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沈画卿,林子涵两眼就开始放光。
林父叹道:“我此时也不阻拦你,若你真能考取功名,再跟我谈沈家二小姐的事吧。总之,你日后就会明白的。”
“爹,你是该改改你的顽固己见了。”
“你这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林父压根不觉得自己所言有何错处,历来考了功名的学子,哪个不是寒窗苦读?更有甚者是摒弃六根,专心攻读。
林子涵现在这一副铁了心入了魔为了女子读书的念头,不久后就会消散的,只有等他真正明白,读书是要为了自己的人生为了前途,方能成功啊。
“罢了,爹不同你计较,等你真正明白就知道爹说的才是对的。”
“我现在就很明白!”
“你可见过哪个喝醉了的说自己喝醉了?子涵,你还是没明白,爹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让我娶我
喜欢的人啊。”
“你喜欢沈二小姐,爹又不是不让你喜欢,那你可想过人家喜欢你吗?不如早些放下,专心读书才是。”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通,我要继续看书了,您回去吧。”
林子涵当然清楚沈画卿不喜欢他,只是听到他爹这么说还是难免失落。
林父见他要看书也不再多言,只是走时唠叨道:“待会儿送来参汤你一定得喝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林子涵推开面前堆的书,给自己腾了一小片地,头埋进两臂间。
他也好久没见过沈画卿了。
现在还能有什么正经八百的理由见着她呢?
不行不行,他不能总想着见面,还是要先心无旁骛的读书才是。
否则还没等他考取功名,沈画卿就已经嫁给别人了。
**
小厨房外,沈画卿正抓着府中今日采买回来的老母鸡琢磨它如何下蛋。
“小姐这是怎么了?和这只鸡待了快一个时辰了。”
“少夫人和少爷都不在府上,兴许是太无聊了。”
伺候沈画卿的两个丫头守在一旁小声嘀咕。
“咕咕咕……咯咯咯?”沈画卿总算觉得没意思了,将老母鸡交给丫鬟送还给小厨房。
“如意呀,嫂嫂还没回来吗?”沈画卿洗好手后出来问道。
被唤作如意的小丫头立马取了干净的帕子来给沈画卿擦手,嘴里说道: “是啊小姐,少夫人还没回呢。”
“都不带我玩儿!如意,最近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也成,我要出门玩儿了。”
“回小姐,奴婢曾经吃过东街的一些小吃,这时候糖炒栗子应是最受人喜欢的,小姐要不要尝尝?”
“糖炒栗子?好啊好啊,我要吃,如意,你叫上如欢,我们这就出去买。”
“小姐,今日天色暗的很快,恐怕夜里还有雪,不如明日再去吧?”如意担忧的看了看天色。
如欢送完老母鸡也走了出来,听得了半句话,她接道:“过不了几日就要立春了,下过这场雪估计就不会再下了。”
“好吧,那我等嫂嫂回来,也问问她吃不吃。”沈画卿思虑了片刻,“我先去找花花玩儿咯。”
正在熟睡中的花花猛然被抱了起来,它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凑到自己面前的沈画卿。
“花花,陪我玩会儿吧?”
花花敷衍性的舔了舔沈画卿的脸。
“好花花,你最好啦。”
“汪汪汪……”
沈画卿觉得它答应了,立马抱着它往自己房里冲,路上撞见了同样抱着狗的四七,沈画卿停了下来,“四七,这是大猪,二丫,三胖吗?”
“回二小姐,这是大柱,这是二石,这是三木。”
被四七养的最胖的三木不满的汪了两声。
“四七,你把它们也抱到我房里来,让它们都陪我玩。”
“二小姐,它们最近太闹腾了,恐怕会伤着你。”
“恐怕什么恐怕,赶紧跟上。”沈画卿顺着花花的毛,扭头冲其余三只小狗微笑。
沈画卿快要走到自己的院子时,眼前面突然蹿过一个黑影,她立马抱着花花跟了过去。
第56章 心法口诀
沈画卿是头一回碰见白日里就敢偷偷摸摸跑进来的贼, 她作为沈家二小姐,势必是要要担起将这毛贼拿下的重任的, 于是她抱着花花,一直追着那道黑影不放。
追着追着,沈画卿就开始想抓到人之后的事儿了。她先去爹娘那儿邀功,必然能得好多好玩的奖赏,然后去找嫂嫂,嫂嫂肯定也会夸她厉害。
沈画卿想的正欢喜,怀里的花花突然开始不安分的叫了起来。
“花花?你怎么了?”
