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意思,是要让赵晚缨把人往三楼带。
兰露说过,刘建带的人越多,说明客人越重要,所以今日的贵客不是代清川,而是他的叔叔代总。
这些人,明显在耍心眼,明里对代清川很尊敬,但口里只叫他“小代总”,这个“小”的前缀让人听得不舒心,。更何况还有殷勤迎接的“代总”叔叔在后,更加下代清川面子。
赵晚缨都看出来了,代清川肯定也明白这个局的意味。
这一想,代清川腾地站起来,将赵晚缨一揽,便要出门。
作者有话说:
赵&代:怎么是你?!
第18章
房间里,大家看似都专注在牌局上,热火朝天。可代清川这一动作刚起,脚步还没迈上一步,就有人吆喝起来。
“诶!小代总这是上哪儿去?”
这一嗓子喊出来,众人的目光聚到代清川身上,他将赵晚缨拥进怀里挡了她的脸,手掌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拍了拍。紧接着笑了一下,也没说话,但对面这些人都能看懂,一时间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些心照不宣。
“还是年轻人啊。”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
“那可不是,咱们都老了!”
“李总,这可说不得,我最近得了一批上好的药酒,改天一起品一品。”
“唉呀,还是你懂行情。”
……
赵晚缨听得耳根子热,贴着代清川的胸膛没抬头,只跟着他的步伐往外走。
没走几步,就有人叫了一句“夜莺!”
赵晚缨循声而去,是兰露。
待兰露看清楚揽住夜莺的男人的长相时,也是一愣,这比女人长得还好看,身高腿长。贴身的西装将他的身材很好地展示出来,衣服料子一看就是上乘的,贴在夜莺腰上的右手腕,上面戴的那块表,识货的都能咋舌。她心中生出一丝羡慕来,夜莺竟能遇上这么好的客人。
但转念一想,她本就不是与自己同是一类人,遇上这么上好的客人,对她来说也是麻烦。于是兰露还是走上前去,堆着笑问夜莺:“客人要去三楼吗?”
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如果夜莺点头,便证明没有危险,兰露会给她门禁卡,但如果是危险的人物,她会替她找理由推掉。
赵晚缨随即点头,从兰露手里拿走那张卡,这一切都是在监控下进行,更是被门口的保镖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毫无差错。
她从未上去过三楼,门禁卡滴开厚重的大门,竟是一段幽长的通道,两条亮度微弱的灯带照出前行的路。兰露告诉过她,房门边亮着灯的数字号表示这间房尚未有人使用,而那些熄灯的房间号,则是相反。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咔哒的声音。赵晚缨的腰间被手臂收紧,在安静的通道里,两个人的呼吸显得尤为粗重,似是不适应这种昏暗的环境。
她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于是随手用门禁卡打开最近的房间。
灯大亮,看清楚内里设计的两人都傻了眼。
一张kingsize的大床赫然摆在眼前,毫无遮盖的浴缸和床头吊下来的两条锁链。
赵晚缨咽了咽口水,往墙壁一靠,碰到了灯的开关,紫红色氛围灯照下来,眼花缭乱。
“这是……”她手忙脚乱地扒拉着灯,五光十色之后,昏黄的灯竟是最正常的。
代清川率先走进去,竟开始参观起来,他拍拍蓬蓬的大床,绕到床边扯起堆在一起的锁链,丁零咣当一阵响,他摇了摇手里的东西,看向赵晚缨。后者连忙举起手表示自己不知情:“就是随手选的,我也不知道这房间里面是这样的布置!”
她显得那样仓皇失措,代清川笑了起来。
“这里有你想要查的东西?涉黄?还是涉毒?或者……涉黑?”代清川很聪明,看见赵晚缨出现后,脑子里已经冒出了无数种可能。
赵晚缨脱下高跟鞋赤脚走过来,环顾了下四周,坐在了一边的小矮柜上。“这我不能说,都是保密性的工作,不过谢谢你今天配合我。”
“帮助人民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代清川走到床位,这空间森冷,他发现赵晚缨无意识地搓手。代清川脱下西装外套递过去,“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些衣服这么暴露。”
“以前你来过?”赵晚缨也不矫情,拿过来就穿上,鼻息间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这次她没按下,直接问了出来,“代先生是不是有专属的香水?”
这问题跨度有些大,代清川坐上床尾,视线与对方齐平,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我没来过这种地方。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有自己的香水,看来你鼻子还是挺灵的,是我自己调的味道。”
“没想到代先生除了卖花之外,还会调制香水。”
代清川帮着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还会上高级会所吃喝玩乐?”
