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竟有些心猿意马。
*
这一局,终归是很快就破了。
卫沉珉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说:“孤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探讨棋艺。”
国师脸上有瞬间的怔愣,但还是站起来,拱了拱手臂道:“恭送陛下。”
卫沉珉深深看他了眼,随后便毫不停留地离开。
等到卫沉珉的身影消失,国师突然伸手捂住嘴巴,重重地咳嗽起来。
手心有些湿意,他拿到眼前一看,竟是猩红的血。
他面色淡然地从袖子里拿出帕子,细致地擦着掌心,喃喃道:“这辈子,你会圆满的...”
卫沉珉从摘星楼出来后,打发高临回宫,他则脚步一转,消失在黑夜中。
高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愣神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认命地转头回宫。
*
沈绵淼其实睡得很不安稳,梦里的那条白绫像水蛇般缠着她,从脚踝处一寸寸往上绕,随后来到她的脖颈处,死死地搅紧。
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痛了,巨大的恐慌几乎淹没了她,她想要推开钳制住她的人,却怎么也推不开,犹如铜墙铁壁,将她整个人都给禁锢住!
“不...不要!”她从噩梦中惊醒,却感到浑身都是汗,像是被从水里捞出。
骤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见,眼前的触感,应该是被人给蒙住了。
她后背僵硬,还没等她问出口,就听到耳边的低沉的喘息声:“你醒了?”
她震惊地张开嘴巴,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谁!这里是王府,你放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有威严,可惜她现在双手被人绑着,眼睛也被布条蒙着,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像是只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半分威慑力。
更要命的是,男人滚烫的指尖从她嘴角往下移,划过脖颈,来到她的衣领上,一点点好整以暇地解开纽扣,慢吞吞的样子像是在拆什么礼物。
她一下子就慌了,口不择言道:“你这个登徒子!还不赶紧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平阳世子妃!平阳王和平阳世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这话非但没能够阻止男人,却教他的动作更快,几乎三两下就解开了她睡衣上的所有扣子,只需轻轻一揭开,就可以看到掩盖在下面的美妙胴体。
他轻嗤:“你以为这威胁的话对我有用?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沈绵淼还在嘴硬:“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快滚开!”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男人的神经,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几乎钻进她的耳朵,他低声道:“田螺姑娘,孤来找你了。”
沈绵淼:“......”
他竟然知道是她!他居然真的记得!
沈绵淼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的侥幸在此刻通通无处遁形,羞辱感爬上心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口里急促地喊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然而,话还没有喊完,她的唇就被人狠狠堵住,以破竹之势攻城略地,将她的话死死地堵了回去。
她的双脚是自由的,挣扎地要踢他,却被他轻松化解,按了下去,动弹不得。
当他的手指不安分地从腰间往上爬的时候,她近乎绝望地流下眼泪,洇湿了眼皮上的黑布。
她是多么想要离他远点啊。
为什么他回来找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桂姨娘已经被他打死了,谁也没有继续追究,哪怕是萧慕白,她也准备了和离,带着弟弟离开,再也不要踏进这京城半步。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感受到攻势稍退,她狠狠心,张口重重咬了上去。
瞬间,铁锈味在嘴巴里蔓延。
作者有话说:
咳。这本男主应该会逐渐开始做人。
第5章 卫沉珉发疯 他撕碎了和离书!
卫沉珉吃痛地放开她的唇,扣着她的下巴,寒声问:“敢咬孤?”
沈绵淼也毫不示弱,启唇反击:“陛下执意如此不要脸,臣妇也没必要给您留脸面。”
她的红唇被血渍染上一抹艳色,娇艳欲滴,本就瓷白瑰丽的一张小脸,如今更是泛着潮红,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却泛着别样浓稠的美感。
特别是他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起的时候,她纤细的脖子微微扬起,脆弱姿态纤毫毕现,仿佛一捏就会折断。
可是他心里却知道,这没良心的人,现在还死不得。
国师说,他们同是转世之人,性命相通,若是她死了,他也活不成。
他对这话半信半疑,直到她那句“沉珉”让他知道她也是转世之人,这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没有在那晚直接了结了她。
沈绵淼见卫沉珉没有动静,随即双手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依旧冷声开口:“陛下,您如果现在放开臣妇,臣妇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若是他们继续纠缠下去,此后会发生的事,他大约会想着要把她大卸八块,恨不得从来没有遇见过她吧。
“呵”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夹杂着浓浓的嘲意,“你是在命令孤吗?”
