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不喜欢淑妃,淑妃她仗着是太后的亲侄女,从前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臣妾的心口好疼啊!”郁灵捂住心口,“比昨日还疼。”
萧铎立即又派了太监去请御医。
“陛下,她就是装的!”淑妃道。
“住口。”萧铎头一次呵斥淑妃,毕竟赵凝玉是太后的亲侄女,萧铎向来对她和颜悦色。
赵淑妃委屈至极,她倒要看看,娴妃能装到什么程度!等御医来了就能揭穿她!
张御医过来一把脉,娴妃的脉象比昨日更好了,哪里像是有病,必定是装的,“娴妃娘娘无碍。”
“哎呀,可是臣妾心口不舒服,手心也疼,陛下看看,臣妾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纱布上本就有血丝,如此瞧着像是伤口裂开了。
御医便查看她的伤口,挺好的,伤口完全止住了血,大约不过十日就愈合了,但娘娘不舒服,他诊断不出病因就是无能,“想来还是失了血,身体依旧虚弱的缘故。”
“开更补的药给娴妃。”萧铎吩咐。
“臣遵旨。”
郁灵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淑妃、”萧铎冷冷看向赵凝玉,“往后你就在福宁殿陪着太后,不得踏出半步。”
“陛下?!!”淑妃惊呼,“臣妾根本没有伤到娴妃!”
刘歇进来拉走淑妃,“娘娘快走吧,别惹得陛下不快。”
郁灵喜滋滋地瞧着淑妃那样子,恨不得冲过来再与她打一架。
手心这道伤口可真管用!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此时萧铎看她,郁灵立即将脸埋入萧铎胸膛,“陛下,臣妾心口疼死了。”
哈哈哈哈,她好快乐啊,淑妃快气死了吧。
“娴妃、”
萧铎忽然声音严肃地唤了她一声。
郁灵心头一动,他是不是已经看出来她是装的了?
萧铎认真望进她的眼睛,郁灵面露怯色,认真听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乖乖喝补药。”萧铎道。
啊?
萧铎轻轻抚过她浓密乌发。
郁灵觉得自己升华了,她比以前更能忽悠皇帝了,当下决定装病装久一些。
然而这一日两碗的补药吃下去,郁灵就觉得大事不妙了,这也太补啦!
隔日夜里,御药房又送补药过来,郁灵命绮罗将补药放到矮几之上。
“那娘娘睡前记得喝药。”绮罗打量了一眼娴妃,她也觉得娴妃这几日举止怪异,竟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必定是身子虚弱的缘故。
但只有郁灵自己知道,那些补药堪比催、、情药,她甚至希望萧铎今夜能来清宁殿!
从前她都是希望他能不来就不来的。
可是昨夜萧铎并没有来,派人送来了十几样赏赐,样样皆是稀有珠宝。所以她主动献血的举动真感化了那铁石心肠的男人。
她在继续装病与不装病之间繁复横跳。
夜里,寝宫独留她一人,郁灵小心地将汤药倒入了盆栽,这药是千万喝不得了,再喝就要出事了。
之前在御书房,险些叫萧铎看见她自渎!
天知道她不是那样重欲之人!
她自行沐浴完瞧了瞧身上,这几日的补药似乎将她补得更丰腴些许,心口弧度优美,脸颊白里透红。
郁灵从浴殿出来,瞧见了坐在椅榻上的萧铎。
他今夜来啦。!
郁灵头一次见了萧铎后心里这样欢喜。
第38章
“陛下, 臣妾侍候陛下沐浴吧。”
萧铎也是头一次觉得娴妃这样热情,简直热情过了头。
“声东击西?”萧铎揪下她热情的小手,冷声质问她。
“什么?”
郁灵这才闻到从盆栽里弥漫出来的药味, 萧铎已经发现。
“陛下,药重新煎来了。”绮罗端着新煎的补药送进来, 递到郁灵面前。
“饮了吧。”
郁灵直皱眉, 这补药再喝下去,她就完了。
“想朕亲自灌你吃药?”
“汤药太苦了。”郁灵做最后的挣扎, 皇帝不懂,绮罗也不懂,她自己也不好开口。
萧铎接过汤药, 伸手就要来捏她的下颚。
“别别别,臣妾自己喝药。”郁灵妥协了,“如若臣妾喝了药,陛下今夜留下来好不好?”
绮罗在心里为娴妃鼓掌, 娴妃开窍了啊, 甚好, 她默默退下了。
“朕留下来可以,你不要动别的心思, 好好养着。”
萧铎并非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尤其血气方刚的年纪, 但也要等娴妃养好身子, 细水长流才好。
“臣妾伺候陛下沐浴!”
