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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清穿)——榴莲猪猪【完结】

时间:2023-09-08 14:38:08  作者:榴莲猪猪【完结】
  晌午的日头毒了起来,四爷顶不住回了车里,宝春赶紧递过来一盘切好的水果,下面还镇着冰。
  旁人车里也备了水果,却没她做的精致,每一块瓜上都插着一根小木签子,省得他重新净手。
  苏培盛在旁边瞧着啧啧一声,怪不得刘全死活插不进去呢,瞧人家这仔细劲儿,主子爷一个眼神就明白要什么,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瓜一直镇在冷水里凉丝丝的,吃完了又用了一碗酸梅汁,四爷一身燥热都压了下去。
  他舒坦了,抽空对她比了两根手指。
  宝春一脸茫然。
  “回去给你加两倍月银。”
  说完就见她立马眉开眼笑了。
  越往前走,地势越空旷。
  山林代替了金色的麦田,星星寥寥的白色帐篷散落在空地上。
  经历了数日的颠簸,众人终于安营扎寨,别人累的不行恨不得就地躺下,宝春还不忘了吃。
  膳房的人送来的肉太腻,她把上面的肥膘去掉了,重新抹了调料烤得油滋滋成了肉干,又在烤馕上撒了葱花和芝麻。
  四爷一进帐篷就闻到这股香味儿,跟着吃了一口,味道不错。
  “去不去看布围?”他难得心情好主动提议。
  “都听爷的。”
  宝春不懂什么是布围,到了才知道,原来就是将野兽们赶到相应区域,以布为界限划分开来。
  为了保证周边没有刺客和乱闯的居民,围场在两个月前就开始禁严,当地驻民们也不得擅入。
  士兵们头戴鹿角,身披鹿皮,扮成雌鹿的样子在林中嚎叫,求偶的雄鹿被吸引过来,大片的鹿群又引来了猛兽。
  万岁爷兴致勃勃来打猎,总不能一个像样的活物都见不到吧?
  队伍里随行的还有宫廷画师,其中不乏国画圣手,也有画油画的洋人。
  他们都在刷刷刷下笔,宝春不由好奇。
  “皇上还没开始打猎呢,他们就开始画老虎,万一射不中岂不是白画了?”
  苏培盛一副你还是太天真的表情,“万岁爷箭无虚发,怎会
  射不中?”
  皇上一箭射过去,管它中不中,记录的奴才就得写上圣上今日射中一只虎,哪个会傻的如实记啊?
  接下来几日,皇子们早出晚归,四爷肉眼可见的晒黑了,神情轻松又疲惫。
  宝春他们负责在帐篷里准备吃的。
  外面正在烤全羊,手腕粗细的签子穿在一整只剥了皮的羊上,被抬着进了膳房的帐篷。
  这些日子他们做惯了,不等主子们猎回真正的猎物,早就向当地人买了羊回来。
  反正羊皮一剥,哪只羊身上也没写了名号。
  说句不中听的,皇子们打回来的都小小一只,去了油和内脏,烤上去也不剩什么了,到时候不够吃,掉脑袋的还得是他们这帮奴才啊。
  日头落下去后,篝火也燃了起来,墨色的夜像镀了层金色,发着光。
  数不清的鹿、獐子、狐狸流水似的被抬了进来,罕见的还有一头熊。
  猎物上插着的剑柄毛色各不相同,代表着不同臣子的荣誉,十三阿哥猎回来的最多,那头熊便是出自他的滑膛枪。
  康熙心情大好,论功行赏,赛宴的狂欢拉开序幕。
  “诈马”是围观人最多的活动,上百个五岁幼童骑马赛跑,取前三十六名获得奖励。另一部分人去看了蒙古古老的驯马法,还有人比布库。
  最吸引人目光的莫过于载歌载舞的女人们。
  当地的女孩子身穿藏蓝色袍子,头上叮叮当当,抱着的有笳、琵琶、火不思,还有一些宝春叫不上来的乐器。
  她们身材并不纤细,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笑容极具感染力。
  乐声阵阵,欢笑声不绝于耳,皇子们在一旁拼酒。
  离开了宫闱,那种隐隐的针锋感冲淡不少,马奶酒在半空中相撞,众人大口吃肉,好爽地拍手称快。
  康熙上了岁数,只感受了一下炽热的氛围就回了帐篷,场子留给儿子们去折腾。
  皇子们这下放得更开了,有的扛起跳舞的女子就进了帐篷,人群发出善意的哄笑声,像是早已司空见惯。
  篝火的光太过炫目,宝春也喝得晕乎乎,凑到四爷耳边,小声喃喃:“爷怎么不去抱个姑娘……”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像一根羽毛骚弄进了他的耳道,痒痒的。
  杯中酒水晃动,映着她带着笑意的浅眸,泛着水光。
  胤禛心里一动,莫名想起那晚旖旎的梦。
  “走吧,去后面转转。”
  宝春打了个酒嗝,踉跄着跟了上去。
第17章 撞破
  众人聚在前面狂欢,塞宴后方大片青草上空无一人,宝春迎着风冲了过去。
  倒下的瞬间有种放纵的自由,身下的草塌陷下去,软软的,被压得乱糟糟。
  胤禛踱步跟着,心也慢了下来,风吹草低见牛羊。
  “躺下来多舒服……”宝春醉眼朦胧,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像什么样子。”
  胤禛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下来。
  没有任何阻碍地与大地接触,还有些不习惯。
  这个时节草长的肥却意外的柔软,风吹过来,带起一片沙沙声,远处的喧闹像隔了一个世界。
  酒劲升涌,宝春分不清身处何地,旁边的人又是谁,迷迷糊糊开始哼起了流行歌曲。
  轻柔的调子飘过来,是他从未听过的怪异旋律,“你唱的什么?”