很明显说出了赵晚缨的心思,对方有种被说中的心虚。他继续不疾不徐道,“要是我妈在,他们肯定不敢带她去这种地方。他们总觉得男人脑子里声色犬马,酒色生香,就能把人笼络住,利益与美色,总有一样适合你。我不是那种人,逢场作戏的事情,谁都会做,看谁演技好而已。”
这番话,既轻松了氛围又清白了自己。
赵晚缨跟着笑了一下,摸了摸小指。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这也不能说?”代清川看了一眼她过短的裙子,有些扎眼,环顾四周,从柜子里拿了件浴袍盖上才满意。
赵晚缨视线跟着他跑了一会儿,边回答:“没多久了。谢谢。”这样她的双腿终于不用叠成双螺旋了。
都怪房间里的装饰太过奇怪,没有人说话时,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的视线始终不敢对上,一人低头,一人便左顾右盼,就算在半空交叉,都像被电到一样迅速撇开。
直到赵晚缨腰间藏着的手机响了,她才起身去接电话。
自从赵晚缨摸到刘建的门路之后,李维便不硬凑热闹,直接退居二线做赵晚缨的接应,闯了点小祸被降为侍应生。
“维哥,情况怎么样?”
今日刘建接待了大客户,李维跟着往那间包厢里端茶送水,没瞧见进包厢伺候的赵晚缨,倒是瞧见了在报告会上见过的熟悉面孔,心里大惊。退出来后赶紧给赵晚缨打电话,“你没在包厢里?”
“我在三楼。”
李维一愣,三楼是什么地方再清楚不过了,他急着问:“没事吧?那个人可靠吗?”
他问的是跟赵晚缨一起上三楼的人。会所的规矩,公主或者少爷是必须跟着客人一起上三楼的,赵晚缨现在在楼上,必定是被人点了带上去。
赵晚缨回头看了眼正低头看手机的代清川,低声答:“据我了解,还算可靠,有其他事再说。兰露那边拿到资料以后就可以收网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按兵不动。这几天我先回局里报告咱们最近的成果,你注意安全。”
“好。”
两个人话不多说,立马挂断电话。
“你们不会有危险吗?”
代清川突然发问,赵晚缨收回手机卡在腰间的束带上,回看他,发现代清川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发红。
“当警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危险,我都已经习惯了。当然,我的身手还可以,基本上不会让自己受伤。”她拍拍自己的手臂,上臂隆起一些肌肉。
说完,赵晚缨环视一周。眼神转向自己坐过的小矮柜,走过去蹲在前面拿出一盒卫生用品拆开。代清川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移动,听见撕拉的声音,心脏咚咚狂跳了几下,他是成年人,赵晚缨手里拿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盒子被粗暴地撕开,赵晚缨把东西抽出来,抬头便看见代清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数了四个摊在手心里,“四个够吗?”
代清川被她这大胆的举动给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她做戏要做全套,于是犹豫了一下,慢悠悠地伸出手掌回答:“五,五个吧。”
她对这事挺生疏,只不过在代清川面前得保持自己的专业性,赵晚缨心里也是打鼓。包装袋里残留的润滑液让手指变得湿滑,撕扯起来有些困难。
“我来吧。”代清川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拿了过来,三两下就拆完了方形小包装,软趴趴的东西堆在手里,有些粘腻。他不禁搓了搓手指。“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晚缨站起来打开一瓶牛奶,代清川立马心领神会。
忙活完,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赵晚缨发现代清川的皮肤越发粉红了。
两人靠着床尾并肩坐着,簇新的地毯上滴落了白色的斑斑点点。代清川不敢低头看,只一眼便会气血上涌,他挽起衬衫袖子,让毛孔里的热气散出去。
旁边的赵晚缨有些昏昏欲睡,她这几天作息时间彻底紊乱,精神高度紧张,时刻绷着神经,这会儿放松下来,反倒有些困顿。
他没敢抛过去多少视线,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你们会经常卧底吗?”
眼皮耷拉下来的赵晚缨听着他的声音,醒了醒神,双手揣进代清川的西装口袋里,“也不是,我们办案民警此类行动也不是说没有,只是有些少,偶尔几次。大多数还是熬夜蹲点,实施抓捕,还有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是我们派出所在处理。”
代清川听着她声音里的倦意,声音放轻缓,“那你们真的很辛苦。”
“为人民服务嘛!”
“那我之前让你帮着找人的时候怎么拒绝呢?”
“谁知道你什么意图呀?”
“赵晚缨,我好像找到了我想找的那个人。”
“嗯,恭喜你呀。”她把脑袋靠在曲起的膝盖上,眼皮开始打架。
“但是也奇怪,我不是很兴奋。那个人最近陷入了比较棘手的事情里,而且跟我多多少少还有些关联,不,或者说是跟我家的那个公司有关系。那个人只是被集团内部斗争波及到了,我顺手就解决了。”他转身看着已经睡过去无回应的赵晚缨,开始自说自话,“可是我为什么不想跟她见面呢?”
