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手好凉,很舒服。”
说着,她抱着沈让的胳膊,上身挺起,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蹭了蹭他冰凉的腕骨。
第60章 水雾
60.
浴房里水雾氤氲, 热气蒸腾,姜毓宁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竹青色的布料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 领口敞/露的春/光晕出汗意, 在烛灯下泛着细腻的光。
她跪坐在榻上,两手抱着沈让的胳膊, 仿佛是抓到了什么降温的玩意儿,懵懂把玩。
沈让眯了眯眼, 看着自己被垫到她身下的手腕,低声问:“你在干什么?”
姜毓宁撩开羽睫,水润的眼睛里写满无辜, 她摇了摇头,委屈地说:“很热。”
因为被她压着手腕,沈让被迫倾身, 贴在她的耳边, “很热?那怎么办?”
姜毓宁感觉到他沈让的凉意, 撒娇道:“哥哥抱抱我就好了。”
沈让托着她莹白如玉的小脸,滚了滚喉结, “宁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毓宁目露茫然, 许久, 才迟缓地点了点头。
“小傻子。”沈让低斥一声,然后手臂用力,直接顺着她的姿势,单手将她托了起来, 姜毓宁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坐在他的手臂上, 摇摇晃晃很怕自己跌下去。
沈让由着她过来抱自己,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腰,将她直接抱到了屏风后的浴池。
浴池里的水是常年恒温的温泉水,水汽缭绕,姜毓宁悬空着身子被沈让抱过来,脚尖像是被水汽烫到了似的,扑腾个不停。
沈让被她这动作吓一跳,连忙把她抱稳,“怎么了?”
姜毓宁像一条被按在案板上的小鱼似的,说什么都不愿意下去,“很烫!”
沈让原本想将她放进浴池里,再叫竹叶和竹苓进
来伺候她女沐浴的,可是现在见她这个样子,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先下水,然后才带着姜毓宁也下来。
姜毓宁这才不再挣扎,但是身上的衣裳浸了水,往下坠着很沉,她便要伸手去解胸口的衣裳。
沈让按住她的手,“别动。”
姜毓宁还是那句话,“很热。”
不过现在的热,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是因为沈让的触碰和拥抱,让她心底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子燥郁,在血液深处四处奔走,侵占了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神志。
她搂着沈让的脖子不放,懵懵懂懂地撒娇卖痴,刚才在他腕骨上蹭过的地方像是充了血一般,在沈让的腿上摩挲不停。
她的动作惹人,表情却纯真无辜,沈让看着她,只想将她立刻剥干净吃干抹净,可是现在姜毓宁醉得神志不清,只怕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不能再这时候碰她。
姜毓宁虽酒意上头,却对沈让的情绪感知得十分清晰,她敏锐地察觉到沈让的呼吸变重,抱着她的力道也逐渐变重,像是要把她推开似的。
她立刻摇头,泪濛濛地问:“可以不要把我推开吗?”
沈让一怔,握着她手腕的动作微滞,没有再继续动作。
姜毓宁在他的膝盖上蹭了蹭,让两人贴得更近,然后道:“哥哥,你最近都不亲我了。”
沈让哭笑不得,点点她的额头,“小白眼狼,我是为了谁?”
他没收着力道,这一下就给姜毓宁的额头戳出一指红痕。
姜毓宁眼尾发红,抬手捂着额头,怯生生地说:“哥哥讨厌我。”
她根本没有听沈让说了什话,只管自顾自地掰扯,“哥哥已经好几天没有亲我了,也不抱我,那天咱们一起逛园子,你给我披披风,连带子都不给我系。”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看书,你都不让我靠着你。”
“还有那次,我都明明主动去抱你了,我就是想让你亲我的。可你不只没有亲我,还把我推开了。”
她一桩桩一件件地说,沈让这才知道,原来小姑娘在这种事上,心思这么重。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听姜毓宁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哥哥,你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想再对我好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姜毓宁原本就对沈让有很深的依赖,几乎日日夜夜都想黏在沈让的身边,平日里有些话还藏在心里不好意思讲出来,现在喝醉了,变得更加直白,她盯着沈让幽深的眼睛,坦白道:“其实,我好喜欢哥哥亲我。”
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听到心上人这么直白的话后,还能忍住没有动作。
沈让深呼一口气,再控制不住,直接扣住姜毓宁的腰,将她按到了身后的玉璧上,纤腰如坚韧的柳枝般向后折去,沈让覆过去将她吻住,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勺,一手顺着腰眼往下,没入水中。
姜毓宁紧紧嵌在他的怀里,浑身湿漉漉的和他接吻,平缓的呼吸渐渐变成沉溺的呻/.吟,靠在玉璧上,不自觉地往下滑。
沈让这才松开她,提着她的细腰,轻声道:“这样,还会怀疑吗?”
