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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天打五雷轰一样，芊亿眼前一漆黑，脑袋里轰轰在响，身体微微颤抖
“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的。”芊亿瞳孔微微晃动，连连摇头说。
“天真又可笑，你的亲情是亲情，我的呢？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呢？！”仇泽长捏住芊亿的喉咙怒吼道。
芊亿目光只有震惊，像是多年来的信念崩塌了一般，
一滴泪从芊亿的眼睛里流出，滑落在了仇泽长的手指上，仇泽长被这滴温热的泪唤醒了理智，他收后掐着芊亿脖颈的手说道，
“许决明的研究手稿，论文你应该比我熟，他的研究进行到了一半，现在你觉得他为什么进行不下去了。”
仇泽长声调轻蔑。
芊亿怔怔地呆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
父亲的研究和论文她可以倒背如流，她记得父亲那项进行到了一半的研究实验，在未完成的论文手稿里，清楚地标注着‘自主研发药物药效失败’。
她一直以为，父亲的实验没能继续下去的原因是死于非命，而如今看了，仇泽长和李时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父亲绝对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除非，是有意为之。
“这怎么可能...”芊亿双眸空洞的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在芊亿的记忆里，父亲为人正直淳朴善良，专心致志搞研究的一个科研人员。对啊，专心搞研究，攻克难题在生物医学领域哪怕有那么一分一毫的进步也是科研人员的毕生所求，所以，实验，用药，等等的一切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不可能？许决明想要做出更大的成就获得戚家的认可，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可是如果没有我的资助，他连戚安娜都不可能娶到。”仇泽长轻哼一声说道。
“你闭嘴！”芊亿红着眼睛全身颤抖的吼道。
“想必你多多少少也听说了，许决明在医学界天赋异禀但家境贫寒，我资助许决明念书做研究，条件是由许决明来医治泽宇的罕见病，
为此，我可得罪了不少人，我弟弟的病不见好，许决明如同扶摇直上一般顺风顺水，拿到了学位，进了研究所，发了论文，有了研究成果，还娶了家境优渥的大明星戚安娜。
可是，我的资助可从来没有停止过。我要说许决明贪得无厌，恩将仇报一点儿也不过分，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敢用研究尚未成熟的药物用在泽宇身上，就为了印证一个结论。我弟弟的命不是命？你能给许决明报仇，我为什么不能给泽宇报仇？”
面对仇泽长的声声质问芊亿哑言了。
“你们许家，永远都欠我的！许决明要了泽宇的命，得到了想要的实验结果，但是许决明生前的名与利，死后的遗产，包括许广白白手起家的资本，都是我当年树敌无数厮杀出来的。这笔账怎么算？我没让你全家死绝是对你许家的仁慈！”仇泽长压低声音，字字诛心。
第94章 郁郁芊芊，亿万斯年
芊亿呆坐在座位上，觉得世界都颠到了天昏地暗的让人眩目。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可能。”芊亿红着眼六神无主地喃喃道。
仇泽长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
“取我命之前，对于你来说，怂恿许决明下药的李时，杨珂该死，透露我资助许决明搞研究的黄修杰也该死。十年前我出手了，为泽宇报仇，若不是钟老出面说和，他们一个都活不了。”仇泽长慢悠悠的说，
“如今，该你了，小丫头。”仇泽长颇为期待的注视着芊亿，音调拉的长长的。
“当年是你让李时和杨珂破产家破人亡，可黄氏集团却好好的。”芊亿拉回思绪，定了定神说。
“有黄家那对好儿女在，整个黄氏迟早都是我的。”仇泽长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说道。
“我把黄氏送给你。”芊亿说的。
“哦？有意思。”仇泽长一挑眉，耐人寻味地打量着芊亿说道，
“我父亲的债，我来还，我父亲的命，你来偿！”芊亿狠狠地盯着仇泽长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仇泽长开怀大笑，说道，“好，我等你取我的命，若真有那么一天可真就有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黄氏要我命？”芊亿找回理智，冷静的问道。
“在你取我命之前我们是统一战线，我可以告诉你。”仇泽长颇有趣味地说道，
“黄玥知道了你的来历，找到我，并告诉我你的存在，想让我斩草除根杀掉你，见我无动于衷就用自己手里黄氏的财产跟我做交易，让我杀了你。我可不做亏本生意，杀了你可不划算。”
