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往事庄在溪是不愿提的,更准确来说是不想提,中间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充斥着狗血但也侧面反映这就是现实。她和宋博承分手这么久了,再提起勾起伤心事,不提也罢。
“以后再说,你再不走准备天黑去?”
“好吧,你想说就说,更何况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走了!”
徐朦朦脚步轻快出了院子。庄在溪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当初她去见喜欢的人也是这样轻快的步伐,那种状态是无法具体形容的,但外人都可以看得出心情很好,周身充斥着幸福。作为好友,她真心希望徐朦朦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去往民宿的路程并不近,徐朦朦却意外觉得这条路比她来到古侗村走过的每一条路都好走,大概是因为方便以后入住的客人行走吧,周边的小道收拾的很干净,没有杂草和碎石,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
民宿徐朦朦没有来过,之前都是远远看过几眼,只知道为了保持古侗村建筑特色也是木建。只是越靠近越觉得和村子里遇见的房子不太相同。
天还未完全黑,只有一盏路面灯亮着,照明是足够的。徐朦朦穿过长廊,才发现这间民宿比她看到的要大得多,起码现在她不知道要往哪处走,长廊尽头出现了四个岔口,建筑结构相似,一时难以分辨各处的用处。
她在考虑要不要给梁呈打电话或是再等他一会儿,看他会不会出来。当绚丽的小彩灯乍然亮起,长廊被昏黄温暖的光晕笼罩,她置身于其中,竟忘了是来找人的。
“徐朦朦。”
她闻声回头。
却见他仿若踏着光从南向走来。
“你怎么从那儿过来了?”说完,她恨不能咬自己舌头,这话问得他从哪儿出来都不奇怪吧!
梁呈注意她依旧穿着那套衣服没换,本想询问一二,看她对民宿挺有兴趣的样子,主动邀请:“要看看吗?”
“可以参观吗?”她问得小心翼翼,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同。
梁呈低头轻笑:“你问得这么小心做什么?”
“毕竟咱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住客,参观一下还是要问问的。”徐朦朦打量周围,除了悬挂的彩灯,连围在长廊外的立灯也开了,难怪会这么亮堂。
“老板亲自带你参观,还请徐小姐看完给些建议。”他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拉回她东张西望的视线,“走吧。”
徐朦朦跟在他身后,不免好奇张望,脚步慢了许多,察觉梁呈在前面同她介绍,自己就像上课不专心听讲的学生,趁着老师不注意开小差,蹑手蹑脚追上去。
咚——
结结实实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廊下响起。
徐朦朦捂住撞疼的鼻子眨着眼看他,换作之前她肯定是要说教一番,怪他突然停下做什么,心虚让她敢怒不敢言,直勾勾盯着他,决定静观其变。
梁呈虽没有回头看她,但身后规律不一的脚步声时不时在身后出现,不难猜出是她走走停停的缘故,原本想等她,不料好心办坏事。转身看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直愣愣望着自己,到嘴边的责怪化作了关心,“我看看。”
徐朦朦慢慢挪开手,鼻尖微疼,肯定是撞红了。梁呈叹了一声,气声虽小,到底还是让徐朦朦听见了。
“不疼,就是你走慢点呗,我都来不及看就走过去了。”她声音娇了几分与往日不同。
有求于他时,她就会聪明地放低姿态,说话做事收敛,看眼色的本事也是见长。梁呈很意外在这段时间里,他对徐朦朦已经了解甚多,原可以控制的感情似乎也在最近愈发不可控制。
他情不自禁伸手轻碰她撞红的鼻尖,低语:“好。”
太过温柔,温柔到徐朦朦愣在原地忘了回应他,却又听话地和他并肩而行往前走。
“刚才你走过的长廊是正门位置,东南西北都是互通的。”梁呈指向前方二层楼,“那个地方是办公室,民宿有关事宜都在那边处理,正好你今天过来了带你去看看,后面一段时间我基本上在这里比较多,你如果有事可以来这里找我。”
“来的时候我就挺好奇的,还以为你们会采用木质建造,刚才仔细瞧了一眼,好像是木质涂料?”
“对,综合考虑下还是选择这样建造了,隔音效果,以及耐用度会更好点,方便一些现代化的器材投入使用,都是有利有弊。”
他们说着话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办公楼下,大概是怕前来入住的客人弄错,这栋小楼挂了一个仿古的挂牌,写着办公楼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串号码,方便无人在时可以电话联系。
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前台位置的灯亮着。
徐朦朦从包里把挂饰拿出来,“这个给你。”
梁呈盯着小鱼挂饰沉默半晌,说:“这不是那天你套圈……”
“对啊!”她笑了一下,“你别以为我是抠门不舍得送好的,之前我套圈圈的东西送给朋友,她们接二连三都很幸运。在溪把我送她的小铃铛挂在车上,当天去面试500强的大公司,竞争特别激烈,结果第二天收到面试通过的邮件,真的很灵!”
