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等她回到古堡时发现,里面多了许多的陌生面孔。
并且发现,身旁站着公会会长的云拥川,此时的脸色并不太美妙。
在见到她踏入厅中的时候,塞恩思伯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站了起来。
祝屿看到他后,便想起了两人之间的交易。
只是不太清楚,为什么他还带了其他人来,于是祝屿问道:“你怎么来了?”
塞恩思伯走到那几个祝屿陌生的男男女女面前,侧了侧肩膀,毫不遮挡住他们彼此打量试探的眼神。
“老夫前两日就和你发了讯息,见你迟迟没有回,于是今日便带着人来找你。”
他的手掌摊开,将身后的人面前从左至右地扫过,“还有两天你们就要前往失落之地了,怎么也要先提前人认识一下吧。”
听到他的话后,坐在最左边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朝着祝屿莞尔一笑,挥挥手道:“久仰大名,祝屿女士。”
随后到了祝屿面前,朝她伸出手,“我是来自兰布达ZL34流星姬雅柏,是完成此次委托任务队伍中唯一的向导。”
“很荣幸与你同队。”
祝屿伸出手,和她虚虚地握了握,“你好。”
紧接着,又有人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兰布达ZL34流星应届毕业哨兵,井临。”
“医疗人员,邹卉。”
最后站起来的是一个拥有一双像大海一样深邃眼睛的少年。
少年颀长优雅,穿着得体的米色休闲服,神情游览,可见傲气,双手枕于脑后,一排清风倚玉树的明丽风流。
他低笑的声音似揶揄又似不满,“你就是我们的队长?”
第44章 联络处
祝屿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而是带着不悦的目光看向了塞恩思伯,显然是对他擅自把人带来的这件事不满。
余光瞥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云拥川时,不知怎的, 祝屿突然有些不敢同他对视, 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塞恩思伯自是看出来她眼中带着责怪自己的意思。
当场点开光脑,让她亲自看看之前自己给她不停发送过的讯息同一长串的通话邀请。
“你看, 这不是找不到你人, 只好麻烦云少将带我来找你嘛。”
从上次在病房所遇的情况来看, 塞恩思伯隐约能够猜出她和云拥川之间的关系。
于是侧过身伸手拍了拍云拥川的肩膀,“麻烦云少将了。人既然找到了, 那我就先带走了。”
云拥川眼看着祝屿躲避般地移开了与自己对视的眼神,他的眼中闪了闪, 再次凝眸望向她的时候,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眼底不免有些泛起了淡淡的情愫,仔细看去似乎多还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随后他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皮笑肉不笑地直直看向了塞恩思伯。
他的目光幽幽,一双躲在镜片后的眸子显得若有所思,透着一股高深莫测之色,令人难以捉摸。
“走?为什么要走?”
云拥川从人群之中走出, 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了祝屿的手,主人的姿态做足,“直接在我这谈就行了。”
他的眼神轻描淡写地略过站在两人面前的那位少年,越过了前几天在宴会中遇到时端庄优雅, 此时却一副看好戏的姬雅柏,落在了塞恩思伯那张表面老糊涂实际是只老狐狸的脸上。
“还是说, 会长您觉得会在我这小庙里委屈了?”
塞恩思伯笑了起来,“哪能啊!这不是担心会影响少将您做事嘛?”
他按下有些躁动的少年,笑眯眯道:“既然少将您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是留下来了。”
随后他满是皱纹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得像老顽童一般,“哎呀,这不争气的肚子又饿了,还劳烦少将替我们准备下晚餐。”
云拥川挑起眉,说了句:“这是当然。”
于是便叫来了自己的AI管家,吩咐它今晚要准备好七人份的晚餐,随后牵着人坐在了沙发上,长腿交叠,身上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塞恩思伯搪塞他要把人支开的打算就此化作了泡沫
只见云拥川伸出一只手,示意其他人坐下,紧抿着的薄唇中溢出了淡淡的笑意,“诸位请便,当我不存在就好。”
除了祝屿其余几人默契地看向了塞恩思伯。
见他坐了下来后,自己也跟着移动脚步随之落座。
塞恩思伯脸上还挂着一贯的笑意,看着丝毫没有打算要离开的云拥川,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像是在思考抉择,究竟要不要在他面前说清这件委托任务的具体内容。
毕竟,这个委托任务的发布者不是别人,正是塞恩思伯自己,其中牵连着的与公会未来的走向息息相关。
就算云拥川已经不再属于军部了,但他说到底始终都是皇室的人。
公会一项的宗旨便是不卷入皇室与国会之间,只单纯且独立地为普通人类与“进化者”建立起互利互惠的桥梁。
因而,在沉默了大概有三五分钟后,塞恩思伯才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在众人面前播放起了一段时长大概约有一分钟的影像视频。
视频结束之后,塞恩思伯才将这次委托任务的前前后后一一娓娓道来。
“这是一个月前从θCGE4748星云上的公会发回来的求救视频。”
“你们刚刚也看见了,这颗星球已经完全被污染源吞噬,所有还幸存着的人类已经全部搬到了公会地下的联络处中。”
他看了眼蹙起眉头的云拥川,像是和他解释,又像是和其他人补充说明,“但由于这颗星球是由信仰供奉着灵蛇和神佛的两个部落组建而成,并且又太过渺小与偏远,所以帝国并没有派出任何支援队伍前去营救。”
“但是,θCGE4748星云在数光年之前是公会的起源地,那里还遗留着公会最初的信念与理想。”
“所以,老夫才会找上诸位。老夫是衷心地委托诸位能够齐心协力,将θCGE4748星云上的幸存者们带回帝星。”
“这样才能将这颗失落的星球中的火种薪火相传。”
“灿烂辉煌的文明,虽然微小,但不应该被淹没。”
听他说完后,祝屿大概明白了,其实这就是个和达亚大陆上冒险者公会颁布的任务差不多。
而他们就是接下了这项任务有着不同身份的冒险者,然后在出发前临时组建成了一支小队。
不过。
“为什么我是队长?”祝屿冷然的眉眼间,隐隐泛着疏离与漠然之色。
之前质疑她的那位少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傲慢之色。
他冷哼一声,“你也知道问为什么是你啊。”
他踢了踢塞恩思伯的脚边,“听到没,老头子,她不想当队长。还不快把队长的位置给我。”
塞恩思伯没纵容他,直接给了他脑袋一记爆栗,在对方龇牙咧嘴喊着痛之下,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个度。
“瑟维斯,你给我乖乖坐下!”
