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该停下来了,她诱人的味道却令他失控,他隔着被子压着她肆意地辗转吮吻,滚烫的呼吸渐渐急促,控制不住地喷薄在她脸上,痒痒的。
像是做了个春梦,宝春无意识嘤咛一声,他这才停了下来,大手恋恋不舍地从她衣服里抽了出来。
胤禛闭了闭眼,无声笑了。
费了这般周折好不容易把人骗回来,不能一时冲动吓跑了她。
次日宝春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她抓了抓头发有点懊恼,被发现主动与他同床,不知他会怎么想。
昨晚睡得沉,放松下来后,近日因劳碌憋着的火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发了出来。现在头疼,嗓子疼,鼻息也闷闷的。
宝春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温凉的茶水触到舌尖,她嘶了声,沙沙的痛感并不明显却有点奇怪。
这是生了多大的火,连舌尖都烂了……
第48章 羡慕
深秋天亮的越来越晚, 管事的在外面敲了几声锣,熟睡中的太监们一骨碌爬起来,套上衣服就出去干活了。
膳房烧水这波最是紧要, 外面寒凉,主子们醒了热水就得送到。
小顺子忙的脚不沾地, 指挥着新来的小太监添柴加水, 见周师傅拿着份叫膳单子出神,他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侧福晋院子里的。
“上面要的都是家常菜, 做起来不怎么费事,师傅看这么半天?”
周师傅瞪他一眼, “你小子仔细瞧瞧这口味,熟不熟?”
小顺子仔细品了品, 大早上要辣椒的确实不常见,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忽然福至心灵, 小顺子压低声音生怕人听见,“……宝格格以前就爱吃这些, 侧福晋这是为了讨好四爷, 连吃东西也模仿人家了?”
紧跟着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周师傅没说破,亲自去挑辣椒了, 心想这徒弟看着猴精却是个傻的。
难怪他会这么想,侧福晋进府时一直盖着红盖头,昨夜没叫水也没叫膳, 同这帮奴才还没打过照面呢。
周师傅之前还纳闷, 侧福晋进府修缮屋子时,那么多院落不选, 王爷偏偏选了吟枫苑,宝格格走后一直锁着,误入的太监都要挨板子的。
今早看了叫膳单子,周师傅隐约猜出大半,若年侧福晋真是宝格格,他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宝春舌尖疼却不耽误她吃辣,红彤彤的炸辣椒拌上蟹汁饭别提多香了,连干两大碗后,浑身热出了汗,完全忘了要去正院给福晋请安。
福晋几乎没怎么睡,晨间老早醒了开始盛装打扮,穿上了嫡福晋才配穿的正红色,等会儿气势上就能压她一头。
喉咙哽着口气咽不下,早膳也没顾上吃,福晋坐在屏风后严阵以待,盘算怎么不着痕迹地给宝春来个下马威。
入府第一日她总得跪在下面敬茶,茶水烫了是常有的事,若不小心脱了手便是藐视嫡妻,规矩就是规矩,罚她跪几个时辰就算四爷也说不出什么。
谁知干等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传信的奴才回禀说,侧福晋随四爷出去打马球了。
马车里,宝春和四爷无声静坐,一个嗑瓜子,一个手不释卷。
见他表情冷淡疏离,宝春悄悄松了口气,昨晚那丝尴尬疑虑都没了。
她想得开,既然占了他侧福晋的名分,履行些义务也是理所当然,像各府的茶话会、看戏、马球赛、上香拜佛这些琐事,福晋就算想全掺和,也没长出来八颗脑袋。
所以当四爷提出让她陪着去观赛时,宝春应的顺畅,不觉哪里突兀。
他们算到的晚的,场地周围支着棚子,下面坐满了莺莺燕燕。
正中空地呈一个圆形,面积不小,骑马在里面跑一圈得半个时辰,枯败的草全被拔了,土壤松软平坦,皇子们就算摔下去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再说都要穿上甲胄,从护领到围裳,再到护肩,全套身上足有十多斤。
别的府上侧福晋主动帮自家爷穿戴,宝春不好搞特殊引人注意,也不愿四爷没面子,就接过了帮他穿。
四爷盯着近在咫尺的嫩白小脸,眸光黯了黯,她身上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淡淡的莫名勾人。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真想将人搂过来搓搓揉揉,像昨夜那样亲她,到底还是抑制住了。
