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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短短几十载，即便输也要输得轰轰烈烈。不当逃兵，前进不止，奋斗不息。】
正常人谁会在重拾人生的宣言里说“输”这个字？这句话耳熟到近乎赤·裸。
梁熠冷笑一声，放下手机，末了抬眼看向吃饭跟三岁小孩一样搞过场的董西希。
“好好吃饭，不许剩。”
董西希：“？”
第16章
◎一头撞进老板怀里◎
跟恒元签完意向合同的第二天一早，梁熠召集战投部管理层开会，指定由董西希组织会议，赵晶晶辅助。
这种事董西希在耀泰是驾轻就熟，但来盛颐后主要负责新鸿源，其他的暂未涉及，还好提前了解了一下公司各事业部的基本情况，准备过程中虽然有点匆忙，又出了点小状况，但好在没误事。
早上十点，所有人到齐，除了老板。
董西希将会议室需要的一切安排妥当，最后一项工作是去办公室催老板。
陈副总看她忙得辛苦，给她点了个赞，打趣道：“小董好样的，入职两周，跟来了三年似的。”
“哎哟陈副总过奖，我这第一次组织会议，都是大家配合得好，得我感谢诸位才是。”董西希原本正朝门外走，听到夸奖又忙不迭转身谦虚几句。
陈副总五十几岁，早在董西希跟着敖长风时就认识她，所以说话没什么顾忌，玩笑道：“感谢光口头说可不行，得请下午茶啊。”
董西希急着去叫梁熠，一边跟陈副总说话一边往后退：“那必须的，下午就安排上。奶茶咖啡小蛋糕，应有尽啊——”
退得太急，她转身时不小心脚下一绊，扭着身子一头栽下去。
天可怜见，董大姐没真摔个土狗吃屎，在栽下去的一瞬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托住，她整个人随着惯性一下子撞到对方怀里，正脸直直戳到人家胸口，力道重得整个会议室都能听见一声闷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个年轻貌美的小秘书小助理一头撞进老板怀里，没准第二天公司上下就多了一段旖旎佳话，可……撞上去的是比老板大那么多的董大姐啊！
众人都在等老板的反应，没一个敢吭声。
只见梁熠面无表情地用双手握着董大姐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扶起来，紧接着嘴唇动了动，皮笑肉不笑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太低，听不清。
然后董西希连道歉都忘了，“啊”的一声惊叫，捂着脸冲出了会议室。
梁熠嘴角抽了抽，端着刚才的表情淡定地往前走，在老板椅上坐下。
见所有人都张大嘴瞪大眼，齐刷刷地望向自己的胸口，梁熠低头一看，好么，西装左边胸口硬生生印出一张蜜粉色的“人脸”来，恐怖又滑稽。
众人想笑又不敢，有的用手挡着半边脸，有的托腮强撑表情，还有人忍得牙花子刚露出来又一口包住，跟噘嘴的大猩猩似的。
“董助理补妆去了，等等吧。”梁熠宽宏大量地说完，站起身把西装脱了。
坐在他左边的唐挽月伸手欲接，梁熠却绕开她，一把将西装抛到董西希的椅背上，隐忍的嫌弃暴露无遗：“谁闯的祸谁负责。”
五分钟后，董西希从外面小跑进来，不停向大家道歉，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回到自己座位上，发现自己座位上的西装时，暗道一声糟了，眼睛偷偷瞄向梁熠。
对方正好也在看她，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难道哪里不对？刚刚梁熠跟她说的那句话是：“你法令纹掉了。”
她生怕露馅儿，赶紧去外面用随身粉底和眉笔补了一下，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不大，就是法令纹画得更明显了，重新进来时好像比刚才还要老五岁……
老板还没说开始，坐在董西希旁边的陈副总实在忍不住，凑近她忍笑说了句：“小董啊，你这补了还不如不补呢。”
陈副总人不错，就是爱抽烟，靠过来时一嘴的烟味，董西希整个人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稍稍往旁边挪了一点点，口中笑着求饶。
“Nancy，你过来，这里有点问题。”梁熠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叫她。
董西希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赶紧起身过去，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界面是一份财务报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刚要问，低沉的男声又发话了。
“把椅子挪过来，一会他们讲到哪里，你就翻到具体的数据给我看。”
董西希：“？”这年头连赵晶晶都不用做这种翻书工的活了好吧！
