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热搜可就热闹了,当红95小花和圈内不知名小导演双双被保安丢出澳洋集团,那聂初林的经纪人非得满世界追杀她不可。
不多时助理端着茶水进来,打破凝固住的气氛,岑以眠趁机凑过去小声询问:“你们认识?”
聂初林难得没有那么痛快,支支吾吾半天,咬着牙说:“一言难尽……上个月剧组制片人组织的酒局,我喝的有点多,以为睡了个男模。”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助理已经退了出去,最后这半句话在静可闻针的屋子里格外扎耳朵,以至于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也闻声嗤笑一声。
重复着聂初林的话,说:“呵,睡了个……男模?”
岑以眠倏地瞪大了双眼,她咬着后槽牙低声问:“所以这个男模是……?”
不等聂初林回答,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替她解答了这个问题:“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延,也是聂小姐口中的男模。”
韩延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句话,岑以眠后背直接冒了层汗,这人明明长了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却又带了一副文质彬彬的金丝框眼镜,这两者在对方的身上丝毫不违和,透着诡异的和谐。
尤其是当他嘴唇微微上扬时,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猎物,一个不高兴就要扑上来撕碎了她们。
聂初林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让她不高兴了那就不能忍着。
“韩总你跟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聂初林已经从刚才的错愕中恢复了正常,她眼眸冷若冰霜咄咄逼人道,“你堂堂一个总裁,要是真不想被睡还能真任人宰割?”
韩延挑了下眉:“你确定要当着你朋友的面,和我探讨一夜情的事?”
聂初林心里这团火被人掐住,灭不下去但也无法再升起,她知道今天来的目的是帮闺蜜查许皓翔的过去,这个时候得罪韩延不是明智的选择。
“韩总,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今天来是为了请您帮忙查一件事。”聂初林不愧是在娱乐圈大风大浪混过来的,当下立即吐刚茹柔,还带着一丝谄媚的表情。
岑以眠在心里默默为她竖大拇指,年初的凤凰奖不是白拿的,这都是演技啊!
韩延大概也没想到这位占了他便宜还得理不饶人的女明星如此能屈能伸,脸上终于出现了除冷静之外其余的表情,不过也只是一瞬。
他坐在她们二人对面,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聂伯父已经在电话中提及一二,岑小姐心中是有怀疑对象了吗?”
岑以眠摇头:“目前没有,只是在之前的调查中一切矛头都直指贵公司的高层,所以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是想向您寻求帮助。”
韩延失笑道:“二位是太过于自信,还是对我抱有太多信任?”他食指有节奏地敲点,声音掷地有声,“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理不帮亲?如果是我们内部高层的人,我帮你们把他推出来,不仅不利于集团的团结,还会影响我们对外的口碑名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亏本生意从来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第47章
聂初林跟韩延磁场相克, 超不过三句话就又开始拍桌子争执起来:“韩总要真不想趟这趟浑水何必要应我们的约见呢!”话落又起,“还是说韩总公私不分,把对我的不满强加到这件事上来……”
韩延失笑:“从进门到现在我只看到了聂小姐对我诸多不满。”
“我……”聂初林哑口无言。
好像是这么回事……岑以眠也没办法替她狡辩, 这半天确实就只见聂初林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 就差上房揭瓦了。
“抱歉韩总, 初林遇上老朋友难免激动了些,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习惯了直来直去, 您多包涵。”岑以眠温和地开口替聂初林打圆场,“这件事对您对贵公司来说究竟是利多还是弊多, 我相信韩总有自己的判断, 况且既然您能答应我们今天的约见,就已经表明了您的态度。”
岑以眠笃定地说:“您是愿意帮我们的, 这对我们彼此是共赢的局面。”
韩延的眼中多了些赞赏,他的姿态稍稍放松,减少了一些防备:“岑小姐此话怎讲?”
“对我们来说是找出了幕后帮凶,对贵公司来说是铲除了一大毒瘤。”
聂初林顺了口气帮腔道:“据我所知澳洋高层内部分帮结派严重, 再加上董事们年事已高都把自家亲戚强塞进来, 导致这两年澳洋在商场上大不如从前, 您就算作为总裁很多决定也难推行下去吧。”
韩延垂眸笑了笑, 算是默认了聂初林的话。
分针行走了大半, 总裁办的大门也终于缓缓开启, 隔壁秘书办的屋子里几个人趴在玻璃门透过缝隙, 看到她们总裁亲自相送将两个年轻姑娘送至电梯。
“那个高个子一点的是聂初林吧!天啊,她本人真的好美!”
