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然仍沉浸在凭借自己的本事(坑蒙拐骗也算)赚到了第一桶金的喜悦里,美滋滋地数着钱:“夫君,世界上有三种辣。小辣、中辣,和你太厉害辣!”
这演技、这脸、这身材,放在娱乐圈都得是个王炸般的存在。
谢景澄温和笑笑,深藏功与名:“是夫人教得好。”
不过......
“夫君,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受欺负了也默默忍受的软和性子,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啊。”
杜沁然揶揄他,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
她隐约窥见了谢景澄深藏的另一面,就像是勘破了他的小秘密似的。
谢景澄却道:“嗯,若换做平日,我自是不会与柔然使者争这一口气。”
他一般会直接挑好日子,送他上路。
“嗯?”杜沁然疑惑挑眉,“那今日是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这么会,”谢景澄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莞尔道:“我今晚还要与夫人共赏这片月色,向往如斯,谈何心情不好。”
他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杜沁然心里却打起了鼓。
赏月?
糟糕了,她太得意忘形,居然忘了这茬!
她的心“咚咚”跳着,抿唇看向谢景澄淡然的神情,深吸了口气。
万一到时候撞上了谢韫礼,那纸条的事情就要穿帮了啊!
万幸的是,谢韫礼并未在纸条上写明见面地点。
太尉府那么大,她到时候随便拉着谢景澄去个犄角旮旯,他们俩应当...... 碰不上吧?
想到此处,杜沁然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她平复了下情绪,随口回应道:“那就是看那个使者不顺眼咯?说实话,我看他那面相就不像个好人,你看他......”
“夫人。”
谢景澄首次打断了她。
杜沁然仍有些心虚,被打断了也完全不生气,乖巧应道:“嗯嗯你说。”
“没有心情不好,并非看他不顺眼。”谢景澄嗓音很轻,每个字却都不偏不倚地敲在了她心尖。
他眸中似藏着一汪清泉,平静又温柔,缓缓道:“我今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夫人不高兴了。”
但凡这番话换个人来说,杜沁然都会不走心地笑笑,或者会夸张地大叫道“你好油腻啊”。
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谢景澄。
她便觉得他这番话好似发自肺腑,每个字都那么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便想相信他。
应该...... 是出于对妻子的责任吧?
杜沁然如是想,但心跳在那一刻还是无法自控地漏了一拍。
她真的从没见过像谢景澄这样温柔的人。
是轻拂湖面的晚风,是凛冬初融的白雪,是高山汩汩的流水。
纤尘不染,温柔到了骨子里。
窗外夕阳已在不知不觉间羞涩地隐入云层,唯留皎洁的明月,悬挂于布满碎钻的夜幕。
明月高高挂起,又似就在眼前。
依旧是谢景澄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轻声道:“夫人,不如我们去赏月吧?”
杜沁然胡乱点了点头,宛如灵魂出窍般走到门口时,才惊觉自己把谢景澄落在了身后。
她赶紧折返,推着谢景澄走到庭院,嘴里嘟囔道:“夫君,你怎么也不喊住我。”
她在谢景澄身后,看不见谢景澄的表情,只知道他此时的嗓音里是含着笑意的。
“想看看夫人何时能想起我。”
杜沁然脸上又是一热,腾出一只手扇了扇风,走到谢景澄身侧左顾右盼道:“这大晚上的还挺闷的,哈哈。”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定格在某个地方。
!!!
谢韫礼!!!
杜沁然简直想仰天长啸:她怎么这么衰啊!还真碰到谢韫礼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赶紧给谢韫礼使眼色:杵在那儿干嘛呢???还不快走?!
谢韫礼却懒懒一挑眉,靠在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偷/情”的自觉性。
杜沁然急得都冒汗了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好从谢景澄身上下手。
“夫君,”杜沁然看向谢景澄,面色凝重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景澄目露疑惑,而杜沁然扫到蚊子兄的墓碑时灵感乍现,张口就道:“这里是我们埋葬蚊子兄的地方,我怕触景生情。”
说罢,她熟练地掏出小手帕,觑着谢景澄的面色,“嘤”了一声。
“.......也好。”
谢景澄应下,操纵着轮椅往谢韫礼的方向掉头。
而他略一偏头,便能看到本不该在这个院子中出现的不速之客。
杜沁然此时也顾不得装淑女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捧住了谢景澄的脸。
她只想着千万不能让谢景澄转头,等撞上谢景澄惊讶的视线时才觉得这个姿势有点过于亲密了。
谢景澄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杜沁然平日里便知道她嫁的夫君是个帅哥,可离近了一看,才发觉女娲造人是多么的偏心。
谢景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鼻尖,喉结微滚,轻声问道:“夫人这是......”
