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裴竞序吗?”
“对呀。”
许听晚没有否认。
裴绍说了句‘好’:“那我到时候找个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啊。”
许听晚刚想说不用,裴绍就‘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子缓缓地驶离校门。
起了个大早的裴绍,放倒椅子,正打算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才躺下,手机页面弹出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在肩上,然后歪头夹住手机:“在回来的路上了,没耽误。”
“就是出来之前碰到了我带的学生,简单聊了几句。许听晚,你认识的,把你采访刷烂的那个。”
“哦对了,我刚为了缓解她的情绪,把你卖了。”
“也什么啊,就说找个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情绪?也不算情绪问题吧,就感觉她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估计是因为钟宿的事,外加烫了个手。”
“对,烫了个...喂?喂?”
裴绍又被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他喂了好几声,回复他的都是电话忙音。
作者有话说:
裴绍:我的母语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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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女朋友啊?
眼看着网约车从校门口驶离, 许听晚仍在闸机口那儿站了一会儿,想起裴绍说的‘但在台后,我只扮演我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 打算先将这事翻篇, 让学习与生活步入正轨之中。
挑战杯的小组会议定在十五分钟后, 她这边目送裴绍离去,手机群聊很快发来讨论的地点。
这个点, 许多教室都排了课, 没排课的都是智能教室,可惜智能教室都有使用规则, 没到开课的点统一上锁,季嘉实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教室,只好退而求其次, 把讨论地点定在校内的一家露天茶饮店。
许听晚看了一眼茶饮店的名字, 这家茶饮店除了做茶饮外,还把室内外改造成了一个学习交流的共享空间,一碰上什么小组会议, 很多同学都喜欢往那儿跑。她也去过几次,只是那家茶饮店与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斜对角,这意味着她得跨越大半个校区才能走到那儿。
怕时间上来不及,许听晚收起手机, 小步快走地往那儿赶。
其间她错过一个电话, 是裴竞序打来的。
裴竞序加了她微信后, 要么发文字, 要么发语音, 很少像今天这样直接拨个语音电话过来。许听晚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立马回拨过去。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磁沉的声音。声音有些闷,仿佛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学校。打算去参加挑战杯的小组讨论。”她以为裴竞序那儿有什么要紧事,慢慢地放缓步子:“怎么了,是呜呜出了什么事吗?”
“呜呜没事。”他一如既往地沉稳,说话时,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只是在问后半句的时候,他的语气稍显得有些局促:“你手怎么了?”
许听晚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背,虽然有些泛红,但其实并不严重,非要说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它会时不时地刺疼一下。
她了解裴竞序的性子,在关于她的事上,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如实说了,对方便要开车来学校抓她去医院。
奇怪,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裴竞序会过来?
许听晚抿了抿嘴,总觉得事情逐渐脱离自己的预期,朝另一种方向疾驰而去。
人对超越自己掌控的事总是惊慌失措,许听晚也是如此。
她收回手,轻飘飘地将话揭过:“没事。不小心被杯壁烫了一下。”
“裴绍说是被水泼的。”裴竞序没留情面,冷声揭穿她。
“...”他怎么什么都说。
提到裴绍,许听晚记起他说的那句‘真要谢的话,你估计得谢我们裴总’,裴竞序帮了她这么大的忙,甚至一再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她心里是感激裴竞序的。
说是感激,可转念一想,她这人光顾着动嘴皮子,连个实际举动都没有,好不容易被他逮着请了顿饭,吃到一半,又被关婧这一突发情况搅了局。
现在再说一些道谢的话,料想裴竞序是不吃她这套假把式的。
许听晚第一次主动地向她发出邀约:“给呜呜打疫苗的那天,我请你吃顿饭吧。”
裴竞序稍愣,不知在想什么。
许听晚第一次开口,换来得就是对方的沉默:“是没时间吗?”
她试探道。
“我看看安排。”
许听晚知道他事情多,档期满,看看安排是十分保守的说法,也在预料之中。可裴竞序没有立时答应她,她居然有种期待落空的失落感。
她“嗯”了一声,抬头看路。
这几天,京江的空气不是很好,可见度低,走哪儿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许听晚远远地看到茶饮店的名字,瞧不太真切,于是拿出手机,边念边校对,跟约好的地点对上,她才自言自语地说:“到了。”
话音刚落,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喊她:“许听晚?”
