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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是安苒群里的，安苒获知了航班消息可身在学校脱不了身，她住得近就自告奋勇前来。
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应雪，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反应，应雪愣了愣，赶忙又偷偷塞了一个暖宝宝给她。
也是陆老师的粉丝，那得给双份呀。
应雪最终只收了鲜花和信件，将剩余的礼物退还回去，见她们满脸不舍，倒没有急着催促她们走，反正还有些空余时间，在机场简单地聊了些家常，待到登机的时间到了才站起身。
身边满满当当的人刷啦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动静大到连不远处的保洁阿姨都看了过来，连忙又不约而同约束着动静，怕闹出点不好的名声来。
粉丝们往前站了站，没有再一齐凑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为应雪送行。
“你们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注意安全。”
应雪穿着像个白乎乎的糯团子，朝她们挥挥手，抿着唇笑笑，走进登机口去了。
粉丝们心都化了，雪雪好可爱呀。
第34章 摔伤
应雪回到雾都后，享乐主义中带来的流量跟着波及到了她的生活，有居民听说小区里住了一位明星，堂而皇之地在户主群里讨论开来。
经过这次综艺初体验，应雪除了感到新鲜有趣，是光从电视端所无法想象到的体验外，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在大冒险游戏电话结束后，她成功跟陆屿重新联系上了。
交流没有特别频繁，应雪鼓起勇气才敢扯话题跟他聊点什么，陆屿很忙，但总会回复她。
短短的只言片语，足够让应雪感到开心了。
冬至这天，温茹和应雪在家里包饺子，玉米、三鲜、香菇馅的，各样包一部分，不小心馅做多了，最后摆了满满的一桌。
给隔壁邻居送去了些，母女俩望着还剩下大半的饺子一筹莫展，冰箱里也塞不下这么多。
温茹忽然道:“要是陆屿能来就好了，帮了我们那么大忙，至少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饺子。”
“他哪是——”听到陆屿的名字，应雪呼吸一滞，放缓了声调，“哪是我们请得动的呀？他行程那么紧，在赶着拍摄呢，起码拍到下月底。”
“这么忙啊。”
温茹对拍戏不怎么了解，最多能跟着热播偶像剧认出几个流量明星，还经常认错，也全然没有留意到应雪竟然清楚陆屿剧组的事情。
温茹想了想，叹了声:“不过想想也是，就算他有空都不一定会愿意来，这么大的腕儿，出场费怎么也得十多万吧。”
哪止十多万。
应雪没有纠正，只笑了笑，“差不多吧。”
尽管请陆屿来家里做客这件事情必不可能成，但应雪思前想后，将案上的饺子排排摆正，从光线最好的角度拍了张照片发给陆屿。
-看看我包的饺子，怎么样？
发完应雪就把手机放在一旁了，应雪也不等他的回话，陆屿这个点多半在忙，消息很少及时看到，每次都回复得很晚。
陆屿最近在演一部大制作的群像片，演员涵盖着很多成名已久的老前辈，参演嘉宾都在圈内小有成就，属于全明星豪华阵容。
陆屿在其中戏份不多，角色却很重要，这些天但凡得了空都得练马术和打戏。
应雪知道他在忙，并不在意这种断断续续的交流，这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次陆屿的消息却回得很快。
-包得很漂亮，不过左上角那两个是桃子形状的吗？看起来不太一样。
简单的文字排列在屏幕上，他从来不用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应雪却无端从中品味出几分戏谑的味道来。
什么桃子……
应雪心下疑惑，将图片重新点开看两眼，这时才发现左边一小块摆了些歪七梭八的形状，是她先前想要学习新的包法，尝试中最先失败的一批样品。
包得确实不好看，但她明明特地挑出来，装了一盘完好的饺子想要拍照给他看一下，怎么又出现在了里面？
应雪厚着脸皮打字:是我专门学的样式。
说完不等他回复，她就急着岔开话题。
-你们剧组会煮饺子吃吗？今天冬至。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陆屿抬头看了眼繁忙的片场，已经有人喊他上场了，不远处化妆师走上前，打算给他补妆。
按往常剧组午餐肯定是有煮饺子的，陆屿不怎么爱吃，再加上天寒地冻，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回复:“过会发给你看。”
-好。
应雪回完这句，温茹在厨房忙着处理刚从市场买回来的鸡鸭，脱不开身，高声喊她起锅烧水下饺子，她便放下手机匆匆赶了过去。
忙活好一阵，饺子煮好上桌，母女俩在家里无所顾忌，边用平板看着热门喜剧电影边吃饭，气氛愉悦快活。
可直到吃完午餐，清理好餐桌，时间过去了两个钟，陆屿也再没有消息传来，应雪看了眼墙上挂着钟表，又望向窗外。
今日没有出太阳，天际阴暗灰白，室内开着暖气，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足以看出外界寒意深冷雾重。
他还在拍摄吗？那岂不是又饿又冷？
应雪担忧着，她没办法，因为心里挂念着事情，午觉也没睡好，混混沌沌眯一会又醒过来。
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虚无地在社交软件界面划来划去，又索性关了，重新躺回去。
