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有,您可别冤枉臣妾。”
“你不想幽会,也得想想真儿啊。”李珩勾起秦玉柔的一缕头发,拿在手中把玩,今日累着了,他打算放过秦玉柔,虽然一闭眼他就能想象出秦玉柔在马上的风姿。
“您说的对,好不容易秋猎,臣妾确实不该光顾着自己玩。”
第二日,秦玉柔的收获很惨,罪魁祸首是非要与她同乘一匹马的李珩,皇帝原本是要陪着大臣们游玩的,不过下午又绕回来寻她。
“真儿和周寻比了场赛,打成了平手,准备明日再战。”李珩同她耳鬓厮磨。
“他俩,真的实在谈恋爱吗?”
李珩将她的头转过来,细细吻着:“朕觉得你得先关心一下朕,别分心。”
秋猎一共不过五日,其中一天是蹴鞠会,不过皇帝不下场,下场的都是今春武试和东西两大营里的人,御林军里也有人跃跃欲试,最后只做了替补。
秦玉柔问李珩不下场的原因,李珩笑道:“这个时候君主上去,你说他们如何拿出真本事来?”
这话有理,这样更公平,于是秦玉柔快活地看了一天的古代足球赛,并且在晚上面对李珩“谁表现最佳”环节闭口不言,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又开始吃飞醋。
中秋一过,秋乏便自然而然地找上了门,大家都对秦玉柔这超长睡眠习以为常,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人在意,直到某一天下午小厨房做了道酸菜鱼,秦玉柔竟觉得胃里翻腾得难受,差点呕出来。
经验老道的严萍又惊又喜,李珩屏气凝神地等待,魏烛一探再探。
“回,回陛下娘娘,是喜脉!”
“真的?朕要当父皇了?”李珩站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晕晕乎乎的,腿都是软的。
秦玉柔就很懵,真儿和她一样地懵,明明那送来的药她一碗都没落下,怎么还怀上了?而且皇帝这开心的样子,是真的还是演的,怎么如此激动,别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魏太医,本宫可一直在喝您开的方子,没……没事吧。”秦玉柔觉得若不是魏烛的药不灵,要不就是魏烛这次误诊。
“像娘娘您这样听医嘱的病人不多了,您这半年身子养的不错,定能平平安安诞下皇子!”
“哈?本宫喝的那药……是养身子的?”秦玉柔微颤着手。
魏烛点头:“既然娘娘有孕了,那方子也得改改了,娘娘倒是提醒了臣。”
李珩终于从飘飘然的感觉里回神:“魏烛,朕要赏你,要赏整个太医院!”
魏烛立马谢恩:“谢陛下!”
满屋的欢乐中,秦玉柔的心情很微妙,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对“堕胎药”深信不疑,所以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
她摸着一点凸起都没有的小腹,神情复杂,但似乎被李珩的喜悦所感染,她不禁也笑了起来。
真儿悄悄问秦玉柔,这如何办。
没怀孕的时候,她可以阻止,但是如今这样,她却舍不得,道德感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但是若有人想要她一尸两命……她也绝不允许。
秦玉柔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然后泪眼汪汪:“真儿,帮帮我,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唔。”
真儿让她快呸呸呸,转脸也是严阵以待。
玉楼阁的防卫比前年假孕时候还要严格,而且俨然成了李珩的固定居所,平日里除了批阅奏折就是看着秦玉柔开心。
这般严苛下,连李蕙月和曹书嘉来打麻将都得被搜身,李蕙月觉得她皇兄做得太过分,连她都不信任。
严萍在旁边赔着礼:“实在不是怀疑两位,这些守阁的人也是奉命行事。”
不过也有一些令人开心的事,那就是现在的皇帝是十分顺着秦玉柔,只要不危害健康,不玩得太晚,他基本都不插手。
不过秦玉柔也听说,李珩在外面拿着她有孕的事拒绝了臣子们上书请他选妃的折子,外面开始传言她善妒。
