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环狐疑道,“郁美人如今来讨好我,是何目的?”
“陛下因为落水一事怪罪我,还请妹妹到时候在陛下面前为我求求情。”
“你坐吧。”凌香环道,“听贵妃娘娘说,从前都是你服侍陛下,你说说服侍陛下有哪些规矩?”
“陛下喜欢妃嫔沐浴完等着他。”郁灵道,“之前有几次他过来清宁殿,我还未沐浴,他就生气了。”
凌香环瞧着郁灵是诚心的,“那陛下如若生气,可会有什么责罚?”
郁灵:“......”
郁灵:“惩罚倒是没有,他会拽着人一道入浴,陛下不太有耐心。”
凌香环微微一征,“那陛下喜欢妃嫔穿什么样的衣裳?就是在侍寝之时?”
郁灵:“......”
这问题也并不好答,凌香环怎么总挑这种蠢问题!
郁灵:“陛下喜欢妃嫔......不穿。”
“你可别糊弄我!”凌香环道。
“陛下亲口说的。”那个时候她要去奉天寺祈福,收拾衣裳的时候问皇帝,皇帝就这么回的。
“那陛下......温柔么?”
温柔?郁灵心想凌香环似乎对此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陛下这个人与温柔二字毫无关系的。”
“开始也不温柔?”
郁灵摇摇头,“不温柔。”
“听你这么说,侍寝之事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凌香环有些忧心,“你......感觉好么?”
“不好,我也不喜欢侍寝,陛下完全属狼的,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郁灵话说一半住口了。
不能说皇帝坏话,她是带着目的来与凌香环套近乎的,别反而入了她的陷阱!
“既然感觉不好,你是怎么留住陛下的?”凌香环道,“我听后宫别人说,陛下原先只来你寝宫。”
郁灵:“......”
因为她是劳碌命?
“因为贵妃身子不好,我算是替贵妃侍寝。”郁灵实话实说,真诚是必杀技!
“明明陛下生得丰神俊朗,但听你描述侍寝,不是那么美妙。”
“陛下确实生得好看,我头一次看到他惊为天人,后来看多了也就没那么惊艳了。”郁灵道,“而且他这个人冷冰冰的,丝毫不温柔,有时候甚至有些可怕。”
“哪里可怕?”
暗室、用刑......凌香环还陷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完全不知道萧铎那真实的一面!
“唔,我喜欢温柔的男子,他并不温柔。”
“你不喜欢陛下么?”凌香环问。
“不喜欢、”郁灵道。等等,凌香环果然在套话,“不喜欢是不可能的,他生得那样好看!”
“可你方才说喜欢温柔的男子。”
“那陛下也不是凶巴巴的人。”郁灵强行解释道,他只不过随时随地拿捏你的小命而已。
郁灵在清宁殿坐了一整日,总算与凌香环冰释前嫌,临走时她还借口说贵妃宫殿里的香好闻,凌香环便送了她好些亲手调制的熏香。
说不定问题就出现这香料之中!
***
御书房内,萧铎正与慕容循、司徒珏等议事。
“既定了计策,多说无益,时辰不早你们该出宫去了。”萧铎道。
慕容循:“这还未过亥时,陛下就下逐客令?从前我们在誉王府可是通宵达旦的。如今定南王还在皇城,外头八王还未臣服,陛下就松懈了?”
萧铎神色如常,“那就再说一说定南王之事。”
未过多久,门口有响动,慕容循听见,“郁美人,御书房里还有旁人在。”
明明萧铎也听见了,他稳如泰山地坐在御案前。
慕容循不免调侃,“难怪陛下安耐不住,原来是佳人有约。”
“自从朕降她为美人,她总来请罪,朕也不胜其烦。”萧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司徒珏站起身,“既然如此,臣等的就先告退了。”
郁灵立在廊下,太监刘歇看她的神情带着些许憎恶,但她偏不走,她想叫皇帝命人验这香料是否有问题。
此时御书房的门从内打开,郁灵一眼瞧见司徒珏,笑着上前道,“司徒大人、”
司徒珏停下拱手行了个礼就走了。
“娘娘,进殿吧。”慕容循在后头嬉皮笑脸。
司徒珏的态度叫她莫名其妙,她又没有惹他!
郁灵收回目光转身跨入御书房。
“怎么来得这样迟?快到朕就寝的时辰了。”萧铎道,“明日再这样,朕就不见你了。”
“臣妾在清宁殿多坐了一会儿,那明日臣妾争取早点来。”郁灵将手里的香料递给萧铎,“这是凌香环替贵妃娘娘调制的香料,陛下能否命人查验一下是否有毒?”
萧铎接过瓶子,轻应了声,抬眸看着她。
“臣妾告退了。”今夜确实太晚,萧铎说过他要就寝了。
“今夜留下,这个时辰你回去不方便。”萧铎立在她面前。
啊?他竟然会关心她?
