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郭姨,你先去休息吧,我还不困,我再等等。”芊亿笑笑说。
郭姨想了想,万一半夜三爷回来了,她在这杵着确实碍事,见芊亿这么坚持便没再说什么,嘱咐了几句就回房间休息了。
芊亿下巴垫在胳膊上趴在餐桌上一会儿朝院子里看看,一会儿看看砂锅里的粥。
在芊亿眼皮要打架的时候,一股夹着风雪的寒气从门外进来。
芊亿眼里盈满了欣喜笑着站起身,
“我煮了粥...”芊亿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见任北一个人肩膀头发上沾着雪进来了,身后什么都没有。
只是片刻,屋内的暖暖的温度融化了零星的雪花,
芊亿眼里的欣喜落空了一样,只留下低落。
任北看着芊亿的表情变化有些尴尬,想开口也不忍开口了。
“怎么你就自己?”芊亿问道。
“哦...三爷临时有事,去国外谈生意了,走得急,让我回来跟许小姐说一声,别担心,三爷两三天就回来了。”任北说着只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芊亿的眼睛。
“哦。”芊亿的声音里任谁都能听到一股子失落在里面。
“阿北,我煮了粥,你喝点吧。刚好驱寒。”芊亿勉强笑笑说。
“哦,那个我...”任北说着鼻头有些发酸。
“我回房间休息了,阿北辛苦了,喝完粥也早点休息。”芊亿说着便朝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的芊亿直直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夜深人静,芊亿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她急忙跑去窗边,她明知道不会是她等的人,却还是忍不住要去看。
只见刚刚开回来的车子又开走了。
第107章 三爷,拦不住啊...
任北开车来到了四合院。
这四合院是任时行刚上大学时没靠任丰元一点儿帮衬下买的,他好像早就为离开任家做好了打算似的,比如这个院子,比如R洲的油田,再比如后来的小庄别墅。
深夜院里的屋子都黑着,廊上悬挂着两盏昏黄的灯,在风雪中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灯下是任时行的书房,
整个院子,只有书房是亮着灯的。
任北夹着风雪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股浓浓的烟草香袭来,
桌上摆着两份DNA检测报告,格外的醒目刺眼。
“三爷,许小姐给你熬了粥。”任北将盛着粥的保温壶放在桌上。
任时行手指夹着烟,双眼绯红看了眼保温壶。
“照三爷吩咐的,跟许小姐说三爷出国谈生意了,许小姐没多问,就是...就是看着有点失落。”任北如实地说。
任时行抖了抖烟灰,
三爷平时很少抽烟,任北见任时行上次抽烟还是在R洲受伤,背上血肉模糊一片,麻药散去后疼痛难耐,任时行抽烟分散背部疼痛的注意力。
“三爷尝尝吧,粥还是热的。”任北说着拿开了桌上的酒杯,盛了碗粥放在任时行面前然后默默地出去了。
任时行看着冒着热气的桂圆红枣银耳粥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忍去想他揣在心里的宝贝是怎么在家等他的,他怎么舍得让她等呢。
想到这,任时行恨不得马上飞回芊亿身边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可是他又该怎么去面对芊亿呢?
明明出门前两人还难舍难分,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就变天了。
任时行喝了一口粥,是热的,是甜的,
他喝得极慢,舍不得喝,怕喝完了,怕再也喝不到了,喝到最后天也亮了粥都凉了。
任时行眼里布满红血丝眼底泛着乌青走出书房,任北也好不到哪去,头发上结了霜,肩膀上也落着没化的雪。
任北在外面站了一夜,
对于父母亲情,任北无法感同身受,从他记事起就和任坤被训练成了杀人的工具,若不是当年任时行把他和任坤赎出来,他或许早就命丧黄泉了。
任北能做的就是守在任时行身边,他去哪他就跟去哪。
“阿北,你...”任时行怔怔地看着冻成霜的任北。
“三爷,大不了带着许小姐回R洲。”任北说道。
“阿北,你先回去,芊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任时行说道,
接着又说,“过两天,给我两天时间我就回去。”
任北看着任时行不放心,但还是服从了任时行的安排,回小庄别墅。
眼下万一许小姐再出点什么事,那可真是要了三爷的命了。
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任北回到的小庄别墅,
任北进门准备悄声的放下盛粥的保温壶,再悄声摸回自己的小楼,等该吃早饭的时候再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他半夜出去了。
任北刚进门就吓了一跳,一哆嗦,连带着手里的保温壶都掉地上了。
芊亿靠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任北的一举一动,面前放着那个被任北刮干净的熬粥用的砂锅,昨夜他回来的时候看见芊亿坐在餐桌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
要不是保温壶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任北以为自己穿越了。
“粥好喝吗?”芊亿轻声问道。
“好...好喝,三爷说好喝!”任北也不知道怎么的,连忙认认真真的回答,
“他在哪?”芊亿问。
任北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怪自己真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芊亿的质问就慌神了。
任北咬着牙头一撇攥着拳头不说话。
“出了什么事情吗?”