沈绵淼咬牙:“不敢。”
她缓了缓呼吸道:“陛下戎马半生,殚心竭虑,这才使得万民归心,诸侯归一,若是在臣妇这里栽了跟头,那么陛下此前半生的辛劳不都白费了吗?”
说起来,卫沉珉比萧慕白都还要小上两岁。不过,先帝薨后,他登基为帝,驰骋沙场,戎马倥偬,不曾有半分懈怠,终于天下一统,万国来贺。
少年英杰,当记史书,流芳百世。
可惜前世遇到了她,不过区区三年,就被毒药掏空身躯,连个子嗣都没能留下,最终被贼子窃国,遗憾离世。
她无疑对他是有愧的,她希望他这辈子好好的,做他高高在上的帝王,享万人尊崇,也不要和她扯上半分关系。
她这话一出,卫沉珉的呼吸竟急促两分,若是她现在能看见他脸的话,定会发现此刻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是一种杀之而后快与不得不放弃之间的矛盾挣扎,以至于他指尖都在轻微颤抖。
若他不是转世之人,又怎么会听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愤而揪起她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撕裂,撕拉一声,那薄如蝉翼的睡衣瞬间被撕成两半。
沈绵淼惊愕得连呼吸都停止了,指尖死死掐进掌心,仿佛感觉不到痛般,可是她偏偏不能大喊出声,只能急急地低声喊道:“陛下!”
他充耳不闻,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精致小巧的锁骨,她有对称的一弯锁骨窝,他的眼神盯着这块地方,想到上辈子胡来的时候,将酒倒在上面,然后再一点点地喝掉,她整个身子都会在他手中娇颤。
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掌中娇。
而掌中娇本娇的沈绵淼此刻却是惊惧害怕极了,她怕上辈子的事重蹈覆辙,也不知道卫沉珉这是突然发什么疯。
虽然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多年征战,养成了好杀虐的性子,可是他在她跟前确是不一样的,如今想来,上辈子怕是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思绪被剧痛拉回,他竟是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与锁骨连接的地方,下了死劲,让她痛呼出声:“啊!”
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世子妃,您没事儿吧?奴婢就在外头,您有什么事就喊奴婢。”
是胭红的声音,在卫沉珉也愣神的功夫,她突然腿上一用力,狠狠地踢着他,口中高声应道:“没事,刚刚做了噩梦。”
胭红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托两句,这才离开。
沈绵淼终于由隐忍变成显而易见的怒气:“陛下发疯发够了吧?”
够?就这种程度怎么又能够算是报复呢?卫沉珉嘴角勾起。
随后伸手捏住沈绵淼的后颈,她突然感觉眼皮一重,偏头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听到他又低又沉,类似诅咒的声音---
“没够!”
*
第二天沈绵淼是被胭红的惊呼声吓醒的,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还以为是在黑夜,直到眼皮上的黑布被人掀开,看到胭红那种极度担忧的脸。
“世子妃,你还好吗?”胭红不知所措地问。
“我没事。”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
胭红连忙又上前解开她手上的衣带,她这才发现昨天绑住她的竟是她自己的腰带,她是睡得有多沉,才会对卫沉珉的动作无知无觉?
胭红欲言又止,转头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给她换上。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世子妃竟赤|裸的身子,更要命的是,锁骨处有一抹深可见骨的牙印,还有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两只手都被绑着,一副被人狠狠凌|虐过的样子。
最最要命的是,昨天晚上,她守在外面,确定世子并没有来过。
况且,世子也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世子妃。
她是跟着世子妃从扬州沈府过来的,亲眼见证了她与世子之间的点点滴滴,世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从没有这般过。
沈绵淼撑着手臂坐起身子,随后看到手腕上的两道被束缚后留下的红印,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
卫沉珉这辈子怎么会如此待她?
满打满算,除却聚会是第一次见面,昨晚也才第二次见面,昨晚他的所作所为,竟是有些...恨她?
沈绵淼垂下眼眸,凝神苦思。
难不成是因为亲眼看过她是如何陷害桂姨娘,所以认定她心机深不可测,是不安于室放荡不堪的女子,又恼恨他竟然与这样的她发生关系,所以才导致他如此厌恶她?
