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月勾住卿杭的小拇指,“我不想回去吃烧烤了。”
虽然她一口没吃。
“你带套了吗?”她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问。
卿杭捂住她的嘴,尽管他表情没变,但看她的眼神不像刚才那么平静。
短发还在滴水,只是随意擦了擦的眼镜上有很多水痕,可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她眼睛里的倒影。
“谁会随身带?”
“那你去买……”
她模糊的话音被堵在喉咙里,下一秒,企图从他衣服下摆摸进去的手被他反绞在身后,他的吻也从小心翼翼地试探过渡到贪婪地索取。
雨水被太阳晒得蒸发,潮湿又闷热。
第40章 当初为什么分手?
湖面泛着粼粼微光,有些刺眼。
程挽月靠在角落,屋檐上的雨水落到她肩头,她毫无察觉。
卿杭每次吻她都像是要把她嚼碎了咽下去,等她喘不过气,身体无力地往下滑,再也说不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才会收手,唇舌顺着她的下巴、脖颈游弋,连那滴多余的雨水都要舔走。
空气里的闷热感让她有点缺氧,呼吸很重。
他怕惹恼她,但又贪恋此时的亲密,脸贴着她颈间的皮肤轻轻拱动,原本握在她腕上的手慢慢往下,把她收拢着的手指一点点撑开,穿进指缝里,和她十指相扣。
这个时候,任何外界因素靠近她,他都会露出锋利的爪牙,要么把她藏起来,要么去撕碎那些入侵者。
程挽月仰起头,轻声问了句,“你是不是硬了?”
卿杭虽然没说话,但耳朵红透了。
她明明知道。
程挽月低头,卿杭不让她看自己,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脖子往后仰,后脑勺差点撞到墙壁,他只顾着护住她,导致情绪全都暴露在她眼前。
刚才程挽月被卿杭从烧烤区拽走,是因为周恒。
她有段时间对星座很感兴趣,身边的朋友都被她研究过一遍,虽然星座很玄虚,没什么科学依据,但在某些方面能看出一个人的隐藏性格。
卿杭是立冬那天出生的,天蝎座。
月亮金牛内心稳定,太阳天蝎很有手段,她看过的所有男生里,他的星盘是最好的,就是很容易矛盾犹豫。
程挽月挠挠他的手心,“卿杭,你在想什么呢?”
卿杭回过神,眼睛里还有一层恍惚不定的雾气,“我在想……如果你变成我就好了,或者,你进到我的身体里,掌控我的意识,触碰我的心脏。”
不用太久,一秒钟就好。
他其实是想说,“挽月,不要喜欢别人。”
她轻声笑了笑,“那我喜欢你?”
他求之不得,“嗯,喜欢我吧。”
这句话,卿杭不是第一次说,程挽月却是第一次听到。
高中的假期,她总是被程国安摁在家里补课,一个很基础的知识点,卿杭要讲无数遍她才能记住。
刚开始她还会刁难他,捉弄他,后来习惯之后,他如果哪天没去家里,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可等他去了,她又学不了几分钟,半张试卷都没写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捏在手里的笔把白净的小脸画得脏兮兮的,她还睡得很香。
他也枕在手臂上,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
【程挽月,喜欢我吧。】
书桌听见了,课本和试卷也知道,盘子的几块西瓜、贴在墙上的便签、她床上的玩偶、还有窗外的风和晚霞全都知晓。
唯独程挽月不知道。
比起奥数题的其它解法,他更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梦。
她动了一下,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但还是没醒,他因为刚才急于扶住她而搂住她的腰有些僵硬,她有很多新裙子,各种材质各种款式各种颜色,连裙摆处被压出的痕迹都很漂亮。
他开始幻想她梦里有他的影子。
以至于每次她在他身边睡着,他都想去她的梦里。
【程挽月,喜欢我吧。】
程挽月第二次听到,已经在酒店房间里了,刚下过一场暴雨,两人浑身湿透地走进酒店,也没人觉得奇怪。
她被他脱得一丝不挂,洗得干干净净,然而他身上的衣服连扣子都没有解开。
浴室里热气氤氲,她一只手撑在玻璃门上,什么都抓不住,只留下一道道水痕。
她像是一壶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卿杭就是被扔进开水里的玻璃杯,也许某一刻会承受不住高温而炸裂破碎,但即使碎了,水里也会留有永远都清不干净的玻璃渣,被吞下去后在喉咙里划出伤口,会鲜血,会疼,永远都忘不掉。
“挽月,”他舍不得她疼,可进入她身体的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相信我,别人有的,我也可以给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你都没有追过我。”
“那我现在追你。”
镜子里倒映出程挽月脸色绯红的模样,衣服遮住了卿杭情动的证明,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想脱掉他的衣服,但被他反压在玻璃门上。
他热腾腾的身体从后面贴近,握住她的腰稍稍往下压。
程挽月今天穿的这条裙子不是露背款。