真儿说皇帝解释过了,但是解释有什么用,那些老迂腐们根本不会信,秦玉柔暗地里骂着李老六,见到人的时候还是气不过,做好了那栀子花玉佩也没有拿出来送给他当生辰礼物,而是从外面寻了吴胥雕刻的玉红梅。
到了隆冬,满宫城都没有玉楼阁暖和,秦玉柔就像一只慵懒的猫,窝在阁子里好不快活。有一天她睡着午觉,梦起了现代的父母,她高兴地告诉他们自己要做妈妈了,醒来时眼角还含着泪,李珩问她怎么了,她说想家人了。
上元节的时候,她见到了在大昭的父母,当也是欣喜的,秦母看着女儿已经有些孕态,既是开心又是担忧,毕竟前年刚没了一个,嘱咐得严萍都记不下来了。
“陛下会安排好的,你莫要在这瞎操心。”秦丘拦住自家夫人继续说。
秦夫人灌了一杯茶下去,神情依然紧张:“陛下日理万机,也不是什么都能注意到的。”
秦丘知道些玉楼阁里的情况,那日理万机的皇帝,就差把眼放在玉楼阁了,顾及到皇帝的面子,他还未同秦自家夫人说起过。
“父亲,娘亲,陛下对我很好,你们放心就好了。”
承世十二年五月,大皇子降生,赐名李钰,举国欢庆,承世帝大赦天下。
因着秦玉柔还在月子里,承世帝今夏不再去行宫,因此所有人也跟着遭殃,秦玉柔怕后宫众人有怨言,便自掏腰包添了冰钱,还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做冰饮、冰茶,更是把自己私藏的奶茶秘方交代了出来,惹得李蕙月彻底沉迷其中。
“柔儿这招用得好,不过花了不少钱吧?”李珩抱着小李钰问道。
谁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李珩竟然是带娃好手,但长公主毕竟是当今圣上拉扯大的,倒是有迹可循。
“没花多少,吉嫔和庄妃也眼馋那摇椅,我一人给打了一个,赚来不少钱。”秦玉柔从话本里抬起头来,舀了一口桌上的鸡蛋羹。
李珩闻言就笑了起来:“朕的柔儿真有当皇后的潜质啊。”
啪啦,勺子掉回碗里。
秦玉柔竟一时觉得嘴里的鸡蛋羹很难咽下。
“陛下您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她稳了稳声音,心里十分慌乱,终于到了这种时候了吗,肯定是她爹又飘了!
李珩用脸蹭着小李钰,神色自然道:“朕没有开玩笑,柔儿你如今执掌六宫,诸事都处理顺当,还为朕剩下小钰儿,谁敢置喙,是不是啊小钰儿?”
仅几个月大的李钰当然理解不了这些话,只安安静静眨了几下眼。
秦玉柔觉得自己绝对没有表现出半分野心来,所以最大的问题肯定出在自己的权臣爹身上,于是那日之后她赶紧休书一封,希望她爹冷静冷静。
不久,李珩桌上就出现了一份密函,上书:“爹,您可千万不要再煽动朝臣立储立后了,我做不到啊!”
李珩看着信左思右想,一来秦丘并没有上书过要他立储立后,二来他确实没想到秦玉柔会因为此事有这么大的焦虑。
于是他也闭口不再谈此事,冬去春来,日子慢慢往前走这儿。
承世十三年冬,乌蒙大举进攻,西北王秦钟远与康西路宣抚使尚昀青合力抗击,经五月,乌蒙退至扎木赛,大昭夺回了失了百年的羌州。
承世十四年秋冬交接时,西北军班师回朝,皇帝赐婚蕙月长公主与尚昀青,婚期定在来年正月。另外,他还同自己这位准黄皇妹夫寻了一些如何让人吐露真言的技巧,毕竟自己的皇妹是位嘴上从来不说真实想法的人。
他这位混不吝的好友思索一番道:“一来您不能灌醉她,您得让自己醉,以此套她的话;二来就是买通她身边的人,与之里应外合;三是要故意顺着她表现出的想法来,这条有风险,毕竟女人心海底针,顺可能是逆,逆可能才是顺。”
李珩茅塞顿开,将第二条任务交给了周寻,然后在万寿节那天“酩酊大醉”地来到了玉楼阁,他今日必要知道这秦玉柔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70章 (正文完)
秦玉柔先将孩子哄睡, 这才来瞧李珩如何了,平时那么有分寸的人,今晚似乎也没了深浅。
李珩已经沐浴好, 半躺在床上,从秦玉柔进门开始就一直笑着。
秦玉柔端着醒酒汤坐在床边, 将碗递给李珩:“陛下很开心?”
“开心啊, 朕真的很开心!”李珩脸上透着红绯,微烫的指尖抚摸着秦玉柔的眉骨。
生过孩子后的秦玉柔愈发柔和, 虽然她笑起来的时候仍然是那个狡黠的小女孩。
为了骗过秦玉柔,李珩喝完醒酒汤后还假装干呕了两下,惹得她赶紧去给他顺着背。
“陛下胃里难受吗?”
