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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给你说，我工作室现在不光做女装，还做男装了。这是第一批试水的，不知道销量会怎么样。想着你和男模搭档展示，主要是借助女顾客推一下，要是她们觉得好，说不定捎带着给男朋友买了。”江庭月解释了一番后，又问，“要不，请你家陆总来展示，其实我觉得他身材长相比模特还好。”
“……你觉得可能么？”
“……”
江庭月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异想天开了。
她叹了口气：“唉，只是觉得他穿衣服很好看，而且品味很好。”
棠初没接话。
她想，他不穿衣服更好看。
她品味更好。
拍摄很快开始。
棠初和男模一起站在各种背景的摄影幕布下，按照摄影师的只会做出各种动作。其实没什么亲密姿势，但因为是情侣装，所以怎么样都会有点暧昧。
整整两个小时，棠初拍了五六套服装，江庭月看着相机里的片子，张张都很满意。
可甜可盐，可俏皮可妩媚，可少女可熟女。
陆砚书在幕布前方看着，双手抱臂，眉眼深沉。
江庭月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悦，走过去，小声与他搭话：“糖糖的盛世美颜太让人羡慕了，原片直出都不用修。”
她本来想着靠吹捧他女朋友讨好下他，没想到这么一夸奖，陆砚书脸色反而更阴了一层。
于是，她转变了思路，跟他商量道：“陆总，要不你也加入他们？”
空气凝固了两秒。
陆砚书沉声启唇：“不必。”
从工作室出来之后，陆砚书一直没说话，看得出来情绪不虞。
棠初脑子里转个不停，想着用什么法子让他开心。
忽然看到路边一家店铺的招牌，她二话没说就拉着陆砚书进去。
“这是什么？”陆砚书皱着眉头对着一个花花绿绿的机器。
“大头贴，你没见过么？”棠初兴冲冲的，“我们一块拍一套吧。”
陆砚书嫌弃地看着那个非主流成了精的机器：“不拍。”
“你不是很羡慕我跟那个男模特一起拍照么？怎么到你了你还不愿意了。”
“我没羡慕。”
“那我想照，你得跟我一块照。你别忘了，你之前搅黄过我的订单，你欠我的。”
“……”
棠初将他死拖活拉地硬拽到了摄像头前，自己弯腰选起了模式。
陆砚书木戳戳地伫立在一旁，鄙夷地看着机器分辨率极低的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各样的场景。
棠初兴致勃勃地选中了一个——财神爷和财神婆。
他们都是生意人，这个最合适了。
“嘿嘿，这个怎么样，祝我们都生意兴隆。”
“俗气。”
棠初没理他，点了确定。
“你蹲下来一点，镜头都照不到你了。”
陆砚书不满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听话地微蹲了下来。
棠初挽着他的胳膊，头贴过去，特效备好。
擦咔——
照片打印出来后，棠初拿着美滋滋地看了又看，将一张特别好的递给他：“你放钱包里吧。”
陆砚书不愿意接，肉眼可见的嫌弃。
棠初仍旧硬塞到了他的手里，顺便叮嘱：“千万不要被人偷了哦。”
“这么丑，谁会偷？”陆砚书轻嗤一声。
“那不一定，比如，你的商业竞争对手？”
“他们竟然是我的对手，就有基本的审美品味。”
“……”
棠初切了一声，跟这个不谙世事的芯片小王子科普道：“你不知道现在的行情。虚假的商战，打压产品价格让对方破产；真实的商战，偷对方的财神爷照片。”
“……”
陆砚书懒得跟她费口舌，将大头贴放到了钱包里。
两人又闲逛了一阵后，一起回到了家里。
吃完了晚饭，棠初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陆砚书带着耳机，正对着手机在打电话。
没有去书房，应该不是什么公务上的重要电话。
她坐到他旁边，将腿架在了他的腿上，顺便用脚推了推他。
“帮我捏腿。”
陆砚书视线瞥过来。
棠初用口型告诉他：“你、搅、黄、过、我、的、订、单。”
“……”
陆砚书空出来的那只手认命般按在她的小腿肚上，揉捏了起来。
棠初满意又舒适地半躺下来。
突然，陆砚书对着手机另一头叫了一声：“妈。”
“……！！”
竟然是他的母亲。
棠初登时呆如木鸡，一动不动，唯恐发出声音被电话那头听到。
刚才“帮我捏腿”那四个字，她说得不重吧，对面或许没听到？
陆砚书看着她那副样子，觉得好笑。
敢做不敢当，怂得要命。
“嗯，还好，不忙。春节会回去，什么都行，那就魔芋烧鸭子吧。”
陆砚书认真地讲着电话，忽然，眼神微闪，勾起食指在棠初的脚心底挠了一下。
“啊，哈哈——”
棠初反射性笑出声。
脚蹬了两下。
然后反应过来，整个人僵住。
这次超大声，声音显然传入了电话中。
棠初瞪他。
他故意的！
陆砚书却像没事人似的，诚实回答：“嗯，是有人。”
“！”
棠初惊恐，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连谎话都不会编。
这人一向老奸巨猾的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
她慌忙坐起身，往他那边摆手，做嘘声。打着手势告诉他，让他解释是电视发出的声音，是电视剧里的。
陆砚书也不阻止她，等她演完了，才不紧不慢开口：“是视频。”
棠初正对上对面陆砚书母亲的脸。
“…………”
棠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躺倒在沙发上，脸埋进扶手里。
这辈子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吧。
陆砚书将手机重新拿回自己面前。
对面陆母虽然吃惊，但也还能接受，可能大城市的年轻人都这么有活力吧。
陆母斟酌了半天，才道：“那个小姑娘，这五年都没什么变化哈。”
陆砚书淡淡应了一声：“嗯，是一样的。”
陆砚书挂了电话，棠初立马重新坐起来，问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跟你母亲打电话，害得她以为我在虐待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让我给你捏腿。”
