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餐桌上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尬聊,周晨感觉气氛活跃得还不到位,于是提议道:“要不咱们玩个小游戏吧,每个人问正对面那个人一个问题,正经的八卦的搞笑的都可以,正好能帮大家更好地了解彼此。”
有人立刻应和:“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让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有人提出质疑:“一个问题是不是太少了,最起码也得三个问题起步吧。”
有人随之不满:“我赞成只问一个问题,要是有人没个度,问多了容易让人不舒服。”
有人表示赞同:“对,把最想问的问出来就行了,没有必要追着一个人问那么多。”
最终征求过所有人的意见后,规则定为只能问对面一个问题,从发起人周晨开始,顺时针转,一连四个人都问的是有没有对象这种话题,萧予酥不幸中招。
到了第五个,被问的人是时桑,提问的人是贾晓静,她盯着时桑仔细想了想,终于问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而且非常有针对性:“我一直都挺好奇,你成绩是怎么提升那么快的?”
不少人听到这话后忍不住附和:“这个我也很好奇。”
还有人评价说:“终于来了个含金量高的问题,真的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接收着众人探寻的目光,时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个人的脸,紧接着又回忆起那天在剧院临时编的关系,笑了笑,没卖关子直接说:“家里有个哥哥辅导过我几个月,那段时间醍醐灌顶,很有收获。”
闻言,周晨立刻说:“原来如此,那看来时桑这个哥哥一定是个大学霸。”
时桑抿了抿嘴,没再多说,反而是萧予酥在旁边说了一句:“班长,你猜得真准。”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祁尧特地往她们这里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
接下去被问的人是祁尧,提问的人是周茉,隔着好几个座位都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激动。
她早就想好要问什么了,不带一点犹豫地问:“祁尧,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话题又回到前四个问题上,不过因为对象是祁尧,没人觉得这个问题是废话。
于是在众人翘首以盼中,祁尧微笑着说了两个字:“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意外的人有很多,不过谁也没接着问出心中的那些疑问,不是不想问,而是不好意思问。
时桑瞥了祁尧一眼,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单纯没想到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到现在还单着。
祁尧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目光,侧脸看过去,两个人无声对视两秒,时桑没有被抓包后的窘迫反而朝他莞尔,表现得很淡定,祁尧也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在逐渐加深。
餐桌上,问问题的小游戏还在继续。
-
彼时,城南的一家私人会所内,四个人正在包厢里打麻将,旁边还站着一个观牌的。
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扔掉手上的发财,余洋小声地询问邻座的人:“深哥这是怎么了?”
顾池北是他下家,照常摸牌,不以为意地反问:“什么怎么了?”
余洋还是小声说:“就,我不是今天把头发染成奶奶灰了嘛,我刚刚问他好不好看,他回我一个还行。”
“所以呢?”顾池北随口问着。
余洋:“他看都没看就说还行,很明显是在敷衍我啊,你没发现吗?他今天很不在状态。”
顾池北打出去一张牌,看上去并没有怎么当真:“不知道啊,要不你自己问问他?”
闻言,余洋忍不住往后瞄了一眼,只见江辞深正慵懒地靠在深棕色的皮质沙发上,身上穿了件白衬衣,沿着腰线收进西裤里,神情散漫,手上把玩着一个银灰色的打火机,他那边光线比较暗,猩红色的火苗一会儿窜出来,一会儿又熄灭,开合声清脆而且极具规律。
“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余洋讪讪地掉头,一脸的怂样。
顾池北见状轻嗤了声,继续默不作声地打牌。
这局结束后,顾池北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一直观牌的那个人。
这边五个人,除了他跟余洋之外,有两个人是余洋的发小,还有一个人是他的发小,几个人不是第一次聚在一起玩,彼此之间都挺熟的了。
顾池北在江辞深旁边坐下,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借个火。”
江辞深淡淡睇他一眼,关上打火机随手丢到茶几上。
顾池北啧了声,半起身去捡,自己给自己点烟,漫不经心地问:“跟时妹妹吵架了?”
江辞深双腿交叠,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跟她吵什么架?”
顾池北捏着烟,挑眉:“那你连续两天跑去公司上班?而且还是在节假日?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公司事务繁忙,那种鬼话也就只能骗骗余洋。”
江辞深没打算跟他扯,不紧不慢,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想多了,她根本不在我那边。”
“哦?”顾池北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但没有直说出来,而是问,“那她去哪儿了?”
