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徐秀越又嘱咐何安正道:“此次前往,并不是为了打仗,有危险的能躲便躲,说句不好听的,朝廷的死活,与咱们并无干系,保全自身最重要。”
何安正定定看了徐秀越一会,才道:“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儿子肯定会回来的。”
踏着晨光,将士们出发了。
送走了军队,徐秀越开始全心投入到县城发展中。
她变得比往日更忙,这样才能不去担心将士们的安危。
首先她暂时搁置了对蒸汽机的研究,实际上自从开始研究大炮,这项研究内容,就已经被搁置了。
主要也是因着两批研究人员重合,只能集中精力于其中一项。
徐秀越虽然知道蒸汽机代表着工业革命,也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出发,但如今战乱频发,还不是能够安稳发展工业的时候。
徐秀越将大部分人力物力都安排在了武器的研究上。
除了大炮的改进,这次的研究主要目标是□□。
同样的她也只是给一个研究思路,具体的还是要看研究人员。
这些都是长期研究,徐秀越最近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些简单又实用的东西,比如齿轮。
齿轮和链条的科技含量并不是很高,但是它的作用却是巨大的。
譬如可以用来运货。
像是山上的木材或是矿石,有链条的运输,大大节省了人力。
而且链条与齿轮是基本结构,它未来的用途,会更多更广。
徐秀越还试探着让陶工们烧制琉璃玻璃。
任何时代都有有钱人,徐秀越想用这些,经过商人送出去卖钱。
可惜她并不是化学出身也不是很懂其中的原理,只能给一个基本材料,剩下的慢慢摸索了。
留仙县在徐秀越的督促下,像上了发条一样快速运行着。
第一个让百姓们感受到不同的,竟然是自行车。
当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拿着自行车来给徐秀越看的时候,徐秋越都惊呆了。
她并没有让研究人员研究自行车,可他们却因为有了链条与齿轮自行发明了出来。
可见古人的发明能力也是十分强的。
在这之后他们又研究出了人力三轮,可以带不少东西,简直是出门必备。
不过这样新奇的物件造价不菲,而有钱人有马车牛车又用不上,直到技术成熟,造价降低,徐秀越才成立了车行,开始大批量售卖。
顺便,她这也能再增加一部分经济收入。
□□在一个月后研究出了雏形。
只不过此时它的后座力极强,体型很大,而且有炸膛的危险。
徐秀越观看过设计以后,给予了鼓励。
京城战事吃紧,有往南逃来的商人,说是已经打到皇城根了。
朝廷自顾不暇,自然发不了邸报,而何安正一行人,此时应当还在路上。
又一个月,徐秀越收到了何安正的飞鸽传书,说是他们平安到达了京城郊外。
此时朝廷联军已经与叛军交手了三次,三次战败。
斥候探听了联军消息,各府城都不愿意派兵打前锋,如今尚在推诿中。
赵举人打算让他们暂时观望,看情况再与朝廷接触。
徐秀越早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大家都想要个忠君的旗号,所以都会应朝廷所邀前去救援。
但大家都在等着朝廷溃败,好正式征战天下,又有谁真心想消耗自己的实力救援皇家?
如今的局势,后来者便容易被针对,观望确实为上策。
而同时,现在也是局势最具变换的时刻表徐秀越有些蠢蠢欲动。
既然叛军北上,那么南边与他们接壤的地方,兵力就应该势若了吧。
此时他们若是攻打叛军辖地,也算是为朝廷分忧?