她心里本来已经冒出一串小火苗，但转而一想，搬过来就不用闻陈副总身上的烟味了，好耶！
“好的梁总。”董西希听话地贯彻执行了老板的命令。
董西希在梁熠身边加了个位置，唐挽月就要向旁边挪一点。虽然只是临时安排，但很难不让人误会成“亲疏有别”。
唐挽月表面没什么反应，只是稍微低头，没让人看见她眼睛里的失望和落寞。
董西希过来后，梁熠绅士地往宁致身边靠了一点，留出让女性相对舒适的距离，然后宣布会议开始。
这次会议首先对新鸿源项目作了阶段性总结，随后是一起研讨每悦上一年的财报。
每悦是个奢侈品购物平台，五年前盛颐在其发展初期进行了投资，后来又拿到了控股权。
财报显示每悦现阶段发展得不错，GMV看起来很优秀。
看完财报，梁熠站起身，单手插兜，在会议室里走了半圈，忽然问：“如果给每悦估个价，你们觉得多少合适？”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这么优质的资产难道要卖掉？
“陈副总？”片刻后梁熠开始点名。
每悦两年前最后一轮融资时估值8亿美元，但经历了这两年的快速发展，如今已远远不止这个价。
陈副总根据业内的普遍观点，说了个他觉得合适的数字——18亿美元。
梁熠又点名问了几个，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最后他看向董西希：“你觉得呢？”
“其实……我之前没参与过，对每悦不太了解。”董西希先给自己生造了块免死金牌，然后道：“不过话得分两方面说，如果是现在完全出售的话，根据这份优秀的财报，我想有买方会愿意出20亿美元甚至更多。”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但如果继续放在盛颐旗下，两年后未必能卖出18亿的价格。”
在座的所有人都露出不认同的神色。
梁熠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甚至挑了挑眉：“也是根据财报？”
“对。因为获客成本越来越高，用钱烧起来的GMV并不稳健。更重要的是，每悦跟品牌方的关系如履薄冰，若一朝踩空，摔下去会很痛，甚至可能会要命。”
梁熠：“为什么一定会踩空？”
董西希：“不是一定，但可能性很大。”
梁熠又笑了一下，说：“既然不了解，那就先去了解一下，跟着小唐好好学学，半个月后你要还这么想，记得跟我说。”
这摆明了是让董西希跟唐挽月一起跟进每悦。如此一来，董西希先是“抢”了新鸿源，现在又要“抢”每悦，这是将唐挽月置于何地？
一场会议下来，唐挽月的脸色一变再变。
别说唐挽月，连宁致都有点搞不懂梁熠的想法。他难得看梁熠笑，但梁熠对董西希说的话却又模棱两可，不像批评，但也绝不是褒奖，难道她只是老板架空小唐的一个棋子？
最后并没讨论出个结果，梁熠放话让大家下来都好好想想每悦到底值多少。
……
又是一个老板亲民的中午。董西希将老板的西装拿去下面干洗，回来得比较晚，大家都已经就坐，等她开饭。
赵晶晶：“Nancy姐快来，太白金星给你点了好多好吃的呢。”
宁致：“太白金星又是谁？”
“我大哥。”董西希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过来却发现位置好像不对？
原来是宁致和唐挽月坐梁熠两边，她跟赵晶晶坐对面，今天唐挽月坐了她的位置，老板左边的位置反而是空的。
梁熠看她脸色尴尬，催道：“看什么，坐下吃饭。”
董西希乖乖坐下，但她夹在中间，敏锐地感觉到梁熠跟唐挽月之间的氛围有一点微妙，就好像……搞地下恋的小情侣吵架？
更要命的是，梁熠好像时不时会往她这里瞄一眼，尤其是她停下筷子不想吃的时候，不过只是好像，她并不敢抬头确认。
这种氛围让她如坐针毡，越发不想吃了。
这时一个声音救了她一命。
“Nancy姐，你的花。”一个行政妹子捧着一束香槟玫瑰走进来。
赵晶晶先她一步，热情地跑过去接，还一点不见外地帮她看了卡片。
“小姑姑今天也要开开心心、好好吃饭饭哦。”赵晶晶走回来，一字一句地念，“落款，基努里维斯。”
跟长辈说话竟然像哄小孩，宁致听得笑起来，连赵晶晶也作出嫌弃脸。
唐挽月突然笑着道：“Nancy姐好像每周至少有三天会收到花吧。但是好奇怪哦，你过得很不开心吗，居然还要亲戚轮流哄着？除了还没结婚外，明明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啊。”
要说这话没带点阴阳怪气，连宁致都不信，不过董西希没所谓，接过花笑说：“就因为没结婚，才更要哄着我啊，不然岂不是人家随便送两回花就把我勾走了？”
这自然是句玩笑话，大家听了皆是会心一笑，只有梁熠自从唐挽月那句“玩笑”后便一直沉着脸。
董西希的家人为什么要天天哄她开心，只有他知道，这个傻姑娘所有的伪装和她所承受的一切，也只有他知道。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有一件事他力所能及，那就是替她的家人看着她好好吃饭。
“闻花香就饱了？”他将自己特意点的还未动过的松茸鸡汤推到董西希面前，“这个喝了，里面的肉也要吃掉，不可以浪费。”
董西希&宁致：“？”