陆屿答应的事情总会做到的，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信念，应雪心中难免空落落的，只是没想到，惴惴不安的预感竟成了真。
第二日，关于陆屿拍马戏不慎摔伤骨折的消息不胫而走，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传出。
第一条消息是在凌晨发出的，为了争取第一波流量，各家媒体争相发出，标题起得吸人眼球骇人听闻，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陆屿所在的剧组封闭拍摄，保密措施做得极好，新闻媒体连张相关附图都没有，甚至到了这时连送去哪家医院都不知道。
所知消息太少，粉丝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齐刷刷涌到相熟的人那儿问消息，应雪私信也遭到狂轰乱炸。
她清楚粉丝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网上言论走势太差，身处于这种环境下难免焦急。
应雪算是能够近距离接触到陆屿的人了，但是给陆屿和钟延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这时才恍然觉得他们关系实在太过单薄，一时间竟再也找不到可以联系他们的方式。
她不清楚他们所在的具体地点、拍摄时间，就连同样参演的演员还有谁都一无所知，不过哪怕知道了，她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脉联系上。
“肯定是假的，”周佳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地说:“我表哥向来手段通天，能出什么事？估计是娱乐媒体小题大做了，而且我舅伯家开医院的，一点小小的病痛根本难不倒他。”
周佳语气轻松，却完全无法缓解应雪此刻的焦虑，应雪挂了电话，心头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是她太没用了，如果她尽快在圈内站稳脚跟，也许到了这种时候，能力所能及地帮上点忙。
他们到底还是将她保护的太好了，从进圈以来，都未曾给过应雪太大的压力，总是循序渐进，提供最优越的环境和空间，帮助她成长进步。
应雪演完第一部戏，想照顾母亲，钟延就放她回去，她不习惯上综艺，杂七杂八的活动也不给她接太多。
应雪知道表面上是钟延在操作，背后却是陆屿授意，成全她的任性和天真。可娱乐圈向来弱肉强食，多少人被强压着也要往前冲，为一点露脸的机会争得头破血流。
应雪或许看不见土壤下埋葬的肮脏血液，她的世界清明安宁，但同样的，她不想做温室的花朵，更想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临近傍晚时，外面下起了冰雹，冰冷的星点哒哒地砸着窗户，伴着寒风剧烈，将空气拉扯出嘶吼般的可怖声响。
钟延给应雪回了个电话，那头安静极了，连半点风声雨声都没有，像是被隔绝在世外。
于是应雪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认真地听着对面的动静:“钟哥？”
“你早上给我打了电话？”钟延显然已经应对过很多相同目的的问询，说话间驾轻就熟:“放心吧，这边什么事都没发生。”
钟延要处理陆屿的事情，还要应对狂轰滥炸的八卦记者，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添乱的。
应雪心里都清楚，但她还是抢在钟延挂电话前，话语像连珠炮一样问出口，又慌张又急切:“陆老师他还好吗？新闻上都说是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纵使今天已经听过了无数次类似的说辞，听见应雪语气认真严肃地说出来时，钟延还是没忍住泄出一丝笑。
钟延看了眼身旁的陆屿:“断什么呀，他好端端的，不过就是扭……”
他话音还未落，手中倏地一空，陆屿抽出钟延的手机放到耳边，好整以暇。
“喂？”
应雪一愣，腾起的气焰荡然无存，像是一瞬间化成了柔软的水，她讷讷两声，最后只是干巴巴地喊了声。
“陆老师。”
“我没事，你别担心。”
简短而清晰的嗓音自电话那段传来，应雪眼底迅速地涌上一股强烈的湿意，又被她强压下去，百般的牵挂和担忧在这一刻化作浪潮，在胸腔汹涌。
应雪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口。
好想你。
第35章 名字
听着对面平稳的呼吸，应雪忽然意识到这行为是极不合适的。
陆屿有经纪人钟延在身边，可以帮他处理事情，她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身份，在陆屿遭受意外时去过问或者插手。
毕竟抛开朋友这层关系不提，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不管陆屿是否在意。
可应雪控制不了，她想至少在陆屿面前能做任性妄为的自己，哪怕只在此刻。
应雪握紧了手机，贴近耳侧，脑海里搜刮着新闻报道上的只言片语，想为自己无处躲藏的心迹找个逃出口，“你看见新闻了吗？网上的说法千奇百怪，有说你骨折了的，说你摔断腿的，还有的……”
最恐怖夸张的说法她说不出口，无良媒体的官方稿件里总是饱含恶意的，各种造谣滋事、夸大其词，更枉论对鬼神的敬畏之心。
应雪最后只是问:“你伤得严重吗？很痛吗？”
陆屿倚靠在病床边，视线扫过钟延堂皇的脸，又微微垂眸，看了眼完好无缺的腿。
陆屿面不改色，“不痛，还能忍忍。”
