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饰品有粉色有白色,但是没红色。
三组人都选了白色,老师给大家提个醒:“记得是狐狸精,不是兔子精,老师对发髻研究不深,你们选发髻的时候注意点。
现在上的是古代服饰,下午就会学近现代的服饰,近现代服饰简单很多……扯远了,回到古代服饰,选好颜色了,我给大家配色,配色之后大家开始做饰品。”
到做饰品环节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点数了,她们貌似是在给工厂做零工,老师给了她们各种形状的珠子以及别的颗粒状饰品,她们的任务不是设计,是串黏,有些饰品需要细线串在一起,有些则是要黏在绢花或者发夹发簪上。
年年也想参与其中,她就给了年年几朵绢花,让年年自己串着玩,她给的绢花有孔,还真能串起来。
幸亏老师没有让她们必须做出某种形状的饰品,怎么黏怎么串全看她们自己发挥,只不过饰品不能带走。
光做饰品也是浪费时间,老师给她们限时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直接开始教她们一些缝纫技巧,在座的学员大多数会缝纫,金春慧报名的时候被问会不会缝纫,她纠结了下还是说了半会不会,暂时没做过衣服,只会简单缝补。
负责报名的老师说只要会用缝纫机就行,确实,只要会用缝纫机,现在这堂课老师教的技巧就能看到,确实挺有用的。
不一定实用,但有用。
第一堂课节奏慢悠悠的,第二堂课主讲老师感觉是个急性子,一堂课给她们塞了不少东西。
狐狸精的衣服就从教室里已有的衣服中选,都不是纯白色的,看着就没有很丧气。
“大家可以按照我给你们搭的颜色选几块布料做衣服的配饰,或是披风,或是褙子,或是披帛,既然选了白色,总得搭配别的颜色,披帛不用现做了,这里有几条,大家可以自选,差点忘了跟你们解释我说的服饰都是什么了。”
老师又给大家解释古代服饰的一些名称,披帛跟绸带似的,披在身上,最早可能还是保暖用,后面就发展成配饰了,既不遮风也不保暖,主打一个好看。
当然了,各地叫法不同,老师的课上就按老师的说法来。
金春慧连忙做笔记。
已经肚子饿了在吃小饼干的年年,把半块小饼干放回去,也不擦干净小手,拿起铅笔学妈妈的样子画画。
第二堂课的内容实在太满了,金春慧上得晕乎乎的,上完课就带着女儿去食堂吃饭。
年年有小饼干垫肚子,不饿了,她已是饥肠辘辘的状态。
...
下午的课讲近现代服饰,内容没古代那么多那么满,轻松不少,不过也是和上午的差不多,学妆容学服饰,古代服装没有教学生设计的说法,毕竟古代服饰设计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成的。
都有专门研究古代服饰的学者存在,她们怎么可能快速学成,连服饰名称都说不上来,哪里能到设计的层面。
近现代服饰的老师就开始和大家讲服装演变设计了,近现代服装历史比较短,且有些也是从古代服饰或者外国简化而来,主打一个方便便利。
近现代同样有任务,老师讲了男性的长衫,告诉她们下堂课,就是明天下午,会让她们直接做长袍,长袍难度不算大,但也望大家认真对待。
金春慧知道同学们上课各有目的,在课上表现突出,也有可能会获得更好的工作。
她暂时不考虑工作,就是单纯来学东西,为以后开衣服店做准备。
回到宿舍小房间,跟着妈妈上一天课,已经累瘫的小朋友倒在床上,金春慧也没有整理笔记的意思,笔记等午休再做整理,晚上早点睡觉。
第48章
第二天的课和第一天的课稍微有点区别, 老师让学员做狐狸精的妆造,学员主要是搭配服饰, 化妆跟着老师来。
老师选了三个模特的其中一个,她亲自来化,另外两个模特,由老师点了她们各自组里化妆老手来化。
“以后当模特是轮流当,化妆也是轮流化。”老师说完这话,开始动手。
金春慧不是由老师来化妆, 她是自己组组长来化。
老师化妆比较慢,能让另外两位负责化妆的学员跟上的速度。
老师边讲解边按步骤化,两位负责化妆的学员跟得上, 剩余旁观学员也能跟上老师的化妆思路。
年年小朋友待在妈妈旁边,好奇看着姨姨在妈妈脸上涂涂画画。
老师挑选的那位其实是三组模特里化妆难度最大的,另外两位五官轮廓流畅,各个角度看过去都没毛病,简而言之就是美人, 皮肤也算好, 只要不是纯新手,都能把她们化好。
想要化得跟老师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最后的效果却也很不错。
年年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妈妈突然变了, 又好像没变。
她当然不会认错妈妈啦, 只是妈妈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太不一样了!