她戴着蓝牙耳机,低头看群消息,没注意到身边有人。
直到那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她才抬头,与那人视线交汇。
抬头时,两边绾好的头发勾到蓝牙耳机,跑出几缕。
“孔泽啊。你也刚到?”
“对。时间上刚好。你怎么不进去?”
她抬手把碎发挂在耳后,指了指蓝牙耳机:“我在打电话。”
“哦。行。那你先打。”他指了指茶饮店的自动玻璃门,玻璃门内是室内休息区,走过休息区,可以抵达室外露台:“我去露台等你。”
他抬腿走上前,感应门自定拉开。似是记起什么,又退了几步,提醒许听晚道:“另一边的头发也乱了。”
许听晚腾出另一只手捋头发,然后冲着孔泽说:“谢谢。”
孔泽笑了笑,透过两扇玻璃门找到季嘉实所在的位置:“就坐那儿。很好找。”
说完,他与里面的人汇合。
许听晚顺着他走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组员差不多都到齐了,她也不能一直在外耽搁。
“那你确定了找我说,我先去参加小组讨论了。”
“那天我有空。”裴竞序说。
“什么?”
“吃饭的事。到时候我来接你。”
/
挑战杯的大方向基本敲定,按照许听晚和孔泽提议的那样,把大方向确定在气候相关的调研报告上。
起初聊到这一选题的时候,大家都在往极端天气上靠,但是关于气候的选题还是太大,你一言我一句,非但没有提供可行的建议,反而降低了讨论的效率。季嘉实提议,每个人就社会热点和最新文献总结出一个与气候相关的细分方向,等大家的资料准备齐全了再进行统一讨论,谁能说服大家,最终就敲定谁的选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每一个人都有了相对完善的想法,他们在做阐述的时候,态度严谨,言辞缜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与态度认真的人组队,就是有这一桩好处,大家进入状态很快,效率也高,有什么问题一起解决,很少互相扯皮。
轮了一圈,到许听晚的时候,她其实有点紧张。
当初提议做气候相关的选题时,她有私心,换作小时候,她一定会像争取舞台一样拼命地为自己挣下选题,可现在的她却有些框怯。
八个成员中,只有两个女生,剩下的六位都是男生,她不确定自己的选题是否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议。
“宝贝,到你了。”关婧察觉到她有些走神,提醒她道。
许听晚把自己的思维导图发到小群里,大家点开文档,看到她的方向。
“你要做女性在气候变化中脆弱性的调研?”孔泽快速过了一遍她的内容,拧眉陷入了沉默。
“对。”许听晚解释道:“即性别平等和气候行动何以有关。”
她刚说完,周遭就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她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有人拿笔的手一顿,继而抬头,看了她一眼。
未等她再度开口,便有好几个男生发出一连串的追问。
场面一顿有些混乱。
许听晚针对他们的疑问,一回答了,但是她一张嘴到底比不上好几个人问问题的速度,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关婧出面调停:“我们能歇一会儿吗?嘴都快说干了。”
于是,争论声慢慢变轻。
许听晚靠着椅子休息了一会儿,发现确实口干,便进店内点了一杯解渴的茶饮。
等到取餐的过程,她拿出手机刷了刷,发现在挂电话之前,裴竞序给她发了‘加油’两个字。
许听晚回了个‘?’,估计他在忙,许听晚没有立马收到他的消息。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等待取餐,大概过了五分钟,手机弹出取餐通知,拿完茶饮,打算回室外加入第二波讨论的时候,裴竞序发来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白色的便签纸。
纸张上用简笔画画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手里杵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棍子上是模仿某人画技的四不像马头。
看到马头的时候,许听晚就知道,他在画自己。
她双指在屏幕上缩放,看着那个与自己别无二致、画技拙劣的马头,她记得那个时候她管手里的马叫做竹马,裴竞序调侃说自己没有这么丑,并因此感到不快。
最后,他心甘情愿地俯身让她骑在身上,背着她跑完了全场。
这些记忆像加热的空气,推着热气球的球囊,形成一股向上的力量。
困顿和萎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把图片缩放至原来的大小,看到便签的右下角,写着酒店的名字。
看样子,他应该是去临区开了个什么重要的会议。
许听晚把茶饮捧在怀里,腾出手打字:“裴老师,开会开小差?”
