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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命你立刻站住！”
第61章 春闱在即
齐明松就这么被胡湘毓跟了一路, 他在第二家成衣铺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现下只要胡湘毓还在, 进去就只是给掌柜的添麻烦，索性晚些再来。
他转道去了条没人的路。
“你……你竟然让本郡主一直跟着你走！若不是本郡主今日带的人少，哪里容得下你这般戏弄？”
“我不过一介草民，若不是郡主非要跟着，我又如何让你跟着？”
胡湘毓觉得他这话古怪的很，说不上的让人不舒服。不过她这回遇上了这个穷书生就没打算放过他，管他嘴上说什么。
“之前你在宴席上对本郡主出言不逊, 现下你若不跪着求饶，本郡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郡主莫要欺人太甚。”
“本郡主就算是欺人太甚，你又能奈我何？”胡湘毓很是不满齐明松这副倔强不低头的模样，她是郡主，要什么有什么, 哪有人敢同她这种态度？
“本郡主既然能查出你的名字，就能查出别的。”在曲甯婚宴上，胡湘毓被齐明松一番话气走, 当日便找了长公主诉苦，还派人去查了那书生的名字，只是劲头过了就忘记算账。
“齐明松是吧，你若是不想受着，本郡主就让你的家人替你受着了。”
“任凭郡主如何, 我不过伶仃一人, 无畏无惧。”
虽说谢拂在齐明松眼里早已是家人，但他不愿牵连到谢拂。
“你……没有家人？”胡湘毓愣了片刻, 不等齐明松说什么，又立马恢复了方才的架势, “不过是让你跪下，你为何偏要同本郡主作对。”
“并非作对，郡主的确是金贵之人，但实不该对人命视若无睹，更不该傲慢待人。”
“你读两本书就敢如此教训本郡主，我爹请回的先生都不敢这么对本郡主说话！”
胡湘毓气的面红耳赤，却又反驳不了齐明松的话，只能在原地跺着脚，气鼓鼓的指着齐明松。
“若郡主想听，我愿为两次过节赔礼道歉，但并非求饶，也不可下跪。”齐明松不想与胡湘毓再纠缠，只怕他出门太久谢拂会担心，上街来寻他。
“什么两次……不就是……哦！原来你就是冲撞本郡主马车的那个书生！”
胡湘毓在曲甯的婚宴上还未想起这书生是谁，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了，再来看齐明松的脸，一下便对上了。难怪曲甯会请个上不得台面的穷书生去宴席，原来是之前有交情呐。
这件事她没想起来也就罢了，可此时让她想起那日被曲甯折断手臂的屈辱，还有这齐明松，原来已经两次对她不敬，实在不可饶恕。
“当日若不是曲甯装英雄，你怎能侥幸逃脱，竟然还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怕不是嫌命太长了。”
胡湘毓盯着齐明松这面不改色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
“还是说，你跟曲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蕙宜郡主！”齐明松立马打断她，“曲小姐于我有恩，又已寻得幸福，郡主张口便是这毫无证据的污蔑，实在让人气愤。”
“你急什么。”胡湘毓一路下来难得看他生气的这么明显，心里头也笃定了他对曲甯的心思，“曲甯救你，不就是看你长的有几分姿色？还有沈书行，你以为她为什么嫁给他？还不是看脸，真是肤浅。”
“口不择言，必成大祸。郡主的先生教你的就是胡编乱造，污蔑他人吗？”
胡湘毓：“本郡主一说她你就迫不及待的维护，还说不是？”
“是与不是，与郡主何干。”
“你！你真不怕死？信不信本郡主……”
四下无人，即便是齐明松瘦弱，胡湘毓这自小养尊处优的人也不能将他作何，况且二人在此纠缠已久，胡湘毓除了放狠话以外没有动作。
齐明松不知她此后是否会继续寻他，但他在京城少有人识得，想要找他也不是一时之事。况且胡湘毓不过是个被娇宠过头的千金小姐，到底心中还是会存一丝良善的，齐明松愿意这般去想。
“齐某可以赔不是。但望郡主莫再诋毁曲小姐。”
齐明松躬身拱手，转身离去。
胡湘毓刚要继续追上去，又觉得她身为一个郡主，追着一个男子满大街的跑实在有辱身份，脚步便一直没有迈出去，直到齐明松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郡主！您在这儿啊！”
两个小丫鬟一同找到了胡湘毓，急忙跑了过去。她们不敢询问胡湘毓为何会在此，只是一左一右站到她身边。
“郡主，这是枣子糕。”买枣子糕的丫鬟兴冲冲的将胡湘毓最爱的枣子糕奉上，哪晓得被胡湘毓一眼白了回去。“本郡主让你说话了吗？”
对于胡湘毓的喜怒无常，她们这些当差的下人早已经习以为常，明白眼下不出声才是最好的法子。