“你确定她们是因为你送的东西有了好运?”
“是啊,本身这个能套中就代表一种运气,现在送给你就相当于把这个运气转移到你身上了。”
梁呈对封建迷信一直是不信的,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举例外加讲说清楚,唯恐他不信其中的神道。
他接过小鱼挂饰,“好,信你说的。”
徐朦朦把包背好,笑着说:“你把它挂在一楼位置,以后民宿生意肯定火爆!”
“是吗?”他沉默数秒,双目灼灼望向她,“如果带在身边呢?”
她愣住:“这个是挂饰,有谁会带在身边啊?”
梁呈没作解释,把小鱼挂饰握在掌心,说:“去二楼看看吗?我办公室在二楼。”
她点头应下,由他走在前面领路。
二楼如他所言办公之地,都做了隔间,每间屋子都有标牌注明用处,例如打印室,会议室等,应了那句俗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梁呈的办公室和他在恒泰事务所不同,这次他在二楼的第一间办公室,没走几步就到了。
楼上的装修风格简洁得多,不过办公区域的确没必要花里胡哨。
他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徐朦朦说了声谢谢,进去后才发现他办公室的位置很好,视野开阔,窗外甚至可以看到民宿整体。她忍不住调侃道:“这就是老板办公室的待遇吧,主打的就是看手下员工有没有偷懒。”
梁呈刚关上门,听她的话极淡地勾唇,“你不说我还没在意,只是看这个位置还不错。”
她站在窗前看民宿灯火通明,转头向身后望去,梁呈站在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她噙笑的嘴角慢慢隐下,枣叔的话言犹在耳。梁呈抽屉里有一张照片,是在这个抽屉里吗?
这句话她只能在心里问问自己,无人会给她答案。越是这样,掩埋在心底的好奇才会如睹物思人般被勾起,急于想找到答案又无法言明。徐朦朦不能问,问出口是两个人遭殃,枣叔会被梁呈误会随意翻动办公室的东西,而她也许会被误解成探听别人隐私的八婆。
“怎么不说话?”他从阅览的文件中抬头睨她一眼,“还没醒酒?”
“我不能说是千杯不醉,小酌几杯也是不在话下。”徐朦朦离开窗户转道来到他办公桌前。
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梁呈合上文件,抬头认真打量她,道出看到的事实:“小酌两罐啤酒?”
她双手撑住桌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脸颊变得圆鼓鼓的,愤愤不平为自己抱屈:“两罐啤酒少吗?我已经是海量了,怎么可能是小酌?”
头一次听到喝啤酒喝醉的,梁呈看她很骄傲地说出来不去反驳,只道:“那是我不懂了。”
刚好手机响了,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你去接吧。”她说。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交代完便接了电话走出办公室。
徐朦朦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四周太过安静,静到她眼神忍不住落在办公桌上。那张照片还在抽屉里吗?梁呈不在,正好可以去看一眼,他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可是如果刚好被撞见,她该怎么说?
第54章 Chapter 54
心里的声音仿佛开启了拉锯战。徐朦朦烦躁地回到窗前, 推开窗,任由山风吹在脸上,妄图把脑子里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带走。可惜今天的山风似乎在和她较劲, 纹风不动, 她反倒热起来了, 踮着脚上身往窗外多探了点。
山风没等来, 等来了腰间的束缚。她甚至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口,人已经被抱回了屋内,迎接她的是梁呈紧锁眉头,神色微冷的一张脸。
“我……”
“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多危险?”
“我就是嫌热想吹会儿风, 我手是扶着的, 不会出事的。”
他轻笑,只是笑容不似以往,“安全问题是可以用概率负责的?”
认识以来,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哪怕偶尔斗嘴他都是让着她的,这就像一直以来对你温声细语的人突然用恶劣的态度对你, 你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他非要认定就是你的错。一来是态度的转变,二来是不信你说的话。双重想法涌入脑中, 徐朦朦就很委屈, 今天他就一直没给好脸。
“你放心在民宿开业前, 我肯定不会添乱, 更不会平白给你添晦气, 你用不着这么凶!”徐朦朦一口气说完也不看他, 偏过头忍住鼻腔涌上的酸涩感。
梁呈微怔, 脸上掠过一抹无所适从的慌乱, “这边窗户没有安装防护,你刚才的行为的确有点危险,我只是担心你会出事,如果话说重了,我向你道歉,别生气好吗?”