郁灵今夜瞧萧铎尤其顺眼, 茶白素色长袍显得他气质斐然, 眉宇间戾气也少了几分, 女娲娘娘造他这张脸时,格外用了些心思。
她很殷勤的为萧铎宽衣沐浴。
萧铎眉宇舒展, 前阵子经历不少事,如今看来娴妃待他的确深情。
郁灵褪了外袍步入浴池,如往常一般靠近萧铎。
“御医的补药不错,你这两日丰腴了。”萧铎瞧着郁灵,挽起的青丝沾染了泉水,水珠落在她颈间,再往下滑落。
就单单夸她一句?他还真矜持上了?!若换做从前、
郁灵拿起布巾去擦拭他的肩臂,萧铎拉下她的手腕,指了指浴池对面的角落,“不用你伺候,你去那处沐浴。”
郁灵:“???”
她当下就想把手里布巾摔了,质问他是不是不成了?!
但她忍了下来,只是伸手捧住男人的脸颊,侧首去吻他,带着点儿不容拒绝的强势。
萧铎自然看出她眼底盘桓的念想,但他没有沦陷,眼下还是养好她的身子,否则不是心口疼就是手疼。
氤氲水汽之中,男人身着里衣,靠坐池壁,好似庙宇里那等玉颜金身不动凡心的高僧,他这样好看,郁灵从不否认,她当年入誉王府第一眼就被萧铎的脸所迷惑了。
她今夜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亲近他,然后吃了他!
萧铎觉得娴妃有些反常,她以前虽然也主动,但也从不这般,但他并不讨厌。
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就这么在清凉泉水的浴池之中。
***
沐浴完毕之后萧铎确实留下了,但他竟然只是靠坐着看书。
看书?!
要知道她侍寝两年,很少在榻上瞧见萧铎衣着妥帖的模样,更不论看书了。
那碗补药实在补得太过了,郁灵觉得自己满脑子就想着怎么将萧铎吃干抹净!她特意去衣柜里选了一件比较特别的寝衣。
虽然也没有多特别,就是剪裁上花了些心思,浅淡的粉霞色,衬得她整个人尤其甜美香软。
萧铎靠坐在席榻外侧,郁灵手脚并用上榻时,他抬眸淡淡瞧了一眼,然后无动于衷地将视线转回书册上。
郁灵:“......”
“不早了,娴妃,躺下休息吧。”萧铎道。
真正的萧铎可能已经死了,这绝对不是她熟悉的萧铎!
郁灵乖巧躺下,侧身靠在玉枕上,心上恍若有人用鹅毛轻轻拂过,她伸手揪了他一方袖口,“书册比臣妾还好看吗?”
萧铎动了动手臂,将袖子从她手心扯出来。
啊!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夏末炎热不减,他跟火炉似的,郁灵起身褪了寝衣,只着清凉的抱腹背对着萧铎。
她睡不着,实话实说,“臣妾明日不喝补药了,补得太过了。”
萧铎垂眸看她,只看纤柔雪背,她的手轻挠玉席。
然后萧铎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补药的缘故,将书册放好,萧铎伸手轻轻掰过郁灵的肩,手心轻轻拂过她的手臂...
她瞳孔骤睁,忽得揪住了皇帝的手。
萧铎用眼神询问她,见她纠结,他兀自挣脱她的手心。
郁灵哪里见过他这般,明明叫她不要自渎,那他又在做什么呢?
泉水浸润过的肌肤微凉,郁灵眼底渐渐汇聚了泪水,她唇齿轻启,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仿佛自己成了他的牵线木偶,一切心绪都随着他而动。
萧铎就侧躺在她身边,其实他也是门外汉,只是观察郁灵的神情,还有她揪着他衣襟的手。
她的眼角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像是要哭了,偶尔也微微皱眉。
她的手软绵精致,揪在他心口的衣料上,怎么连指尖都是粉的。萧铎轻轻俯身,薄唇落在她紧攥他衣料的手背上。
这温热的一记轻吻落在手背,惹得郁灵瞬间里松开了手,她彷徨无措的样子落在他眼底,萧铎俯首去寻她的唇。
她好似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而他那毁灭一切的念头再不可抑制。
片刻之后,萧铎随手扯了一方布巾,仔细擦拭指尖,而后轻轻替她整理裙摆,“休息吧。”
郁灵仰躺着望着头顶的幔帐,脑子一片空白,这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她丝毫都不厌恶,怎么会不厌恶呢?
一定是那碗补药的缘故!
萧铎想去熄了灯盏,闭目养神静静心。
然而不等烛火熄灭,郁灵已经起身坐到他怀里。
“娴妃、”
“萧铎、”
郁灵不管不顾,轻轻吻在男人脖侧,萧铎这个人坏透了,但她喜欢他倨傲的眼神。
萧铎没有听错,娴妃明晃晃地直呼他的名讳,可他一点儿也不恼怒。
在萧铎眼里,从前的郁灵在此事上是矜持的,甚至有些懒惰。但今日她不同,她这样主动而热情,捧着他的脸亲吻。
......