“同学聚会。”他说。
顾池北:“这个时候参加什么同学聚会,大学的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高中的了?”
江辞深不置可否。
“高中同学聚会啊……”顾池北若有所思,记忆有点远,他衔着烟想了一会儿问,“我好像记得时妹妹当时有一个玩得挺不错的异性朋友?叫什么来着?”
江辞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勾起短暂的回忆,蹙了下眉,不久后侧过眸看他,神色不明。
顾池北以为他没想起来:“就是时妹妹生日宴上带回来的那个男同学啊,当时我也去了所以有一点印象,人长得真挺帅的,一看就是个好学生。”
很快顾池北又联想到前几天时桑跟一个异性出去约会的事,这么一对上,越来越觉得那个人就是她男同学,不免叹了一口气:“老江,我觉得你很快就要走我的老路了。”
江辞深凝注着他,没怎么听他说,而是在思考。
他隐约记起来时桑那个男同学,好像是叫祁尧,他们见过几次面,也听时桑提过这个人和萧予酥是她在班上玩得最好的两个朋友。
第80章 朝朝辞暮
◎他有危机感了。◎
想得正出神, 顾池北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强行拉回他的思绪:“说真的老江,考虑到你的面子, 我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 你真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
“你看看,死要面子活受罪, 到现在还不承认,等你开窍那天啊时妹妹怕是早就……”顾池北蓦地顿住, 大半支烟没咬住掉到了地上也顾不上去捡, 而是扭过头直愣愣地望着他求证般地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江辞深没再搭理他, 视线一垂落到自己的手机上,因为这两天没联系什么人, 所以时桑的微信还排在列表前三个, 顺手点进去,目的明确地发送了第一条消息。
顾池北看见他打字, 觉得太新鲜,于是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他到底发的什么内容,而江辞深似乎早有预料, 率先一步将手机黑屏。
“嘶——”
顾池北没忍住嗤了他一声。
江辞深不以为意, 过了几秒又直接把手机倒放在腿上, 转而看向地上仍在燃烧的烟:“能不能有点安全常识?”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顾池北拖着身体慢慢远离这个没心没肺还小气吧啦的人, 先将烟头踩灭,而后低头捡进身侧的垃圾桶里。
时桑感受到手机振动的时候, 桌上的一问一答环节还在继续并且逐渐有些索然无味, 她什么也没想地点进微信, 在看到消息内容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江辞深:聚会到几点结束?】
时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过还是扫一眼桌上,老老实实回复:【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
对面几近秒回:【地址在哪儿?】
时桑眼睁睁地看着聊天框上陡然弹出来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细品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又很快进来一条新消息:【我去接你。】
几乎同时,时桑的眼睛缓缓睁圆,下意识地双击了这条消息,字号放大,整面屏幕上只有“我去接你”四个字,十分清楚,她没有看错。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让她怎么回?
江辞深看着页面顶端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微微拧眉,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把主动权和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眼看着大半个屏幕上都是他发的消息,一时还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再回头的道理,这点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低头继续打字。
【江辞深:赵姨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住。】
这两天时桑不在溱渝湾,赵佩兰肉眼可见地连做饭的干劲都没了,他最后一句确实不是瞎编的。
时桑看着接二连三跳出来的消息,终于搞清楚了一整条逻辑链,因为赵姨想她了,所以他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而他可能正好今天有空方便过来接她,更希望她趁这个时候就回去,从头到尾没再提其他事,看样子应该是默认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像往常一样相处。
那么现在就看她了,表面上她有两个选择,实际上她只有一个,那就是妥协。
正如萧予酥之前说的那样,继续拖下去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她最多又能拖几天呢?假期一过,她还要去乘风上班,工作必备的东西也都留在溱渝湾,况且她现在每天穿的衣服都是借的萧予酥的,各方面都很不方便,这种情况下还不如回去。
思忖良久,手机都已经黑了屏,她直接用指纹解锁,下定决心后就不再犹豫地在聊天框里缓缓打下一行字。
【时桑:那就麻烦辞深哥了[愉快.jpg]】
她挑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小表情来表现自己此刻的心情,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随便点了一个上去。
随后她发送了自己的位置过去,猜他应该不会再回,不再看手机。
另一边的会所内,江辞深看完消息后在顾池北的死亡凝视下站起身,然后捞起沙发上的外套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余洋耳听八方,随即扭过头:“诶深哥,你这么快就走了?不再玩会儿吗?”