仇泽长望向门外，接着说，
“黄玥见我不为所动，于是很找了我一个得力手下—石天，跟石天达成合作，用黄氏资产换你的一条命，石天手里既有黄氏的资产，又能拿你的命跟我邀功。这笔笔生意对石天来说不亏，那天拦你的人是石天派去的。所以趁黄氏没要你命之前，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你放心，你不死，我绝不会死。”芊亿冷冷的说。
“那最好。”仇泽长慢悠悠的说，完全不在意芊亿满眼仇恨的目光。
“黑水鬼是谁？”芊亿问。
仇泽长一愣，看着芊亿说，“你果然聪明。可是，我为什么告诉你？”
“是杨珂。”芊亿不屑和仇泽长周旋。
仇泽长低声一笑说，“我小看你了。”
“三个月后，黄氏给你。”芊亿说道。
“祝你好运。”仇泽长笑着说。
仇泽长敲了敲桌，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是刚刚把芊亿带到这里的那两个男青年，
“送许小姐回去。”仇泽长对那两人说。
芊亿将要离开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你，以什么理由想让我离开任时行？”
一双眼睛冰若寒霜，似能洞察一切盯着仇泽长。
仇泽长微微一顿，泰然自若的笑了笑说，“你不是很聪明么？你觉得呢？”
芊亿懒得跟这个人打哑谜，
想让她离开任时行的人有很多，比如，任丰元和任哲辉，再比如黄玥和许芊蕙。
现在又多了一个仇泽长。
可她想不明白仇泽长为什么想让她离开任时行，可是，仇泽长好像只是想想而已，还没行动。
芊亿痛晕脑胀，蒙着眼睛又被带上了车。
不知是仇泽长的话刺激到了她，还是应该情绪波动太大了，在摇晃的车上她睡着了。
等她在醒来时发现是躺在任时行怀里被摇醒的。
“芊亿！”
“芊亿！醒醒！”任时行喊她喊得很急切。
任时行眼里有少见的无措和慌张。
“芊亿，方老先生.....”任时行声音沙哑。
芊亿彻底清醒过来，挣着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学校办公楼前，就是她离开时的位置，任时行依偎在她身边，
“师父怎么了？”芊亿抓住任时行的手问道
“方老先生在等你。我带你去！”任时行扶起芊亿说道。
任北开车，速度一路不减的朝京城郊外方观南的庄园去，
路上，芊亿得知任时行来学校接她，却一直不见人影，打电话是关机。去办公楼里找也没人，等出来时便发现芊亿倒在办公楼旁的花坛边。
“你手机没电了，上官师兄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你去见师父。”任时行说。
“好。”芊亿看着窗外应了一声。
车里异常的安静，连任北也没多说一句话。
到了庄园，芊亿跌跌撞撞的跑进院子里，任时行紧跟在后面。
此时，清雅幽静的厅中空气凝结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方观南神情略带些倦意的坐在太师椅上，胸脯略有起伏，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尚元和章之玄神情肃穆的坐在外侧，
李才客和上官山骨守在一边，暮岁红着眼睛轻声抽泣，
方寸满脸是泪地半跪在方观南的膝边，旁边还有两位气质矜贵神情同样悲伤的人，像是一对夫妇。
“师父。”芊亿声音哽咽，眼里含泪脸上却带笑地喊了声。
方观南抬起半垂的眼眸看着芊亿，伸出了干枯如树皮的手，
芊亿上前一步握着那只微颤的手，跪在方观南的膝前，又轻喊了声，“师父。”
“小七，你在国外的时候就一直念叨想吃京城城南狮桥胡同的豌豆黄，回来之后你去吃了吗？”方观南宠溺地抚摸着芊亿的头发，温声说道。
“师父你还记得。”芊亿哽咽说，
“我想让师父陪我一起去。”芊亿眼泪止不住，撒娇似的说，
“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方观南轻声说着看了眼站在芊亿身后的任时行，
任时行会意，朝前走了两步，温声道“方老先生。”
方观南抓住任时行的手叠放在芊亿的手上面，说道，“让他带去你吧。”
芊亿泣不成声的垂下了头。
“你答应我的可都还记得？”方观南对任时行说，
“记得！”任时行沉着声音重重地点头道。
“都别哭哭啼啼的了。”方观南说道，
屋内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默契的摸干净了眼泪。
“小七，再给师父弹首曲子听。”方观南轻声说道。
“好。”
芊亿拿起桌上的古琴，端坐在厅中央，
琴弦拨起，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厅内，
方观南慢慢垂眸，嘴角挂着安逸的笑，闭上了眼睛，如同入定了一般
琴声传进人心，传到了天边，以前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方观南第一次遇到芊亿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
“许芊亿。”
“好名字。”
“你愿不愿意跟我学知识？”