“陛下,月华殿就在御书房附近,臣妾回去没有不方便的。”郁灵很老实地道。
“朕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郁灵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可是他们昨夜已经......
“臣妾留下?陛下不是要就寝了么......”
萧铎俯首,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以此直白的方式告诉她,他就是那个意思!
郁灵醍醐灌顶,要她侍寝就直说嘛,“那臣妾先去沐浴。”只要能帮到贵妃,她牺牲几日也无妨。
“朕等你。”
萧铎心情不错。
第20章
连着两夜侍寝,郁灵最后瘫软在龙榻上,有些受不住。
火炉似的胸膛靠近,萧铎俯首来寻她的唇,郁灵有些厌烦地推他,“陛下为何总是咬臣妾?”
她唇瓣渗血丝了。
“若不是这样,那该如何?”萧铎认真问她,“你那次不也是这么吻朕的么?”
啊?郁灵微微皱眉,狗男人不会以为接吻都用牙咬的吧?那次她不过是借机泄愤罢了。长此以往自己不是经常要被他咬吗?
“似乎不是那样的。”她翻身坐起来,捧起萧铎的脸,狗男人人菜瘾大,连接吻都不会,还要她教,还降她为美人。
金饭碗已经变成破瓷碗了!
“不是这样,又该是怎样?”萧铎又问。
郁灵也没有实践过,“你别动哦,别咬人。”
素来强势的男人靠在床栏一动不动。
他的唇形真好看,郁灵不禁感叹道,轻轻贴上他的唇角,舌尖轻探,撬开他的齿。
有些磕绊,她很生疏,郁灵跪坐起身,手臂自然地搭到男人肩膀,萧铎跟着微微仰首。
渐渐很顺利。
她轻轻退开,藕断丝连,心脏怦怦直跳,脸颊飞上一片红霞。
明明方才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她为何会这般呢?
正要退开,粗粝手掌控住她后颈,萧铎如法炮制。
他再没有咬她,牙齿也没有划伤任何,郁灵润眸骤睁,不免愕然。
她不是一个好师父,而他却是一个很好的徒弟。
......
她后悔了,宁愿萧铎咬她,为何要教他这些呢?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许久之后,萧铎才放开她,郁灵胸膛起伏。这体验叫两人都觉得新奇,郁灵都不敢看萧铎了。
她无措地擦拭额头汗水,“就是这样的,不是咬的,陛下。”
“好,往后就都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得不像话,忽得又俯首,郁灵惊得要退,但萧铎只是啄吻在她唇角。
这可真要了命了!!!
她脸红得像柿子,丢人!
“热死了!”郁灵抱怨道。
她极少在他面前表达真实的感受。
“你去浴殿沐浴。”萧铎道。
遭人厌恶的冷泉此时倒是成了好东西。
还算他有些良心,郁灵抬眸飞快看他一眼,男人眼底那尚未熄灭的烈火吓得她扭过头。
收收吧!这人真的太重念了!真的够了!!
郁灵沐浴完天还未亮,想趁着夜色回月华殿,“陛下,臣妾告退了。”
“等等,这赐给你。”
萧铎递给她一个精美的螺钿妆奁,郁灵不明所以地打开,哇,竟然是一套羊脂玉头面,他肯定不会好心送她。
“陛下是要叫臣妾送去清宁殿?”
“给你的。”萧铎道。
“给臣妾的?”郁灵万分惊喜,抱着匣子看了又看,这套头面价值不菲,“陛下,真的给臣妾么?”
这铁公鸡竟然会送她如此昂贵的珠宝?
“可是陛下你上次大赏后宫的时候,也没有赏赐臣妾东西。”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今夜萧铎似乎心情比较好,很好说话,“臣妾还记得,其他妃嫔都有赏赐,唯独臣妾没有。”
她很直白地追问。
“不是命你来御书房取么?那你怎么不来?”萧铎反问她。
“啊......自己讨要赏赐会显得很没有面子,臣妾也是个要面子的人。”郁灵嘀咕道。
一不留神又说出真心话,郁灵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奇怪。
“下次朕不会将你遗漏了。”萧铎道。
这样最好!
郁灵素来爱这些金银之物,她今夜真的很开心,仰头去亲萧铎的唇,亲了好几下。
萧铎素来不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原来一套首饰能叫她这么欢喜。
“明日夜里还来么?”萧铎问她。
“臣妾若从凌香环那打探到什么消息,就过来禀告陛下。若打探不到就不来了。”
“你不来,怎么知道这香料有没有问题?”
有道理。
“那臣妾明夜再来,戴上这套头面来给陛下看?”
“好,朕等着你。”
待郁灵离开,萧铎将那瓶香料丢入废纸篓。
看来慕容说的不对,冷待娴妃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赐她珠宝反而能达到他的目的,萧铎命人又去私库里取来一支金钗。
***
隔日郁灵去清宁殿时,凌香环闷闷不乐,“陛下平日多久来后宫一次?”
