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等到某个地标后就没再动了。
这样神秘的打扮,哪怕认不出她是谁,也引起了部分路人的好奇,但也仅限于此,在发现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后,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而在场唯二知道纪浅浅身份的人,更没什么多余的精力放在她身上。
闻时正要将目光收回,纪浅浅好似等到了要等的人,招了招手,遂像只翩跹的蝴蝶一般奔了过去。
苏甜差点没接稳,纪浅浅的墨镜还在跑来的路上摔了下来。
苏甜哭笑不得地捡起墨镜,见她全身武装的模样,没忍住说:“可你这样,也很吸引视线啊。”
纪浅浅有些不好意思,小小声说道:“最起码没人知道我是谁了。”
就算丢脸也没人认识。
纪浅浅的想法很好懂,心里想的什么全表现在眼睛里了。
苏甜把墨镜给她重新戴上,两人手拉手往前走。
“蓉蓉她们还没到吗?”纪浅浅问。
苏甜想了会儿,回道:“蓉蓉家里有点事,应该会晚点才到,如萱呢?”
纪浅浅想起池如萱赶来前那抓狂的语气,忍俊不禁道:“二环塞车,应该也要晚点。”
苏甜转而挽着她,“既然这样,我们先去吃点
甜品吧。不远处的巷口有家糖水铺味道还不错。”
一提到这个,纪浅浅瞬间忘记了所有,笑眯眯道:“行,那我们就去那里吧!”
两位女孩手挽着手,亲昵地贴在一块,边说笑边从人群中走过。
闻时没出声,方星文却犹疑着看向不远处根本没把视线往这边放的两抹身影。
“之前听说,纪浅浅是因为苏甜,才得到的《朝阳》试镜机会。难道……”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难道,八卦杂志上说的都是真的?
虽说这个想法十分荒谬,但细想之下,竟也有一丝逻辑可言。
“……”闻时看他一眼,还没开口,方星文手机就响了。
“您好,对,是我……老师,我能问下是什么原因吗?”方星文勉强挂上一抹笑意,“好,好的。没事,麻烦您了。嗯,有机会再合作。”
闻时听见这番对话,不需要问,就已经知道结果。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往与苏甜相反的方向走。
方星文正想劝他再等等,但想到久等不至的车,又回想起公司的敷衍态度,没再试图尝试打电话询问,转而跟了上去。
……
池如萱比庞蓉来得还要晚。
苏甜坐在她们中间,被三个女生围着,听庞蓉在骂她的草包哥哥。
“我就没见过这么智障的玩意儿,我甚至怀疑他出世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脑子给带出来,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脑残的话呢?‘你朋友最近不是在投资什么餐饮吗,我也来入股玩玩’,你们知道他打算出多少吗,二十万!我呸,二十万,他一个表都不止二十万了,拿二十万就想占甜甜的便宜,当我们是冤大头吗?他出两千万都不配!”
庞蓉忿忿不平地夹菜往嘴里塞,泄愤一般地咽下去,仿佛把这些菜都当成了她那位废物哥哥。
尽管庞氏的董事已经认可了她的能力,但依旧没有放弃她哥,庞蓉费尽心思才得到认可,入驻董事会,却这么简单就让庞启得到了和她一样的待遇。
而庞启这个智障玩意儿,还敢盯上她好姐妹的东西,这怎么能不让庞蓉生气。
于是苏甜三人就在这里听庞蓉大骂了她哥三小时,几乎都不带停歇的。
不得不让苏甜佩服起庞蓉的肺活量来。
她倒了杯水给庞蓉,“累了吧,喝点水。”
庞蓉接过,一口喝了个干净,见被“占便宜”的当事人没什么反应,更是忍不住说道:“甜甜,你听到我说的没有呀?要是他敢借我的名义向你提出入股,不用给我留面子,直接让他滚。”
苏甜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我知道,你已经嘱咐我很多次了,我看上去像冤大头吗?”