姜毓宁已经被完全亲懵了,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迟缓地眨了眨眼睛,抱着他的脖子,还想继续亲。
她直白地说:“有些难受。”
沈让长指在温水里撩拨了两下,“这里难受?”
姜毓宁懵懵懂懂,低泣着承认。
沈让按着她,温柔道:“哥哥不是疏远你,也不是不喜欢你,哥哥是怕再吓到你。”
他指的是上次在平州草原,因为不小心看到了小姑娘的身子,以至于眼底流露出了急不可耐的侵占,把小姑娘吓到了。
他便不敢再对她做什么。
所以一直强忍着。
姜毓宁也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愣怔许久,最后说:“那哥哥别吓我就好了。”
倒是没想到会听到小姑娘这样的回答,沈让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有不从地说:“好,哥哥不会再吓到你了,哥哥慢慢来。”
他抬手贴住小姑娘潮./红的小脸儿顺着拂过她的耳朵,如愿看她轻轻地抖,然后道:“哥哥叫你舒服。”
-
等姜毓宁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浅色帐子,竟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自己这是在哪。
腰间传来的温热将她思绪拉回。
她侧了侧身子,转头看向身旁,最先入目的是沈让搭在腰上的左手。
沈让肤色冷白,看上去文弱,实际上却极有力,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十分清晰,五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指腹上和虎口处生着一层薄茧,那是他连年征战留下的痕迹。
昨夜的记忆如海水倒灌,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浴池里的荒唐。
从前,姜毓宁对于这双手的印象,就是宽大温暖,他牵着她长大,一路往前。
但是现在,姜毓宁看到这双手,双颊不自觉地就染上了绯红。
她被抛上半空,上下翻腾。
那陌生而又让人沉溺的感觉,即便隔了一夜,仍旧让人脸红,姜毓宁不好意思再看,收回视线,抓着被角蒙住脸。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不闷吗?”
姜毓宁没想到沈让竟然早就醒了,可他分明没有睁开眼,怎么会知道她拉被子,难道,刚才她看过去的视线,也被他察觉到了?
她顿时更不好意思了,闷着小脸不说话。
沈让侧过身,面对着她,“生气了?”
其实没有生气,只是害羞罢了。但是姜毓宁抿了下唇,没有说话,想故意吊他一会儿。
沈让又如何看不透小姑娘的心思,可他没有拆穿,很配合地继续往下说:“都是哥哥不好,又惹宁宁生气了,哥哥该罚。”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然后道:“那就罚哥哥,十天不和宁宁说话,如何?”
就知道这人没有半点正形,每天只知道怎么逗她,姜毓宁生气地哼了一声,掀开被子倏地直起身来,然后扑到沈让的身上,很是放肆地掐住他的耳朵。
“哥哥!”她嗔他。
“好了,不逗你了。”沈让笑着举手投降,却也没有制止姜毓宁的动作,而是问道,“身体有没有哪不舒服?”
姜毓宁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沈让看她脸色红润,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昨日的事,还记不记得?”
姜毓宁趴在人身上,又拿捏住了他的耳朵,自觉居高临下,胆子也大了些,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沈让挑挑眉,然后感叹,“我看,你还是喝醉的时候,更诚实些。”
姜毓宁瞪他,“哥哥!”