可他们的兵力也不到三万,且刚整合不久,打起来若是损伤,恐怕会给成王可乘之机。
徐秀越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第126章
徐秀越还没下定决心, 却忽然接到消息,成王那边就已经动军了。
如果说徐秀越是个基建流玩家,整天想的是怎么发展自己捞钱、攒粮、搞科技、发展民生, 成王就是个典型的战争贩子。
每天想的就是
扩张领土。
先前往南打, 之后往北打,发展北边不好打之后,又抓住了机遇往东打。
成王一动,徐秀月反而不急了,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徐秀越觉得与其去争小利,斗的三败俱伤,不如静待时机,做个渔翁。
成王领过连续两年征战,本就疲乏, 恐怕粮草和人手都折损不少。
先前往北打他们的时候又被徐秀越他们烧了三次粮草,城内只怕已拙荆见肘。
成王这次如此急迫地向东扩展,恐怕也是为了乱中求变, 只有领土扩张了,他才能够有更多的兵力, 也才有更多的地方可以用来搜刮粮草。
这就属于强盗式的扩张形式, 优点是可以速成, 缺点则是民心向背, 后劲不足, 后患无穷。
既然想要最后捡便宜, 徐秀越便派人盯着东边的局势。
她想要的不是东边那块地,而是向南扩展的安河城。
一则比起东边的土地, 她对安河城更加熟悉,二则打下安河城之后,留仙县便不再与成王接壤,变成了中间地段。
徐秀越的大本营在这里,只有安全稳定了,她才能更放心的发展,也才能让在观望中的人,敢于投诚他们。
成王的属城在安河城南的九都城,料想他不会放弃自己地盘转而将大本营设在安河城。
而且成王搜刮安河城一年多,当地恐怕已无多少利益产出,一旦向东打下了肥沃土地,必然会放松对安河城的监管。
到时候才是他们出战的时机。
徐秀越并不嫌弃安河城被搜刮一空。
她想要的是平坦的土地,还有人口,男女都行。
只要有人有地,加上她们的“科技”,必然能够再次富裕起来。
然而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般一帆风顺。
东方叛军由百姓自发组成,虽说领导混乱可以称之为乌合之众。
但经过几个将领的联合,他们几乎掌握了大半江山,兵力号称五十万。
所以说五十万是夸张,但三十万应该是有的。
这样的数字是个什么概念?
就算徐秀越他们的两万人全都是精英队,那三十万人一人拿个木棍都能全部把他们敲死。
当兵力的数字达到一个程度,同样的几倍之数便几乎没有的胜算。
这也是徐秀越迟迟不敢决定向东扩张的原因。
如今叛军分出去了大批兵力北上攻打京城,成王以为有机可趁,所以率先出兵。
不成想,叛军却自己能调出十万人与之对抗。
本是想出其不意的占点便宜,却打成了焦灼的长战。
然而此时成王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他为了这次的攻击,可以说是掏空了家底,只能一次次增派兵力,只求拿下向东的城池好补充资源。
徐秀月还在等,等一个成王更为疲累的时间,等一个成王受损且短时间不敢再挑起战争的时间。
在此期间,她又接连收到了京城传来的五封信。
信中都是报了平安之后,告知徐秀越京城的局势。
在第三封信的时候,何安正他们才与朝廷军进行了第一次接触。
这是因为朝廷似乎发现了联军的松散,因此统一发放了联军旗帜令牌。
另外,也给带军的将领封了大大小小的官。
这样的官职虽是虚职,却也是朝廷认证的,如今周朝未亡,皇帝封的官职,才是正统的官职,说出去好听,用来招揽人也好说。
何安正就是卡着这个节点加入了朝廷联军。
赵举人给他出了个主意,刚见到朝廷的负责人,何安正就秘密送了一波财物。
真金白银。
于是负责人便将他引荐给了朝廷的领军,和安正,便又故技重施,贿赂了一番。
这些钱财都是他们在这几天专门剿匪所得。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虽说他只带了一千人,又是小县城出来的,但朝廷为了,稳定军心,广纳贤士,还是给他封了一个五品的将军。
不仅如此,他们也没有成为先锋炮灰,而是跟在了朝廷大军旁边,作为属军参战。
一则,危险的事情不会安排给自家的军队,二则难得有这么上道的,增加了人手也有利于增加朝廷的话语权。
这是双赢。
徐秀越只觉得周朝亡的不亏,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敛财。
然而联军终究不是一条心的,况且这里面大部分人都在等着周朝覆灭,有几人会拼死相搏?