“不玩了,我还有点事。”江辞深神色松散,弯腰捡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扔给顾池北,“送你了。”
顾池北单手接住,忍不住哼笑了声,某品牌推出的元旦限量款,几句话换一个价值四位数的打火机,是他赚了。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咯。”
余洋最近为了追人把烟戒了,所以没多注意那东西,更关心他要去哪儿:“这么晚了还有啥事啊?”
“接人。”
江辞深说完慢慢走过去,定睛看了他头顶一眼,语气漫不经心:“截至目前最适合你的颜色。”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余洋嘿嘿一笑,上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晓萱有一个追了五年的偶像,最近就染的这个颜色,我寻思着我也能驾驭就去试了试,连深哥都说好那肯定没跑了。”
余洋自我陶醉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他反应过来,江辞深已经走出了包厢。
他对着门口:“诶,不对啊,我好像记得上次也说接人,怎么这次又是接人,什么人这么重要啊?”
人已经走了,没有人回应他,他只好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顾池北。
顾池北耸了下肩,露出一副“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的表情,一边保持沉默一边低头转了转手中的打火机。
他这人啊优点还是蛮多的,就比如心地善良,也不能太占对方便宜,就当封口费好了。
-
聚会结束得比时桑想象中的要早,不少人还留在包厢里侃天侃地,她跟萧予酥两个人都没什么兴趣参加,以之后还有事为由先行离开。
走远了,确定某人不在后面,萧予酥按耐不住地小声说:“笑死我了,你刚刚吃饭的时候注意到马若薇那表情没?尤其是祁尧刚在你旁边坐下那会儿,她一直盯着你,恨不得把你盯出一个洞来。”
时桑没往心里去:“没注意。”
“幸亏你没注意,要不然还不知道她摆什么臭脸给你。”走到餐厅门口,萧予酥松开时桑的手臂说起正事,“你真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现如今时桑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点头道:“嗯,你回去的时候开慢点。”
“放心吧,我又没喝酒。”萧予酥顿了顿,叹了口气,“以你目前这状况,迟早是要回溱渝湾的,现在回就现在回吧,早点面对说不定也是好事。”
话音刚落,萧予酥余光瞟到一个朝她们走过来的人,仔细一看发现是祁尧,嘴角随即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边拍时桑的肩边说:“那我就先走了啊,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衣服等我再找个机会还你。”
“不着急,你不还也没事,反正我衣服多,而且正好那两件买的大了点。”
说完,萧予酥转身去了地下停车场,时桑也在这时看见了祁尧。
祁尧在她身边停下,顺着她的视线目送萧予酥离开,然后温声问道:“你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
“不是。”时桑摇头,因为过去两个人是朋友所以愿意多说两句,“我的车在其他地方,马上会有人来接我。”
补上最后半句也是考虑到他可能说送她一程,索性一并说完。
“你男朋友?”祁尧看着她的眼睛。
时桑笑了笑,说:“不是,是我家里的人。”
祁尧目光微闪:“江辞深?”
时桑稍愣:“你知道他名字?”
“嗯,你生日宴上我见过他,当时你没仔细跟我介绍,只说他是你哥哥,我记住了他的脸,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乘风集团江董事长的儿子,国内优秀青年建筑师江辞深。”
跟江家有关的事,时桑只告诉过萧予酥一个人,没有主动在祁尧面前提起过,这会儿时桑才后知后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跟江家有关系?”
祁尧没有否认:“我看过江董和他夫人的照片,你跟他们长得都不像,而且你还姓时,所以我猜你跟江家之间没有血亲关系。”
时桑点头,至于其他的没再多说。
祁尧也没打算继续聊这个,从刚刚的对话中他捕捉到了一条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信息——马上来接时桑的是江辞深,而江辞深不是她的男朋友。
时桑环视了下四周,打算去前面的路口,顺势说:“这边单行道不好掉头,我去前面路口等,那我就先走了。”
刚想抬腿,却听祁尧忽然说:“我过去陪你一起等吧。”
时桑一怔,随即便以为他是担心她在路上遇到什么坏人:“不用,附近都有监控,很安全。”
祁尧笑道:“不是因为这个,单纯想跟你再聊聊天,毕竟好久不见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桑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往餐厅里看了一眼:“不耽误你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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