卿杭很了解人体构造,知道她可以容纳他,也知道刺激哪个位置能让她舒服,重新从湿滑的入口挤进去,湿热的软肉层层叠叠漫上来,缠紧他,吮吸他,抽走他的理智,纵容他的欲望。
她腿间湿哒哒的,那些早就不是从花洒滴下来的水。
身体被撞得往前,几次磕到头,乳尖被玻璃摩擦挤压,泛着红,可怜兮兮,他一只手绕到前面握住。
绵密的亲吻落在后背,这大概是他唯一的柔软。
浴室里空气很潮湿,喉咙却像是烧干了,她站不住了,哼哼唧唧地,被抱出去扔到床上,还没缓过来,双腿就被分开。
意识分散后又很快聚拢,她身体紧绷,纤细的腰拱起,又无力地跌回到床上,哽咽的哭声或高或低,最后颤抖着咬在他肩头。
她体力差,可能没有第二次,从来没说过脏话的卿杭低声喘息着骂了一句,浓烈的快感让他手臂和脖颈的青筋都爆出来,却也抵挡不住射精的冲动。
在床上,他总会暴露出强硬的一面。
脱了力的程挽月被他困在身下,抵着湿漉漉腿根蹭了蹭,脸埋在她乳沟里又啃又咬,她想说话,或者是想把他踹开,他趁机勾住她的舌头,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换了套子插进去。
刚刚高潮过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激烈的刺激,她在他后背挠出的印子一下比一下深。
他像是清醒的,但又像沉沦在翻滚的情潮里失去了原有的理智,贪婪又不知疲倦,总也要不够。
他甚至希望她永远和现在一样,挣不脱也逃不开,只能依附他。
程挽月皮肤白,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全都是卿杭留下的痕迹,他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板着脸很不高兴。
他的手可以做手术,可以给她做饭,也可以穿过她的内衣肩带,帮她调整松紧和长度。
她的头发已经干了,卿杭从洗手台上面的架子上找到一把梳子,耳边有几根头发被压得翘了起来,他给她编了个很细的辫子。
卿杭没有妹妹,是程挽月教会他编辫子的。
她以前是长发,即使去理发店修剪也不会剪得太短。
有一次她闲着无聊,看见挂着玉佩的红绳松了,就把他叫过去,让他坐在她身后,她用红绳演示,他跟着学。
后来她照镜子,嘴上嫌弃他编的辫子很丑,但也没有拆。
程挽月没吃午饭,坐一会儿就闭着眼睛往卿杭怀里倒,卿杭顺势抱起她坐到沙发上。
卿杭亲亲她的脸颊,“还想吃烧烤吗?”
她是真的饿了,“吃什么都行。”
卿杭想起言辞说她贫血,“抽空去医院体检,好不好?”
“我不去,”程挽月皱了下眉,“年初刚体检过一次,哪有人这么频繁体检,而且我有固定的医院和医生。”
她不想做的事,没有能勉强她。
卿杭就没再提,“出去吃饭。”
晚霞很漂亮,半边天空都被染得橙红,孟琪他们开了几箱啤酒,许茜还和上午一样,只有周恒过于沉默。
程挽月吃饱了才有力气玩,卿杭拿什么她吃什么,最后用一杯果汁首尾。
许茜在讲鬼故事,程挽月靠着椅子看手机,无意间刷到一个视频,刚开始只是觉得音乐好听,镜头拉近后才发现视频里的主唱有些眼熟。
【池越哥哥什么时候娶我?】
程挽月看到这条热评才知道原来他叫池越,好像还挺有名气,她顺着评论点进池越的微博,他只关注了10个人,最新的关注是她。
手机突然被人抽走,她茫然地抬起头,夜色覆盖,卿杭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卿杭不玩微博,但因为程挽月的头像多看了几眼,还有她的微博名。
头像是他微信的头像,微博名加了个后缀是因为他叫她乐佩公主。
“先放我这儿,”卿杭把手机塞进兜里。
程挽月不愿意,“还给我。”
她手伸过去抢,卿杭不给,她就捏他的腰,咬他的手腕。
许茜刚好看过去,以为这两个人在调情,卿杭那么正经的人,今天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在她心里刻板的印象,她认识卿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笑。
程挽月平时就是个大小姐,挑剔又娇气,但在卿杭旁边就像个小孩儿,脾气大不好惹,但又很好哄。
卿杭平时无趣又古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然而在面对程挽月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异常,但也更真实。
“都是朋友,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挽月,你必须参加。”
许茜转移了程挽月的注意力,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让卿杭帮你喝,”许茜拿起一个空酒瓶放在桌子中间,“刚好八个人,瓶口对准谁,谁就要回答对面的人两个问题,或者大冒险,都不选的话就喝三杯酒。”
“行啊,来吧。”
程挽月从小到大运气都还不错,这种酒桌上的小游戏都是她玩腻了的,刚开始大家都还收敛着,几轮过后,气氛越来越热闹,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不简单。
孟琪旁边的人转瓶子,瓶口最后停在程挽月和卿杭的中间。
许茜让他们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算谁的,但他们每次都一样,分不出胜负。
“这没办法了,你们一人一个吧,”许茜正在兴头上,她是坐在程挽月对面的人,直接问,“你们俩下午干什么去了?”