那就是说还是伤着了，就是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治，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应雪不安地攥紧衣角，提着一颗心，迟迟落不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去医院看你吗？”
言罢她又急切补充，“我保证全副武装出门，一定会躲开蹲守的媒体记者的，如果不小心被发现了，就说我是生了病，本来就要去医院的——”
应雪垂下脸，说到这里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现在像一个一扎就破的气球，声音又轻又低。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
应雪的嗓音娇嫩甜软，试探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完全没意识到她所说的是多么大胆又危险的提议。
然而应雪到底没有直面过这种处境，她或许不明白，这整件事里最为单薄脆弱的其实是她自己，几乎承担不了任何打击和非议。
陆屿差点被她的诚挚所逗笑，最终只是抿了抿唇角。
“医院离你那儿太远了，来不了。”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哦……”
应雪有过被拒绝的预想，却没认真地思考过这之后该怎样反应，毕竟光是陆屿受伤就足以让她方寸大乱了，终是泄气般长叹一声，“那你好好治疗，遵循医嘱，不要再挑食了。”
她话语中的失落难以掩饰，陆屿目光闪烁，“不过这段时间估计会很无聊，毕竟不好乱动，拍戏也要暂时搁置。”
“那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跟你聊天，”应雪瞬间雀跃起来，随即又反应过来，紧张地追问了句:“可以吗？陆老师。”
“别叫陆老师就行，”陆屿顿了下，说:“你可以喊我全名。”
陆屿听过太多次这个称呼，不管是处于怎样的情景，这个小姑娘总是饱含着尊敬和孺慕，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他却隐隐有种冲动，想要把这种关系撕裂。
“啊？”应雪怔了怔，莫名红了脸，支支吾吾，“那、那，陆屿？”
“……”
明明只是喊了一声陆屿的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电话那头沉默着，半晌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清晰地传入她耳朵里。
霎时原本就剧烈的心跳几乎要爆炸，应雪下一秒便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将手机飞快地朝床上一丢，整个人往地上一蹲。
垂落下来的床单蹭着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冰冰凉凉，应雪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傻得冒泡。
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蹲下，可能是一种应激的保护形态，过了好半天，胸腔急促的心跳才慢慢缓过去。
应雪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烫得要命。
陆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挑挑眉，将手机还给钟延，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没露出丝毫端倪。
他在旁边果盘里挑拣着，最终从中拿了一个苹果，新鲜采摘的红苹果又大又饱满，外皮在光线下透着鲜亮的色泽，诱人无比。
陆屿盯着端详了一会，咔嚓一口，咬得清脆响亮，淡淡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钟延方才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得瞠目结舌。
陆屿根本没出事，真正摔伤骨折的是偷偷潜入剧组的狗仔，一个脚滑，不慎从隐藏着的树枝上跌落了下来。
他恰巧就在旁边，手疾眼快拉了一把，要不然那人恐怕就要落个高位截瘫半身不遂的下场。
陆屿没多大损伤，顶多就是脚崴了一下，导演给他放了两天假。
只是因着这事跟陆屿有牵连，剧组里的人管得再严，也逃不开私下里的闲言碎语，不知怎的就以讹传讹散播出去，成了现在新闻里报道的样子。
但是像陆屿这样毫无廉耻地装病卖可怜，博取单纯小女孩的同情心，就叫人难以言说了。
钟延纳闷，“反正医院不远，隔壁市县而已，坐几个小时的大巴就到了，你怎么不喊她过来？”
钟延分明觉得，陆屿刚才是想让应雪来的，可是他口头上又拒绝了，一时间叫人琢磨不透。
陆屿看一眼窗外，天幕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阴沉，空中狂风乱作，肆意狂卷着飞溅的落叶残渣，大颗的冰雹砸在车棚上，密集的声响沉闷而遥远。
“外面那么冷，她千里迢迢跑过来估计要感冒了。”
钟延眼见着陆屿神色淡淡，话语间只是平常，可心头笼罩的疑云越来越浓重，渐渐趋向于最不可能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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