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有点法律依据,余清音:“城市管理对宠物有规定的,您来这儿坐着听。”
她根据有限的知识水平,侃侃而谈个半天,有一种哎呀我好像就是律师的错觉。
可惜啥用都没有,老太太不管怎么点头,到最后的核心都是:“那我赢定了是不是?”
白掰扯了,余清音深吸口气,把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她车轱辘似的转来转去,回家以后嗓子疼腿也疼,往沙发上一躺:“法律,我恨你。”
恨归恨,第二天还得准时去,毕竟关系着她的学分。
分嘛,学生的命根。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66章 六十六
◎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 余清音都没能如预料中的接到几个像样的咨询。?
她深深认识到港剧里菜鸟律师的初出茅庐都是艺术加工的现实,明白老天爷在这方面没给自己任何的垂怜,只好认认真真地发拒绝酒驾倡议书。
没错, 大概是社区好不容易拉到几个免费的壮劳力, 把积攒好几个月的任务都派发到大学生们身上, 时不时还换一种主题的宣传单。
大家在风吹日晒中奠定友好的关系,结束这天相约去吃饭唱歌。
太阳还没落山, 天色还算亮。
余清音把遮阳伞收好:“东西都带了吗?”
她是爱操心的人, 走之前使劲地左右看,生怕有什么没收拾干净。
边上一位女同学挽着她的手:“要是不好,社区的人才不会放我们走。”
也对, 余清音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这还没毕业,就提前体验到没活干的滋味。”
B大法学院的名头再大, 也不能保驾护航一辈子,多少学长学姐做了独立律师, 仍旧是日日望着西北风。
女同学跟着叹口气:“早知道报法院那个项目了。”
法院那边据说也多大的实践意义,总之大家的选择都称不上太好。
余清音觉得是这次暑假的风水问题, 隔天跑去雍和宫上香。
作为寺庙,雍和宫的景点意义更加突出, 赶上假期, 小朋友们东奔西走。
余清音挤在香客之中,连跪都找不到个地方。
作为重生的人, 她还是很迷信的,为此有一套非常标准的仪式, 只能站在后面等轮到自己。
她守规矩, 别人争先恐后, 仿佛早拜一秒可以多实现百八十个愿望。
可惜神佛忙碌, 人多数只能靠自己。
余清音也没指望能改运,只是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是心灵的家属,发生点大小事都得来汇报几句。
连当时谈恋爱,她都悄悄去求过签,得到个上上签才放心。
虽然说出来很不符合受教育青年的身份,却很符合她的人设。
岳阳也知道这点,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得知她今天去往何处,半点不意外,说:“今天是初一。”
这个余清音倒是不知道,她不上学后连星期几搞不太清楚,更何况这种老黄历。
她道:“你还记得这个。”
岳阳:“我外婆生日。”
他妈大早上特意打电话来提醒,想忘记都难。
大家是谈恋爱,还没有到走人情的地步。
余清音想想说:“遥祝生日快乐,你听到就行。”
岳阳:“那替外婆谢谢你。”
又问:“明天你做什么!”
余清音:“带许致远去剪头发。”
她怕自己不盯着,又和上次一样产生想手刃理发师的冲动。
这样听来,当经纪人和当妈怎么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岳阳:“你真是为他操碎心。”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余清音:“他现在是我的摇钱树。”
其实按当时的分成比例,她从许致远身上挣的远不如自己的微博收入多,但精力上的付出却几乎是持平的。
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账号粉丝有很多是因为许致远经纪人这个身份才被吸引过来的,这种勉强能算是一种报恩行为。
岳阳当然也知道,只是说:“我不是吗?”
余清音理直气壮:“你哪有钱,那都是我的。”
还需要摇吗?
岳阳就喜欢她这个样子:“没错,都是你的。”
又说:“给你买了七夕礼物。”
哦,今天是农历七月的第一天。
余清音都没意识到这件事:“让我想想送你什么。”
这又不是物物交换,送出去非得拿点什么回来。
岳阳:“你不用费心考虑这个。”
他之所以每次认真准备,其中未必没有愧疚的成分在。
毕竟多数的节目,包括生日和纪念日,他几乎都无法出现。
其实对余清音来说一点也不难,她顺手打开电视,上面跳出来海澜之家的广告。
她道:“有主意了。”
惊喜提前说,就失去了意义。
岳阳也不追问,转而聊起别的话。
两个人的话题向来是天南海北跳,这一句很可能和上下句都没关系。
余清音都忘记是怎么开头的,只晓得最后以“明天要吃鱼”结束。
她挂断后把微微发烫的手机丢一边,找衣服要洗澡的时候又听到它响起来,从卧室慢慢往客厅走。
手机屏幕上闪着“船儿”两个字,是她给大堂哥的新备注。
余胜舟的蜜月之旅即将迎来圆满,他把最后的时间留给购物,列清单的时候先给妹妹打电话:“有什么想要的吗?”