也不怕被人发现这样幼稚的举动。
这次,裴竞序回复得相当及时:“许同学想怎么处理?”
看到这行字,许听晚抑制不住上扬的嘴唇,回他:“留校察看吧,届时看你表现予以撤销处分。”
她原是一句调侃的玩笑话,对面却好像当真了。
“需要怎么表现?”
本来就是随口说的话,没想过后文,许听晚不知道怎么回复。
裴竞序也没给她出难题,试探性地问道:“会议结束给你带咸芝士司康行不行?”
咸芝士司康。
是她高考结束来京江毕业旅行时,第一家打卡的甜品店。
当时裴竞序被她缠得不耐,愣生生在下雨天替她排了三个小时的队。
/
第二场讨论在十五分钟后开始。
短暂休息之后,许听晚恢复了精气神儿,开始据理力争。
“我分析了一些国外的数据,从而了解到在全球范围内,女性只有不到15%的土地占有权,而她们却因男性外出打工,承担了将近40%的农业劳动力。因此在发生气候变化的时候,女性会因为生产资源不够充足,无法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风险,首当其冲地受到影响。此类现象在农村甚至是贫困地区犹为明显。这就是女性在面对气候变化时的脆弱性。”
她列举了滇西藏族女性与气候变化的调研报告,以此证实选题的可行性。
说完,她又回到了选题价值。
在男性占据决策权的当下,很难从女性视角制定策略。
“我觉得这类选题同样具有价值。”许听晚又列出了一组数据:“在面对气候变化的时候,女性为什么更具有脆弱性,不正是因为大家在制定解决方案时,忽视了女性视角吗?”
这就跟为什么女厕所外面排队时长总是高于男厕所,这在设计之初就忽视了男女之间的生理构造,同样也是女性视角的缺失。
“因此我觉得女性赋权可以推进气候行动,让她们在更多决策性的岗位担当重任,发挥出气候敏感、细心警惕、更愿意聆听建议等特质,减缓气候压力。”
这个时候,纵使场面上有许多不同的声音,都被她充分的前期准备答得哑口无言。
讨论一直持续到中午。
大家都累了,蔫蔫地靠在椅子上。
只有许听晚仍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
她今天心情格外不错,关婧见惯了她一逞口舌之快,很久没见她在专业的事上据理力争。她拿胳膊肘搡了搡旁边许听晚。
却见她在手机自带的地图软件输入了一家国际饭店的名字。
“怎么了,你有约?”
许听晚立马熄灭屏幕:“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你今天怎么了?火力全开啊。”
“没什么宝贝。”她心情好的时候,那张嘴就把不住门,油腔滑调道:“只是为了把你的心点燃。”
关婧像树懒一样,比了一个呕吐的慢动作。
“但我说真的。我不相信你无缘无故去搜饭店的名字。”她靠过去,同许听晚咬耳朵:“裴老师又约你了?怎么约在酒店哦。”
“没有。你别乱说。”
许听晚心想,明明是她不受控制地去查裴竞序的位置。
行动先于意识,在她点开手机地图,查找饭店位置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分明就是碰上高兴事了,第一时间想找个人一起分享。
而裴竞序,竟然成了她第一时间想要分享的人。
/
闵江国际饭店,正在召开一场绿色金融可持续发展的研讨会。
裴竞序背靠着椅子,修长的手指上转悠着一只会场的纪念笔。
研讨会的时间比较长,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秒不差地认真去听。听到自己不感兴趣的部分,便会抄起笔在面前的便签纸上涂涂画画,以此打发时间。
裴竞序也是如此。他低头看着便签纸上的简笔画,总觉得这幅画上缺了什么,思来想去,随即在简笔画的旁边,用柔软的笔触写上了‘早早’两个字。
等他画完,周围有人凑过来。
“画得妹妹?”
那人看到他画了一个小女孩,猜测他是不是有个妹妹,他这个年纪,总不可能说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不是。”
裴竞序笑了一下,搁下笔,把画了许听晚的便签纸撕下来,翻面遮住。
这么宝贝。
那人调侃他:“女朋友啊?”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还不是。”
“那就是还在追。”
他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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