四爷穿戴好下了场,宝春随便寻了位置坐下。
周遭女人们叽叽喳喳,在府里憋久了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恨不得把自家那点破事全抖出来。
听见别人过得不如意,关系要好的妯娌聚在一起唏嘘安慰着,心里却舒坦极了,谁都不想别人比自己过得滋润。
大部分人宝春不认得,只发现了右侧的兰若,兰若眼睛一亮,显然也
瞧见了她,赶紧过来同她一起坐。
兰若气色红润精神头很足,五爷待她不错。观宝春并无初为人妇的娇羞雀跃,难不成还惦记外面的情郎?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怀了孩子就会好起来的。”兰若劝了句。
宝春领她的情,知道她误会却没解释,只是笑了笑。
计分的布帛专门有太监看顾,一红一白立在场外。
哨声响起,二十几人打马飞奔似离弦的箭,滚滚的尘土扬了起来,不妨碍看台上欢呼喝彩不断。
四爷球杆抵着三爷的,二人相争不下,小球来回乱飞却始终被两人把控着,身后的五爷找准时机,使了个巧劲将球捞了过来。
球嗖一下飞进了白色网中,兰若激动地站了起来,攥着手帕同众人一起叫好。
“三哥四哥承让啊。”五爷赢了一个球,摇头晃脑开始得瑟。
四爷本来没放在心上,瞥向看台宝春的方向时,发现小女人瞧都没瞧自己一下,葡萄大眼亮晶晶盯着进球的五爷,他心里开始冒酸水。
接下来四爷攻势凌厉,专挑五爷去路拦截,五爷招架不住退了场,路过宝春时苦哈哈地打趣。
“小四嫂,你可得管管四哥啊,不带他这么欺负人的……”
这句小四嫂宝春没什么反应,四爷却听着莫名耳顺。尤其中场休息时,宝春下意识让人换了茶盏,还记得他讨厌和莲芯茶,四爷窃喜,后半场打得简直如鱼得水。
比赛一直进行到了日落西山,好几波人都下了场,四爷登上马车时浑身衣服湿哒哒,无比自然地背过身去,打开了双臂。
宝春嘟了嘟唇,慢吞吞过去伺候他,解开护耳时他还在微喘,燥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脖子上痒痒的,宝春缩了缩,心里莫名有点慌。
回程一路四爷心情愉悦,宝春倚靠着车厢昏昏欲睡,小脑袋时不时磕碰,他目光宠溺,肩膀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让她的头歪过来睡得舒服些。
回了府她还没醒,四爷索性将人抱下了车,路过的奴才们暗暗打量,没一会儿府里就传遍了。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了吟枫苑,宝春睁眼第一件事居然问林润之。
“你能不能帮我带个信给他?”让人家在外面干着急可不好。
四爷要气死了,面上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
当晚宝春就得到一只肥肥的信鸽,她苦思冥想了半天,给林润之写了封信,绑在了肥鸽爪上。
鸽子在空中饶了一圈,飞向了前院书房窗沿,咕咕叫了几声。
四爷看完冷哼一声,转身回了书房,模仿林润之的笔迹回了几个字:“勿念,且安心等待。”
次日重新给鸽子绑上,放了出去。
苏培盛忍不住腹诽,主子爷堂堂王爷,为了侧福晋真是一点底线都没了。
日子过得滋润,这个侧福晋被宝春当成了甩手掌柜,除了时不时陪四爷出去交际撑门面,整日里吃吃喝喝,伺弄花草,腰都粗了一圈儿。
难为福晋日日防着她,担心她抢夺库房钥匙和账本,分了掌事的大权,宝春可是半点念头都没动过。
反正迟早会离开,不必在福晋手底下讨生活,她也就没勉强自己对别人卑躬屈膝,什么请安啊规矩啊都成了浮云。
这种态度落在王府下人们眼中那就是,侧福晋仗着四爷的盛宠连福晋面子都不给,四爷半句不满都没有。
底下人似乎看清了明路,动不动往吟枫苑送东西,紧着讨好卖乖,害得宝春睡个午觉都不消停,总能看见院子里候着一波人。
除了奴才们巴结,令宝春奇怪的是,侧福晋每月的份例就那么多,可她屋子里东西像是用不完似的。
送来的猪牛羊肉就没断过,还带着血丝新鲜的很,眼见要入冬,宫里都难得吃上新鲜蔬果,她这边居然常有绿叶菜。
又一次送东西过来时,宝春叫住了苏培盛,蹙了蹙眉,“福晋处也送了这些?”
这次格外夸张,光是吃的也就罢了,几十件新烧的瓷器摆满了屋子,餐具、寝具、高高低低的花瓶,还有整块碧石做的屏风,一看就价值不菲。
苏培盛愣了下,这等荣宠旁人盼都盼不来,年主子倒用的不安生了。
图样是主子爷亲自绘的,窑场里上百工匠昼夜不歇,颇费了番周折才进上来这么一批成品。
谁知主子爷一件没留全给吟枫苑了。
方才抬东西过来时,苏培盛提心吊胆了一路,生怕哪个粗心给摔了碰了,糟蹋了好东西。
想到四爷的叮嘱,苏培盛赶紧笑了笑,“您有所不知,这些都是烧出来的瑕疵品,扔了也是扔了。若您嫌弃,奴才这就让人丢出去?”