徐朦朦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转脸看向他,还怄着气不大情愿地说:“我态度也不好。”
都是成年人,话说到这份上,各自也都给了对方台阶下,再别扭只会让事态更糟糕。梁呈很清楚,他情愿自己怄死也不能真让她生气了,厚着脸皮哄也好,主动认错也罢,总不能让她带着情绪回去,这件事会在她心里留下小疙瘩,解决了于他而言不是坏事。
“这里的电风扇和空调设备要过几天才能到货,这也是让你晚上过来换件衣服的原因。”
梁呈开口解释,还记得当时和阿成说完事又折回院子准备去拿东西,偶然听见她和庄在溪在院子里的对话。该怎么形容听到那段对话带给他的感觉呢?好似他约徐朦朦过去除了不怀好意还会对她上下其手。前职业是律师,后职业成色.狼了。
徐朦朦脸上出现不明薄红,偷偷打量梁呈一眼,他神色如常只是单纯告知缘由,可她不同,她是真的心虚。毕竟来之前听庄在溪一通乱分析,外加自己当时过度脑补,现在面前的人心胸坦荡,为人正直,两相对比下她和庄在溪太无耻了。
她尬笑两声:“我当然知道你让我换衣服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用解释,我还是信得过你为人的!”
梁呈紧紧盯着她,眼神一刻也不离。
徐朦朦被盯得心里发虚,东躲西藏避开他投来的目光,看天看地唯独不看眼前人。
“徐朦朦,你慌什么?”他倾身,高挺的身姿微曲同她平视,“还是说我让你换衣服,你没往正处想?”
“没有啊!”她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推他的肩,拉开距离,“我知道你为人正派,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个,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乘人之危,梁律师的人品在我这儿绝对过关。”
她怕他不信,说完这话立时举起左手发誓保证。
梁呈微眯了眯眼眸,看她竖起的五根手指也不点破她那点小心思,不过也不打算轻易放过,摁下她发誓的手,逗趣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要是真有人存心勾引,我也不见得就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徐朦朦注意到他的眼神在她身上若有似无飘过,话题开始到结束充满着戏剧性,充满着异性相吸的暧昧,还有她明明努力压抑住的黄.色废料,悄无声息占领了大脑的主导地位。
她吞咽了一下,怕他发现端倪,抬手摸摸脖子,“今天挺热的,你这办公室空调快点装上吧,不然你每天来工作也不方便。”
“古侗村昼夜温差大。”
“我觉得这里就是风水宝地,旅游度假的不二胜地,以后不能叫你梁律师了,得改名叫你梁老板,下次我来记得打折啊!”
梁呈不语。她转移话题的能力远没有睁眼说瞎话时更加自然。
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徐朦朦干脆越过他,走到办公桌前,背对着他小声换气,眼神又不受控制地瞟了眼抽屉。
“你这个办公桌还挺特别的,和市面上的不太一样。”徐朦朦摸了下桌面,手感很不错。
“这是镇上一位老木匠打的办公桌,不管是质量还是使用年限都很好。”梁呈提起这位老人,唇角微微上扬,“很难得还有人在坚持做一名手艺人。”
徐朦朦也很佩服这年头还有手艺人,毕竟这行出了名叫大师,没出名温饱都成问题,只是她现在心思不在感慨上,急于窥探抽屉里的秘密,“能看看吗?”
梁呈疑惑挑眉。
“就是打开抽屉看看里面构造之类的。”徐朦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探索隐私的样子,转身歪着头看他,把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交在他手中。
“我如果拒绝你会生气吗?”
大概猜到了所有他可能会回答的说法,唯独没料到会用一句反问将问题踢皮球似地重新踢给了她。
所以说他是金牌律师,擅长将一切对自己可能不利的行为或言论化解,三两拨千斤,让人无法辩驳也挑不出错处来。
徐朦朦没有别的办法,准确来说没有更好的说辞促使他同意,反倒是他还有很多退路。无论是说抽屉里有很多合同不方便打开,或是说句玩笑话敷衍过去,总归他的选择有很多,而她的说辞是被动的。
“不会。”徐朦朦明显失落,不过尊重他的选择,本就是目的不单纯怎么好意思怪人家不同意。
梁呈向她缓步走来,当着她的面拉开第一层抽屉,“看吧。”
姿态随意,言辞无所谓。
徐朦朦反倒扭捏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他合上第一层抽屉,抿唇道:“你不是想看看手艺如何?”
“我……”她结巴了,“对……对啊!”
“那为什么我打开了你又不看了?”梁呈奇怪地看她,“徐朦朦,藏什么小心思呢?”
“哎!”她仿佛炸毛的鸡声量提高力证清白,“我就是单纯想看看老人家打的桌子怎么样,哪儿有什么小心思,梁律师你生意还没开张就开始诬赖人了,等开张做生意了,你也这样怀疑客人?那不是生意还没做两天就黄了?”
“我怎么记得半小时前有人还送我挂饰,祝我生意兴隆,让我给她打折?”梁呈近前一步,没错过她眼底一掠而过的慌乱,“你认识她吗?”
徐朦朦自知理亏,哪儿有生意还没开始就说人家干不了几天会黄,这不是妥妥咒人家吗,怂里怂气道:“我是一时口误,谁让你说我的。”后半句说得极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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