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三人组将手上线索分享出来,也提醒大家将屋子里的烛灯都丢掉,至于信不信全靠玩家们自行判断了。
至于赵虎身上的黑袍,经过白甜同意,许浩也如实相告。
只不过看他半信半疑的表情,许浩冷哼着,想到自己好心告诉他值夜任务逃脱关键,却被倒打一耙的经历,他也没多劝任由赵虎猜忌。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黑袍村民准时守在大厅。
这次被选中的四人是,郁千城,许浩,纪长泽,赵虎。
他们三人小组早就宛如一体,无论执行什么任务,三人都会一同行动,哪怕这次任务自己没被选中。
和前几次一样,白甜跟在队伍后,跟着他们一起值夜。
许浩侧身,趴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白姐,你是怎么发现阿姐就是你们在王五家中看到的那个女人?”
白甜微笑着,“猜的。”
“这个村子里最不怕烛灯的是谁?”
许浩想了想,“自然是阿姐。”
白甜摸着他亚麻色头发,手感极佳,“在村长家祭奠时,村民抬着大号特制烛灯祭品丢到火盆里,火盆前面那顶红轿你有印象吗?”
许浩仔细回忆下,突然想起那顶诡异大红轿子,浑身一颤,“两个轿子一模一样?所以轿子里供奉的就是阿姐?”
“那阿姐为什么又会出现在王五家?”
“郁哥猜测,说是阿姐杀的村长,可...为什么她会杀自己的信徒啊?”
许浩不寒而栗,“白姐,那...那你说,阿姐会不会就是蒋童说的站在灯下的那个女人啊?”
白甜深吸一口气,“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
“包括你醉酒找我们之前,我和郁千城在门外看到的,那位佝偻着身子拿着烛灯穿着喜服的女人。”
白甜回忆线索,“阿姐教会村民做灯,但村民家却连一盏灯都没有,说明村民害怕烛灯也害怕阿姐。”
“她穿着喜服,问我的问题也是你看见我的新郎了吗?”
“还有那顶红轿,很明显是结婚用的,却被人放在祭奠上。”
“村民让我们做祭品献祭,看起来更像是让我们用生命去献祭。”
走在一侧的郁千城皱着眉毛,看向路边那一户户亮灯人家,“红轿是在王五家发现的,他家那间暗室里贴满符纸似乎是想镇压什么。”
白甜肯定他的看法,“没错,王五才是这个副本的通关关键。”
许浩恍然大悟,靠在她耳边小声说:“那我们要不要再找机会去他家翻一遍?”
虽然白甜也十分想这样做,但依王五胆小警惕地性子恐怕不太容易实现。
郁千城选中一家亮着两盏灯的人家站在门口,“他不是每晚都要出来点灯吗?点完全村里所有烛灯需要三十二分钟。”
白甜愣神,惊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
确定好方案,三人一拍即合,准备明天就去王五家探探路。
等值夜玩家都选好亮灯人家,白甜算准时间,闪身进入一侧村民家中躲着。
大约十分钟不到,所有玩家从屋内出来,值夜任务虽然危险,但一旦知道死亡规则还是很好避免的。
白甜凑上前,低声询问,“怎么样?没事吧?”
许浩挥手,“没事,一切照旧。”
众人依次走回宿舍,在大厅分开分别进入各自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祭品快做完的原因,今夜所有玩家都安然无恙一夜好梦,天刚刚亮,黑着脸堪比锅底的老王浑身酒气地站在门外。
“昨天你们任务做得不好,阿姐很生气。”
一听任务完成得不好,在座所有玩家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老王呲着黑牙,恶狠狠地扫视众人,“今天是祭品的最后一个步骤。”他目光瞟到白甜、许浩、郁千城三人时,气呼呼地冷哼道:“记者们跟我来。”
众玩家们走出宿舍,刚踏入雪地,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白甜打着冷颤将身子尽可能得缩成一团。
所有玩家除了赵虎无一不被冻得四肢僵硬,面目狰狞。
披着黑袍的赵虎嘲笑般看着众人,攥着黑袍的手更紧了。
几人跟在老王身后来到昨天推磨的土屋前,挂在房梁上的尸体消失不见,只有那口染血石磨上的血迹还提醒着众人这不是梦。
老王站在门外,醉醺醺地看着众人笑道:“今天的活很简单,记者们把缸刷上漆,刷完记得抬到我家门口。”
他随意摆着手,“就屋里那两口缸。”
这回许浩学精了,问了句,“那我们这次怎么分组?分组后可以换组吗?”