李珩直起腰来, 故作气愤道:“叫夫君!”
秦玉柔半哄着:“夫君。”
很多事都是来第一次干得时候羞得不行,后来也就不抗拒了。
李珩抱着人亲了一口,然后开口:“再喊‘李郎’可好?”
这又是什么角色扮演, 她试了一下, 觉得这两个字不难, 便唤:“李郎。”
尾音拖得有些长,眼神脉脉,差点让李珩直接破了功,他只咬着秦玉柔的耳朵,手指上绕着秦玉柔腰间的绳带,温温软软道:“那再试试‘六郎’吧。”
秦玉柔一面觉得李珩幼稚得很,一面低头看见他手下已经打了个死结。
“柔儿怎么还不唤,唉, 这带子怎么解不开了?”
秦玉柔憋着笑, 觉得他们这号称千杯不醉的陛下真是醉了。
李珩自觉演得十成像,他解不开腰带便去解了她的发簪, 从耳后慢慢亲吻起来。
今晚李珩的吻极尽温柔,但是手法不得要领,没一会儿就去挠人的痒。
“柔儿,你到底要什么啊,朕都给你好不好?”
秦玉柔痒得满床打滚,笑问:“陛下您几岁了,怎么还闹臣妾。”
“朕不管,你说了才能饶过你。”
秦玉柔笑得大脑缺氧,但她想要什么她也不清楚。
她原来只想自由自在地好好活着,现在有了小李钰,她也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如此。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位子,压力大责任大,或许将来李珩还会有别的妃嫔,生出更优秀的皇子来同他明争暗斗。
一想到这里,秦玉柔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眼前这个拥她在怀里的男人三年来没有选过秀,但他毕竟是帝王,还是一位年轻的帝王,历史上有几个帝王是专宠一人的。
忽然感觉眼睛酸胀,她捧住李珩的脸,因醉酒而滚烫的面容有些呆滞,等着她开口。
“臣妾只求平安顺遂。”
李珩看着她,又问:“当朕的皇后好不好?”
时隔几年,李珩怎么又问起这个……秦玉柔摇摇头:“皇后要时时得体,要盛装去宴会,要注意仪态谈吐,还要接受请安,臣妾不喜欢。”
原来原因是这个,李珩眯了眯眼:“那朕立钰儿当太子呢?”
“他现在还小,臣妾不知道他会不会德才兼备,以后您还会有更中意的皇子,不必急于一时。”
李珩终于将那腰间结打开,轻推着秦玉柔躺下:“柔儿是要和朕生更多小皇子吗?”
秦玉柔撇开脸:“等臣妾年老色衰了,就是您后宫里可有可无的人了。”
哼,幸好还没有那么喜欢他,她才不难受。可是为什么一口气堵在那里,泪也不自觉打转。
“朕才不是那好淫的人,朕只和小柔儿生好不好?”李珩细细亲着秦玉柔的唇角,忽然尝到一丝咸 ,是泪。
“怎么了柔儿?”酒劲让他的脑子有些乱,刚刚他漏听什么,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秦玉柔捂住眼睛:“不许看!”
李珩将她抱在怀里,能感受到她心脏的震动:“莫不是朕说错了什么?”
秦玉柔轻轻摇头。
怪就怪李珩这几年太好了,她宁愿他像从前那样管着她看话本,管着她打麻将,动不动说她不上进。
日久情深,她还是到了怕失去的那一步。
“那柔儿哭什么?”
秦玉柔的泪愈发忍不住,仗着李珩醉着,她发泄一般说道:“臣妾只是……只是头一回喜欢人,没想到喜欢这事情会上瘾,很难戒掉,万一哪天被厌弃了,臣妾一定一定会很难受,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李珩听到后呆住了,琢磨着句子,却只记住那句“头一回喜欢人”。
“柔儿喜欢朕吗?”他轻声问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秦玉柔抓着李珩的手都在用力,这么多年了,情商这么高的皇帝居然还在问这种问题。
“朕听到了,你收不回了。”李珩打开她的手,看着那幽怨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一些疼,他轻轻吻着那泪痕:“不要难受,柔儿一辈子都是朕的,朕不会扔下你,朕一辈子只有你。”
后面秦玉柔的泪就停不下来了,不是说喝多了做不了那档子事吗,难不成李珩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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