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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个指甲好漂亮,是贴的甲片吗?”孙果抓着何晓晓的手,看着她亮晶晶的钻石美甲,眼睛都亮了。
“漂亮吧,”何晓晓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得意说道:“这是我自己留了一个月的真指甲呢。”
纪瑰夏看着吧台前的幼稚二人组,无奈摇头,将做好的浮生沼泽递给何晓晓。
两人一见如故凑在一起聊天,不知聊到了什么事,孙果突然抬头疑惑询问。
“夏夏姐,最近怎么不见那位傅总了?”孙果掰着手指数了数:“至少……得有半个多月不见踪影了。”
“傅总?什么傅总?”何晓晓耳朵竖起来,眼睛直直盯向纪瑰夏。
纪瑰夏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看了眼孙果,随后将手柄扣在冲煮头上,拨动萃取开关,将盎司杯放在电子秤上接咖啡液。
何晓晓等了半天,不见纪瑰夏接话,不敢置信问道:“不会是傅时一吧?什么情况?老实交代!”
纪瑰夏萃取好浓缩,将咖啡液倒在冰牛奶上,放入托盘,递给孙果:“送到二楼8号桌。”
等孙果走后,何晓晓再也按捺不住,隔着吧台,伸手拉住纪瑰夏,将人拽到身前,压低声音:“纪瑰夏,你出息了,快说,怎么回事!”
“没有任何事。”纪瑰夏说罢要甩开何晓晓的手:“别打扰我工作。”
何晓晓却不放手,眼睛都瞪圆了:“你们俩这是要旧情复燃?”
纪瑰夏闻言一顿,思绪不禁回游到半个月前,当她将分手原因说出口时,傅时一看着她的眼神。
纪瑰夏至今忘不了傅时一当时的神情,她形容不出,但她知道,这辈子,他们之间彻底玩完了。
傅时一会有多恨她,纪瑰夏猜不出,至少从那天起,即便在同一栋大楼,她再也没见过他,连背影都没有。
纪瑰夏回神,面对何晓晓求知的眼睛,反问道。
“他多恨我,你不清楚?”
何晓晓闻言,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蔫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嘛,你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纪瑰夏闻言未语,回到咖啡机前,一旁的打印机跳出一个订单。
纪瑰夏撕下单据,拿到眼前一看,不由愣住。
何晓晓坐在一旁,看着纪瑰夏手举着一张订单,像定格了般,半晌一动不动,不由好奇凑过去:“你看什么呢?”
何晓晓手比嘴快,话出口时已经将订单从纪瑰夏手里抽走,订单平平无奇,一杯拿铁一杯美式,何晓晓正疑惑,视线向下,看到备注那栏时,也愣住了。
备注很简短,何晓晓连读两遍,还是震惊不已。
她将订单翻转,正面朝向纪瑰夏,手指上面这行字:“你还敢说你和傅时一之间没有事?”
备注上的黑体大字十分明显。
【纪瑰夏,上来,我要见你。】
孙果从楼上带了几个空杯子下来,走进吧台,站在水池前刷杯子。
纪瑰夏回过神,没理会何晓晓的质问,快速出品两杯咖啡,然后递给孙果:“送到楼上顶层总裁办公室。”
孙果正要伸手接过,吧台外何晓晓大喊了一声:“不行!孙果你不许去,让她自己送!”
何晓晓阻止完孙果,又看向小唐:“你也不许去!”
孙果和小唐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时候,何晓晓已经跑进吧台里,推着纪瑰夏向外走。
“姐妹,怂什么,去和他谈,看他能谈出什么花来!”
纪瑰夏也不知道何晓晓哪来的蛮力气,被她一路推到侧门,这半个月,侧门外的两位保安还风雨无阻的站着岗。
“何晓晓,你别捣乱了,我不能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纪瑰夏转身要回店里,被何晓晓拦住。
“纪瑰夏,我可告诉你,傅时一现在的身价可不得了,你现在占着天时地利,”何晓晓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订单:“还有人和,你不抓紧机会把他握在手里,你还躲?你是不是傻。”
纪瑰夏皱了皱眉:“他的身价和我去不去送外卖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的梦想,是开连锁品牌对不对?”何晓晓掐着腰:“你与其想着找别人投资,不如拿下傅时一,他现在那么有钱,给你开个百来家连锁店就和玩一样。”
“好了,你别说了,一会订单超时了。”
“那你去送啊,莫非…”何晓晓眯起眼睛:“你在玩欲擒故纵?”
纪瑰夏想起背后还站着保安,恨不能抬手去捂何晓晓的嘴巴。
“你给我闭嘴!”