老王多看他两眼,满是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最后一个活了,没那么多讲究,记者们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完,他抬腿摇摇晃晃准备离开。
许浩连忙喊住老王,“这就没了?王大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记嘱咐我们了?”
老王猛地回头,满口黑牙暴露在外,像是看一具具尸体般冷漠地看着玩家们,“刷漆这么简单的活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希望记者们今个儿也能像昨日那般好运了。”
玩家们脸色一沉,心里了然,最后这项任务NPC不会再给提示,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摸索。
许浩焦急地对着老王背影喊到,“刷漆总要给我们油漆吧?王大爷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们了?”
一直到老王离开院子,他都没有再开过一次口。
许浩不甘心,想追出去再好好问问,白甜拉住他的手,“别去,亮了一盏灯了。”
闻言,许浩脚下一顿,一脸为难地看向白甜,“白姐,可是我们没有漆怎么刷啊!”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烛灯点燃证明游戏已经开始,他们此时此刻都不能出这间屋子,更别提出去找漆,没有漆就没法刷缸,这是个死循环。
白甜回忆着祭奠时村民抬着的缸是红色的,并且缸上油漆是新刷上的还在往下滴,蒋童也说过他进去的那间屋内只有一口红缸。
她飞快扫视屋内,石磨,缸,铁桶,小刷子,唯独没有漆。
这里什么东西可以当做红漆刷在缸上呢?
突然意识到不对,白甜心中一颤,难不成老王是想用他们的血作漆来刷这两口大缸吗?
还是说,蒋童口中的缸和祭奠用的缸外面红漆都用的就是人血?
结合昨天他们这组,也是王琳琳死后石磨才出来的油脂。
等等,红漆,油脂,灯芯草...
阿姐教村民做这种特制烛灯,到底用的是什么材料呢?还是说村民擅自更改了做灯材料?
无论是那种方法,夜晚窗外那一盏盏燃烧着的烛灯都绝非善类。
这座吃人的村庄到底发生过什么?
第27章 点灯村27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事情了, 灯已经点燃游戏开始了。
众人围在土缸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口再常见不过的缸。
两口缸大小外形一致,都用赤玉土烧制而成, 上宽下窄,一模一样。
白甜用随身带着的口红在缸口处敲了敲, 没发现什
么异常, 她拉过许浩:“你闻一下,有什么区别吗?”
许浩哦了一声连忙凑过去里里外外闻了一圈,“外面有股烧糊的味道。”他又趴在缸边, 小心俯下身子,白甜拉住他的衣角, 控制住他防止掉入缸里。
“里面是新鲜的泥土味道。”许浩稳住身子,“两口缸味道都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
赵虎忿忿地踢着铁桶,铁桶倒地发出“哐当当”的剧烈声响, “缸有什么好闻的,现下最主要的是找漆, 没有漆怎么刷, 妈的,那怪老头分明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
郁千城冷漠瞥了一眼,走到白甜身侧, “你怎么看?”
白甜看了眼细皮嫩肉的小手,“没有别的办法了。”
郁千城点点头,从角落里拿起一只铁桶, 招呼大家过来。
“祭奠上用的那口缸, 你们都看见了吧?记得上面是什么颜色的吗?”
许浩立马举手,“我知道, 红色的。”
“没错,是红色并且还是新刷上去的,几人抬上去的时候还在往下滴着漆。”郁千城扫视众人,“所以你们现在知道老王为什么不给我们漆了吧?”