  宝春碰了碰唇瓣像是回了,胤禛没听清,凑过去仔细分辨,领口突然袭来的力量带着他向下坠去,彻底躺了下来。
  陷进去的瞬间他忍不住思绪放空,草叶蹭过指尖有种细微的疼痛感。
  塞上的夜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碗口大的星子高高低低,像要砸下来一样。
  宝春彻底迷糊了,开始胡说八道。
  说她想坐飞机,想登上万丈高楼看高速上的拥挤繁华,想念电影院的爆米花……
  她说的磕磕绊绊,吐字发音都不清晰,胤禛嗤笑,“你这是真醉了,若能在天上飞,此处便是仙境了。”
  宝春微昂起酡红的脸颊,对着他摇头晃脑,像是不太乐意。
  “你别不信啊……我…我跟你说哦……我的世界比这破地方好多了。”
  她打了个酒嗝,看他像看土鳖似的。
  “你知道什么是天猫精灵吗?喊一声灯就全亮了,唔……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灯,连灯都不知道……呜呜呜…你居然连灯都不知道……”
  重复到最后竟抽噎了起来,仿佛他不认识电灯是天大的事,她委屈极了。
  “怎么还哭了?”
  胤禛蹙眉,难得拿出了点耐心,“什么灯我不知道?”
  他问的理所当然,点燃了宝春压在心底的情绪。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所有的焦灼、憋闷、战战兢兢像是找到了出口,再也憋不住,争先恐后地向外涌。
  她踉跄着站起来,望过来的眼湿漉漉的,哭腔破碎在了风里。
  “你要是知道灯,就不会心安理得看别人跪了。”
  黑夜释放了束缚,酒精麻醉了理智,宝春越说越不像话。
  “你又…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投了个好胎……”
  胤禛眯了眯眼,看向她的眼神匪夷所思。
  可在宝春意识中,四爷还是团模糊的重影呢,她怕什么?
  “皇子就了不起啊……去了我们那……呵…也不见得活的过一天…还不是得去讨饭…”
  风忽然停了。
  宝春抖了抖,周围忽然凉飕飕的。
  胤禛甩袖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头也不回。
  身后恼人的嘟囔声越来越远。
  方才还晃眼的星辰,这会儿也黯淡了下去。
  喝了点酒就失态至此,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能说得出口?
  他脚下生风,疾走的步伐被什么绊了下,猛地停下,深吸了口清凉的空气。
  半晌,还是回了头。
  宝春跌坐在原地,被遗弃在了大片碧绿色的荒芜中,她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胤禛返回去拉她的胳膊,手上的劲重了点,弄疼了她。
  宝春瘪了瘪嘴。
  “不许哭。”
  他凶她,真把她唬住了。
  身体腾空了一瞬,整个人被一把打横抱起,怀抱透着冷香,很好闻,宝春迷迷糊糊在他衣襟上蹭了蹭,不动了。
  她比想象中轻盈,瘦瘦的抱起来毫不费力。
  抱个奴才走一路还是头一遭,胤禛心里不是滋味,总觉着怪怪的。
  帐篷外静悄悄的,一点脚步声就很明显,几个巡逻侍卫警惕起来,然后就见四贝勒抱着个人路过。
  还没看清怀里的人长什么样,彩色的帘子就放了下来,隔绝了视线。
  帐篷里没点灯,黑漆漆的,胤禛随手将人丢上榻,喊了声苏培盛也无人回应。
  火折子放在梨花条案的抽屉里,眼睛还不适应骤然的黑暗,找了一会儿他才摸到。
  暖融的光亮了起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胤禛不经意回头。
  愣住了。
  跳跃的光影中,宝春的衣服被她自己扒了下来,水红色的肚兜露在外面,下面是白花花的肉。
  帐子里比外面闷热,她闭着眼哼哼,腿上的裤子半天也蹬不掉,小眉头不耐地蹙着。
  隔了很久,胤禛缓慢地眨了下眼。
  第一反应是被骗了,还被骗了这么久,怒火蹭地窜了上来,简直怒不可遏。
  然而眼睛却有些移不开。
  他盯了她足有好几秒,才踱过去用棉被将她裹住,眉头拧的死死的。
  一时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爷,您在里面呢?”苏培盛掀帘子进来。
  几乎想也没想,胤禛一把将纱幔扯了下来,遮住了她半露在外面的腿。
  “你下去吧,无传唤不得进来。”
  “是……”苏培盛悄悄退下了,大为震惊。
  外面的侍卫说的怕是真的,主子爷在里面幸女人呢,刚才隐约见到了床上的人影。
  转念一想,宝春这兔崽子也不知疯去哪里了,可别扰了主子爷的好事儿。
  …
  次日宝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四爷的榻上时,心脏突突直跳。
  好在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
  她使劲想了想,隐约记得陪四爷散步,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断片。
  帐子里就她一个人,宝春赶紧爬起来,出去找到了苏培盛。
  “苏爷爷,咱们爷昨儿个同谁一起的?”