“你一个学者,凑什么热闹!不拖后腿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少年瑟维斯撇了撇嘴,一脸委屈地转头看向塞恩思伯,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之前嚣张的模样。
“你干嘛老是拆我台!哼,一会儿回去我就告诉我奶奶,让她今晚不许你上她的床!”
塞恩思伯听到后,老脸涨红赶忙捂住他的嘴,生怕把自己的老底都给交代出去了。
面对其他人的目光,他只好哈哈地打着马虎眼,想把这件事给翻篇过去。
实际上内心却是被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给这小子来一顿“爱的教育”,怎么什么事都往外面说,但又不敢真的动手,因为他还真害怕这小子会去和自己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老婆告状。
“咳咳,那什么,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一只沉默着的井临回答了他的问题,“说到不让你上/他/奶奶的床。”
井临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没想到这里面看起来最为正直靠谱的人,却说出了让塞恩思伯恨不得立马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三连问。
“为什么不让你上?你和他奶奶有一腿?你这把年纪了还能行?”
塞恩思伯不由得一时头疼。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好像找得全是一些不正常的人。
看着这些人,他只好逃避般地错开话题,“哎呀,肚子真的好饿啊!少将什么时候能开饭啊?”
……
这行人,来得快也去得快。
在用完晚餐后,便和塞恩思伯一起坐上了他的飞行器离开了。
餐厅中只剩下祝屿同云拥川两人。
自知有些理亏的祝屿,连忙放下餐具,动作有些僵硬地起了身。
却被云拥川那蕴含着极度危险信号的低沉声音叫住。
“宝贝,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祝屿心下一个咯噔。
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祝屿摸清楚了。
一旦他喊自己宝贝的时候,就是生气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最容易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了。
祝屿的暗自轻叹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来,走向他。
在云拥川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早已经被堵住了。
祝屿趁着他还在怔愣忘记了呼吸的时候,抓起了云拥川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迅疾地吻上他的双唇,在云拥川的调/教下,她也学会了如何灵活撬开对方的牙关。
她的吻和她整个人都不一样。
炽热缠绵。
云拥川被她吻得全身发麻,脑袋因缺氧有些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刚才脑中充斥着的那些阴暗的想法,条件反射地回吻了祝屿。
他抬起头稳住她的唇,气息变得粗重。
抬起的膝盖往上顶。
两人未明的语声皆数淹没在了吻里。
云拥川贪婪地摄取着属于祝屿的气息,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在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他忘记了马上就要发狂的情绪。
一吻结束后,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喘息,与她的气息。
云拥川仰着头,喉结滑动,银发凌乱地披在身后,身上的衣物紊乱,看着祝屿眸中某些情绪翻腾着。
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拉下她,恶狠狠地吻了上去,然而啃咬她唇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姿态得小心翼翼。
从祝屿的唇上离开后,他将人勾入自己的怀中,将下巴搁在祝屿的脑袋上,带着还未平复的喘息声说道:“呼,下次,呼,不要瞒着我好吗?”
“还有,小宝。”
“亲吻,不仅仅是唇舌的舔(①)触,也是两颗心同时打开,让两个灵魂彼此走进生命薪燃起双重的火焰。而不是逃避的手段。”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简单地抱着。
等云拥川的呼吸平静下来后,才听到祝屿的声音。
“抱歉,有些事,只能由我一个人去做。”
云拥川默默地垂下了眸子,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握着祝屿的手又更紧了一些,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看来两人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他缓缓闭上眼,忍住酸涩之意,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只是,担心你。”
“下次,要离开之前,可以先告诉我吗?”他说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
本就有些亏欠之意的祝屿在听到他示弱与失落的声音后,心中筑起的高墙,不自觉地倾倒了一些。
只听到她坚定不移的声音说道:“好。”
云拥川这才睁开了眼,嘴角弧度微扬,趁着这个时候,他有些“得寸进尺”地又继续说着自己的诉求。
“每天都要想我。”
“好。”
“不能和其他人有过分亲密地接触。男的女的都一样。”
“好。”
“这个是我之前就给你准备好的新光脑,你用我的这个,不要用梁仞给你的。”
“好”
……
目送着祝屿坐上飞船后,云拥川才收回了自己恋恋不舍的视线。
他不是不想陪同祝屿一同前往,但他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太可能获得自由活动的资格。
只有从塔中毕业了,他才有能够获取自由出行的基础条件。
为了追赶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距离他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飞船上的几人此时气氛有些冷。
五人除了四天前见过一面后,便没再联系,见面当天甚至没有一个人提出有留下彼此联络号的这种话。
现在除了正在驾驶飞船的井临之外,其他人四人都安安静静的。
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上杰出的人物,谁都不想先开口落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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