组里的姨姨还开玩笑问年年, 问年年她眼前的人是谁。
年年就喊妈妈。
金春慧应了一声。
妈妈应了一声,年年就跟旁边的姨姨们说:“我妈妈!”
小朋友似是告诉大家, 她不可能认错妈妈。
组长笑说:“大家都知道是你妈妈了。”
妆容好了,开始弄头发, 金春慧只觉得脑袋慢慢变沉。
好在只是狐狸精,不需要太多假发饰品点缀。
第一堂课的老师还说三个模特下课暂时不要卸妆脱掉衣服,下堂课老师会接着她们的狐狸精妆造讲课。
金春慧倒是不介意,冷了能把自己棉袄披在外面,只是年年小朋友看到妈妈头发上衣服上的毛球球,克制不住小手手。
小朋友没有拿下来,就是总忍不住用小胖手去摸摸。
第二堂课老师讲服饰,让三个狐狸精上来讲台。
老师是现场点评了三个狐狸精的妆造,都是以夸夸为主,夸完就开始改搭配了。
这个老师改的也是很绝,本来她们三个的妆发和服饰看着总有点违和感,老师一改,马上就有狐狸精的意思了。
“你们几位来这里拍‘定妆照’。”老师让她们三个模特到教室一个地方拍照。
之前奇怪教室角落里为什么会挂着一大块灰色布,不像是窗帘,原来是当拍照的背景布,老师还让一个学员打光呢。
助手老师已经就位,准备拍照了。
主讲老师表示:“这是给你们拍下来留作纪念的,每个学员都有机会拍。”
老师说着给第一个狐狸精摆造型,学员们都不是演员,没有演戏经验,直愣愣站在那里,狐狸都像木头了。
在老师的指导下好看很多了。
金春慧还是第一次拍照片,她是第二个,问老师能不能带上女儿拍照。
“能,我来设计一个吃小孩的狐狸精造型。”老师的话顿时让大家笑成一片。
金春慧脑海里是狐狸母女,不想自己却成了吃小孩的狐狸精。
老师是来真的,不光造型,连表情都设计好了,年年的棉袄棉裤不用换下来,给年年换了个古代小孩的发型,大家看着觉得有意思,也没打扰老师,静静看着老师设计。
最后的效果是孩子露出甜甜笑容,天真可爱,远不知道跟自己玩的姐姐是要吃自己的妖精。
狐狸精表情魅惑危险,一看就不是好狐狸,狐狸都有蛇系的感觉了。
难为金春慧了,她这服饰形象在戏剧里不可能是坏的,老师硬生生把她指导成坏的。
老师还说可惜她们明天的课不是蛇妖,蛇妖她能再给设计些动作。
上午两堂课的老师算是合作关系,上堂课的老师说了明天课的主题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古代四大美女,给她们看了四大美女的画,不用她们自己去猜,就按文学形象中的打扮来。
她们三组人非常默契,一致选了西施,老师给的画中,西施妆造看着最简单。
拍好照片,大家就忙活着帮三个模特卸头发饰品,卸完了,金春慧换上自己的衣服,带孩子去上个厕所。
拍照太累了,老师仿佛化身严厉的导演,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想上厕所的金春慧不敢出声,给她憋得慌,就等着弄完带孩子上厕所。
...
“春慧,有你的信。”
金春慧刚要带着孩子进宿舍,负责报名的老师就把信交给金春慧。
这个老师也是住单人宿舍的,金春慧道谢后进宿舍再看信。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丈夫寄来的。
进宿舍仔细看寄件地址,确实是从部队过来的,不用猜了,丈夫寄的。
他怎么知道她这两天都快忘记自己有个老公的事,特意写信来提醒她?