大毛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
郁千城将手掌靠在铁桶边缘处用力一划,温热鲜血从掌心流出,他单手握拳将新鲜血液挤入桶中。
“因为没有漆,村民没有也没法给我们,原因无他——因为那是鲜血。”
大约两分钟,铁桶底端积了薄薄一层血液,他撕下一块衣角包住伤口, “我们还有八人,每人献出一份,这点血还不足以致死。”
闻言,赵虎悄悄躲到队伍最后面,躲在黑袍下叫嚣着,“你想死别拉着我,进过游戏的人都知道身上有血的玩家都是被鬼标记的,现在不死后面也逃不出去。”
郁千城皱眉,“好,那你自己想办法找红漆。”他将铁桶递到许浩跟前,许浩想也没想也在铁片边缘一划,将鲜血挤入桶中。
桶被传递到白甜面前,她也没犹豫用力一划挤入自己的鲜血。
接下来几人除了顾依还有所犹豫,她小心翼翼地瞟着纪长泽的脸色,见他没有要为自己献血的意图,瘪了瘪嘴有些不情愿地划破手掌。
在场玩家除了赵虎,其余人都完成献血,几人拿上墙角边的小刷子,围在靠近大门的那口缸前。
赵虎不死心,试图浑水摸鱼挤进队伍里,脚刚伸进去就被纪长泽一掌推倒在地,“这里没有你的份。”
赵虎吃痛地揉着屁股,裹紧身上的黑袍,“好好好,我献,我献还不行吗?”
他将手心对准铁片,划开一个小口子,刚挤了两滴就大呼小叫说什么疼的厉害准备把手抽回去。
郁千城没了耐心,大掌抓住他的手腕,压着伤口抵在铁片边缘用力一划,赵虎哎呦着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被割成两瓣疼痛难忍。
缓缓鲜血灌满铁桶,整间土屋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在郁千城的号令下,玩家们拿着刷子蓄势待发,听着口令一同刷在土缸上。
白甜目不斜视牢牢盯住眼前这口缸,眼前一暗又迅速亮了起来。
她没在意脑海里继续思考着蒋童生前说过的话,我选的屋子里没有灯,只有一口红缸,缸里装满油,里面似乎有东西爬出来。
去村长家找郁千城的那晚,阿姐就曾穿着喜服手持烛灯引诱她出门。
根据村长死因可知,如果那晚她不慎被骗开了门,下场只会更糟。
不过,那晚阿姐临走时,红丹丹的喜服下有油脂溢出,为什么会这样?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阿姐的手为什么是烧焦干枯的?
在这座奉她为神的小村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对,这中间一定有隐情,还有线索没被挖出来。罢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日完成刷漆任务,明天老王就能做出那盏特制烛灯,只要完成祭奠他们就能逃出游戏,至于村里的隐情她没兴趣深挖,毕竟她关心的只有平安和大家逃离这里。
“吱嘎”是门被人轻轻推开的声音。
白甜警惕四周,目光不敢随意打量,故作镇定的刷着漆,那只捏着刷子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紧张心情。
阿姐进来了。
白甜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脚步声停在离她不远处的人堆里。
余光撇去,她对面蹲着两人,一个是赵冰冰,一个是赵虎。二人专心致志地刷着漆似乎没听到有人走到身边的脚步声。
白甜微微皱起眉梢,阿姐在两人中间不见了,她去哪里了?还是说附在其中一人身上?
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出幻觉的时候,屋里响起“沙沙——”像是石头摩擦的声音。
赵冰冰和赵虎身后静止不动地石磨诡异的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仿佛有位看不见的身影正轻轻磨着那口磨。
二人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诡异之处,僵硬着脖子,眼珠剧烈颤动仿佛看到什么惊恐血腥场景。
“沙沙——”石磨不知疲倦地旋转着。
白甜吐出浊气,尽量不露出惊慌神情,抖着手默默刷漆。
“沙沙——沙沙——”石磨旋转速度加快。
白甜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虽然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害怕,可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四面八荒涌入耳内,让人无法不在意。
她继续用余光打量着那口怪异石磨,警惕着防止意外发生。
就在她以为这只是阿姐拿来吓唬玩家的小把式时,耳畔响起一道怒吼。
只听郁千城将刷子一甩,飞快拉着她起身。
“跑!!!”
白甜迅速做出反应,以最快速度站直身子,见许浩还有些迷糊不在状态,立即拉住他的手腕借着郁千城拉她的力量将人从地上薅起来。
许浩见二人往门外雪地跑去,虽然有些惊恐但也明白他俩不可能害自己,疑问道:“咱们可以出去吗?缸还没刷完,现在出去会不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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