余清音开玩笑:“把巴黎铁塔带回来吧。”
余胜舟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转着笔:“说正经的。”
余清音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还没说话,对面就阴阳怪气:“还是男朋友都给买了,不稀罕?”
余清音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吐吐舌头:“要一个面霜,我待会把图片发给你。”
这才像话,余胜舟:“我们回去正好在首都转机,到时候拿给你。”
那多不合适,余清音:“我去拿,开车很快的。”
也行,余胜舟:“反正男朋友有车是吧?”
怎么今天说话怪怪的,好像跟谁过不去似的,一点不像他平常的样子。
余清音:“大哥,你咋了?”
还能是什么,余胜舟:“我说给你买块表你不要,男朋友送的就收了?”
他三分钟前才知道,现在脑瓜子都在跳。
天地良心,余清音赶紧解释:“他是先斩后奏,我都拿到手的生日礼物,退回去也不合适吧。”
合着自己先礼后兵还是错,余胜舟:“就退,咱又不是买不起。”
余清音只好撒娇:“我的亲哥欸~”
欸什么欸,少打岔。
余胜舟还想讲两句,看一眼对面的老婆吞回去。
宋欣茹在吃松饼,看着窗外略微走神。
余胜舟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个地方冷落她,放句狠话“下次跟你算账”就挂断。
余清音不知道谁救了自己,只是大大松口气。
她顺便把表摘下来放一边,洗完澡躺在床上看视频课。
这个系列是针对考研学生的,难度比较大,涉猎的知识点也杂,加上民法本就包罗万象。
余清音一边看一边昏昏欲睡,眼皮子快耷拉在一起,还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几乎是在梦中,她猛地惊醒,跑去看门窗有没有锁好。
大概是起得太急,她的心跳有点快,眼睛跟着瞪得像铜铃,精神得像喝了一百杯咖啡。
睡不着的时候,她摸一下旁边空着的位置,翻个身叹口气。
悠悠之中,情绪分明。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67章 六十七
◎换岗◎
暑假的时间多, 余清音给自己排得再满,相较上学的时候都是清闲的。
她无端的有点想男朋友,怀揣着一点寂寥撑到开学。
首都的学校多数是八月份开学, B大也不例外。
余清音下午到学校去领课本, 拉着行李箱回家。
她走到楼下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眼睛慢慢地瞪大,不由自主:“你怎么老是搞突然袭击。”
好好的惊喜, 愣是说出一点恐怖的味道。
岳阳张开双臂想抱她, 瞥见树荫下唠嗑的老人家们又顿住。
余清音也不好意思在户外太亲密,只是推他一下:“回来得正好,可以做苦力。”
岳阳已经回家把自己的东西放好, 本来是打算到学校去接她的,这会说:“应该的。”
他哼哧一用力, 脱口而出:“这么重。”
余清音微微笑:“我想说既然有箱子,又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
她所谓的几本, 本本都颇有厚度。
岳阳还以为是一打的英汉词典:“你不会要都背吧?”
余清音也得有那个脑子才行,她自知人力不可及:“只是读点印象, 总得知道有哪些条款才行。”
岳阳想想也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
他进屋深吸口气:“还是家好。”
只是家好?余清音刚刚拉着行李箱过红绿灯的时候差点被自行车撞到, 有一种想挑刺的迁怒于人。
她道:“为什么不是女朋友好?”
岳阳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怔忪之间还是很有警惕心:“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这还像句话,余清音拉开冰箱:“吃饭没有?想吃点什么?”