她是赏心悦目的,理智的那根弦轻易断了。
他也知道她的父亲当年曾经动过将她献给先帝的念头,只因她年纪太轻故而放弃了,也想过将她献给当时的太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塞到他府里来了。
倘若是前两者,萧铎丝毫不怀疑如今的自己,也会将她抢过来,他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爱极了她的身子。即使她衣裙妥帖,规规矩矩地立好,也能叫他浮想联翩。
郁灵额头汗津津的,轻轻抵在萧铎肩头。
“不成了?御医说得不错,爱妃你确实该好好补一补。”萧铎在她耳边道,手臂却将人环紧了,亲自送她。
郁灵一双美目泪津津的,就这么清清纯纯地看着萧铎。
再铁石心肠,此刻都软和了几分,“心肝”
萧铎这么柔声唤她,说出口连自己都诧异,郁灵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神智,轻轻应了一声,她好喜欢他这样唤她。
刹那过后,内室里恢复平静。
心肝?萧铎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有一日会这么唤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侍候他的女人。
郁灵思绪紊乱,她觉得自己疯了,一定是疯了,这感觉太妙了。
不只是她,萧铎轻抚过她背后的发丝,妙不可言。
“陛下抱着臣妾,再那样唤一声,好不好?”她声音细若蚊吟。
“心肝。”萧铎将人嵌在怀里,如此轻她后又去吻她。
郁灵此刻丝毫不厌恶他的吻,仰首回吻。
“你明日再来好不好?”待两人分开,郁灵脱口而出。
怎么会这样!这碗补药的药效简直太过了!她竟然发自内心主动要他来清宁殿。
“好。”
将人抱在怀里,萧铎莫名有种心安之感,“朕若无法抽空过来,你自己来找朕,横竖朕只在御书房,哪里都不会去。”
“可你上次训斥臣妾,不许臣妾过来。”
“朕胡说的,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隔日清晨,郁灵醒来时,唇角还带着笑意,萧铎早已经上朝去了。
昨夜的事源源不断地在她脑子里浮现,萧铎的手,他唤她心肝,他还说她随时都可以去御书房找他。
她清楚地记得是自己主动、
这些叫她羞愧的、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投湖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么?
她竟然会喜欢那样的事,她口口声声要他今夜再过来?矜持呢?颜面呢?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对萧铎?!
她撑着着榻坐起身,忽觉得脖间与手腕一阵冰凉。
竟是一串碧玺手串与珠链。
晶莹多彩的碧玺大大小小,形状各一,串在一道却给人以俏皮可爱之感,毫无疑问这是萧铎临走前亲自替她戴上的。
郁灵心里忍不住欢喜,唇角不住上扬,她轻轻晃动手腕,碧玺手链清脆悦耳,所以昨夜萧铎也是喜欢的,感觉也是好的。
***
萧铎今日心情不错,慕容循与司徒珏都瞧出来了。
下朝之后三人关在御书房里商量事情,萧铎虽然面无表情,但言辞之间温和得不像话,甚至偶尔有些走神。
萧铎以前从不走神。
“陛下昨夜睡了几个时辰?”慕容循调侃道,“娴妃娘娘今晨没有亲自伺候陛下穿戴吧?”
萧铎回过神,“你是何意思?”
“若是娴妃娘娘伺候陛下穿戴,必定会为陛下挑一件领子高的里衣。”慕容循眉眼都是笑的。
萧铎抬手扯了扯衣领,脖侧布着吻痕,司徒珏也瞧了一眼,侧首避开了。
“你若这么喜欢窥探朕的私事,不如净了身留在朕身边?”萧铎游刃有余地反击。
慕容循当下就被揪住尾巴的猴子,精神萎靡了。
“陛下如此频繁宠爱娴妃?别叫她生出其他心思来。”司徒珏道。
萧铎眼神微凛,他自然知道司徒珏这话的意思,皇后之位,储君之位,多少人虎视眈眈。
“娴妃乖巧听话,她心里对权势并无渴求,也绝对不会妄想诞下龙嗣。”萧铎觉得,自己将娴妃留在身边,原因是她供他疏解,乖巧听话,待她情深,若她安分守己,他或许会在她死后封她为皇贵妃。
只能是皇贵妃,若她妄想皇后之位,萧铎觉得自己就没必要留着她了。
“当局者迷,陛下若是没这层意思,还是要早早敲打娴妃。”司徒珏道,“宠爱太过,只会叫她心生妄想。”
“朕不曾宠爱娴妃。”萧铎丢出这冷冰冰的一句。
宠谈不上,爱更是荒谬,他不过是沉醉于娴妃的身子。
萧铎承认,自己是有些沉溺美色的了,但这与小赌怡情一个道理,偶尔沉溺几日是无妨的。
娴妃昨日很热情,还邀他今夜再去清宁殿,明明不过晌午,他盼着夜幕降临。
用过晚膳之后,郁灵要去浴殿沐浴。
绮罗,“娘娘今日怎么这么早沐浴?不去院里消消食么?”
“陛下今晚可能来清宁殿。”
绮罗,“御书房无人来通报啊,娘娘你糊涂了。”
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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