纪浅浅接话道:“挺像的,当初你都不认识我,不仅让我坐你的车,之后还给了我试镜机会。”
苏甜一愣,想到她和纪浅浅正式见面的那次,不禁恍惚了下,那时候的她,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次举手之劳,便奠定了她们之后的缘分,还认识了这么多的好友。
池如萱突然道:“需要帮忙吗?”
“哎?”其余三人纷纷看向她。
池如萱表情冷艳,语气却很认真:“我认识几个道上的人,可以雇他们教训庞启一顿。你放心,他们是专业的,不会被查出来。”
庞蓉说:“糟糕,我有点心动。”
苏甜想到某个画面,也不由得赞同地点头:“我也有点心动了!”
虽然她没有哥哥,但是她有个同样废物的吸血爹啊!
至于之后苏学义与庞启是如何被人套麻包袋教训的,暂且不表。
*
冬季来临时,苏甜已经穿上了大衣。
别墅内的庭院并没有像外面那么寒冷,苏甜搬了张藤椅到葡萄藤附近坐下。
藤架乍一看光秃秃的,但等到夏天,就能看见成长起来的葡萄了。
她按下视频聊天邀请,很快就传来了宁士兰的声音:“苏苏,下午好,帝京这边下雪了,天气可冷了。”
苏甜戴着米老鼠的手套,这是她上次去逛实体店的时候买的,本来以为只有她自己用,但没想到却颇受其他人喜欢。
“你之前送我的种子开花了,我带你去看看!”宁士兰说道,她正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院里的花园,镜头划过的时候,也拍摄到了她手上的同款手套,“看,就是这里!”
花种是苏甜特意买来寄给宁士兰的。
自从苏甜知道她的病情之后,就十分担心宁士兰的身体状况。
之前宁士兰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看出来患了抑郁症,要不是之前那一次她突然情绪崩溃,苏甜也不会知道原来她心里藏着这么多事情。
苏甜寄给宁士兰的种子,叫做鹤望兰,而它的花语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
宁士兰收到了与自己名字有关的花种后很开心,立马就将它们种在了自家花园。
原本盛开着五颜六色鲜花的花园,如今被橙黄色所覆盖,其中又有暗紫色的花瓣点缀。
苏甜欣赏着镜头内的美景,即便花瓣的颜色与传闻中的鹤不同,但是它开花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只只欲展翅翱翔的仙鹤。
苏甜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
“都是苏苏眼光好。”宁士兰眼里仿佛都点缀着光,尤其是在知道花语后,她更是恨不得一年四季都在花园种上鹤望兰。
宁士兰望着女儿的身影,神情柔和,也不由得一同笑了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些什么,语气又变得小心翼翼,“苏苏,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鹤望兰花开得最美最灿烂的时候,你要来帝京这边看看吗?”
“过段时间吗?”苏甜想了下,摇头道,“恐怕不行。”
宁士兰神色一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想让女儿发现她的失落,“这样啊,那也没办法……”
苏甜歪头,“过段时间是我的生日,你不来陪我过生日嘛?”
宁士兰骤然抬起的眸子,仿佛一下子就被赋予了生机,“苏苏……我、我真的可以……啊不,不是,我是说,我会来的!我当然会过来!”