“你去送,我就闭嘴。”
纪瑰夏知道,未来早晚有一天,她会和何晓晓绝交。
纪瑰夏在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已经一手提一杯咖啡,站在了通往顶层的电梯里。
电梯的数字不断攀升,纪瑰夏的心跳也不受控的越跳越快。
说到底,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妥协了何晓晓的无理取闹,她其实可以不去理她。
纪瑰夏深深呼吸,备注上的那一行字,不断在她脑海里过电影。
她本以为,那句话说出口的下场,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她不知道傅时一这个订单背后的含义,但她知道自己不该来的。
电梯到达四十一层,电梯门打开,纪瑰夏停站在电梯厢内好一会,才在电梯门将要关合前,举步走出来。
梁秘书坐在办公桌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纪瑰夏,露出一个笑脸:“纪小姐。”
梁秘书很早前就听公司有人传八卦,说看到傅总和楼下咖啡店的美女老板晚上坐一辆车离开,还有人在早上看到,纪瑰夏开着傅总的车,两人一起到公司上班。
梁秘书之前还不信,后来有一次自己亲眼撞到,唏嘘自己没机会的同时,不由有点羡慕和佩服纪瑰夏,短短一个月,竟然就将他们平日不近女色的傅总给拿下了。
纪瑰夏停住脚步,看了看手里的两杯咖啡,又看向美女秘书,有些纠结。
“是傅总订的咖啡吧,”梁秘书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却没急着走出来:“纪小姐您亲自送进去吧,需不需要我帮您开门?”
纪瑰夏看着美女秘书和气的笑脸有些意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完全判若两人的态度,纪瑰夏有些拿不准,踟蹰一会。
“不用了…我自己开吧。”
纪瑰夏转身,走到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前,再次深呼吸,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傅时一坐在沙发中央,翻阅着膝上项目计划书,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的身上,日光将他面庞的轮廓勾勒的愈发深邃立体,光下他的瞳孔颜色略浅,整个人望去更加清冷疏离。
傅时一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但此刻若有熟悉他的人在场,就知道他已经很不耐烦。
左侧单人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还在侃侃而谈。
门口传来动静,傅时一抬眼看去,随即视线一凝,他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纪瑰夏,微微眯起眼睛。
单人沙发上的男人见状转头,看到纪瑰夏时也是一愣,随即笑着站起身。
“呦,这不是纪校花吗?我是赵家伟,校花还记不记得我了?”
纪瑰夏站在办公室门口,视线与傅时一隔空相遇,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明显意外。
纪瑰夏也意外,想着备注上的内容,她没想到傅时一办公室里还有旁人在场,她还来不及细想,另一道声音响起,移眸看去,是位身材发福的男人正在朝她笑。
赵家伟……
她怎会不记得,半个月前就是他在同学群里造谣。
只是她没想到赵家伟竟然会出现在傅时一的办公室里。
纪瑰夏回神,提着咖啡走向两人。
她弯腰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视线扫过上面摆放的两本项目计划书。
纪瑰夏抬眼看向傅时一,他坐在沙发中央,西装的纽扣解开,银扣的皮质腰带下是一双无法忽视的大长腿,他此刻坐着,双腿微微张开,小腿高过沙发,一侧大腿上摊着一本计划书,修长的十指交叉,压在计划书上。
他也看着她,下巴微抬,垂着眼帘,眼中的神色淡漠而疏远,薄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
纪瑰夏看着傅时一如此态度,心里的疑惑加深,她直起身,看了看桌上的咖啡。
“您的拿铁和冰美式,共55元。”
纪瑰夏话落,室内空气一静。
傅时一毫无反应的坐在沙发上,他的视线移向桌子上的咖啡,片刻又落回到纪瑰夏面上,眼中神情淡漠无波。
赵家伟站在原地,目光在纪瑰夏和傅时一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几次,他感受到纪瑰夏的忽视,再次开口:“纪校花贵人多忘事,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纪瑰夏看着傅时一的反应,已经觉出这件事的不对劲,但如果不是傅时一,这两杯咖啡又是谁订的?
纪瑰夏闻声看向赵家伟,岁月是把杀猪刀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极致,刚刚若不是他自报家门,她确实认不出来,想起之前他没少在同学群里造谣,纪瑰夏的表情有些冷淡。
“不太记得了。”
赵家伟闻言一噎,他瞄了眼傅时一,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搓了搓掌心,又看向纪瑰夏。
“纪校花眼光高,不记得我正常,纪校花那位五十岁的老人情呢?怎么舍得你出来送外卖啊?”
第11章
办公室内一静。
纪瑰夏的神情彻底冷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赵家伟。
赵家伟见状咽了下口水,当即反咬一口:“你这是什么眼神?多年不见,大家都是同学,我关心一下你的近况而已。”他说着停顿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纪校花这么不高兴,还是说你被老情人给甩了?”