程挽月脸不红心不跳,“在酒店睡觉啊。”
“只是睡觉?”
“还做……”嘴被捂住。
程挽月偏头看向卿杭,他没给许茜追根刨底的机会,一只手还捂在她嘴上,另一只手拿起酒杯,连喝了三杯酒。
轮到孟琪,这一次,瓶酒精准地指向了程挽月。
“挽月,你的初吻是谁?”这个问题已经很普通了,许茜都没问初夜。
程挽月戳了戳卿杭的胳膊,“他。”
许茜早就看出来他们不只是同乡这么单纯,“哇!早恋啊!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第41章 “我很想你。”
在酒桌上聊起感情,听的人饶有兴致,但故事里的人连笑一笑都是牵强。
程挽月恍惚地看着酒杯里的泡沫,明明记忆深刻,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和卿杭没有在一起过,其实算不上分手。
在最后一次冷战之前,他们之间就已经出问题了,可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有一天傍晚,卿杭说他小学唯一的课外活动就是打乒乓球,程挽月听到后就来劲儿了,她很想学,但一中操场没有乒乓球桌。
她回家就缠着程国安,吃饭的时候问,刚起床也问。
“爸爸,你下次和刘校长见面,能不能给他提个意见,学校有篮球场,但是没有乒乓球场,卿杭打得可好了!”
程国安被她闹得没办法,就真的跟校长提过,也是巧,校长刚好有这个想法。
“已经准备建了,把器材买回来就能用。”
“开学能建好吗?”
“应该可以。”
程挽月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她还没买乒乓球拍就先就用她二婶给的压岁钱买了两双球鞋,款式一样,黑白配色。
她买东西只看外观,好看最重要,但好看的东西一般都不便宜。
等了一个月才收到,她穿上自己的那双,拿着另一双去找卿杭。
爷爷生病了,卿杭平时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做,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他晚上学到很晚,白天也要早起帮忙干活。
周末去卖废品的人比较多,院子不大,他要把前一天收来的纸箱整理好,不然别人进来都没有地方落脚。
程挽月每次都喜欢悄悄地来,躲在门口,突然跳出来吓他。
“卿杭!”
卿杭手里搬着一大摞纸箱,回头都很艰难,她换了新发型,帽子挡住了半张脸,但遮不住她明亮的笑意。
她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别人为考试成绩发愁失眠没胃口,她睡得香吃得好;别人担心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她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别人休息一天恨不得把资料全搬回家看,她次次都潇洒地空着手。
“等我十分钟,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你再进来。”
“又不脏,”她根本不听他的。
卿杭看着她把一个鞋盒举到头顶,小心地从乱糟糟的废品中间挤到他身边。
程挽月踩着纸箱转了一圈,“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卿杭目光落在她脚上,“鞋是新的。”
“好看吗?”
“好看。”
“你也有,试试看合不合脚,”她打开鞋盒,“晚上我们去学校玩吧,你教我打乒乓球。”
卿杭不认识名牌,但见过这个牌子的标识。
程遇舟的球鞋几乎都是这个牌子,程延清也经常穿,6毛钱一斤的纸箱他要整理大半天,可能连鞋带的钱都不够。
“我可以陪你去打乒乓球,你想玩多久都行,但不能收这双鞋,你带回去。”
程挽月说,“这是我买给你的。”
“我不能收,”卿杭把鞋子原样摆好,盖上盖子,连盒底沾上的泥都擦干净,“程挽月,不要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不止一个同学说程家的人爱扶贫,程挽月是,程遇舟也是,这些话只是还没有传到他们兄妹俩的耳朵里。
“可我都买了,你不要,又不能退货,”她有点不高兴,“难道扔掉就不是浪费?”
卿杭坚持,“我不能收。”
“你生什么气?”程挽月明明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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