赵晶晶心想：老板跟Nancy姐说话像是教训黄毛丫头，一点对年长女性的尊重都没有，特么的，下头！
当天晚上，六六2333的微博更新了。
【万恶的资本家成了世界粮食计划署宣传大使吗？我属实有被感动到（手动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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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朝令夕改，昏君！◎
【老板出差的第五天，想他。】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梁熠刚下长途飞机，一不小心脚下打了个滑，差点没摔着。
点开全文才知道，原来是某条咸鱼懒得翻不动边了。
这条微博让他确认，六六2333就是董西希。
私下里这么调皮，很难想象她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似乎心里的创伤已经被家人的关爱治愈？
这样当然最好。梁熠收起手机的时候，一直盘桓在心里的忧心也散去大半，长舒了一口气。
继想他的微博之后，便是埋怨他管她吃饭的这一条，梁熠是当天晚上看到的。
看她最近发的这两条，有淘气，有生气，很鲜活，很自然，完全没有他曾经担心的暗黑或压抑，梁熠的心已经放下大半。
但一想到她曾遭遇过的那些不幸，那种憋闷和低气压又会重新笼罩着他，他迫切需要看到更多她如常人一般开心快乐的证据。
于是他往下翻，眼睛自动忽略那些他不感兴趣的游戏和动漫，直至找到下一条私生活相关的文字。
【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要是有个男人挺身而出挡在你面前，那你一定要】
看到这里，梁熠心上猛地一跳，对了一下日期，那不是她在餐厅被人求婚骚扰那次吗？
正因为自己就是那个挺身而出的男人，梁熠一时竟不敢点开看全文，心里似乎有什么让他不安的东西正欲破土而出。
但犹豫只是一瞬，最终还是点开了全文。
【好好赚钱，否则怎么有钱请他当保镖呢！】
梁熠：“？”
结合前后文又“悟”了一遍，再盯着两狗一猫吵架的配图仔细看了30秒，梁熠气笑了，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董西希不但没毛病，她还能把他气出毛病来！
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真是喂了狗！
说起狗，他又看了一眼配图里那两只傻不拉几的狗崽子，再看看小白狗背上驮着的那只一脸“贼笑”的小猫，一气之下退出来，卸载、关机一气呵成，最后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下次再帮她他就是狗！
*
大老板一出差又是小半个月，不过这次董西希没闲着，而是着手全面了解每悦的经营状况。
上次会议上研讨的财报仅能了解一小部分，她想了解更多，还得问问唐挽月以及战投部的同事。
唐挽月对她的突然插手很抵触，连午饭也不再跟她一起吃，董西希不想闹得太僵，于是转而去找陈副总。
战略发展事业群原负责人因贪腐进去后，第一把交椅便一直空着，这个时候陈副总是万万不肯得罪老板身边任何一个人的，因此还算配合，让人将每悦的资料都找出来，连当年决定投资时的尽职调查报告都给了她。
董西希往资料堆里一扎就是两个礼拜，期间还去每悦网站上消费了一把。
因为梁熠没回来，有了初步结论后也不能马上汇报，于是董西希请战投部的几位高层到上面休闲室，说是请吃午饭，其实是想趁机跟他们交流一下想法。
这一顿是董西希自掏腰包请的，虽是外卖，但一顿花掉她几大千，蓝月湾私房菜的名号给足了大佬们面子。
董西希还是觉得现在是卖掉每悦的最好时机，但似乎除她以外，没人这么觉得。
一则每悦已经是电商细分领域的一家明星企业，而且现在仍处于高速发展时期，未来前景可观；二则每悦是盛颐的团队带领着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都把它当做盛颐的“亲儿子”，哪有老爹卖亲儿子的道理。
买来的产业也能叫“亲儿子”？董西希心里如是想，但没说出来，维持着平和友好的交流氛围。
本来也只是个私人小饭局，连午餐会都算不上，大家当然是吃好喝好，顺便聊聊便罢。
但偏有人要较真。
“Nancy姐，你是不是搞不懂战略投资跟财务投资的区别？每悦是盛颐伸向网络购物领域的一只手，现在好不容易成长为强有力的臂膀，你却为了几个钱主张砍掉它？”
唐挽月的语气谈不上多好，再加之这些天她单方面发动的冷暴力，董西希不准备惯着她。
“砍掉后能回一大波血，让整个集团资金流更稳健，这不是战略是什么？所谓的战略布局为的是整个集团的长远发展，而不是集团在某一领域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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