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了夫妻之实,她也是给自己做了许久思想工作才喊出哥哥,喊出好哥哥。
语调同正常时候绝对不一样,回想起来都不可思议,她居然能发出那种声音。
一个人的时候,偷偷试过小声叫,根本叫不出来,仿佛被毒哑,和丈夫在一起的夜晚,却跟开窍一样,什么声音都能发出来,说话也荤素不忌。
第一次喊,他没给反应,她坚持一直吟叫到结束。
之后一次,她就不出声音,不给任何反应了。
就是这次让她知道严劭挺吃她这一套。
她不出声,他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言外之意是想她出声呢,她只说上次喊半天,他都没说一句话,他应该是不喜欢的,所以她不出声了。
如果严劭是个不吃这套的人,她肯定不愿意配合,光自己一个人演独角戏,太没劲了。
严劭立即说喜欢。
他喜欢,她就继续“使坏”,他开始冒粗话后,她是越来越“坏”了。
冒粗话前的严劭还是正经人,后面夫妻俩了解更多,关系更亲密,她发现他真的和想象中不一样。
冒出粗话后,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了。
她试探他的接受程度,他也在试探,知道她能接受哪种程度的粗话,之后夫妻生活就更加和谐了。
每次他要回到部队的前一个晚上,夫妻生活就会特别激烈,在体力方面,金春慧比不过严劭,实在接不住了,她就会使别的招,哭。
分别前的晚上,她总要哭一场,哭着说不让他走。
她一哭,他总会心软哄她,别的欲望渐渐消失。
没缘由哭可能是助兴,她要是哭着说不让他走,他又没可能留下来,心头就会盈起愧疚之意。
金春慧哭的时间有讲究,她不管严劭有没有满足,只要自己满足了就开哭。
并不完全是做戏,有好几分真情在,叫她硬挤除眼泪,她也挤不出来。
“慧儿,慧儿,慧儿,慧儿……”严劭突然开始在金春慧耳边“念经”。
他平常不会叫她慧儿,叫慧慧更多,有时会冒出媳妇、心肝等称呼。
金春慧听得眉头皱起:“你说话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你再不捋直我就打你嘴巴了。”
不停用标准普通话念慧儿,其实并没有很难受,但是平安县当地的方言,说话会吞音,严劭又在快速连读,后面发音越来越离谱,她听不下去了。
她不觉得平安县的方言难听,相反,感觉还挺好玩儿,她都不用专门学当地的方言就能听懂,但是严劭一直用平安县方言重复慧儿两个字,速度越快,发音越含糊,听得她头都大了。
“你打,让你打。”严劭还故意噘嘴让她打。
“好啊,出息了,都敢威胁我了是吧,你明天也别想碰我了,走开!”她伸手就要把丈夫推开。
严劭求生欲很强,迅速道歉认错,不再故意喊她慧儿。
第10章
严劭哄了好久,金春慧才勉强不生气。
时候不早了,夫妻俩熄灯进被窝。
“晚上睡觉前能不能亲我一口?”严劭没有很快睡着,问身边躺平的妻子。
金春慧也没睡着,准备睡了,实在不想动弹:“不想亲。”
“明天我刮完胡子你会不会亲我?你都会主动亲年糕,我比年糕差到哪了,你见到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金春慧真的很想睡,今天说过太多话,累了:“你自己凑过来,我亲你一口。”
他一个粗糙的大男人,能和两岁多肉嘟嘟白嫩嫩的女儿比吗?
严劭在媳妇面前硬气了一回:“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睡觉了……烦人。”说不要的人很快凑过来,金春慧碰一下他的嘴,应付过去了。
严劭用力亲两口才躺回去:“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从不亲你,我亲你的次数不比你亲我的少吧。”她说的是实话,她亲他的次数可能更多。
夫妻俩哪次见面不需要磨合?
他一走就是大半年或者一整年,每次见面,两人模样或多或少都有改变,哪可能一见面就亲热得很。
严劭:“所以呢。”
“所以赶紧睡觉,大半年没见,忘记我当初说被你什么吸引的?”她是被他的身材吸引,她说自己“贪财好色”,色并不是指严劭的脸,是严劭的身材。
她更喜欢他的身材,有时候严劭惹她生气了,看着他的身材,她就会自我开解,然后原谅他了。
见到他不是没有一点反应,不想亲他,但想要他来着。
在外面能克制住,在家里不好说了。
之前还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结扎手术受到影响不行了,现在不担心,刚才他亲她的时候顺便蹭她几下,精神得很。
严劭自然没忘记:“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让你喜欢上我别的地方吗?”