“行了，回府去，心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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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在即，林子涵待在家里废寝忘食的读书，林父本以为林子涵最终会放弃，未曾想自己这儿子去了一趟沈府，回家后还加倍的上进了。
“哎……”
拼命挤着门缝往里看的林父，不自觉叹出了一口气。
“爹，你趴我房门
外干嘛呢？”林子涵无奈的打开门，扶住险些要跌倒的林父。
“我不就想着来看看你。”林父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拍了拍林子涵的肩膀，“这次春试，即便是你没中榜，为父也已经欣慰了。”
“爹，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林子涵无奈道。
“是是是，爹说这话不吉利，不作数不作数。”
“那是，我一定会考上，让他们都知道我的厉害。”
还有她……
林子涵虽然嘴上倔强，实际却是读的一个头两个大，不光许多字不认识，即便是认识的字，串成一句话他就立马不明白了。这关在家中数日，一篇文章都写不出来，很容易叫人颓废。
不过只要一想到沈画卿，他又立马捡起书拿起笔，心中默念一百遍我要考上。所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画卿，我要考上！
读书这条道，他早早就发觉行不通，半道上再捡起来，实在是难如登天，但他总要试上一试。
林父看林子涵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沉默的点了点头，等林子涵关好门后，立即找来几个下人出府去采买些新鲜的珍品鸡回来炖汤。
另一边，周平生也因家中之事缠身也无瑕顾及府门外的事。
这几日唯独沈书行最为清闲。
自从竹轩搬回来后，他本以为要跟曲甯斗智斗勇了，结果反倒是曲甯日日忙于跟何艽料理家务之事，无暇顾及他了。清闲度日也是百无聊赖，沈书行想着背了那么多日的食谱，不能白背，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厨房。
“少爷，您不要想不开啊……”四七手持锅盖挡着溅起的油花，他自入府就是跟在沈书行身边，最清楚沈书行的厨艺，不能说是完全不会，只能说是一窍不通。
“我已将做法铭记于心，你慌什么？赶紧去给我拿些白面来。”
“是……是，少爷，您还是三思。”
四七边说边跑去拿白面，厨娘徐妈妈靠近四七小声的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少爷兴趣使然……兴趣使然。”
其实就是闲的没事干。
徐妈妈迟疑了片刻，忧虑之色跃上眉头，上一次少爷杀进厨房说要做什么沁牙饼时，厨房可谓战况惨烈，这回估计也是惨不忍睹了。
“徐妈妈，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说不准少爷这回是真会做呢。”
话音还未落，沈书行就因为被油溅到叫了出声，他拿着锅铲挡脸，身体离灶台的距离完全可以再放进一口大缸。
“……当我没说吧徐妈妈。”四七摇了摇头。
徐妈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心想哪家公子的兴趣会是炸厨房。
“少爷，白面拿来了！”
“灰水备好了吗？”
“拿来了拿来了。”
“好！”沈书行放下锅铲，让四七看着锅里，自己和起了面。
据秘籍，不，食谱上说，这和面讲究手法，一搓一揉都至关重要，起初沈书行还很有自信能够做到，结果在第一步停滞不前了。
水加多了他又放白面，这样一来白面变多了，他又只能放水，来来回回也没揉出个像样的面团来，手上也黏黏糊糊的难受的不行。
“少爷，还是让老奴来做吧。”徐妈妈实在看不下去，走上来劝道：“您上回来，用的面团便是现有的。”
“不行。”沈书行当即拒绝道：“上回能一样吗？上回我是不知道怎么做，这回我已经知道了。”
“这……这看样子也不像知道了啊。”徐妈妈看着木盆里垮塌的面糊，不由得感叹。
“你说什么？”沈书行感受到了深深的被怀疑的眼神。
“没有，老奴什么话也没说。”
徐妈妈只好但另一边跟其他几位厨娘一起备菜，只是沈书行这边的动静太大，她们忍不住转头来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沈书行总算弄出了一坨比较像样的面团，但此时盆的周边已经不像样了。
“下一步是……”
更让人害怕的是，沈书行仍旧兴致勃勃。
第62章 金丝酥脆如意卷
从天亮折腾到天黑, 沈书行总算做出了一盘子食物。恰好到了晚膳的时辰，于是在沈书行的强烈要求之下, 这道菜就跟着一起上了饭桌。