“好好的怎么不回来?”
芊亿说着说着走到了任北身边,目光恳切地仰着头问任北,
任北面露难色转了个身,
“怎么?受伤了?”
“人死了??”
任北听到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许小姐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啊。”
“那到底是怎么了?”芊亿眼睛莹润像是含了泪,问道。
“三爷...三爷有事在忙,三两天就回来了。”任北里外里只说任时行交代给他的这句话,别的只字不提。
芊亿看着任北像是一眼就能识破任北拙劣的说辞,看得任北心里直发慌。
她知道任时行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然不会走之前说好了会早点回来反而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不回来了,更不会把电话关机。
芊亿初到京城时大小事都由任时行陪着,现在任时行有了事情芊亿必然是坐不住的。
芊亿越过任北直直地朝门口走去,拿起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任北见了急忙拦,“许小姐,许小姐。”
芊亿不听,只穿了件羊绒衫就往院里走去开车。
“许小姐,下了一夜的雪,路上都结冰了。”
“许小姐,路况不好,你这么冲动开车太危险。”
“许小姐,现在是早高峰,去四合院路上正堵得厉害,车轮打滑。”
芊亿停下了脚步,站在飘着雪花的院子里看着任北。
任北一愣,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那你开车,去四合院。”芊亿淡淡地说。
任北踌躇了,这可怎么弄啊。
见任北不答话,芊亿转身就找停车的方向走,“我自己去。”
“别,别!我开车,我开车。”任北急忙快步上前,接过了车钥匙。
任时行呆坐在书房里,一口一口抽着烟,猛地听见一声许小姐,任时行扯扯嘴角无力地笑了笑,他觉得他是想芊亿想魔怔了,刚刚那声许小姐是幻听吧。
可是紧接着就听见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是真真切切的人有在喊许小姐。
“许小姐,许小姐啊!”
任时行急忙开门出去,只见芊亿只穿了件白色的羊绒衫,披散着瑰丽色泽的黑长发,眼圈红红的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美得像尊观音似的。
任时行一时看呆了,两指间夹的烟烫醒了他,任时行急忙捻灭了烟。
“三爷,拦不住啊...”任北难为情地说,
芊亿两眼水莹莹地看着任时行,
平时何等体面的一个人,现在眼里布着血丝,下巴上带着点胡茬,头发也乱蓬蓬的。
任北看此情景,急忙摆手悄声招呼院里的人都走,自己也识趣地闪了出去。
芊亿嘴巴一抿眼里似装着委屈朝任时行走去,任时行看着心疼坏了,想一把人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又觉得自己身上有烟味,又不敢抱。
芊亿仰着头红着眼睛看任时行,
走近了任时行才看清,芊亿耳垂红了鼻尖也红了,
芊亿伸手托住了任时行的下巴,轻轻的抚摸着,胡渣点扎手。冻得发粉的冰凉的指尖似是触碰了到任时行最后的决堤。
任时行不再犹豫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拖进了屋里。
怀里白嫩软糯的一团凉凉的,抱了好一会儿才暖热。
第108章 我和芊亿一样会相遇
芊亿轻轻推了推任时行,任时行才松了手,
其他的话也没说,没质问任时行怎么不接电话还关机,也没问为什么一副落魄样子自己躲在四合院里,更没问怎么什么都不说就不回家了。
芊亿声音有些哽咽,“你人没事儿就行。”
任时行心里更不好受了,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万遍,让芊亿担心受委屈了。
“让你担心了。”任时行攥着芊亿的双手低头说道
“人没事就好。”芊亿低声说的还是这句话,
“我...”任时行迟疑着刚开口,
芊亿似有打断之意,她不想难为任时行,更不想听任时行撒谎
于是开口说,“我想喝热巧克力。”
任时行现在恨不得芊亿跟他提要求,使唤他,任时行连连点头,扶芊亿坐在椅子上后便急匆匆的出去弄热巧克力了。
等任时行回来后芊亿像一只小兔子似的看着自己的指尖等他回来。
任时行将盛着巧克力的马克杯塞进了芊亿的手里。
此时屋内烟草香淡了,飘着巧克力的香甜。
芊亿喝完热巧克力,又将被子塞给了任时行,空杯还留着点温热。
“我走了。”芊亿说。
任时行看着芊亿,想留,怎么留以什么理由让芊亿留?
