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抬脚刚准备走,纪长泽拉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这么幸运有一间空房,希望到时候你的命和你的嘴一样硬。”
白甜微微一笑,挣开他的手,“我硬不硬关你屁事。”她朝纪长泽下身看去,撇了撇嘴,“反正比你硬就行。”
说完,也不看他猪肝色的脸色,扭头带着郁千城走了。
玩家三两成群来到村长家,刚跨进门槛便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院子两端,院子道路上摆了十来张木桌,每张桌子的正中央摆了一盏正在燃烧的烛台,烛台周围摆满了菜肴,荤多素少,看着就很有食欲。
好家伙一大早就来吃席啊。
村民热情招呼大家坐下,等玩家们一一落座,村长才缓缓从屋里出来。
一位胡子花白,皮肤粗糙的老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烛台站在门口,他皮肤黝黑粗糙像陈年老树皮,每说一句话脸上的皮肤跟着移动,在烛光的照射下格外诡异。
“这就是昨晚才到村子里的记者吧?”
“这么多人啊,我们村子人少又偏僻,报社派了这么多人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们村子了。”
村长一笑,脸上皱皱巴巴扭做一团,远看像一朵枯萎的花。
“知道记者们都想报道点新奇的内容,我想了一晚上,一月一次的祭奠一定会记者们满意的。”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起纸笔记录下来啊。”村长浑浊的双眼缓缓扫过人群,“早点写完早点回去,小村小户的留不住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
“看大家精神气都十分足,昨晚一定休息的很好吧?”
玩家们有人坐不住了,“好个屁啊,昨晚死人了,她脖子被扭成麻花状,整颗头都被烧成黑炭了。”
闻言,村长露出吃惊地表情,连忙朝一旁拜了拜。
见状,其余村民也跟着村长,朝一旁的空气拜了拜,嘴里还念叨着阿姐莫气,求她保佑的话术。
“你们没有阿姐的庇佑,当然会遇到邪物,不过大家放心,只要大家真心寻求阿姐的庇佑,阿姐一定会保佑大家平安的。”
那名玩家接着问道:“怎么才能得到阿姐的庇佑?”
村长侧出身子,一个红色轿子出现在大家眼前,轿子上面盖着金边红布,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巨大火盆。
“我们村子每个月都会祭拜阿姐。”村长不紧不慢地说着。
意识到这里有猫腻的白甜问了句,“祭拜总得有祭品吧?祭品是什么?”
一听到祭品,原本还放松的玩家们立刻紧张起来。
村长微笑着,“我们村子不兴那些活祭,只要你们虔心把烛灯扔进火盆里,就算得到阿姐的庇护,得到阿姐的庇护就能下山了,那些邪物也不敢招惹你们。”
把烛灯扔进火盆这样太简单了,白甜显然不相信任务就这么简单。
不过,玩家里倒是有人蠢蠢欲动起来,这个副本算上自己其实一共只有三位新人,之前那位被胖子捡走的玩家和胖子交流几句便站了出来。
“真的这么简单吗?”
老村长拍了拍胸脯,“我这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
那位新手玩家将信将疑,他端起餐桌上的烛台,走到火盆跟前,扭头看了眼胖子,最后一咬牙将烛台丢了进去。
只听刺啦一声,巨大火舌便吞没烛台,不到一秒钟的功夫烛台便消失在火盆里,连灰烬都没留下。
新手玩家闭上眼睛,抖得像个鹌鹑。
一分钟过去了,新手玩家感觉身上流过一丝暖流,整个身子暖洋洋的,他脱掉身上厚外套,微笑着对大家张开双臂,“你们看,没有事,而且我不冷了。”
“村长没说谎...”
他话还没说完,头颅蹭的一下燃烧起来,玩家脸上还挂着笑容,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异常。
很快肌肤传来剧烈痛感,他慌忙用手抓着脸上皮肤,被火舌吞噬的肌肤一碰就掉,他的脸皮像斑驳的墙皮惨不忍睹,火焰蔓延,不一会他便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在动弹。
众人显然被这一幕吓傻,呆呆坐在凳子前不知所措。
只见老村长带着村民慌慌张张跪了下来,“阿姐莫气,阿姐莫气。”
他一连念叨十几遍,才在村民的搀扶下起身,他低头看了眼地上尸体,气愤地说:“你献祭错了祭品惹阿姐生气了,所以才会惩罚你。”
说完,转头微笑着看着众人,变脸之快让人惊愕。
“只要献祭正确的祭品阿姐是不会生气的,不仅不会生气还会一直庇佑你的。”
见玩家们都不相信,他喊了几位年轻力壮青年村民,村民从里屋抬出一口大缸,大缸外面刷了一层红漆,可能是新刷的有些地方还没干透,红通通的滴了一路。
缸里装满黄色油脂,一根手腕粗的白绳插在油脂正中央。
青年村民吃力抬起缸,将缸扔进火盆,和刚才一样,只听刺啦一声,一米大缸瞬间消失在火盆中。
玩家们闷不做声,眼神却紧紧盯着那几位抬缸的青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青年村民也不见有事,神情自若得回到村长身边。
“大家都看到了,只要献祭正确祭品,阿姐是不会发怒的。”
村长颤巍巍指了指昨晚在村口接待众人的王老头,“老王,你来教记者们怎么做烛灯吧,这是我们村子的传统手艺,你可要好好教啊。”
说完,便招招手,村民们举着酒杯捏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玩家们都没了胃口,脸色难堪。
那位新手玩家死时白甜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在村长开口可以动筷时,她便在玩家们注视下跟着村民一起享受起美食。
郁千城磕了口血,也跟在她后面喝了几口小米粥。
顾依白着小脸,端起碗又轻轻放下,那位玩家的尸体还摆在院子里,白甜是怎么做到不变声色吃起饭的?