年年对爸爸的信不感兴趣,脱掉小鞋子,自己爬上小床,跟妈妈说话。
小朋友的话题离不开上午的课,金春慧一边跟女儿说话,一边分神看丈夫写的信,快被丈夫酸倒牙了。
看到“吾妻”“甚是想念”等字眼,金春慧就开始皱眉头,也不知道从哪抄来的,字是他写的,内容不一定是他想的。
等年年说睡着了,金春慧开始写回信。
她的回信大致内容是,如果他还要给她写信,不用太频繁,内容正常点,一周一封就可以,不写也没关系,等她一个月的课快结束了,她会写信给他,告诉他具体回家时间。
课到哪天结束有具体时间,她不可能最后一天上完课立刻回家,来不及赶车。
问过老师,说多留两三天整理行李是可以的。
她看情况,快的话上完课第二天回家,有别的事情就再多待一天。
给丈夫的信写完了,金春慧决定下午课结束或者明天中午吃完饭找时间再把信寄出去。
下午的课要做男士长衫,长衫难度不算很大,老师还给了具体尺寸。
看着是比较普遍的尺寸,中午收到信的金春慧难免想到严劭了,这样尺寸的长衫穿在他身上,再配上中午酸倒牙的信,她嘴角都忍不住弯起来了。
太好笑了,怕不是“东施效颦”。
上课教室很大,有正常桌子也有缝纫机桌,大家之前围观老师做长衫,现在轮到她们自己做。
年年对灰色的男士长衫显然不感兴趣,坐在妈妈身边开小差,她发现妈妈笑了,不知道妈妈在笑什么,小朋友只能晃晃两条小短腿,打发时间。
还是上午最好玩,下午的老师一直讲讲讲,好无聊的。
...
一个月的课对金春慧来说很充实,课程结束了,她还有点忧伤。
有种离开理想世界,要回到现实的失落感。
她最后决定多留一天,留下来整理行李,挑布料买布料。
布料就在服化厂挑买,她是直接找老师,通过老师介绍买的,布料给了她不少折扣。
都是些库存,随着改革开放,涉及衣食住行的厂子都不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了,有些布料并不太日常,只能配合戏剧制作相关服饰,然而哪有那么多影视剧剧组能找上门,布料慢慢囤积下来,有人买当然最好了。
金春慧都没用布票就买来了不少布料。
古代服饰她们没法带走,近现代服装倒是给自己做了两身。
老师后来上课内容有让她们给自己做旗袍做裙子,尺寸都是组员帮忙量好的,速度快的在老师允许下,给年年做了两条小裙子。
旗袍也不是电影海报里那种贴身显露身材的款式,腰部臀部都有放量,能当普通裙子穿,坐下不会勒得慌。
金春慧给自己做的旗袍,选了藤萝紫的印花布料,做出来效果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就是天气实在太冷,不适合现在的月份穿。
旗袍配上老师教给她们的盘发,又好看又日常。
日常也说不上,毕竟穿出去绝对会吸引人目光,只能说没那么夸张。
她给丈夫写信说了回家时间,丈夫很快回信,说到时候会蹭车来接她,他们回去也能蹭到车。
要是蹭车的话,就没法停下来休息了,金春慧在出发前给女儿小肚脐眼和手腕上贴姜片,不管有用没用,就当有用吧。
再是橘子皮,上了车很难下车,就算年年吐了,也没法下车,要一路直接到家的。
这一个月时间,严劭没来服化厂看她,信写了七八封过来。
他是发现了,他不写信,她就不可能回信给他。
意思是想要她写信给他,只能是他先写好寄给她。
她对他事事有回应,在老家的时候不大方便,她也担心路途遥远信寄不到,两人在同个市里就还好,多花几分钱,今天寄出去的信,明天能到。
严劭过来的时候,金春慧已经收拾好行李,跟女儿坐在床板边上等着他。
夫妻俩一个月后重逢,两人都沉默了,严劭进来随手把门关了,蹲在媳妇面前。
金春慧随丈夫看着自己,她也看回去。
年年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干嘛,学爸爸的样子,蹲在爸爸旁边看妈妈,很快蹲累,把凳子拖过来,拖到爸爸身边,坐在爸爸身边看妈妈。
最后是严劭先开口说话的:“这一个月好像没白花钱?慧慧,我看你变了,又好像还是你。”
和年年每次上课看到妈妈化妆后的感受差不多。
上课妆容都比较浓,在年年眼里,妈妈现在的样子就是平时的样子。
小朋友天天待在妈妈身边感觉不到区别,爸爸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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