如此这般,倒也说得通。
看来,她得赶紧离开京城,离他远远地,那么这本就不深的恨总会有天消散的吧。
换好衣服后,胭红又拿了破淤去肿的药给她抹上,小丫头全程眼睛红红的,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沈绵淼决定不再等下去,便直接拿着和离书,吩咐胭红道:“走,我们去找世子。”
这回,胭红到没有拦着她。
再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后,她再也不敢拦着她了,若是此后东窗事发被浸猪笼,还是此刻早早和离的好。
虽被禁足,但是此前萧慕白与她举案齐眉,也实实在在地宠着她,也没有什么没有眼力见的人上前拦着她。
她如今,到底还是这后院的女主人,唯一的世子妃。
她不常来到他的书房,因为她知道书房是重地,她深知他的谋划,所以也更能明白这里不让外人进入的原因。
但是,她刚到的时候,就看到一抹娉婷的身影从里面施施然走出,脸上带着还未消散开的潮红与羞赧。
待看到她后,还是行了礼:“妾身见过世子妃。”
多日不见柳轻烟,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变化,与上辈子无异,喜欢穿着一身白,脸上永远化着淡妆,眉间清冷却不失温柔,唇色绯红却不过分艳丽。
就是这么一个人,就是让萧慕白放在心头,最终还把这时间最尊贵的位置给了她。
嫉妒吗?若是上辈子她或许会嫉妒。
可惜,她重生了,命都快要保不住,哪里还管什么嫉妒不嫉妒的。
“起来吧。”沈绵淼问,“世子在里面吗?”
柳轻烟缓缓起身,柔声应道:“在的。世子妃是想要进去吗?”
她这是明知故问,沈绵淼眨了下眼睛:“不可以吗?”
柳轻烟神情微怔,想到桂姨娘临时前一面,对她说过的话。
她说世子妃现在有些变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唯唯诺诺,还让她要小心她。
她当时还嗤之以鼻,但是今日一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确实感觉有些变了。
柳轻烟站在她面前,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而是继续柔声地说:“若妾身没有记错的话,世子妃现在还在被禁足吧?世子诸事繁忙,您如果现在进去,惹怒世子不说,恐怕这禁足时间又要被延长。世子妃,得不偿失不是吗?”
说来说去,看似为她着想,实际就是想要拦着她去见萧慕白。
若是以前的她,恐怕没品出这层意思,还要心里感激她,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沈绵淼勾唇一笑:“看来,我还得要谢谢你为我着想了。”
柳轻烟眼底轻蔑一闪而逝,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她打断:“可是,今日这面我非见不可。”
说着,就与柳轻烟侧肩而过。
柳轻烟神情讶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轻笑,原来不是变聪明了,而是变得更加有脾性了。
*
毫不奇怪,沈绵淼被拦在了书房门口。
她冷声吩咐阿贵:“进去通报,就说我有要事找世子。”
其实她也没有几分把握,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一鼓作气,再而就衰了。
她誓必是要和萧慕白和离的,她还真想知道,没了她的帮助,他要如何扳倒卫沉珉上位?
那个位置,可是很吸引人呢。
很快,阿贵就从里面走了出去,恭敬地朝着她说:“世子妃,您请。”
沈绵淼一个人进去了,胭红和阿贵默契地留在门口。
多日不见,萧慕白像是清瘦了圈,若是往常见到他这副样子,她心里不知要怎么心疼自责,不过现在她看开了,心疼的事就交给柳轻烟吧,她又哪里排的上号?
先是行了礼,随后也不等他开口,缓缓起身后,将手里的和离书放在他面前的案桌上,摊开,露出和离书三个大字,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萧慕白在她进来的时候,像是还没消气的样子,也没多看她几眼,现在看到摊开的和离书时,终于是有了反应,皱着眉说了多日来的第一句话:“你这是何意?”
“妾身自知无福再伺候世子,世子又是个重情重义的,那么这件事便由妾身说了吧。”她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萧慕白大手一挥,将和离书重新卷起,放在旁冷淡开口:“淼淼,你想多了,我还没有动和离的心思。”
这回惊讶得到变成了沈绵淼,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道:“如是世子想要写休书,妾身也是能接受的。”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过分苛刻,和离书和休书,在外人眼里,到底也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能够尽早脱离王府,被休又如何?
现在除了一条命,她什么都看开了,无欲则刚,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伤害到她。
她这无所依恋无所畏惧的样子,实在是刺痛了萧慕白的心,他骤然起身,全然不顾平常的修养,钳住她的双臂,冷声质问:“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无情,完全不顾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也要和离吗?”
沈绵淼眨了眨眼睛,她或许有些明白他此刻的愤怒,大约是觉得掌握手心的人此刻在身体背叛他之后,居然还想心里也背叛他,他如何能不怒?
5/59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