白甜没想太多,她没放过一道菜,每一道都试了,很可惜味道是不错但是没有加成。
罢了,这桌席放在现实里,怎么也得上千块吧?四舍五入白嫖一顿席,也算赚了。
白甜吃了七八分饱时,老王笑眯眯地凑上前来,“我们村的手艺不错吧,这种席我们村一个月也只能吃一个,各位来得真巧。”
众人:......心想并不是很想吃这种席
“大家吃饱了喝足了,也该干活了,我知道你们想早点回家,只要咱们把祭品做出来,稿子回去写也行。”
赵虎急切询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老王神秘一笑,“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合力把烛台做出来放进火盆里一烧就算完成了。”
“老村长说一个才有一次祭奠,那我们是不是得在这里一个月。”
老王摆摆手,“那是祭奠,咱们求得是阿姐庇佑,只要把祭品做出来一烧就算得到阿姐庇佑了,当然记者们要是想参加下次祭奠也可以等到下个月再烧。”
赵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了,不了,王爷爷赶紧教我们怎么做烛台吧。”
“是啊,是啊,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不是,我是说我...我想家了,没有说村子不好的意思。”
老王不在意的挥挥手,眼里闪出一道精光,“做烛台可急不得,首先你们需要找到灯芯草。”
“冰天雪地的,这雪都没停过,那里还会长什么灯芯草。”
“完了,他们就是想让我们死!!!”
“积雪都到脚腕了,根本不可能长草,我才第二次进副本,这个副本怎么这么难。”
更有胆小的早就吓破胆,哆哆嗦嗦缩到角落头都不敢抬一下。
老王咧着一口黑牙,看到众人吓得魂不守舍很是满意,“大家别着急。”他从怀里拿出一根根茎粗壮绿油油的野草,草的上端还开出小簇黄绿色花朵。
他撕开绿色外衣,露出里面白色髓心,“这种草里面的白芯就是用来做灯芯的材料,人多力量大,每人摘一根就行。”
白甜眯起眼睛,往前凑了凑,这草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你们进村时看到村口前的那片湖泊了吧,这草就长在湖泊边缘,仔细翻翻肯定能找到的。”
讲解完,老王端起桌上烛灯,嘿嘿一笑,“冬天草不多,不知道还够不够每个人都摘一根。”
有位胆小的玩家哭丧着脸,“那...那要是没摘到怎...怎么办?”
老王嘴角咧到耳根,灰白色的眼珠瞬间瞪圆,看的叫人心惊胆战。
“哪谁知道呢?反正没一个活人知道会怎样。”
“大家还是早点去摘吧,说不定运气好立马就找到了呢,早找到总比晚找到好。”说完,便举着烛灯哼着小曲离开。
老王前脚刚出屋子,众玩家便紧紧跟在后面飞奔到村口,谁也不想失了先机,鬼知道没摘到这根该死的草会怎样。
和旁人不同,白甜正回忆着刚才老王手里捏着的那根野草。
嘿,这不是她第一天在冰上滑时顺手摘得那把野草吗?
第5章 点灯村5
白甜脸色一变,当初在村口当着众人面摔了一跤,她手里握着的那捧野草可是每个人都瞧见了。
她本以为那野草没用,就当做垃圾随手丢在二楼卧室里床头柜上了。
坏了,万一队里有人认出来回屋一定能看到,那她就不能第一个完成任务了。
一想到这,白甜一言不发,连忙往回跑。
“你在找这个吗?”郁千城从怀里掏出一把野草,这正是她放在二楼桌子上的灯芯草。
失而复得的灯芯草出现在面前,白甜并没有感到多高兴,他不仅认出来了,还未雨绸缪将草放在身上,这说明他从一开始就认识这株野草,并且还知道一定有用处。
现在他只要拿这捧野草找到老王便可第一个完成任务,根据书中设定,第一个完成任务的玩家有很大几率会获得道具或点数加成。
郁千城将灯芯草塞回她的手里,“喏,给你。”
白甜看着灯芯草有些诧异,今早回二楼收拾东西时完全忽略了这东西,他完全可以拿走不告诉她第一个交给老王。
“你...你就这么还给我吗?”白甜问。
“你摘得就是你的。”他指着老王离去的方向,“趁他们还没回来赶紧追上去给老王。”
白甜从中挑出一株递给他,“这捧野草里一共有三株灯芯草,老王说每人只摘一根,剩下的我留着也没用,给你一根吧。”
郁千城没伸手接,“你不怕老王说的是每天摘一根吗?”