“隔三差五总来一次。”郁灵道。
不可否认,萧铎是个重欲之人,毕竟还年轻。
“那陛下怎么不来我宫中?而且也没有正式册封我。”凌香环快愁死了,“陛下是对我很好,赏赐了许多珍宝,但我并没有私下与他说过话。”
“有时候政务繁忙,陛下就不太来。”
“那我是不是该主动去御书房?”
郁灵思考片刻,自己若想从凌香环这查出些蛛丝马迹,实在太难,但萧铎不同,凌香环面对萧铎,说不定会露出些马脚。
所以......不如教唆凌香环主动靠近萧铎?
“陛下曾吩咐说妃嫔不许去御书房打扰他,但你初来乍到嘛,他大约也不会太苛责你。”
“我正是这样想的!”凌香环握过郁灵的手,“你觉得我今夜就去御书房,如何?接近陛下......”
萧铎今夜得空,确实是个好时机。
“你快说说,陛下平日里都爱吃什么,我想亲手做了给他送过去。”
郁灵苦思冥想了一阵,她也不知道萧铎爱吃什么,“做些补气血的鹿茸羹?”
“我不太会做这些,你与我一到做?”凌香环道。她入宫之后虽然风头无量,但其他妃嫔都不愿意靠近她,现在只有郁灵肯来她宫中。
郁灵耗费了一下午在小厨房,与凌香环一道学着怎么炖鹿茸,夜里她回月华殿之后累极了,倒头就睡。
凌香环端着鹿茸羹来御书房,刘歇见了她之后不免奉承几句,说御书房里还有旁人在,要她去偏殿稍等。
御书房里,慕容循留意到皇帝今日案上多了一个精致的钗盒,笑着打开道,“臣方才就想问了,陛下这支钗预备送给哪位妃嫔?”
“娴妃。”
“这又叫娴妃,不是郁美人了?”慕容循调侃,“这不过才一夜,变化可真够大的。”
翻开盒盖,“这支金钗上是盖了间宅院么?”
金灿灿的钗子造型精致繁复,好似一座亭台楼阁,就连垂下的流苏都是金珠串成的。
慕容循啧啧称奇,“虽然臣平日里也会赏赐妾室珠宝钱财,但比不得陛下您,陛下宠妃嫔,可真下血本哪,这支金钗好生压脖子。”
“陛下的妃嫔,一个恋权,一个贪财。”司徒珏在边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似乎对此十分嗤之以鼻。
“司徒珏你这就不懂,天底下男人挣的东西,大多进了女人的腰包,男人们还乐此不疲,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慕容循道。
“不过是赏赐些珠宝给妾室而已。”萧铎不以为然。
此时外头刘歇禀告,“陛下,凌小主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今夜陛下换人了?”慕容循觉得有意思,“这是对娴妃腻了?”
萧铎靠坐御座,“后宫妃嫔无数,朕不可以换人么?”
“可以可以,臣等不打扰陛下了。”慕容循乐得见郁灵失宠,最好是从美人一降再降,他才有可乘之机。
凌香环端着鹿茸羹进殿,小心翼翼生怕出错,“陛下,臣女特意、”
“御书房是谈政务之地,后宫妃嫔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擅入。”萧铎完全不留情面,“而且朕吃了鹿茸身上起疹子。”
凌香环被吓得一颤,眼底流露惊恐,“是郁美人叫臣女煮鹿茸羹送到御书房的!”
她终于明白郁灵这几日为何来得如此殷勤!为的就是陷害她!
“娴妃叫你过来?”萧铎质问。
“是,这碗鹿茸羹还是郁美人帮着臣女一起做的,也是她叫臣女在这个时辰来御书房,她说陛下此时有空见臣女。臣女完全是被她诓骗了!”凌香环恨死郁灵了,“求陛下饶恕臣女。”
她说完,御座上的男人脸色愈加阴沉几分,抬手按住御案上的盒子,摩挲了两下道,“不知者无罪,退下吧。”
“臣女告退!”凌香环万分惊恐地离开。
子时已过,郁灵在月华殿榻上睡得正熟,忽得被一阵推门声吵醒了。
因是美人,在如此炎热的时节分不到太多冰,她额间都是汗,“绮罗?”
进殿的人并不回她,郁灵眼看着一个模糊且高大的身影朝着内室走来。
“陛下?”
萧铎撩开幕帘步入内室,“鹿茸羹你煮的?”
真的是皇帝。
郁灵点头,“陛下政务繁忙,臣妾想着为你补身子。为了这碗鹿茸羹,臣妾在清宁殿小厨房忙活了好几个时辰,凌香环完全帮不上忙,都是臣妾亲手煮的。”说不定皇帝听了还会赏赐她几样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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