在宋清歌心里已经没有概念了,一次一次地刷新疼痛上限。
南省这几年经济才飞速发展,第一次承办国际性的活动,市民热情度都很高。
晚上的开幕式,过了晌午化妆师来给宋清歌上妆,看到她的耳洞发炎红肿,刚好化妆师的化妆箱里放了一管红霉素,她拿出来问宋清歌,“我帮您涂点吧,天热,耳洞化脓会持续很长时间的。”
宋清歌点头,“谢谢你。”
“您怎么现在才打耳洞,而且打耳洞最好不要在夏天的。”
“没事儿,就戴今天这一晚上。”
化妆师经验丰富,看着宋清歌耳洞的位置和伤口,突然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专业的人打的。
第126章 下次给你签字
随即也反应过来,这些达官贵人们的事情,她不该过问,方才是鲁莽了。
到化完妆,化妆师都没再同宋清歌说过一句话。
妆容处理结束,董今澍过来请她,“唐先生在隔壁休息室,他请您过去。”
宋清歌起身往那边走,路过一面大落地镜,看着镜像里衣着暴露的自己,心里愈发的排斥。
她去了唐晏陵的房间,坐在唐晏陵对面,妆容也掩盖不住的憔悴,“非得要我去吗?”
而唐晏陵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有些想入非非,“我倒是也突然舍不得你去了。”
但是必须得去。
唐晏陵踢了踢旁边的鞋盒子,“高跟鞋换上。”
宋清歌弯腰换鞋,脚依旧是肿着的,平常穿舒适的平底鞋也觉得没什么,可这高跟鞋挤脚,光是穿上便觉得痛,更别说,还要走路。
宋清歌又问了他一遍,“我不去行吗?”
答案是否定的,唐晏陵无情地拒绝,“当然是不行。”
唐晏陵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盒东西,里面有个没拆封的针管,他慢条斯理地拆开,针管里的液体透着诡异的蓝色,宋清歌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而唐晏陵也坚信她跑不掉,将调试好的针管拿在手里,起身朝着宋清歌的方向走,“今晚保不定会发生什么,我总得想个办法控制你。”
宋清歌的眼里全是恐惧,咬着头往后躲,到身体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唐先生,这个不行。”
“怎么就不行?”
他已经站在宋清歌面前,握了宋清歌一只胳膊,“放心,很舒服的,你只要听话,我绝对不会难为你。”
宋清歌的唇都在抖,她明白一旦沾染上这东西,这辈子就无任何尊严可言,会完全沦为受人控制的玩物。
她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地板上,声音有点闷。
“唐先生,我求求您,我不想沾这个。”
灵歌沾染过这个东西,想必戒掉的那几个月也是痛苦万分,她不敢步妹妹的老路。
唐晏陵看着她跪下,几分惊讶,也蹲下身来与她平视,“这么怕?你不是很能忍吗?或许发作时,忍忍就过去了。”
宋清歌摇头,又重复了一遍,“唐先生,求您。”
唐晏陵觉得她扫兴,“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骨头这么软。”
宋清歌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她抖着把自己的唇送上去,贴着唐晏陵的唇,含糊见呢喃,“求您。”
到底唐晏陵还是心软了一下,她捏住宋清歌的下巴,看着她眼底的恐惧一点点放大,倒是觉得欺负她好玩,宋清歌今年二十九岁,可有时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无措。
他咬在宋清歌的脖颈上,故意留了几个印子,红痕蔓延的方向是衣料之下,看了让人想入非非。
唐晏陵将针管撂了,“小替身,你是第一个让我手下留情的人,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宋清歌如蒙大赦,跪坐在地上,捂了一下自己的唇,仿佛是回到了那四年里,她求人时也是这般卑微。
宋清歌忽然掉了几滴眼泪,徐绍亭知道她被带走,会经历这些吗?
倘若来日回去,他又要听徐绍亭那些故作心疼的道歉和一次次冠冕堂皇的哄骗。
她眼妆花了,口红也漫出来一块,宋清歌擦了下眼泪,觉得是自己愈发矫情。
唐晏陵吩咐人带她去补妆,宋清歌惊魂未定,见到刚才的化妆师,看她的眼神已经换成了悲悯。
宋清歌在这晚又见到了徐绍亭,唐晏陵搂着她的肩站在二楼的大落地窗前,看着户外觥筹交错相互应酬的那些人,目光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
唐晏陵问她,“想回去吗?”
“回到徐绍亭身边吗?”