“汪汪汪汪汪汪!”
花花一股脑地冲着前面某个方向大叫, 沈画卿这才发现她方才想事情想飘了,一个不留神把人给跟丢了。她松开手,让花花嗅着味儿继续去追。
“花花,等等我!”
沈画卿跟在花花后头跑,累的气喘吁吁, 不过好在总算重新看见了那个毛贼的身影,这时他们距离不远,她看的也更清楚些。小毛贼头上被一块布盖住, 正鬼鬼祟祟的弯下腰埋什么东西,只要她再悄悄上前几步,就能一击即中。
她冲花花作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的将它抱了起来,随后放慢了自己脚步, 慢慢的往毛贼靠近。
不过啊……这背影怎么越看越像……像她哥?
沈画卿停住了脚步, 选择躲到暗角处先看看。这毛贼身上的衣裳不就是他哥最爱穿的那件吗?
只见头上罩着布的青年靠在扶手处,叉着腰歇了好一会儿, 才伸手将头上的布取了下来,接着随意打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青年似乎想要观察是否有人, 他左瞧又看,一张脸就全部落入了沈画卿的眼里。
还真是她哥...
沈画卿心中虽然吃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对她哥来说十分正常,不过对于刚激起一腔热血想要捉贼邀功的沈画卿来说就难免有些失望了。
得亏她留了个心眼,不然方才直接一棍子打上去了。
看清楚是沈书行后,沈画卿不免有些失落,哎,她的捉贼大计通通泡汤了。
她正想走出去,花花便挣扎着从她怀中跳了下去,径直跑到了沈书行脚边,张嘴咬住沈书行的小腿。
沈书行被突如其来的痛感吓了一跳,险些没站稳,他扶着扶手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才看清咬他的是花花。
“你这小东西,干嘛又咬我?还知不知道你姓什么了!”沈书行推着手掌示意它别过来。
花花当然不明白沈书行的话,一个劲儿的冲他叫。
“汪汪汪汪汪汪。”
“你还叫,不许叫了。”沈书行本着在曲甯那里占不着上风,在花花面前就必须要装老大的想法,他此时故意瞪睁大了眼睛瞪着花花,威胁它不许出声。
“哥,你跟花花较真个什么劲儿呢,也不怕被嫂嫂笑话。”
看着缓缓走来的沈画卿,沈书行顿时明白花花是被谁带来的了,“沈画卿,你干嘛指使这小东西来咬我?”
“我可没指使过,是花花自己闻着味儿就找到你了。哥,你这……是被山匪打劫了逃回来的?”
沈画卿指着沈书行的手臂处问道。
沈书行的袖子不知何时破了洞,露出一大块青紫来,再看他的脸,完全可用“沧桑”二字来形容。
“别提了,是比山匪还可怕的人。”沈书行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腰,曲甯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
“噗……好歹是活着回来了,你就偷着乐吧。”沈画卿大概猜到谁对他哥来说比山匪更可怕了,她故意看向沈书行身后道:“嫂嫂,你来啦!”
“什么?”沈书行脚下立马开溜,连头都不带转一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沈画卿的笑声,沈书行当即转过头来,分明连曲甯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沈画卿,你骗我?!”
“哈哈哈哈哥,你就这么怕嫂嫂吗?”