白甜捏着草的手在空中一顿,还是塞到他怀里,“不怕,就当我谢谢你了。”
这回郁千城没有推脱收下灯芯草,“行,那我们先去找老王吧。”
根据村民的提示,这条土路的倒数第三家就是老王的屋子,他俩敲了敲门。
老王捧着酒壶,醉醺醺地打开门,“找我没用,我只认草不认人。”
说完,便准备关门。
郁千城伸出脚卡住门,“我们就是来交灯芯草的。”
老王酒醒了一半,“这么快?”他带着狐疑地眼神打量着二人,“想刷小聪明?路边杂七杂八地野草我可是认得出来的。”
“让你们收集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得到阿姐庇佑,你们这么不当回事..
.”他咧嘴一乐,恶狠狠地说,“可是会惹她不高兴的。”
他凑到俩人面前,白甜都能问他嘴里那股酒味,“现在你们确定真的找到灯芯草了吗?”
白甜被熏得皱了皱眉,“确定”。
她把灯芯草往老王手里一扔连忙后退拉开距离,“王大爷,你看看是不是。”
老王冷哼一声,低头仔细瞧了瞧,面露不爽,态度十分恶劣,“没想到你这丫头运气还挺好。”
等她交完,郁千城也把自己的灯芯草递给老王。
老王脸色老皮一拉,眼睛在他俩之间来回打转。
半响,他从裤兜里扯出两根白线交叉在一起合在掌心一撮,两根线便交织在一起。
“好了,你们俩的我收到了。”他喝了口酒,迷迷糊糊地甩着手,“等其他记者把东西给我,我就开始编。”
“没别的事就...”老王再次准备关上门,一旁的郁千城又把脚伸了进去。
王大爷脸色一黑,“你还有什么事?”
郁千城低下头看着还没到自己胸口的老王笑着问了句,“要是其他记者一直没找到灯芯草,我们俩要一直等着吗?”
王大爷黑着脸,一副阴郁的表情,可偏偏郁千城又比他高半个身子,一抬头气势就落下许多。
“可以不用等。”
只听咔吱一声,王大爷捂着后脖子,僵硬着抬着头。
看来是长时间抬起头把大爷的脖子给闪着了,郁千城大手一握,捧着大爷的脖颈左右咔咔两下,“不用谢王大爷。”
闻言,老王捂着脖子面部表情狰狞。
狠狠瞪了他一眼,准备再次关上门。
这次郁千城没有插脚,换一旁的白甜伸上一腿。
王大爷:......你俩还有完没完!!!
白甜嘿嘿一笑,“大爷,别着急啊,你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给我了?”
她圆滚滚眼眸眨了眨,双手捧在胸前,十分期待。
只见王大爷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捂着脖子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他从屋子里翻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香囊往门口一扔,趁着白甜去捡香囊的功夫砰的一声重重地将门关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生怕他俩再插一脚。
香囊是真丝的,上端还绣了一株灯芯草,外围栓了一圈红绳,凑到鼻前仔细闻闻有股青草的芳香。她捧着香囊仔细端详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这王大爷该不会是随便拿个东西糊弄她的吧?
这游戏不能因为她是恶毒女配就如此差别对待,有没有投诉地方?她要投诉!!!
见她气鼓鼓的,郁千城一笑,“你要在心里默念使用方法,才会出现提示。”
原来如此,白甜按照他的说法在心里默念一遍,果然有一行字出现在眼前。
灯草香囊,非一次性使用道具使用时间为十分钟,冷却时间为10小时,使用时拉开红绳便视作为一次,佩戴时身上气味会发生变化,周身散发灯芯草的芳香。
需注意,您手中的灯草香囊是双香囊中的子香囊,当身边有拥有父香囊的玩家时,每次称呼该玩家时会不自觉加上一个前缀——爸爸。
白甜一脸黑线,突然有点嫌弃这个香囊是怎么回事?
不过,道具是稀有的,她说不定一辈子也遇不到有父香囊的玩家呢,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白甜问:“既然我俩都完成了任务,接下来要开始下一步骤吗?”
“这才第一天,不用那么着急。”郁千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医用手套带上,“先回去看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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