杜沁然也知道自己这么突兀地捧住人家的脸不太礼貌,如今被架在了篝火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吞吞吐吐了半晌,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夫君,你看起来很好亲,我可以轻薄你吗?”
第9章 「魅魔」 他嗓音微哑,含着不易察觉的蛊惑,仿佛是诱着人跌入深渊的魅魔。
轻薄?
谢景澄自少时起,别人便对他提过诸多要求。
昔日要求他克己守礼,君子端方;后来又要求他隐忍蛰伏,敛其锋芒。
可是从未有人向他提过如此荒谬的要求 ―― 我可以轻薄你吗?
杜沁然话一出口,也同样有些忐忑。
她在现代虽然谈过一次恋爱,但也是个有名无实的。
七年的恋爱长跑中,他们都因为对方的职业而聚少离多,碰面的时间累积起来都没超过200天。
别说xxoo了,杜沁然和前男友甚至都没打过啵。
而今天,公元不知道多少年的7月6日,她要为艺术献身了!
谢景澄轻轻笑了声,微凉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俯身凑近蹲在地上的杜沁然。
他嗓音微哑,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吩咐的,自然可以。”
含着不易察觉的蛊惑,仿佛是诱着人跌入深渊的魅魔。
两人之间挨得很近。
那一刻,杜沁然能闻到谢景澄身上的淡淡檀香,是不染世俗情.欲的清雅浅淡。
她感受着谢景澄愈来愈近的气息,不由自主地仰起脸,眼睫颤抖得如翩飞的蝴蝶。
澄莹的月光中,温润的男子一点点俯身靠近娇小玲珑的女子,宛如神明祝福信徒,在她额上落下轻如鸿毛的一个吻。
一碰即离,克制隐忍到了极致。
杜沁然原本已经做好献出初吻的准备,没曾想却觉得额上一热,愣愣地睁开了眼。
谢景澄眉眼温柔,清浅弯唇礼貌道:“唐突夫人了。”
杜沁然眨了下眼,站起身扭捏地捏住衣角回应道:“夫君说的哪里话。”
说罢,她羞涩地跺了跺脚,提起裙子便回房了。
额头吻,这也太纯爱战神了吧!!!
不愧是清清冷冷谢景澄呜呜呜,太纯太好欺负了!
谢景澄浅笑地目送着她,心中却毫无波澜地想:一个吻而已,为了达成那个目标,这也不算什么。
况且...... 有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假软肋,也许还有助于他,不是吗?
就在这时,劲风拂过耳畔,谢景澄偏头避过,一缕被割断的发丝飘落在雪白的衣袍。
“舅舅听风辨器的本事又精进了不少。” 谢韫礼收剑入鞘,笑盈盈地看着谢景澄。
谢景澄却丝毫不惊讶,语气淡淡道:“那张纸条果然是你递的。”
“是我。”谢韫礼一脸无谓地爽快应下,随后眸色幽深了几分。
他也懒得装舅甥情深了,直白道:“谢景澄,你明知我心悦她,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娶她为妻?”
谢景澄闻言,蓦得一勾唇,挑眉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知晓原由了么?”
因为他喜欢,所以他便要横刀夺爱,让他一无所有。
谢韫礼语气急切了几分:“我说过了,我们谢家欠你的我都会一分不差地补偿给你,但你为何要动沁然?”
“补偿?”谢景澄轻嗤一声,慢条斯理地将膝上毛毯叠好后,才慢悠悠地回应:
“这可如何是好。你的心上人,我甚是喜欢。”
翌日清晨,杜沁然便被院外风风火火的动静吵醒了。
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让她险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邻居整天在装修的小破屋。
她带着躁意拉开门,便见林若寒正叉着腰,非常神气地使唤着仆从们把各种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
见杜沁然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林若寒满脸嫌弃地说:“有你这种不上进的人当对手,真是丝毫没有挑战性。这个十月赌约,我赢定了。”
杜沁然捕捉到“赌约”这个关键词,不动声色道:“哦?”
林若寒的脾气咋咋唬唬的,也藏不住事,见杜沁然搭茬了便毫无防备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在研究一种很新的东西,叫火锅,你酒楼的生意到时候绝对没法儿跟我比。”
她把杜沁然当成了古人,一派得意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全然没藏底。
“还有红油面,麻辣小龙虾,周黑鸭......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杜沁然听着这些熟悉的家乡菜,不由感到了一丝好笑。
这些她自然也琢磨过,但经过调查发现封城百姓对辣食并无偏好。
且不提把现代美食提前几百上千年发明出来本就不易,就算林若寒成功了,百姓的接受度又有多少呢?
