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余清音捏捏自己的脸:“还是圆的。”
她的脸又不是今天才圆,十几斤重的时候就这样。
余景洪啧一声:“为什么视频里看着没有这么瘦。”
余清音想跟他拼命,瞪着眼:“好好说话。”
今天有求于人,余景洪不得罪她,改口:“但是好看啊。”
不容易,他这张嘴也能吐出点象牙。
余清音往后退半步,警惕道:“你有点怪怪的。”
到底是光着屁股一块长大的,余景洪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确实有点事。”
余清音就知道,熟练地掏钱包:“开学才几天,这个月又见底了?”
不是,余景洪摁住她的手:“我有钱!”
他刚从西藏骑行回来,一张脸晒得焦黑,连手也很粗糙。
余清音目光落在其上,说:“你买个大宝擦一擦吧。”
余景洪虽然有穿破洞裤的时髦意识,本身就是个糙人。
他摇头表示拒绝,说:“我是想让你帮我们做个视频。”
我们?余清音:“你跟谁?”
余景洪:“我们骑行俱乐部想搞个宣传片。”
等会,余清音问:“你什么时候还加入骑行俱乐部了?”
余景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刚成立的。”
他们一帮同学从西藏回来的路上决定的。
作为“家长”,余清音当然得支持一下堂哥的业务活动。
她道:“那把你们这次出门的照片和视频多发点给我,我来弄。”
余景洪就知道请她帮忙没难度,晚上回宿舍就发送。
余清音接收后一解压,看了半分钟就想骂人。
她一脸无语打电话:“不是,这拍的都是什么?”
余景洪居然反问:“拍得不好吗?”
人在照片的角落,视频的镜头晃得像得帕金森,明明是唯美的场景里拍到远处蹲在草丛里疑似上厕所的路人。
偏偏这一帮男生还很有记录的欲望,加起来几千份素材里,能用的居然没几样。
余清音已经失去骂人的欲望,咬紧后槽牙:“我可以修。”
更像是自我说服。
但余景洪持反对意见:“那边的风景多自然多好看,修了就没味道了。”
明明是他们的技术给风景抹黑,居然还敢提意见。
余清音立刻说脏话,把哥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岳阳本来要进书房的脚步一顿,觉得自己不能被波及。
他缓缓地向后退,贴心地关好门,靠着墙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0章 七十
◎没太多剧情发展◎
不管嘴上怎么嘀咕, 余清音对堂哥向来是一片丹心。
她甚至熬了两个大晚上,赶着把余景洪要的视频剪出来。
其实这事本来不着急的,因为这个骑行俱乐部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成立的, 大家更多是从西藏回来产生的多巴胺还没代谢掉。
现在想想也跟闹着玩似的, 连余景洪自己都没怎么当回事。
但有人郑重对待花了时间, 他就不好意思敷衍,赶鸭子上架似的组织了第一次活动——中轴线骑行。
作为这俱乐部的有功之臣, 余清音在受邀请之列, 不过她那天正好要去院辩论队做点事,只好拒绝。
当然,她语气里还是带出一点惋惜:“下次, 下次我一定去。”
余景洪还能不知道她,明知没人看到都翻个白眼:“拉倒吧, 你就是有空都不去。”
余清音对骑行真的不太感兴趣,打个哈哈转移话题, 很快挂掉电话。
盯着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她松了口气。
岳阳坐她边上笑:“跑步跟骑车都是运动, 怎么你这么区别对待。“
余清音:“中午十二点出门,应该被称之为酷刑。”
没错, 就是这么个晒不死人不罢休的时间点,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个俱乐部的主题是极限运动。
这倒是,岳阳难得感慨:“年轻就是活力啊。”
好像他已经七老八十似的, 余清音嘀嘀咕咕:“也没看出来你没活力。”
岳阳笑得不怀好意,凑近:“看来你对我挺满意的。”
大白天, 想干嘛。
余清音头往后仰, 一手推他:“不跟你说, 我要出门了。”
这会不仅是中午, 还得顶着周末的烈日。
岳阳看她对镜补妆,说:“现在算什么?”
余清音要带着许致远去录节目,头也不回:“算资本主义的崛起。”
行,那好好崛起吧。
岳阳挥挥手:“加油。”
怎么听着一股敷衍劲,余清音斜眼看他,背着包出门。
她下楼后去开车,掉头到校门口接人。
许致远拉开副驾驶的门,因为内外的温差打个喷嚏。
他搓搓手臂打招呼:“吃饭了吗?”