“那倒不必,”听他这么说,宝春再无半点迟疑,“东西有瑕疵也不耽误用,丢了多浪费啊。”
圆满完成任务,苏培盛带着奴才们退下了。
宝春细细打量那些瓷器,件件亮白润泽,肉眼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黑点裂缝,这也叫瑕疵品?皇家工匠果然精益求精。
又过了几日,夏蝶从南边回来了。
宝春扯着她彻夜畅谈,从选秀趣事,讲到如何被赐婚,听闻四爷提出来帮她进府时,夏蝶欲言又止,还是没说什么。
最兴奋的莫过于戴铎,分别时夏蝶承诺了一年之约,盼星星盼月亮,他可算等到了机会当面求娶。
夏蝶红了眼眶,“你若不嫌弃我残花败柳,我便跟了你。”
“休要如此说,你哪里是残花败柳!不嫌弃!怎么会嫌弃……”
戴铎抱着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如同多年盼夫君归来的小媳妇。
宝春心尖被扯了下,眼前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她默默祝福,又控制不住地酸楚。
轻笑了下,她悄悄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爱侣。
眼底的羡慕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对上胤禛黑压压的视线。不知他在窗外听了多久。
他静静看向她,目光笔直而沉默,宝春喉咙像被塞了团棉花,许久未曾体会的憋闷感又冒了出来。
原来,从未过去。
她此刻不愿意见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多瞧上一眼呼吸就梗住了。
一阵风送来了他低沉的嗓音,有点哑,“我后悔了。”
宝春僵硬了一瞬,袖子里攥紧了手指……
第49章 痴缠
那层窗户纸没捅破怎么都好说, 如今倒好,四爷一时冲动表明心迹后就再没逮到过人,接下来的日子宝春像是刻意躲他, 连门都不出了。
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四爷心堵,忙完公务就呆在书房看宝春写给林润之的信。
抽匣里积了厚厚一摞, 送信的肥鸽扒在一只青瓷浅碟上, 眼巴巴瞅里面的芸豆。
有没有吃的取决于信里内容,若宝春行文语气淡淡,例行询问年家情况, 四爷便勾勾唇角,心情愉悦地捏两颗豆丢给信鸽, 然后模仿林润之的字迹,用更加冷淡疏离的语气回上一封。
若当日的信厚了些, 字里行间流露出嘘寒问暖的意思,哪怕只言片语, 肥鸽今日便没东西吃了,倒霉时还会被阴晴不定的主人扯掉几根羽毛泄愤。
同样倒霉的还有苏培盛, 不仅要顶着巨大压力汇报吟枫苑的动静, 还得出谋划策讨佳人芳心,一开始还能想出几个点子,渐渐演变成从一堆话本里摘抄追妻桥段。
苏培盛累得头晕眼花, 心想这活儿怎么就落到自己身上了,主子爷是不是忘了他是个太监?
近日送去的古玩字画都被拒之门外,新裁的冬装倒是收了, 盯梢的太监却回禀侧福晋一次都没穿过。实在没法子, 最后憋出了一个损招。
深秋的日头早早沉了下去,待天色完全黑透, 四五个小太监进了书房,将几口大箱子抬了出去。
地窖阴暗潮湿,苏培盛指挥着他们放在铺了木屑的顶层,这里装着的都是珍稀典籍,主子爷平时宝贝的不行,可不能受潮发霉了。
“出去了半个字都不能往外漏,都听见没?”
“是!”
凌晨时分,宝春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夏蝶喊了起来,外面喧嚣不断,敲锣大喊走水了。
天干物燥确实容易着火,宝春穿鞋下了床,推门出去就见林荫道上
的太监提着水桶往书房方向赶。
“书房走水了?”宝春不确定问。
夏蝶也没个头绪,赶紧给她找来了披风,两人从西边角门赶了过去。
院落浓烟滚滚,屋里的房梁都烧黑了,好在四爷没事,狼狈地站在花圃旁,脸上黑了好几道。
“你怎么样啊?有哪里伤到了吗?”宝春扯着他的袖子翻来覆去查看,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四爷被她绕的眼晕,心里美滋滋,赶紧蹙了蹙眉,佯装胸口憋闷难忍却强撑着,“……无碍,你莫要挂怀。”
苏培盛嘴角抽了抽。主子爷这招西施捧心真是高,侧福晋急的手都扶上来了。
“不然现在传太医吧?”宝春一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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