  “呦,你消息倒快,”苏培盛笑的一脸神秘,“昨儿个有姑娘侍寝,我正要过去问情况呢。”
  有女人陪着啊?
  宝春悄悄松了口气。
  二十余日的秋狝在欢闹中告一段落,当地百姓献上了自家做的小食,有沙琪玛、乳酪、牛舌干之类,装在朴素的木质盒子里。
  康熙丝毫不嫌弃地都收了,回头就分给了儿子们,皇子们感恩戴德,像得了天大的宝贝。
  回程途中,宝春感觉四爷有些反常,具体又说不上来。
  原本四爷习惯了在外面骑马,外面秋高气爽,车里闷闷的。
  可这两天他总是呆在车里,同她挤在同一空间,手上拿着本杂书,半天也不见他翻一页。
  宝春也没多想,再劳模他也不是铁打的,连日的奔波也该是累了,就凑上去为他打扇。
  “爷,这一趟出来收获颇丰啊。”她恢复了一贯的讨好,脸上的笑假的不行。
  四爷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没吭声。
  气氛似乎有点尴尬,宝春继续没话找话,唠叨着琐事。
  “听苏总管说,回去过不了多久得准备颁金节,爷的衣服也要重新置办了,还有给德妃娘娘的礼物……”
  四爷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书,有点不耐烦,“你没别的要说的?”
  这回宝春真猜不透他的心思,难不成她拍马屁的技术日渐生疏了?
  “……爷想听我说什么啊?”
  她这副懵懂的样子落在四爷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不起来就别开口。”
  懒得再搭理她,将视线投向窗外,外面的草绿油油的,绿的碍人眼。
  宝春郁卒。
  这种怪异的感觉延续到了回府,她依然没个头绪。
  问过苏培盛,四爷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苏培盛想了想,“一切照旧,和原来差不多啊。”
  可是明明就不一样啊!
  老板最近不知抽了什么风,总找她的茬,一趟又一趟溜她,就连系个腰带这种小事都要返工。
  不是嫌松就是嫌紧,每次都要折腾好几遍。
  他平时的目光就很摄人,最近看过来时还总直勾勾的,带了丝探寻,宝春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躲的远远的,贴心地提了出来。
  “爷,奴才笨手笨脚的,要不换个人过来帮忙?”
  然后就见四爷脸色更难看了。
  宝春内牛。
  若说四爷厌弃了她,回府就给了她一个单间,窗明几净,不算大里面却什么都全乎,难得还带了个浴桶。
  刘全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最近猛灌菊花茶,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每次宝春跟着主子爷出去一趟,回来就甩他一截,眼见着从二等升到了一等太监,完全压过了他。
  这才多长时间啊?
  京里最近发生了件大事,索相被下旨圈禁。
  又过了一阵子,脑袋直接没了。
  索额图倒了,太子党最大的支持者殒没,按耐不住的皇子们蠢蠢欲动,到处钻营拉关系。
  别家忙到飞起,四贝勒府却格外消停。
  送进来的帖子要一一排查,下人们不得随意进出,听小顺子说,连送菜的都进不来,把东西卸在偏门就得赶紧走。
  四爷最近难得清闲,呆在书房里画画写字,苏培盛不知从哪儿弄来两条狗,一黑一白,卷卷的毛,坐直了有半人高。
  投喂的差事顺理成章落在了宝春身上。
  每日天不亮都被狗追着满院子跑,累的小脸红扑扑,气色反倒比以前好了不少。
  有时胤禛站在窗边看她逗狗,唇角挂着一个浅浅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苏培盛得意,看来主子爷很喜欢他送的两只狗啊,这个马屁算是拍对了。
  瞧那专注的目光,多柔和啊……
第18章 耳热
  一阵凛冽的北风,空气中水汽迅速凝结,来不及反应的松枝定格在了苍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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