“谁说没有,我喜欢你的地方多了去。”
只不过身材依旧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以后他和她一样失去好身材的话,她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好脾气。
她可以嫌弃他发福,他不能嫌弃她长胖。
他敢嫌弃,她立刻带着年年卷钱逃跑。
严劭:“好想快点回家。”
“早点睡就能早点回家,我们俩别说了,再说下去年年要被我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这回严劭真睡觉了,今天晚上就先自己硬撑过去。
...
第二天早上,严劭还是试图让年年留下来,年年本来和楚楚姐姐玩得好好的,看着妈妈要走开,立马跌跌撞撞朝妈妈跑去,嘴上喊着妈妈。
“妈妈在呢,年年,让爸爸抱着你,妈妈要拎袋子。”她拎的袋子是贺婶子借给她的,袋子里头还是袋子。
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少,需要编织袋装着。
年年看起来并不是很情愿让爸爸抱,不过爸爸都张开手臂了,她只能勉强给爸爸面子,让爸爸抱着了。
严劭单手抱住小胖闺女,抱住闺女后拿另外一只手轻轻戳闺女的小脸蛋:“爸爸都把胡子刮干净了,还嫌弃爸爸?”
年年咿咿呀呀说了很长一句话,严劭就两三个字能听懂。
听不懂还是在女儿说完话后,接了句话
父女俩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互相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金春慧不管他们,在车子来之前,先跟贺婶子聊几句话。
她拿来的行李,下午车子经过就要带走了,得麻烦贺婶子帮她看着行李。
看行李比看小孩轻松多了,贺朝霞一口应下来。
车子没让他们等很久,很快到达招待所门口,夫妻俩带着孩子上车。
金春慧注意到车上已经有几个妇女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军人家属。
就算是军人家属,他们见了严劭没打招呼,严劭见了他们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应该是不认识的人。
没有认识的人就好,不用担心被问东问西。
坐到车子上,金春慧想推开车窗,车窗有点难推动,还是坐在靠走道位置的严劭帮她推的。
金春慧坐在靠窗位置,严劭走在靠走道的位置,他腿比较长,只能稍微侧过坐,左腿还有一半放走道位置。
年年站着,和妈妈之间隔着爸爸的右腿。
坐在靠窗的位置更挤,金春慧还带了袋子,没法让女儿挤进来站在里头了。
母女俩隔着爸爸的腿互动,年年激动起来,两只小手一齐拍打爸爸的腿,仿佛是想让爸爸把腿拿开,她要找妈妈玩。
严劭拿女儿没半点法子,给女儿留出空间的同时,左手半圈住女儿,防止客车颠簸,女儿摔倒或者撞头。
金春慧意识到年年拍打爸爸大腿的行为是在做什么,由着丈夫闭目养神,她来陪年年玩小游戏。
年年最后不再尝试拍掉爸爸的腿了,而是把爸爸的腿当围栏,跟妈妈隔着小围栏玩游戏。
到城里的路还算平稳,来到城里就得坐车到市里了。
他们自己想去火车站,也必须经过市里的车站,这算个中转站。
坐上去市里的客车后,还是老样子,金春慧靠窗,严劭坐在靠走道的位置,护着女儿,同时闭目养神。
客车行驶了十几分钟后,严劭睁开眼睛,看着妻子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先看她的手,后去看她。
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倾身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现在在外面,我们还是得注意点影响的,晚上回到家里,我脱了衣服让你随便摸。”
客车行驶发动的声音很大,丈夫的话,金春慧却是一字不落听进去了:“我和年年玩呢,在外面注意点影响,别把头凑过来。”
金春慧抬起搭在丈夫腿上的手,毫不客气推开丈夫离自己很近的脸,把他推回去后,手又放他腿上了。
她自己坐累了,想闭会儿眼睛,空出一只手给年年玩,但是一直抬着手很累,就搭在丈夫腿上了。
不等年年抓着她的手玩,严劭先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年年以为爸爸妈妈在玩大手抓小手游戏,看爸爸迟迟不放手,掰开爸爸的手,换妈妈来抓自己的手。
两个大人都闭着眼睛,也都明白女儿的想法。
女儿要掰开爸爸的手,爸爸就松了抓妈妈手的力气,配合着放手。
女儿想要妈妈抓自己的手,妈妈就将女儿的小肉手抓在手里。
年年还有只手,就把另外一只小肉手塞到爸爸手心里。
小朋友知道不能厚此薄彼。
等他们到市里,已经差不多上午九点。
“爸爸。”
路过热闹的早市,年年第一次主动喊爸爸。
一家三口正往银行的方向去,因为是爸爸抱着自己,年年想爸爸停下来。
市里其实就是整个市最繁华的区,确实挺繁华的,车站下来走了一段路就能看到市场,还是到处冒着热气的早市。
九点钟了都没散。
金春慧在家里没见过这种场景。
几天前来部队的路上,她没心情去哪里逛,下车后待的是各种车站。
“喊爸爸做什么?累了就趴爸爸肩膀睡觉。”
他们家小朋友确实有晕车的症状,前半程还能站着玩,后半程就开始累了,把她放在爸爸腿上坐着休息,坐了没十分钟就表现出不适,只能让她继续站着。
下了车,年年变回蔫蔫,趴在爸爸肩膀上,看到早市才恢复了些精力。
第11章
“早上煮面条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严劭,你是不是故意的?”早饭是用昨晚剩汤煮的面条,她下面条之前,严劭就说少下点,省得坐车吐了。
她还真信了他的话,想着今天她不干活,他不用训练,早饭少吃点不会饿。
再有一件事,去银行一定要路过这个市场吗?