况且,她这个策略治标不治本 ―― 两大酒楼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出在食物口味上,而是它的价格。
不把价格打下去,就算食物做得上了天,恐怕也难以维持收益。
杜沁然有意提醒一下林若寒,茶里茶气地开口道:“你的想法好好哦,我怎么想不到呢。可是你说的这些,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魅力真的大到让寻常百姓砸锅卖铁,都要来你的楼里吃一顿吗?
林若寒却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你懂什么!火锅就是坠吊的,没有人能拒绝它!”
她较真地看向杜沁然,一字一顿再次重复道:“没!有!人!”
杜沁然:....... 好的,知道你是火锅的忠诚拥护者了。
她无心多言,敷衍地应付了声,便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她扯出一张纸,开始粗略地计算了下酒楼的开销,以及要盈利的最低定价。
酒楼已经签了三年一续的租金,这个沉没成本是拿不回来了。
食材尽管可以选些没那么好的,但口味肯定也会受印象,并非长久之计。
而跑堂人手本就不多,也无从裁剪。
有些固定消费终究还是省不了的。
条条开销列下来后,杜沁然发现不论再怎么精打细算,酒楼最好的利润也只在2%。
而林若寒同样也是现代人,在研发美食方面,她没有任何优势。
也就是说,倘若她想赢下这个赌约,唯一的方法便是在酒楼外做手脚!
杜沁然苦思冥想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恍然大悟。
是啊,赌约只是要比较十月后的收益,又没说不能另辟蹊径,这个想法是完全可行的!
杜沁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意识到谢景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谢景澄垂眸看向她桌案上的纸张,开口道:“夫人这是在?”
杜沁然已经习惯被突袭了,很顺畅地接道:“在抄写经文,为夫君祈福,盼望夫君能长命百岁。”
反正梵文看起来也跟狗爬一样,和她乱糟糟的手稿没什么不同。
她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世道怎么如此不公。”
谢景澄眼皮一跳。
那他想必可以长命千岁。
他略过了这个话题,只是道:“夫人,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林太师三日后回府,你过几日便可与外甥媳一同回门。”
按理来说,嫁出去的第三天就该回门了,但因太师不在府,回门时间便一推再推。
杜沁然:谢谢,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她有些心累:“那坏消息呢?”
谢景澄沉吟片刻:“柔然使者不知从何处得知你我真实身份,告了御状,宫中传召让我们一同面圣。”
杜沁然:!!!
第10章 「狡辩」 谢景澄温和弯唇:左右这使者也活不久了。
坐在马车上时,杜沁然觉得自己哪里是去皇宫啊,分明是赴的黄泉路。
呜呜呜,这使者都几岁了,怎么被欺负了还要告状呢,她鄙视他!
许是杜沁然面色过于壮烈,谢景澄淡笑着开口:“夫人不必紧张。”
杜沁然哭丧着一张脸:“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啊,龙颜怒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掉脑袋的诶!”
说罢,她还单手在脖颈处划了一下,做了个翻白眼吐舌头的动作。
谢景澄被她逗笑了,揶揄道:“无须担忧,圣上若怪罪下来,还有我呢。”
杜沁然眼泪汪汪:“夫君,你人还怪好的嘞。”
谢景澄侧头轻咳两声,好脾气地应下:“嗯,毕竟像我这种将死之人,脾性总是比旁人更温和些。”
杜沁然心下感动,顿时更加坚定了要好好陪谢景澄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的念头。
就在这时,系统又不识趣地冒了出来,语气幽幽道:「恐怕不行,请宿主尽快收集仇恨值,以确保生命安全。」
杜沁然:你搁这儿监听呢???
她不服气:「仇恨值又不是只能逮着谢景澄薅,我对他好点儿怎么了?」
虽然谢景澄脾气好人也老实,但总不能一直欺负他一个人吧?
不久之后,杜沁然就明白逮着别人薅仇恨值会发生什么了。
象征着威严与门面的大殿分外磅礴大气,宫殿雄伟,琉璃瓦顶熠熠生辉。
汉白玉阶铺就而上,宛若银河银河铺陈于人间,两侧石狮威武凛然。
层层通报后,谢景澄携杜沁然一同进入内殿,阿里乌立于殿堂一侧,见到两人时眼睛便是一瞪。
杜沁然在心中默默批评了下他毫无新意的“瞪眼式威慑”,盈盈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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