纪瑰夏盯着赵家伟圆滚滚的脸,很想给他一巴掌,她握了握拳,转头瞥了眼沙发上的傅时一。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也不知是因为谁。
纪瑰夏收回视线,懒得多看赵家伟一眼。
“看来这里没有人订咖啡。”
纪瑰夏说完,拿起茶几上的咖啡,转身要走。
“等等,”赵家伟将人拦住:“五十五是吧。”他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递到纪瑰夏面前:“我买了,不用找了。”
纪瑰夏看着赵家伟递来的钱,冷笑了笑,目光落到他脸上。
“你不配喝我的咖啡。”
赵家伟注意到纪瑰夏眼底的不屑与轻蔑,瞬间黑了脸,他将钱收起来,看着纪瑰夏离开的背影,大声道:“喝你的咖啡我还嫌脏呢!看着是同学的份上才给你脸,傍大款的拜金女,赶紧滚,别脏了我们傅总的办公室。”
赵家伟口出恶言,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当年苦苦追求却不得,想给自己找回些场子,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知道傅时一特别厌恶纪瑰夏,当着傅时一的面,多嘲讽纪瑰夏几句,也算是帮傅时一出口恶气,刷一刷好感,说不准项目能成。
纪瑰夏闻声,离开的脚步一停,她缓缓转身,又走了回来。
赵家伟看着纪瑰夏去而复返,正意外,见她停在自己身前,还没想明白她要干什么,一杯咖啡已经当头泼了下来。
纪瑰夏一杯咖啡泼过去,不觉解气,她又掀开另一杯的盖子,冰块混着咖啡液砸在赵家伟脸上。
赵家伟被接连两杯咖啡浇懵了,等回过神,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你你你……”
纪瑰夏原本不想理会赵家伟,但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的底线。
“我是看着同学的份上,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给脸不要脸。”
“如果你再四处造谣,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在法庭上见面。”
纪瑰夏看着气急败坏的赵家伟,勾了勾唇角:“还有,我的咖啡泼在你身上,才是真的变脏了。”
纪瑰夏临走前看了眼沙发上的傅时一,他仍然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像是位欣赏闹剧的观众,只是此刻他的唇畔带了笑。
纪瑰夏搞不明白傅时一的笑意,她只知道自己气的身子发抖,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傅总,傅总这女人疯了!”
纪瑰夏摔门离去,赵家伟终于回过神来,转头向傅时一哭诉。
“当着您的面,她竟然敢这么粗鲁,她就是个泼妇!”
傅时一抬眸看着落汤鸡一样的赵家伟,合上膝头的计划书,整理了一下袖口,缓缓站起身,不疾不徐朝他走去。
“您当年和她分手真是明智之举,傅总,大学时我就觉得她配不上您,傅…”
赵家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被傅时一一拳抡在脸上。
赵家伟一个踉跄,捂着一侧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傅时一。
傅时一逼近一步,又一拳砸过去。
赵家伟的鼻血流下来,回过神要跑,却被傅时一揪住衣领,接着一拳重过一拳砸下来。
电梯门打开,沈漾哼着曲从里面走出来,路过梁秘书,不忘朝她抛个媚眼。
推开办公室大门,沈漾走进去,被里面的场面吓得后退了好大一步。
“我靠,什么情况!”沈漾缓了缓神,快步走了过去。
一片狼藉的地面,不知道洒了什么东西,纸杯,冰块,还有好几本洇湿的文件,一个身影蜷缩在地上哆嗦着,走近一看,鼻青脸肿,面上全是血。
“嚯,这…这不是赵家伟吗?”
沈漾直起腰来,看向身旁,傅时一正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
“把人弄走,脏了我的地。”
傅时一擦干净手,将手帕丢在地上,眼底的怒气未消。
沈漾见状,连忙扯嗓子喊道:“梁秘书,快叫保安,把地上这人送走。”
办公室的门没关上,梁秘书听见响动,以为有什么危险,急匆匆推门进去,却见傅总和沈总都好端端的站着,来谈生意的客户却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保安来的迅速,沈漾指挥着他们将赵家伟架起来带走,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发现傅时一已经走到办公桌前。
傅时一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磕出一根烟,又拿起打火机,他转身倚着办公桌,低头点烟。
沈漾快步走来:“好歹同学一场,下手怎么这么重?”
“我想揍他很久了。”傅时一连按了几下打火机,都没有火苗,他失去耐心,把打火机朝桌面一丢,抬头看向沈漾。
沈漾忙掏出打火机递过去,观察着傅时一的脸色,试探问道:“这次,莫不是还是因为纪瑰夏?”
薄薄烟雾飘起,傅时一深深吸了口烟,他眯眼看着地上的一摊咖啡液,盯向沈漾:“是你订的咖啡?”
沈漾对视上傅时一的眼神,顿时心虚起来:“我可是好心啊,看你们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想让你俩缓和缓和,我没想到这时间姓赵那家伙竟然在,他是不是又说什么屁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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