在第四封信中,联军就已经被打得溃散,到第五封信的时候,京城的城门就破了。
信中写道,他们跟着朝廷,军早已退入了城内,借着城门抵御叛军,可惜朝廷军队不敌,最终被攻破城门。
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所谓的朝廷军,守在京城附近的又有能有多少人?
何安正在信中给她报了平安,告知战事吃紧,加上鸽子用完了,短时间内可能不能通信,让徐秀越莫要担忧。
如今已经没什么仗要打了,他们主要做的就是保全自身,撤离京城。
他们人少也经过各种训练,必会平安回家。
徐秀越看到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松了口气。
紧张是紧张他们能不能平安回来,松了口气则是因为大局尘埃落定,日后便是各方势力的角逐了。
很快随着朝廷的覆灭,各方势力都会进入休养生息的阶段,徐秀越不能再等,迅速召集了一万五千兵马,攻打安河城。
其中一万人为男兵,五千人为女兵,另外带着几架火炮车用来攻城。
说是攻打安河城,其实也是要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打下去的,只不过一旦攻破了主城,攻下其他县城便容易了许多。
徐秀越备足了粮草,让他们缓行莫要急功近利以疲兵攻有备。
又专门嘱咐了不可城中百姓,也绝不允许拿百姓财物,这才将军队派遣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府城那边传来了朝廷的消息,徐秀越派兵出征后,又有一些县城主动投入了他们麾下。
徐秀越挨个接待完之后算了一算,他们竟也拥有了府城的半壁江山。
当然,这样的集权并不稳固,但资源充足。
县里的林修为几人又被派出去处理新县事务了,县里的事情便又压到了徐秀越一个人手上。
徐秀越正在县衙中忙碌着,衙役却忽然来报,说是她的家人来了。
徐秀越有些纳闷,她工作的时候家里人从未来过县衙,不知道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想到这里,徐秀越赶忙喊衙役将人带进来。
进来的是田氏张氏,外加一个丫鬟,
丫鬟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田氏瞧见徐秀越便一拍手做出惊讶的样子。
“哎呀!娘您还真是瘦了不少呢!”
“啥?”
徐秀越被她这一惊一乍,说的有些反应不及,直到两人走到身边才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下颚线明显,她这是又瘦回去了?
“老夫人就说先前看见您送大军出征,觉得您累瘦了许多,一直想等您回家来看您,谁知道您一忙起来就不着家,这不,老夫人忍不住了,才找了我们给您送鸡汤来,您快趁热喝了。”
徐秀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田氏的意思。
田氏说话的功夫,张氏跟小丫鬟就已经摆了一桌饭菜,那鸡汤冒着热气,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让本来集中精力工作的她,瞬间便感觉到了饥饿。
只不过……
“你是说,这鸡汤是老夫人托你们送来的?”
“可不嘛,还有这虾仁蒸蛋,红烧肘子……这些菜全部都是隔壁送来的,那鸡汤足足用了三只母鸡,熬了一大锅,还给咱们家二蛋他们留了半锅。”
张氏也道:“还是老妇人细心,咱们几个只想
着娘辛苦,都没想到来给您送汤喝,娘可别怨我们,日后咱们日日给您送补身体的。”
“娘,咱们也是想到衙门就发怵,之前压根没想过进来。”
徐秀越倒没有怪她们不关心自己,反倒是对老夫人的格外关心感到了一丝异样。
那热腾腾的鸡汤,要不是想到家里人都喝了,她还以为是敌方奸细派来毒杀她的。
主要是这样的一份关心,是否超过了邻居的程度?
“你们有心了,也不必日日送汤,日后我自会注意。”
徐秀越说完,端起那碗热腾腾的鸡汤,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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