想跟着走,又有什么资格跟着芊亿走。
任时行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芊亿离开。
“等等。”这次被拽住的人,是芊亿。
任时行取了自己的外套给芊亿披上,“外面冷。”
芊亿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的外套,再次闻见了那股淡淡地木质香,还带了点烟草香,也是好闻的,她很喜欢。
芊亿走后任时行好像才清醒了很多,环顾整个书房,桌上的DNA检测报告被他用厚重的书压着,不像是能被人发现的样子。
这天天还没黑,任北又急匆匆的赶来了,
任北赶来的时候任时行正准备出门,
“是芊亿出什么事了吗?”任时行问,
现在任时行最在乎的人就是芊亿,看着任北匆匆赶来,心都跟着提起来。
“许小姐没事,回去之后和以前一样在书房里看上。”
任北说着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只是...现在京城都在传三爷你的身世,说你不是任家的血脉。”
任时行拧眉,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得知芊亿目前没事松了口气,还是知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叹了口气。
任时行今天没有穿一贯面对外人穿的西服套装,而是穿了件黑色圆领羊毛衫外面穿了件毛呢大衣,像是些了铠甲,露出了平时面对亲近人才有的温和和松弛,做回了儿子这个角色。
任时行踏进任家老宅,任丰元像是特意在等他一样。
任丰元神色如常,“吃饭了吗?”
任时行挨坐在一旁,问道,“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任谁也清楚,任时行问的是哪个妈。
任丰元垂着的手不禁攥了攥了,眼睛扫了眼桌面,开始四处摸寻,任时行摸出烟递了上去,任丰元接过,
父子俩垂着头闷闷的咂着烟,
随着吐出的烟,任丰元像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妈,是个可怜人,生下你没多久就走了。”
“她特别漂亮,你长得很像你妈妈。你妈妈聪明伶俐,钟老认她做义女,那时候她帮钟老打理生意,年纪不大又是女孩却没有不服气她的。只是钟老不甘心只把她留在身边打理生意,安排了一门亲事,可她只爱仇泽长,眼里没有别人。我一直在想,如果钟老能同意她和仇泽长在一起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局面。”
“为什么把我抱回来?”任时行问。
“钟老知道我爱慕苏昭,你交给我养是最好不过的。从你不愿意接管集团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你会来找我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遇到许芊亿,比起仇泽长,我更不愿意看见你面对芊亿时的痛苦,所以,所以我当初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如果你们不在一起,或许,就不会这样。”
任丰元此时更在意任时行的煎熬,毕竟关于任时行的身世,从他第一天把任时行带回任家就已经想到有这么一天了。
“仇泽宇会死,仇泽长会杀许决明,我和芊亿一样会相遇,局面不会好到哪里去。”任时行说道,
任时行明白,不管他是谁,谁又把他当做儿子或者棋子再或者挡箭牌,该有的纷争依旧会有,只要仇泽长想,就可以对任氏集团下手,商场沉浮就是这样。
他才是仇泽长埋在任家的一枚棋子。
“芊亿还好吗?”任丰元问。
“我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任时行垂着头说。
“从带你回来那天,我就认定你是我儿子,不管你以后怎么选择,都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跟仇泽长没关系!我去找芊亿说去!”任丰元说。
“爸!”任时行按住了任丰元的胳膊,
一声‘爸’把任丰元喊得有些鼻酸了,
“我都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更何况芊亿呢。最后她怎么想做怎么决定我都尊重她。”任时行说道。
此时,任晓胜喝着热气红着眼睛冲了进来,
看见爷爷任丰元和小叔任时行坐在厅里,平时都不吸烟的俩人夹着烟,面色伤感的样子,任晓胜更是忍不住眼泪了。
“小...小叔,外...外面,说的事真的吗?”任晓胜抽泣着哽咽着说。
任丰元叹了口气,
任时行揉了揉太阳穴说,“外面说什么?”
“说你是...”任晓胜看了一旁的任丰元接着说,“说你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是爷爷的私生子,也有说是钟爷爷私生子的,还说你要抢任家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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