小女孩犹豫片刻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老人一愣，慈爱地笑着说，“郁郁芊芊，亿万斯年。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第95章 任家和黄家是什么交情
按方观南老先生的遗愿，葬礼很简单。除了徒弟和近亲没通知其他的人。
葬礼这天，天空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京北艺术学院校长，尚元和京都历史博物馆馆长章之玄，两人身着深色中山装，胸口别着一朵小白花，站在在一侧，这几天两人仿佛也苍老了许多。
国内最大翡翠商大佬上官山骨操办着下葬仪式，
国际大导演，李才客身边站着繁星娱乐总裁，芊亿的舅舅戚潇云，在场的几人中，除了芊亿和任时行，戚潇云和同为娱乐圈里的李才客算是熟知，
“芊亿当年若不在在国外遇到了方老先生，真是...真是不敢想啊，我做芊亿舅舅，还没来得及感谢方老先生对芊亿的养育之恩。”戚潇云哽着声音，一时间难以自禁地说。
“师父临走前，知道芊亿还有你这个舅舅在身边也算是安心了。”李才客说到。
方寸红肿着眼睛，将一捧白色的菊花放在方观南的墓前，跪下后嘶哑着声音，喊了声“爷爷。”
站在方寸身后的一对气质矜贵的夫妇也随后也祭拜了方观南，
暮岁大师和那位妇人相互搀扶红着眼睛掩面抽泣，
最后，芊亿和任时行一同祭拜了方观南，
芊亿沉默着，只是在祭拜垂下头的瞬间默默地留下了一滴泪，很开就被芊亿擦掉了。
那对夫妇红着眼睛走在芊亿身边，似有话说却先打量了一眼任时行，
“方先生，方太太，节哀。”任时行说道。
这对夫妇便是方观南的儿子儿媳，方寸的父母。
“芊亿啊，你愿不愿跟我们回南方？老爷子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我们过去，方寸也在，我们可以一起生活。”方先生开口说，
“谢谢方叔叔，我在京城还有自己的事情，等我忙完了，去南方看你们。”芊亿说道。
“也好。”方先生微微点头道。
戚潇云走过来，轻声说道，“芊亿，别太难过，还有舅舅在。”
芊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任时行站在芊亿身后撑着一把黑绸伞，陪芊亿送别了所有人。
芊亿摘掉了胸前的白花放在了方观南旁边的一座墓碑前，
“这是我师母，考古学家陈淑蓉，三十多年前在罗布泊考古行动中失事，师父忍受不了丧妻之痛在清大教完书，就渐渐隐退移居国外了。几年前师父身体状态急剧恶化，当时跟我们说，百年后要也师母葬在一起，所以这次师父回国.....他有预感自己不行了。”芊亿红着眼睛，情绪还算平静的说道。
任时行伸手盖住了芊亿的肩膀，温热的掌心驱散了秋雨的凉意。
芊亿顺势转身，埋头在任时行的胸前痛哭起来。
几年前芊亿就料想到了这一天，但真到了这一天，依旧是她无法承受的痛。
“我们回去吧。”任时行轻抚着芊亿头发说道。
一连几天没有睡好的芊亿回到小庄别墅后靠着任时行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直径去书房找任时行了，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任时行手里拿着一枚棋子，看到芊亿后轻声问道。
芊亿没也回答，却看见桌上放着一盘豌豆黄，芊亿的眼睛又红了，
任时行立马变得无措慌张起来，“我让人拿走。”
“别。”芊亿拦下说，
“你想吃，怎么没跟我提起过。这是任北今天刚买回来的。”任时行说道。
“等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去城南狮桥胡同，我记得那儿好吃的很多，现在还有很多吗？”芊亿问道。
任时行沉默了半晌，他知道芊亿说道的‘忙完了’指的是什么。
“好，我带去你去，现在和以前一样，老样子。”任时行说道。
芊亿坐在任时行对面，看着棋盘沉默起来。
半响后，开口问，“任家和黄家是什么交情？”
任时行将一颗玉珠放在棋盘上，淡淡的说，“生意交情。”
“不管仇泽长跟你说了什么，当年的事一定和黄修杰脱不了干系，之前你受伤是黄玥在背后搞鬼。所以，你想对黄家做什么都不过分。”任时行继续说。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那时你中断了和黄氏的合作。”芊亿说。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和黄氏中断合作是迟早的事情，刚刚你这么一问，我才确定了之前的判断。”任时行解释说。
“你见到仇泽长了？”芊亿看着那颗珠子说，
“没，那天我在学校办公楼附近发现你，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所以，我猜到你见了仇泽长。”任时行说。
“黑水鬼是杨珂。”芊亿说，
“仇泽长，黄修杰，李时，杨珂是接触过我父亲研究的人，李时死了，仇泽长，黄修杰排除掉，只有一个销声匿迹的杨珂一直没有出现，见到仇泽长后我确定了这个猜想。仇泽长知道黑水鬼的事情，但也无意插手。”芊亿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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