他一路跟着过去，特意将这道菜摆在了正中间。
乍一看，是一盘黑不溜秋的面食，细看还能发现其中藏着些豆芽。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一致盯着这道菜皱起了眉头。沈画卿最先嫌弃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什么呢。”沈书行忙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金丝酥脆如意卷，味道极好。”
“哥，我还是希望你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的, 咱能不做还是别做了吧……”沈画卿看着眼前黑糊糊的东西，实在想不出这跟金丝酥脆如意卷的哪个字有关系。
“爹娘，你们可务必尝尝。”沈书行转头向沈咏与何艽说道。
“还是先等甯儿来吧。”何艽朝门外望了两眼，“这孩子每日都来替我整理府中账务，实在是辛苦。”
曲甯正好走到门前听到这番话, 她停留在外，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衣裙，又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换上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才走了进去。
“甯儿来啦。”何艽干脆起身去迎，嘴上却也不提方才所说之事，她明白曲甯是个要强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做的事儿就会一直做，她需要多加关心。
“大忙人来了啊。”沈书行不知怎么就把心里想的说出口了。
沈咏何艽几乎是同时给了他一个别乱说话的眼神, 就连沈画卿也推了推沈书行的肩膀。
“甯儿, 赶紧吃饭吧，饿着了吧。”何艽起身替曲甯盛了一碗汤。
“好, 吃饭吧。”曲甯也不计较沈书行的话，毕竟他平日里也惯爱这样讲。只是在她拿起筷子时突然看见了中间那盘不明食物, 她问道：“这菜好像从没见过，是新做的？”
“嫂嫂，那是我哥做的金丝酥脆如意卷，应该是这个名儿没错。”
“吃你的饭。”沈书行看着嘴里塞的鼓鼓囊囊还硬要说话的沈画卿，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吃饭，你是吃炮仗了吧哥。”沈画卿偷笑道。
“行了行了，都吃饭吧。”沈咏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两兄妹又要胡闹，连忙出来说话。
沈咏发了话，大家也都老老实实的吃起了饭，方才还卖力说自己做的如意卷多么多么美味的沈书行也不吭声了。沈画卿见形势不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就撤了，沈咏何艽也在不久之后吃完离开。
“夫君，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曲甯发现沈书行好像拢共没吃多少。
“没有不合胃口。”
“那你……”曲甯突然想到了沈书行做的，金丝酥脆如意卷没有一个人尝，她夹起一块放到碗中，慢慢吃了起来。
沈书行看她夹了如意卷，几乎是不敢相信，嘴巴莫名就开始解释。
“卖相是有些差，但我让徐妈妈她们都尝过了，她们都说挺好吃的。”
“嗯。”曲甯吃完一块，笑道：“挺好吃的。”
吃完晚膳，二人一同回房中，天上月明星稀，路上偶尔能听见几声虫叫。
“你是真觉得好吃？”沈书行想了一路，突然问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骗你，比起那次的沁牙饼，你的手艺精进了。”
“那么久的事儿你还记得啊。”
“自然记得。”
“好吧，不过方才……我可不是因为没人吃如意卷我才那般，我可没那么小气。”沈书行回想起自己在饭桌上的确有些异样，连忙找起补来。
“咦，那是因为什么？”
“……”沈书行沉默了好一会儿，偏过头去大声回了句：“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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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浇灌了京城，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贡院外却热闹非凡，各地学子聚集，共赴这一场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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