好人情社会的开头,余清音开玩笑:“我们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吗?”
得亏大家现在是朋友,不然光这句许致远就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在社交上没多少进步,配合地笑两声。
好像谁逼他笑了,余清音:“你暑假选那个课是不是叫《社交的进阶》?”
许致远听出她的调侃,小声地说:“我考了92。”
得,可见掌握学术理论的人未必都是实践强者。
余清音:“最高分是多少?”
怎么有种小时候发完试卷回家给家长看的感觉,许致远挠挠头:“我看不到别人的分数。”
等于他在这门课上没交到朋友,从某种程度上再度证明成绩不等于一切。
余清音沉默两秒:“算了,起码得到了学分。”
是啊,好歹有所得。
许致远刚刚略微弯下去的腰立刻挺直,从大腿上的书包里拿出今天的台本读。
声音很轻,余清音捕捉到其中的几个字:“普通话还是挺有进步的。”
许致远:“背诵的时候不错,说话不行。”
他反复练习,连哪个字该在哪停顿都预备好节奏,上台的时候还比平常流畅。
国家台的节目,几乎每句话都要提前审核,不存在什么临场发挥的地方。
但现场的问题多多,从灯光到摄像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许致远只是嘉宾之一。
他跟主持人面对面,时不时地点个头,
跟第一次上电视相比,他显然有点大将风范了。
余清音都觉得吾家有儿初长成,拿出手机拍张照,低下头认真地修图。
等许致远录完,他配图可以发条微博。
余清音盯着他打字,一边说:“我跟陈姐谈好了,下期向前冲有你。”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向前冲这节目,完完全全是以体力为主。
许致远犹犹豫豫:“我估计进第二关都够呛。”
余清音难道还指望他能拔得头筹吗?
她好笑道:“主要是拓宽你的工作形象。”
许致远的标签是书生,一看就跟运动半点都不沾边,能接的工作太固定,做点别的反而是突破。
不过他本人没太琢磨明白,只是点头:“那我最近多锻炼。”
实在是太听话,几乎怎么安排怎么做。
余清音:“下次把你拉去卖。”
这个许致远一点都不怕,他系好安全带,正好手机响两声,掏出来看:“魔方比赛开始报名了。“
B大的校园活动太多,和学习无关的也占大多数。
余清音:“你要参加吗?”
许致远:“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他现在是大忙人,只得以实用主义为主。
余清音只管他的工作,把人送到校门口自己回家。
岳阳晚上有事,出门前在餐桌上压了五张百元钞票。
这算什么?余清音捏着钱笑,给男朋友发短信;【啥意思?】
岳阳在跟人聊天,听见震动声掏出手机看:【大人不在家,你自己吃饭。】
还怪贴心的。
余清音下楼吃了三十块钱的麻辣烫,自觉收的“回扣”太多,路过商场的时候想着进去逛逛。
走到一半,接到她妈的电话。
范燕玲:“你吃饭没有?”
余清音:“刚吃完,现在在外面呢。”
母女俩顺着聊几句家常,范燕玲话锋一转:“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倒不是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孩子大了又不在跟前,隔三差五都得问一遍。
世上的亲子关系百百种,余清音觉得自己一辈子撒最多的谎估计就是跟父母。
她面不改色:“没有。”
范燕玲狐疑:“真的没有吗?”
余清音铿锵有力:“没有。”
范燕玲好像真信了,说:“那就好。你现在还是读书的时候,等毕业再找对象也来得及。”
好像一毕业,对象就能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
余清音想到上辈子被催婚的事情,怨气差点化为实质。
大概是有那么多不堪的回忆,她实在没办法像同龄人一样,对父母还有多少发自肺腑的爱。
因为最紧密的血缘关系,在她看来也需要利益和现实为纽带。
她道:“不就是怕我找个外地的。”
范燕玲理直气壮:“外地肯定不行的,我跟你爸有个三长两短都来不及回来。”
又道:“外国人更不行。”
余清音本来是有点恼怒的,听完反而笑出来:“等我三十不结婚的时候,外星人你都会同意的。”
甚至还会劝她去给人当后妈。
只是此刻的范燕玲还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一切,说:“外星人你找得到,我就敢答应。”
科技和传统迷信是反面,余清音深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觉得两种维度里的不可思议不会并存。
因此她道:“外星人是不存在的。”
范燕玲管它在不在的。
她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关心明天菜市场的鱼卖多少钱,照例再说几句话就挂断。
余清音把手机塞进口袋。
她没了购物的心情,找了家店喝咖啡。
一杯冰美式下去,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失眠。
岳阳是喝了酒回来的,昏昏沉沉倒头就睡。
他模模糊糊觉得边上有动静,伸出手一搭,把人箍在怀里。
余清音还以为他要说点啥,支着耳朵没听见声,才反应过来他是下意识的动作。
好像即使不清醒,也不能松开手。
余清音戳他一下:“岳阳。”
叫了两声,岳阳才答应:“嗯?”