岳阳莫名想起每次放假回家的时候, 刚进屋就是父母的满汉全席。
当然他深知这话说出来肯定是会挨骂的,从后面环抱着女朋友:“先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没日没夜的出差加班, 有点钱就造吧。
大概是小别的滤镜加成, 余清音觉得他离自己太近, 有些不好意思:“你站直了说话。”
岳阳要是能老实, 都不像个爷们。
他道:“我好想你。”
余清音没了话,拿出两个鸡蛋:“吃面条吧,还有昨天买的牛肉片。”
这种简单的饭菜,岳阳还是会的。
他卷着衬衫的袖子献殷勤:“我来。”
大夏天的,非得穿个西装革履才显得像精英的样子吗?
余清音都怕他中暑,把空调调高:“你这白的,还是算了,溅到油更麻烦。”
岳阳就是不动手,也得挂着她走,粘人得不像话。
余清音推不开他,无可奈何:“你要没事做,去把地拖了。”
她手脚都放不开,在这儿平白的碍事。‘
厨房太小,两个人挤在里面简直转不开身。
岳阳亲她一下,依依不舍地走。
明明回来了,搞得像是要出门一样。
余清音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口中却轻轻地哼着歌。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用,她觉得今天的面更好吃,吃完还有点意犹未尽:“再点个炸串吧。”
岳阳把空碗垒起来,点个头。
隔着他洗碗哗啦啦的水声,两个人大声地交谈着。
余清音点完靠着厨房的门框看他,问:“这次可以待几天?”
岳阳表情一沉,扭过头严肃地看着她。
还没说话呢,余清音就有点心情不好。
她破罐子破摔:“算了我不问了。”
再逗下去要发火了,岳阳赶紧:“内部有个换岗竞聘,我这次回来是面试的,如果通过的话,之后就不太需要出差。。”
等会,他什么时候提交的换岗申请,余清音:“那你的职业规划怎么办?”
通俗一点讲,岳阳现在的工作是给项目的跑外勤,累一点补贴多,晋升空间大。
调回首都坐办公室的待遇就差些,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天天能回家。
余清音之前了解过,居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有点忧心忡忡。
岳阳看她眉头要皱不皱的,捏捏她的脸:“别跟苦瓜似的,我自己都不愁。”
余清音一脸郑重:“你真的想好了吗?”
岳阳人生至此,从来不是糊涂人。
他道:“那天一发通知,我只觉得欣喜若狂。”
人下意识的反应,也许才是最真实的。
他渴望有这个可以顺理成章朝夕相处的机会已经太久,几乎想牢牢地抓在手中。
欣喜若狂吗?余清音反复思量这四个字,欲言又止。
倒是岳阳开玩笑:“让我猜猜你会说什么?大概是让我别被影响,找自己的路。”
冠冕堂皇和无法承受别人重要转折点的小心翼翼。
余清音心想确实是自己会说的话,抬着头盯着眼前人看,忽然捶他一下:“不是,是让你面不过别回家了。”
终于有一次,她肯插手自己的人生。
岳阳对苍天都生出感激,觉得找一天得去烧个香。
这个念头才跳出来,他忍不住笑:“我以前说我奶奶封建迷信,原来我也不遑多让。”
余清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强调:“这都是有根据的。”
根据?岳阳轻佻地摸摸她的脸:“是,有法可依。”
手上的洗洁精还没冲干净呢,怎么就到处嚯嚯。
余清音往后退一步,没能躲开被他抱住。
岳阳在她的腰间比划一下:“瘦了。”
胡说,夏天没有摧毁余清音的食欲,尤其是在家那几天,简直称得上是暴饮暴食。
她道:“每次回来你都这么说,跟过年夸孩子长高一个道理。”
岳阳碰一下她的头顶:“看着是长高了。”
哄吧就,早晚有他兜不住的时候。
余清音哼哼唧唧,辫子一甩去书房。
岳阳现在哪里都不想去,甚至盘腿坐在余清音的脚边。
这算什么回事,余清音警告:“我有正事要做。”
又语气软和:“晚上陪你。”
岳阳:“我玩手机,不用管我。”
他那么大个人,存在感实在太强。
余清音没办法忽视,但该做的工作还得完成。
起初她的注意力还没办法完全集中,时不时得低头看一眼,但过会大概是太投入,完全忘记屋子里还有个人。
或者说,有人在于她而言才是需要适应的情况。
岳阳很会脑补自己不在时的场景,说:“以后我都陪着你。”
余清音哒哒哒敲着键盘,耳朵听见声脑子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敷衍:“嗯嗯。”
过两秒才望向他:“你说什么?”
岳阳这个角度只能仰望,抬着头表白:“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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