“谁能不爱美女呢, 啊啊啊啊…别拦着我,我要去求签名。”
旁边那位相对来说最冷静的女人是秘书长, 她冷冷提醒着:“不怕被韩总丢出去你就去。”
追星少女在这一刻突然清醒,没有什么比工作最重要了,贫穷的打工人伤不起。
电梯间,韩延对着聂初林说:“聂小姐,我为之前的不当言行和偏见向你道歉。”
“哼~”聂初林傲娇地扬起她高贵的头颅,“看在韩总这么诚恳的份上――”
话没说完,只听对面的男人继续道:“我原以为聂小姐常年混迹娱乐圈只剩下一副美丽外壳毫无内涵,是我对贵圈的偏见太大了,抱歉。”
聂初林被他说的脸上一阵泛青绿色,她居然一时间分不清对方究竟在夸她还是骂她。
“啊啊啊――岑以眠你别拦着我,让我撕了他!”
“啪”的一声,电梯门快速合上,避免了一场世界级大战。
韩延并没有承诺能揪出来这个人,毕竟澳洋董事众多,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出来这个人,而且就算知道是谁,想找到多年前和许皓翔以及出事的外轮的联系,也是难上加难,不过他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尽全力。
出了大厦,聂初林又被经纪人一个电话给叫走了,鉴于岑以眠前天偶遇许皓翔那件事,聂初林现在十分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出行,豫了几秒后聂初林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岑以眠觉得她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拒绝道:“好不容易放个假,我可不要再去陪你加班。”
“不是……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聂初林一边赶时间着急走,但是见岑以眠不配合又很着急,恨不得直接把她扛上车。
岑以眠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再三保证说:“好啦,我一定哪也不乱去就回家等你,这样放心了吗我的大小姐。”
“那好吧。”聂初林思索再三终于妥协,“到了家给我打电话。”
岑以眠乖巧如小学生连连点头:“好,知道啦。”
聂初林一边开车门一边扭头继续叮嘱:“别给陌生人开门!”
她都已经到了出门被小朋友叫阿姨的年纪,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听到人家嘱咐自己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这种鬼话。
岑以眠无语反问:“你家这种高档小区确定能进的去陌生人?”
聂初林:“……”好像确实不能。
她宁愿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右眼皮今天一直在跳,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作罢放人自己走。
可如果聂初林知道她放任岑以眠独自离开之后不久,岑以眠就受了伤被送进医院,那她一定宁愿丢下工作也得把人安安全全送回家。
夜深,聂初林来不及卸妆就直奔医院,幸好当时岑以眠出事后得知陈羡已经来了帝都,再加上经纪人再三警告不许她临时逃跑,聂初林这才咬着牙完成了后续的拍摄。
在看到小姐妹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还包着一层纱布,隐隐透出一些血迹来,聂初林再也绷不住,顾不上旁边还站着个人扑上去就开始哭。
岑以眠抬眸看向陈羡,然后又低头轻轻拍了拍聂初林的肩膀,语气轻盈仿佛飘摇的鹅毛:“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别哭啦。”
聂初林不听,觉得她在逞强:“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别逞强了就!呜呜呜……”
“我没逞强,真的没那么严重。”
“你看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聂初林坐直身子,指了指岑以眠的脸,太可怜了太惨了,这脆弱的堪比林妹妹了。
岑以眠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开口:“呃……我有些晕血,还低血糖。”
其实她伤的并不严重,幸好那几个人也并不是真的要对她怎么样,只是在虚张声势吓唬她罢了。
虽然确认了岑以眠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一晚就可以走了,可聂初林还是心有余悸。
别说是轻微脑震荡了,就是给岑以眠手指腹上剌个口子,聂初林也得心疼的不行。
当年岑以眠和狗男人领证先斩后奏,聂初林气的差点追到平城活剥了陈羡,按她自己的话就是,“要不是姐性别女爱好男,能有那个老东西什么事?”
“所以究竟怎么回事啊?”