苏甜见她忽然间语无伦次起来,心里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心酸与心疼。
她当然知道宁士兰的话外之意,也知道宁士兰为什么不直接问出来。
因为以前有过先例。
从前苏甜十分抵触他们,也不想再和宁士兰有任何关系,自然厌恶着代表她降生的日子。
宁士兰怕刺激到她,只敢偷偷地关注她关心她,而与宁士兰有关的人,更是从来不敢在苏甜面前主动提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
曾经的几次靠近换来的都是苏甜的抵触,宁士兰哪还敢再提起什么。哪怕现在她们关系破冰,两人和好,宁士兰也不敢做多余的事情,生怕会引起苏甜的反感。
宁士兰如今患得患失,也只是因为在乎她。
苏甜知道消除不安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便主动提起道:“到时候会举办一个小型的生日会,来的都是认识的人,我刚刚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秦封身体愈渐健康,又有着老太太的掺和,老爷子便放手将秦氏交到了秦封手上,也不再试图找什么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索性环游世界,四处潇洒去了,一直到两天前才回来。
苏甜听闻消息时还有几分惊讶,因为他们此次回来,为的是苏甜的生日。
要知道秦昭过生日都没有这个待遇,而是等到他生日都过完了,老爷子才打了个漫游电话回来,祝小儿子生日快乐。
两位老人家打算等苏甜生日过完再继续旅游。
因为听从了苏甜的建议,便不准备大办,只请苏甜亲朋好友过来,再和家里人一起过个生日就足矣。
当然,苏家那边,苏甜没打算管,秦封更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去
邀请。
所以定下来的就是苏甜认识的人。
“来的都是认识的人”。
宁士兰反而更高兴于这件事,笑吟吟道:“苏苏交到新朋友啦,真好啊。”
宁士兰边说着,边拿着手机在花园附近走动,好让苏甜看得更清楚一些。
另一双米老鼠手套就是在这个时候挤进镜头的。
霍希穿着米色风衣,手上却戴着一对与形象截然不符合的毛茸茸手套。
他对着镜头比了个耶,那是苏甜之前教他的拍照手势,“强势”地吸引苏甜的注意力。
苏甜忍俊不禁地唤道:“哥哥。”
霍希嘴角轻抿,尽管弧度极小,但的确在笑,“苏苏,下午好。”
“下午好。”她弯眼笑道。
有几片雪花飘落在了霍希发间,但很快就融化掉了。
苏甜看得目不转睛。
霍希看见她视线的落脚点,便特意向她展现了附近的雪景,别墅外面的雪厚得都可以堆雪人了。
宁士兰见兄妹二人相处得如此和睦,早就将手机交给霍希帮忙保管,自己在一旁听兄妹俩对话。
这样的画面过于美好,她甚至都不敢奢望,有一天能看见这样的画面。
霍明诚将一件白色的大衣披在宁士兰身上,“风口处容易受凉。”
他看向拿着手机与妹妹对话丝毫没有要还给宁士兰的意思的霍希,不禁问道:“不多和苏苏说会儿吗?”
每次和女儿对话,宁士兰精神都会好上不少。
“不用了。”宁士兰摇摇头,望向前方,笑得心满意足,“你看,他们聊得多开心呀。”
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苏甜也能有一个能护着她的哥哥。
宁士兰没有别的愿望,唯愿她的女儿苏甜,平安喜乐。
第五十章
这一天, 原本以为是很平常的一天。
结果等苏学义去到公司,却收到了董事会的罢免通知。
“你们疯了?”苏学义拍案而起,怒道:“为什么要罢免我的职位?!”
其中一位董事会元老说道:“还问我们为什么?你接任公司以来, 有为公司做出过什么贡献吗?”
另一位董事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闻言更是冷冷一笑嘲讽道:“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了?你涉嫌故意侵害公司利益,在职期间不仅未对苏氏做出任何有利贡献,反而因为你的刚愎自用,多次使得集团陷入危机。”
“所以, 经董事会投票后一致决定,罢免你的董事长职位。”
“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要不要我一一指给你看。”
“董事会投票决定?”苏学义猛然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其他人, “你们也都投了同意票?”
原本属于苏学义一派的董事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有人忍不住说道:“苏董……这也不能怪我们,你当初也没说明白,你那股份怎么来的啊……”
股份?
苏学义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惊。
不, 不可能,他当初那事做得隐秘,就连宁士兰都没发现端倪, 更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苏学义咬咬牙,“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除了原本属于我的那些, 剩余股份不都是我父亲, 也就是以前的老董事长转让的吗?更何况……当初也是你们投票, 我才……”
“苏先生, 既然他们说得还不够清楚, 那不如就让我来告诉你?”那位港城最著名的王牌律师走进会议室,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根据《民法典》第1125条规定,你涉嫌伪造、篡改遗嘱,此恶劣行为严重危害了我的委托人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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