会不会是严劭故意领着她们穿过这个早市?
严劭坦诚:“我是故意的,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好慧慧,你给我买个大饼吃吧。”
“你这人就是贼精,净会耽误事,年年看到小鸡小鸭都走不动道了。”
年年并没有盯着吃的看,而是盯着小鸡小鸭。
这个早市不光有各种早点卖,还卖小鸡小鸭,小孩子见到小动物要走不动道了。
亏得女儿才两岁半,不至于胡搅蛮缠闹腾爸妈要养一只,回到家就忘了。
闺女想看小鸡小鸭,就让她看。
金春慧掏出五块钱给丈夫,让他自己买早饭,她陪年年在这里看鸡鸭。
“五块钱给你,早饭最多花一块钱,剩下四块钱是午饭晚饭和给你的零用钱,你省着点花。”今天晚上不能再吃贺婶做的饭菜了,所以晚饭也得合计进去。
她给钱给得利落,不是怕大庭广众闹出笑话,是她本来就不会亏待他那张嘴。
他想吃就给他买。
严劭接过钱:“早饭一块钱绰绰有余。”
金春慧看着丈夫融入人群,他的身高实在很难让他消失在人群里,确定丈夫就在附近没走远,她和女儿一起蹲下看小鸡小鸭。
老板没赶她们母女,还跟金春慧唠起嗑来。
老板打听她的事情,金春慧就半真半假接话,问到有关她丈夫的事,她全装不知道。
“你家男人军装上的肩章拿下来了,如果肩章在,我还能看出是什么军衔,不过看不出军衔,看这气度就知道不是小兵了。”
已经开放几年,大家生活稍微宽裕起来,但是也没好到衣服太多换不过来,布料仍旧紧缺,饶是严劭工资不低,也是常年穿着军装,她就从来没见过她的肩章:“不是看气度吧,看年纪不算小了,三十了。”
不到三十岁,今年12月份才过28周岁生日。
没必要和只见过一面的人聊太多。
金春慧蹲着有点累,站起来说话。
妈妈在和老板说话,年年在和小鸡小鸭说话,倒也和谐。
注意到旁边的干货摊子,金春慧多看了两眼,只是多看了两眼,干货摊子老板也跟金春慧唠起嗑来。
这个老板还是在乎自己生意的,唠嗑的同时不忘推荐自家卖的干货。
干货种类很多,金春慧心知今天要买不少东西,心动却也没打算买下来。
干货到哪都能买,贺婶自家就晒了不少干货,找贺婶买也一样。
“慧慧,买好了,带着年年过来吧。”严劭拿着几个纸包来喊金春慧。
年年还没和毛茸茸的小鸡小鸭说够话,想再说点,妈妈要走了,她不舍地看了小鸡小鸭几眼,跟着妈妈走了。
跟着妈妈走的同时,年年回头跟小鸡小鸭挥挥手说再见。
他们吃早饭的地点在豆腐脑摊子,老板空出一张小桌给他们一家人吃早饭。
严劭买了两个大包子,一根大油条,两个油炸糕,一个鸡蛋饼,一碗豆腐脑。
油条包子加上大字是因为真的比他们老家卖得大很多。
“你花了多少钱啊?”什么都买了,就是没买他说的大饼。
“刚刚好一块钱。”特意凑满一块钱的。
“你没骗我吧?”这些东西在老家,怎么也得两块钱了。
“骗你做什么,我说的实话。”严劭咬了口油条后,把每样食物价格报给妻子听。
年年被大包子吸引,装包子的纸包已经兜不住包子了,在年年的小肉手伸向大包子的前一秒,金春慧拿起整个纸包,包子似乎不是很烫了,她向豆腐脑老板讨了点水打湿帕子,给女儿擦过手后,拿出其中一个包子递给女儿:“吃不完给妈妈吃。”
另外一个包子,金春慧送到丈夫嘴边,让丈夫咬第一口。
严劭咬了一大口,露出馅来了,她才开始吃这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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