岑以眠说:“应该是许皓翔找的人。”她很确定许皓翔怕自己那天拍到了什么,这三个人明显不是冲她本人来的,他们一上来就挟制住她去抢手机,最后是她反抗并将手机护在怀里才被其中一个人推搡,顺势头磕到了墙上。
话音一落,聂初林极其不友善的目光射向身后站着的男人,愤愤道:“怎么一碰上跟你沾边儿的事就倒霉。”
陈羡没有反驳,沉默着挨训,他的肩膀微微塌陷,双手无措地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只能垂在两边攥拳。
察觉到他的失落,岑以眠轻扯聂初林的衣袖:“初林……”
聂初林不悦:“哦,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呢?你被人跟踪的时候他在哪,你被人挟制受伤的时候他又在哪呢。”她冷笑着睨了他一眼,“哦,人来了,受完伤了你倒来了。”
岑以眠生怕这两人在医院争执起来,顿时感觉头更痛了,怎么聂初林这么一说好像她是个活脱脱的恋爱脑,为了男人不要命似的。
“头又痛了吗?”陈羡并没有和聂初林回嘴反驳,见岑以眠摇头表示没事才开口说,“怪我,本来也不该让你趟进这趟浑水。”
“我做这件事不全是因为你,所以陈先生不需要把锅都揽自己身上。”岑以眠还没忘了他俩之前的冷战,故意喊他陈先生就是为了膈应人,让陈羡知道不是只有他会戳人心窝子。
“我们拍摄小组一致决定用许皓翔这条故事线,他有争议有话题讨论度,查出真相的话还能伸张正义,告慰绾懿父亲的在天之灵。”
来帝都之前陈羡已经做好了被人冷眼相待的心理准备,可此时此刻岑以眠用最温和的话语拉开他们彼此的距离,言语中透露着疏离,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捏住,连呼吸都是痛的。
离婚不过半年,岑以眠两次进医院都和他有关,可上次他还能理直气壮地教训对方不爱惜身体,这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教训的安慰的都张不开嘴。
病房里的声音传到了走廊很快吸引了护士的注意,小护士公事公办地敲了敲门提醒:“太晚了病人该休息了,家属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这里晚上只能留一个家属陪护。”随后护士看了眼岑以眠,又翻看了门口的病例记录,“病人问题不大其实也不需要陪床,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接她出院就可以了。”
聂初林从椅子上起来冲着门口的护士勾起一个友好的笑来:“是这样的,我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这又磕成了脑震荡我怎么也不能放心,我留下陪着让他走。”
护士点点头表示理解,当时聂初林赶不过来只能利用家里的资源先跟医院这边打了招呼,让岑以眠直接进了VIP单人病房,这会儿护士直接把岑以眠当成了哪个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
毕竟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娇气,护士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聂初林重新坐下俯身靠向岑以眠凑近些看她的伤口处,连连咋舌祈求老天别给她的小宝贝脸上留疤:“这额头多完美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岑以眠的额头光洁饱满,所以一直以来聂初林都不让她剪刘海,这种完美的额头就该露出来。
身后的男人存在感太强,聂初林不悦地转过身去扬了下下巴:“您还不走,等什么呢?”
陈羡虽是回答聂初林的话,但目光一直都在岑以眠的脸上从未转移,他说:“许皓翔没有拿到手机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我留下来保护你们。”
他站的有点久了脚发麻,稍微挪动了两步小幅度转了转脚腕,继续说:“我去走廊,你们聊麻烦聂小姐别和她聊太晚,早点休息。”
聂初林“切”了一声:“用得着你说,我还不知道让她早点休息?”
岑以眠见他俩剑拔弩张的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劝阻,以前聂初林对陈羡还算是客气,毕竟有颜值有身材赚的钱虽然不如她多但是正常情况来说也不算少了,而且结婚第一天就把工资卡和积蓄都交到了岑以眠手上。
聂初林就算再不满,这些条件也足够让她改变态度,有时候她见岑以眠不满足这些只想要陈羡的心,还会劝两句:“悖这年头物质才是王者,要什么爱啊!”
后来聂初林也不知道他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岑以眠变得郁郁寡欢,甚至拍摄的工作也叫停转行去当导演从零开始。
不管因为什么,反正这笔账聂初林直接算在了陈羡头上。
第48章
陈羡沉默着退出病房,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像千金家雇来的保镖尽职尽责地看守。
病房的门上有半块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走来走去的护士, 玻璃上还覆盖着一片阴影, 岑以眠看着那露出来的一截手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没忍住笑出声。
“没心没肺的,你还能笑出来。”聂初林瞪她,“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幸亏前夫哥出现的及时,不然我真的要气死经纪人跑出来了。”
岑以眠眨了眨眼, 揶揄道:“哦, 刚把人家好一顿骂,这会儿背地里又夸起来了, G聂初林同志你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被吐槽的聂某人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骂他是因为气他把你搅和进来,但是一码归一码,算他有点良心知道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帝都胡来。”
聂初林又说:“我可跟你说,你不许替他求情说好话, 我这么做是在为谁出气?你要是向着他, 那……”
“谢谢你, 初林。”岑以眠心里暖暖的, 一阵阵发涨。
她当然不会那么没心没肺地去指责聂初林, 也不会在小姐妹面前一味地袒护陈羡, 况且聂初林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 她若是硬劝阻才是真的将他们两个人的矛盾激化。
聂初林被她一句谢谢搞得怔愣,这句谢谢不同于以往岑以眠的假客气, 这对聂初林来说是一种认同,是她的姐妹站在了她这边和她一条战线。
她眼眶里瞬间攒起了一圈泪, 有些不自在地把头扭向另一边:“干嘛啊你,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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