“……”
“而且就那一次订单的事，你还要念多久？”陆砚书似乎颇为无奈。
早知如此，他当时怎么都不会去插一手。
“谁知道呢，念一辈子吧。”棠初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客厅一下子静下来。
陆砚书看着她，没说话。
棠初这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
一辈子。
他们一辈子要在一起，才能让她念叨一辈子。
但这个时间限度，对他们来说，太长，也太遥远。
连她都不敢去想，他们会有一辈子么？
第50章 酸楚
这个想法有些消极, 棠初甩了甩头，制止自己深想。
她索性转移了话题：“我最近想注册一个商标。”
“注册什么？”
“跟店名一样，就叫半糖少女。”
她的蛋糕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在这一片已经形成了口碑, 也有了固定的客流量和合作方。
她终于开始朝着梦想前进下一步, 成立自己的品牌。
陆砚书嗯了一声, 表示赞同。
确实, 时机成熟了。
他问：“手续准备好了么？”
“嗯。我在商标局的官网上查了一下, 要上传个人身份证和营业执照，我已经扫描好了。网上登记的流程也不难, 我都了解清楚了。”
与之前第一次投标时不同, 这次她没有傻傻地站在原地, 等待着他像小儿学步一般牵着她走。
她也开始尝试着独立去摸索。
但即便是这样, 她依然希望获得他的肯定后, 再往前走。
“有了自己的品牌后, 我想要做更大规模的供应商, ”棠初一点一点说着自己的规划，“所以我后面需要更多的资金，需要拉投资。”
陆砚书默了默，诚实告诉她：“你需要投资的话, 我的私人资金可以支持你创业, 但这对你的事业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你明白么？”
棠初点点头, 她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他钱包的主意。
要想真正成为一名企业家, 必须走正常的流程，去真正的商界经历洗涤磨练。
永远躲在大树底下, 是长不成大树的。
上周，她找了一家咨询机构，详细了解了小微企业融资的具体流程，并且报名参加了海市高新区投资私享会。
她提前与主办方负责人联系，以免费茶点供应为利益交换，争取到了面向十几家投资公司代表宣讲的机会。
她全盘告诉了陆砚书自己的做法和打算。
“我是按照你之前教我的方法去谈的，对方同意了我的交换条件，所以我获得了一次很好的拉投资机会。”
“很不错，宣讲准备得怎么样了？”陆砚书问。
“我准备了一个pre，讲给你听，行么？”
“嗯。”
涉及到自己热爱的事业，棠初一向干劲十足，也不再矫情地缠着让他捶腿，立马起身去拿自己的电脑。
这套房子有一个十分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面设有会议圆桌，还有大屏幕。投影仪、翻页器、激光笔等一应设备也是齐全的。
棠初很快准备就绪，陆砚书也坐到了会议桌对面。
两人的角色迅速变换，仿佛真实面对投资人的宣讲场景。
棠初站在屏幕前，定了定神，按照准备已久的稿子开口：“各位贵宾好，我叫棠初，很荣幸能够有机会在此介绍半糖少女的品牌理念，半糖少女创生于20xx年5月，坚持以健康……”
“这么难得争取到的机会，你就打算这样开场？”陆砚书直接打断了她。
“这开场，有什么问题么？”棠初没明白，感觉自己言简意赅，第一句话便将信息交代得很清楚了。
“你要知道，底下坐着的人最多给你30秒的注意力，如果你的开场无法吸引他们继续听下去，那么你后面的宣讲等于白费。”陆砚书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开场……”棠初琢磨。
之前她从没想过这一点。
她的准备全部围绕着怎样将自己的品牌理念阐释清楚，却没有想过，别人愿不愿意继续听她阐释。
“与其这样平铺直叙，你不如把蛋糕砸他们头上，印象更深刻。”陆砚书半调侃半戏谑。
“……”
棠初握着翻页器，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一番。
半晌后，想到了一个点子，试探着询问：“那我是不是应该从这个品牌最有爆点的地方切入？”
陆砚书点头表示可行：“表达内容不变，调换顺序。”
“哦~”棠初拖了个长音，又学到了。
待在陆砚书家的这段时间里，棠初几乎都在准备自己的宣讲，一遍一遍地在他面前练习。
从开场白到结束语，从屏幕、到语气、到用词，到姿态，无不一一打磨。
最后陆砚书终于表示肯定，说可以了。
棠初也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就要出发去投资会现场了，要是今天还得不到他的认可，简直要疯了。
棠初将电脑收起来的时候，陆砚书静静看了她一阵，忽然道：“那个投资会实际上也邀请了我。”
棠初动作一停：“啊？真的？代表你们公司么？”
“不是，作为私人投资方。”
“你自己还有做额外的投资啊。”棠初意外。
“不然？”陆砚书扬了下眉，“万一公司垮了怎么办？”
“……”
她就没见过这么乌鸦嘴自己的。
“那你也要去的话，怎么之前没告诉我的？”
“我并不打算去，跟我另一个行程冲突了。”陆砚书道。
“哦……”棠初有点失望。
但转念一想，他不去或许更有利于她的成长。
毕竟，她不可能永远都在他的庇护之下。
晚上，棠初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过去敲了门，也走进去。
陆砚书在办公桌后忙工作，因为时差的关系，他通常晚上与美国总部那边联系。
棠初一时无事，干脆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四处转了转。
不经意间漫步到书柜前，最底下一层堆积了一摞红壳，看起来像是获奖证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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