“好,你不记得了。”沈让顺从地改了口,然后道,“不管你记不记得,昨日的话,哥哥再和你说一遍。”
“哥哥没有疏远你,更不会冷落你,哥哥只是怕吓到你。”
提到这个,姜毓宁就总有些心虚,她总觉得自己想要的太多,一会儿想要进一会儿又想退,所以,她很怕沈让会没有耐心,道歉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沈让打断
了,“小傻子,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哥哥年岁比你大,懂得也比你多,都是哥哥没有引导好你,也没有约束自己的行为,才会让你被吓到。”沈让语气认真,“该是哥哥说对不起才对。”
“……真的吗?”姜毓宁抬眸,问,“哥哥会不会嫌我麻烦?”
“宁宁是哥哥的掌上明珠,哥哥只怕会唐突了你,永远不会嫌弃你。”
有了这句话,姜毓宁不安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她松开手指,抚着沈让的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哥哥,你真好。”
沈让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的动作,等她亲够了,才再次开口,“哥哥的心,你都明白了。现在哥哥有几句话想问你,宁宁要诚实回答,知不知道?”
“嗯。”
“昨天的……事,你有没有不舒服?”沈让一本正经地问,不知道的以为是讨论什么朝堂大事。
姜毓宁疑心他又在故意逗弄自己,不想回答,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答应的,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没有。”
沈让的语气也的确认真,又问:“那你告诉哥哥,你喜不喜欢?”
这要让人怎么答嘛!
姜毓宁脑袋一歪,小脸埋进他的胸口不说话了。
沈让揉揉她的脑袋,长指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勾弄着,道:“那就是不喜欢了。”
姜毓宁仍旧不愿出声。
沈让叹道,“那好吧,看来昨晚的事,宁宁确实不记得了。”
说着,他的大掌就要往下滑,“现在你总是清醒的吧,不如现在再重新感受一遍,如何?”
眼看着他的手掌滑过危险的弧线,姜毓宁连忙伸手将他按住,“不要!”
可是她的这点子力气哪里能拗得过沈让,甚至挣脱不开他抵在她腰臀上的手臂,最后只能低如蚊蚋般地承认,“……舒,舒服。”
说完这两个字,小姑娘羞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确定自己是一辈子都玩不过沈让的,可怜巴巴地求饶,“哥哥,能不能别欺负我了。”
沈让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他又瞬间恢复了认真,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怕吓到你罢了。”
听了这句,姜毓宁总算是明白了,自从平州草原之后,沈让便一直把这句话放在心里,这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怎么亲近,不光是她记着,沈让也都一笔一笔地记得清楚,只等哪一天能全部讨回来。
表面君子,心里怕是计较的很。
果然如郡主所说,哥哥是这世界上最睚眦必报的人。
她鼓了鼓嘴巴,心里腹诽,面上却实在不敢再流露出半分的不满,生怕再被他逼着说什么羞人的话。
第61章 落水
61.
清晨大好时光, 两人就这么倚靠着谁也不愿意起来,好似在填补过去一个月的空缺似的。
姜毓宁枕在沈让的胳膊上,两只手捧着他的头发认真把玩。
沈让就由着她胡闹, 没有半点要制止的意思。
忽的, 姜毓宁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哥哥, 昨日咱们在公主府是不是没待多久就回来了。”
因为喝了酒,姜毓宁对昨天的事朦朦胧胧的, 记不太清了。
沈让点点她的脑袋,后悔地说:“我也没想到你两杯酒下去就能醉成那样,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姜毓宁忍不住争辩, “或许是没吃什么东西呢?郡主说空腹喝酒就很容易醉。”
说到宣丛梦,姜毓宁忽然想起昨日在公主府,好似听到出了什么事, 但具体是什么却记不大清了。她揉揉太阳穴, 问沈让, “哥哥,昨天公主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让没有提沈议, 只含糊道:“有宾客落水了。”
姜毓宁没有问具体是谁,她只关心宣丛梦和清河长公主。
但其实, 具体发生了什么, 沈让也有些并不清楚,他昨日将樊肃留下探查,然后直到现在,他都和姜毓宁待在一起, 完全没有功夫理会樊肃有没有回来。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拍了拍姜毓宁的后背, 说:“也该起了,你昨日刚醉了酒,我叫竹叶给你煮点粥喝,要不然胃里会不舒服的。”
姜毓宁听话地点点头。
两人各自梳洗更衣完,沈让陪姜毓宁一道用了一碗乌米粥,又吃了几个龙眼包子,才撂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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