他是在水泗岛遇上的人,那人跟小姑娘长得是在有些像。代清川跟在她身后,没想到那人挺敏锐,摘下眼镜看过来,有些傲气地问他,是不是认出她了?要找她签名?
代清川其实不认识对方,但也从善如流地点头,于是得到了一张签名照。
邱卿卿,这个人会不会是他要找的人?
“是不是因为她只救了我一次,而你救了我两次?”代清川学着赵晚缨的动作,把头歪在膝盖上,视线一瞬不瞬地烙在赵晚缨脸上。
她一张圆圆脸,压在手臂上挤出了一些肉。已经26岁了吧,还有婴儿肥吗?代清川伸出手指在那里戳了戳,软软嫩嫩,□□弹弹的,让人有些上瘾。
注意到她出了汗,代清川抽了张纸巾给她轻轻擦拭,厚重的妆容有些花了。他凑上前去,拨开她碍眼的刘海碎发。
额角汗湿的地方蹭掉了些许底妆,这一次他注意到,本该是填满的眉毛缺了一块,他的心隐隐一惊,眨眨眼,手指触上去。
凹陷,硌手,那是一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
作者有话说:
传下去,代先生一夜五次!!!
第19章
两天后,代清川终于想起来拿到邱卿卿的详细资料,张展羽站在一旁简明扼要地说明。
“邱卿卿在水泗岛确实因为手术住院过一段时间,医院的手术记录可以查看。她也是水泗岛长大的,住的地方离你遇上那个人的地点很近。”
“还有,刚出道的时候她的额头是有一道疤痕,不过可能是赚了些钱,已经经过医美祛除了,所以最近的照片里没有。我翻过她以前的影视资料截图出来几张,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道疤。”张展羽指着资料里打印出来的图片,又拿出平板放大相同的一张,手指点在疤痕的地方,“总结下来,邱卿卿确实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你想找的人。”
“如果照这情况推测,小时候那个人跟你说的患癌这件事,说不定是个错误信息。或许她以为自己得了癌症,其实并没有。就像邱卿卿一样,其实只是可以手术治愈的良性瘤。当然对于小孩子来说,做手术听起来都会觉得很可怕,然后就会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他端着平板,却不见代清川作声。这人最近是有些奇怪,也就前几天他嘴里念叨着疤痕的事,回来就指着邱卿卿的照片说她没有疤,这么能确定邱卿卿就是他要找的人,让张展羽再去找更明确的证明。
老板有要求,下属不得不去贯彻落实。现在疤痕摆在眼前,代清川的反应张展羽看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把邱卿卿看做这个人。
张展羽在心里默念三秒,对方再不动作,他就收回平板。
刚数到二,代清川终于开口,他接过平白仔细地看,嘴里念叨:”怎么会呢?她也有疤,那她的那个疤又是怎么来的?她长得很像,可她感觉更像。“
张展羽被他这”她她“言论弄迷糊了,听了一阵子才发觉代清川口中是两个人。
“你是在说赵警官和邱卿卿?”张展羽读懂代清川的谜语。
代清川停下胡话,抚着额头似乎在伤神,“展羽,我让你帮她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好的助理就是要听懂老板的意有所指,张展羽把最近的舆论新闻调出来,“已经雇水军把话题净化了,网上的谣言也澄清了。最近邱卿卿接到了一些资源,有我们打招呼,娱乐公司不会过多为难她。你看要不要把她的合约转到集团旗下的娱乐子公司?”
张展羽办事,代清川是放心的,不过在百分之百确认对方身份之前,他不想太过多插手邱卿卿的事情。“没必要,让她处境好一些就行了,省得让人多心。”
见他揉眉心,张展羽想起前天从高级会所回来的代清川,司机说他回了本家。等他早上过去找人的时候,竟在书房看见坐了一宿的代清川,他眼下的青黑明显。看见张展羽,代清川只是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说要去公司。
“这几天没休息好?”张展羽关心地问。
代清川太阳穴突突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眼花。
他从大学毕业以后,就被妈妈安排进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学习,从零开始。可没过几年代清川厌倦了这种生活,便辞职跑了出来,像个纯粹的富二代,吃着身上股份的分红,委托给投资经理投出去的钱也逐渐开始有了回报。他以为自己可以养养花,将时间用在找小时候的救命恩人身上。可时间不长久,也就三五年,作为董事长的妈妈身体就每况愈下了。
昨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妈妈叫住代清川,说了一些话,让他内心很是不安。
“我妈的身体……我想把她送到国外去养病。”代清川踟躇半晌,跟张展羽说,有些话他只有跟张展羽说,他身边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
张展羽听他这意思,便知道董事长不同意,他拍拍代清川的肩膀,“这是董事长他们一手撑起来的集团,她放心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的心里公司总是比我重要,因为那是和我爸一起打拼出来的天下,比我更像他们的结晶。”代清川自嘲地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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