“不怕不怕,谁怕她啊?别胡说,赶紧抱着花花一边玩去。”沈书行略显窘迫的咳了两声。
“你就嘴硬吧,你就嘴硬吧,你方才偷摸着埋什么东西,我可看着了。”
沈书行心虚的否认道:“你看错了吧,我没埋东西。”
沈书行是躲回来埋《阑波风掌》的,这本花了周平生五十两银子的秘籍,早已不是普通的秘籍,而是他取胜的关键,他势必要藏好。
但若是被沈画卿找到了,必然要缠着他问这是什么,轻易不会罢休。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不能让沈画卿发现了。
“是吗?那我去看看!”沈画卿跳着就要去挖,沈书行连忙拉住她,摇头道:“别挖别挖,真没东西。”
“可是哥,你脸上就写着这里面有东西。”沈画卿摊了摊手,这么一看,她哥果然还是不适合撒这些谎啊。
沈书行索性不遮掩了,“行,你想看就看吧,真没什么。”
“你这么一说,
我又不想看了,我去找嫂嫂来看吧。”
沈书行一听她要去找曲甯,下意识想抓住她,结果沈画卿蹭的一下就躲了过去,滑溜的不行。
沈画卿:“哥,我觉着你还是老实些吧,你生辰快到了,若是惹得嫂嫂再揍你一顿可不好看咯~”
说完,沈画卿就一溜烟的跑了花花也很快跟了上去,花花欢快洒脱的小脚步看的沈书行越发的难过了。
他连忙低头将秘籍挖了出来,用方才罩头的布包起来藏进了怀里。得得得,他换个地方藏还不成吗?
没过几日,沈书行就以自己病了不想让曲甯也染上为由搬进了沈府南边的小院子,名为竹轩。
他这几日确实安分不少,该吃吃该喝喝,任由曲甯和四七给他上药,更不会翻墙往外跑,他这一安分,整个人变得沉默了。到他说自己病了时,也看不出假来,大夫看过了也只说是风寒之症最好静养。
沈书行就如愿以偿的搬进了竹轩。
他将《阑波风掌》摊开,褪去上身的衣裳,继续往后看。
第四页写道:
会以聚力,掌心相对,心神静宁,默念食词。
他跟着做好,突然想到默念食词。
食词?什么食词?
沈书行疑惑的往后翻。
冬日食词:天寒日暮,宜点红炉,起大锅,下黑砂,入栗子,翻炒之,熟后剥而食之。
下面还为此特意出了一段文字补告:肾病宜食之,内寒腹泻应多食。
沈书行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都哪跟哪儿?让他静心凝神的默背如何炒栗子?
待他平静了片刻后,又重新拿起秘籍看了起来。
尽管这秘籍上所写实在是离谱,沈书行还是照做了。他将书放在手边,盘腿而坐,双手掌心相对,深呼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在心中默背冬日食词。
就这样持续了一刻钟,沈书行除了感觉腰酸背痛和冷之外,没有任何受益之感。倒是将食词记得滚瓜烂熟了。
难道这本秘籍没有什么招式?全是教的心法口诀?
沈书行干脆直接往后翻,翻到将近最后几页,他终于看到有人像,翻页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他开始认真的留在此页琢磨起来。
“夫君。”
门外曲甯幽幽一声,沈书行连忙将秘籍藏到枕头下,自己又躺了下去,拉过被子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曲甯站在外面,听到沈书行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还是莫要进来了,我病的不轻,只怕会把病气过给你。”
“我得亲眼看看,若夫君真是病的厉害,可不能在房间里憋着,需得透透气儿。”
沈书行搬进竹轩后,不声不响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也不留几个伺候的人在身边,这病的一反常态,曲甯自然得亲自来看看。
“不不透气了...我这便要睡下了,捂捂汗也挺好的。”沈书行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曲甯听他这样说,更不能任由他胡来了,不论是真病还是假病,闷在这屋子里久了,迟早要把人闷坏。
“曲甯?”沈书行试探性的将头伸出被子,怎么没声儿了?曲甯已经走了吗?
好险好险,本来在芳香楼的误会就没说清楚,要是他这没穿衣服的样子再被曲甯撞见,那就真把他有断袖之癖的猜测给坐实了。
沈书行以为人走了,放心大胆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准备重新捧起秘籍练习,这时,门忽然开了。
沈书行愣了片刻,立马缩回被子里装睡。
曲甯端着一盅雪梨银耳汤站在门外,她目视着沈书行□□着上身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装睡的全过程,对此快要习以为常的她默不作声的走进来,关好门,将雪梨汤放到床前的矮桌上。
“夫君,被子没盖好。”
心虚的沈书行听了曲甯的话,一只手悄悄的提被子,嘴里呢喃道:“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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