唐晏陵点头,“算是。”
宋清歌换只脚受力,苦笑,“于我而言,不过是换一个人折磨我而已,我想要的,他同样给不了。”
一个人的真心,就算分成两半也会有轻有重,分量更重的那边是梁星若,她何尝不明白。
她肩上被灵歌捅的那一下,伤口很深,即使做了祛疤手术也留了浅浅的痕迹,唐晏陵摩擦着那处痕迹,“知道我为什么折磨你吗?”
“因为我是他名分上的妻子。”
唐晏陵轻笑,“是,也不是。”
宋清歌不解地看着他,“嗯?”
“我不否认,你很惨,但就是因为你虽惨,可还有一根硬骨在,我想毁了那根硬骨。”
这个理由,荒唐得让宋清歌失声笑了一下,“同样是很惨,可梁星若却比我又幸运了许多。”
“去请徐绍亭过来,如他所愿,见见他的妻子。”
宋清歌觉得脑子里那根弦再也绷不住,或许是因为高跟鞋久站后将脚趾的痛苦放大到极限,宋清歌脑子有一瞬间失去意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体失重,直接瘫倒在地上。
唐晏陵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沙发前,摆正姿势让她跪坐着,他坐在沙发上,弯腰,掐着她的脖子吻下去,掐着她的力度有些重,不至于让她憋死,又让她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
这场亲吻,宋清歌不明白,羞辱的到底是徐绍亭还是她。
徐绍亭被带进来时,过了两三秒,唐晏陵的唇从她面上离开,手还留在她的脖颈处。
登峰造极的羞辱之下,宋清歌跪坐在地上,狼狈之极。
她不想回头去看徐绍亭的表情,心疼或是愧疚,于宋清歌没有半分弥补。
唐晏陵拍了拍她的后背,“嫂子,亭哥来了,你先起来。”
宋清歌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高跟鞋和裙摆有些短的礼服让她起身微微费了时间。
她一直低着头,徐绍亭观摩了她的表情几秒,愤怒的表情,变得有些木讷,想和宋清歌说话,又觉得似乎无从说起。
唐晏陵翘着二郎腿,暇整以观,“亭哥过来坐,嫂子也坐,不是要见嫂子有话说吗?说呀。”
徐绍亭的嘴一张一合,“今天助理忘了带离婚协议书过来,我本来是要拿给你签字的,等下次吧。”
宋清歌将眼神里的微微震惊压下去,点头,“好。”
第127章 在家,跟徐绍亭在一起
原来,他没有过要带她离开的念头,是来将她打入地狱的。
“还有,宋扬州醒了。”
后面这句话是什么,宋清歌根本没听见,或许是方才缺氧过度,她砸在地板上时,脑袋晕乎乎的,瞬间便没了意识。
看着宋清歌晕倒,唐晏陵撑着腮,“亭哥,带嫂子走吧,挺无趣的,我玩够了。”
徐绍亭脱了外套,盖在宋清歌身上,抱着她离开。
董今澍看到徐绍亭带人离开,赶忙进来查看,看到唐晏陵还好好坐在沙发上,他松了口气,“爷,您怎么就这么轻易把那娘们放走了,不是还要留着威胁徐绍亭的吗?”
“徐绍亭今晚势必要缺席开幕会,失了今天这个机会,有他后悔的,至于那个小替身,以后还有机会。”
董今澍听着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徐绍亭抱了宋清歌下楼,岳棋维第一次见宋清歌,还险些错认成梁星若,见女人的小腹平坦,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徐先生的妻子。
徐绍亭见他愣神,皱眉有点不悦,吩咐了一句回江城之后,先行迈着步子离开。
而岳棋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回江城,徐氏为这场世博会准备了许久,还有许多竞标项目要参与,怎么徐董会突然决定回江城。
“那这边的事情?还有几个已经在合作的项目,徐董,现在要是走了,光违约金也要……”
徐绍亭回身瞪着他,“去备车,回江城。”
宋清歌身子一向不好,在云北呆的几个月还算舒心,长了几斤肉,恢复了些元气,可被唐晏陵折磨了将近二十天,化了妆都掩盖不住的病态。
车上,徐绍亭抱着宋清歌,手落在她的脚踝上,犹豫着,迟迟不敢脱下那双高跟鞋。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吴茵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先生,您走了?”