连嘴巴都没张开,全靠鼻音。
余清音:“没事,睡吧。”
岳阳压根就没醒,第二天起来完全不记得有这段插曲。
余清音趁机添油加醋:“我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她装委屈很有一套,看着可怜巴巴的。
岳阳没有怀疑,只当是自己酒喝多了。
他道:“对不起,我错了。”
又保证:“下次我争取清醒着回家。”
其实他平常喝得很少,但最近调岗之后应酬的部分增多。
都是工作需要,更何况他醉了也不闹事。
余清音看他挺内疚的,亲他一下:“我瞎说的。”
岳阳松口气,摸摸她的头发:“非得皮这么一下?”
余清音哼哼唧唧:“我撒娇呢。”
怎么能不娇,岳阳捏捏她的脸:“我惯的,我自愿。”
余清音更加理所当然地昂着头:“那再说几句好听的。”
甜言蜜语,岳阳手到擒来。
只是说着说着,才见一缕阳光的室内再度密不透风。
余清音被哄得没边,捏着被角骂:“骗子。”
岳阳想要的都得逞,担下这个“罪名”。
毕竟甜头他占了,总不能两边都讨好。
第71章 七十一
◎比赛◎
自打调岗, 岳阳觉得自己过得是如鱼得水,毕竟每天能抱着女朋友入睡,比起那些渴望陪在她身边却做不到的日子已经好很多。
然而人心多少是不足的, 虽然他觉得现状不错, 但私心里还是希望加班能少些。
可惜他还不是大老板, 没办法完全决定自己的时间,有事仍旧是领导吆喝一声得跟上。
踩着国庆假期前一天, 岳阳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认命地叹口气。
隔壁工位的同事安慰:“好歹是去珞珈,起码有顿好吃的。”
珞珈并不是餐厅的名字,也不对外开放营业, 主要承办一些中小型的宴会和酒会,每次的菜单都会根据主办方的需求调整, 不过每次水平都保持在中上等。
不过再好吃,都比不过回家跟女朋友啃鸭脖。
但岳阳还不能反驳, 因为这个饭局还真是个不错的机会,他总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此只好躲到楼梯间打电话。
这个点,余清音刚出学校大门, 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半个西关。
她一手拎着包和瓜, 一手拿手机:“下班啦?”
岳阳:“临时有工作,晚上不能陪你了。”
余清音倒也没生气, 只是眉头蹙一下:“尽量少喝点。”
举凡是吃饭,多多少少都得喝点。
岳阳最近的酒量都大有长进, 说:“好, 要是回得晚你先睡, 别等我。”
余清音向来早睡早起, 但不是三更半夜的话她更希望给人亮着盏灯。
她道:“我晚上背书,也没那么早。”
大学生的轻松,也就存在于想象当中。
B大竞争之激烈,聪明和努力两者缺一不可。
余清音自认前者稍欠,只好在做得到的方面下点功夫。
岳阳心想反正明天放假,也就没多说什么。
他挂掉电话,到洗手间稍微收拾了一下被“摧残”整天的仪容仪表,有点人模人样去加班。
说是加班,其实没有那么严肃。
晚上是个小的酒会,参加的几乎都是业内人士,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运气好能促成几桩投资。
岳阳现在干的就是帮客户找项目的活,像只蜜蜂一样找着最香的那朵花。
可惜想要的没头绪,倒是遇见几个朋友。
岳阳把手里的酒换成水,慢慢走近打招呼。
大家都是认识的,甭管熟不熟,遇见总能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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