“是,你留下吧,能保的项目尽力保,保不住的也听天由命。”
徐绍亭的离开,对徐氏无疑是一个损失,至于这个损失的数额,怕是要亿来做单位。
宋清歌醒来时,是在卧室,手背上扎着针,她稍微一歪头,看到玻璃门处,男人正在那张桌子上敲击着键盘。
宋清歌抬了抬脚,被子摩擦发生簌簌响动,徐绍亭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过来,“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面对男人的殷勤,宋清歌一句话没说,抬头盯着还有大半瓶的输液袋,宋清歌掀开被子,看脚底下并没有给她准备拖鞋,宋清歌光着脚丫子,踩在毛绒地毯上,倒也不是很凉,她伸手去够架子上的输液袋。
徐绍亭看她光脚下来,赶紧喊人,“何姨,给她把拖鞋拿过来。”
徐绍亭接她手里的输液袋,“是不是想去洗手间,我给你举着,你先别动,等何英给你拿拖鞋。”
宋清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之前的绷带像是换过了,又缠上了新的,周围的皮肤似乎是被炎症影响得泛着红。
何英拿了双拖鞋上来,老泪纵横,“太太您终于醒了,先生昨晚凌晨带您回来,吓坏我了。”
宋清歌看向阳台位置花草影子的方向,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
她穿上拖鞋,也没理会何英的话,往卫生间方向走,这里不是徐公馆,宋清歌对室内的结构不太清楚,应该就是东湖徐绍亭的那处别墅。
进了卫生间,宋清歌单手褪裤子,徐绍亭也很自觉地背过身去,没看她。
宋清歌回床上躺着,不想同徐绍亭说任何一句话,浪费时间和精力。
徐绍亭站在她床边给她掖好夏凉被的被角,“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清歌,这件事情是我的过错,以后你出门,我多让几个保镖跟着你。”
宋清歌平静地望着天花板,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平淡地略过徐绍亭后,宋清歌还是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闭了眼睛再睡。
安静了几分钟后,她听到徐绍亭淡淡的一声叹息。
他猜宋清歌没睡着,道:“你心里还有气,不愿意理我,我理解,你饿了就起床,楼下有饭菜一直温着,你让宁程越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下午我让他过来跟你说一下情况。”
宋清歌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明明一切她又改变不了,徐绍亭所说的离婚协议书,或许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她也不明白自己不想和徐绍亭说话到底是在执着什么,自己内心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肯就此屈服,或许有天徐绍亭厌烦了她这副倔强模样,也会像唐晏陵一样,要毁了她那根硬骨。
到下午四点多,宋清歌再睁眼,手背上已经没了枕头,只是徐绍亭还坐在那张小桌子上。
宋清歌下床,去卫生间拿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耳朵上的坠子不知道被谁摘了,只留下两个小眼。
洗手间的门没关,徐绍亭站在门外看着她摸自己的耳垂,“你那个耳洞位置不太好,我给你摘了,等伤口愈合,想不想再重新扎耳洞,你自己决定。”
宋清歌将梳子放回原处,把梳掉的头发捡起来,缠成个团丢进垃圾桶里,离开洗手间,路过徐绍亭身边,她伸手推开挡道的他。
宋清歌下楼,找到何英,浅笑了声,“何姨,能不能借一下您的电话,我想给我舅母打个电话。”
何英看向她身后十多米处跟着的徐绍亭,在得到徐绍亭点头允准后,何英从口袋掏出手机来,“太太,给您。”
“谢谢何姨。”
这处独栋别墅,比徐公馆小了许多,外面的院子也不大。
宋清歌拿了手机,想去院子里打电话,路过徐绍亭身边,被她攥住了手腕。
“你别出去吹风了,不想让我听见电话内容的话,你去楼上书房,三楼左拐,南向那间。”
宋清歌点头,上楼,没什么态度,也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的,不是带有目的的闹脾气,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他说话。
宋清歌进了那间书房,给冀夫人打电话,第二遍的时候,冀夫人才接通。
“舅母,我是娇娇。”
“娇……娇娇,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跟徐绍亭在一起,舅母放心吧。”
第128章 陈年往事
冀夫人瞥了一旁的冀航津一眼,好在人多,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
“你回去了,我也能放心不少,翘翘前天生了个小男孩,昨天是你母亲的生日,舅母记得好像你和你母亲的生日是在同一天。”
“是呢,很巧,我和母亲的生日是同一天。”
“舅母跟你说一句迟来的生日快乐,娇娇今年也二十九岁了,舅母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里能万事顺遂。”
“谢谢舅母。”
宋清歌应了许久的心,软化了一下,舅母是唯一记得她生日的人。
不管是真心疼爱她,还是舅父所谓的舅母只是为了同他作对,可宋清歌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长辈亲人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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