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上次摆摊一样,到时间就走人。
回到县里,上次哪几个人在车站等着,这次还是那几个人。
“果然化妆编个头发更好看,春慧,你给推荐一套化妆品,我让闺女在家好好练练。”苏织见着女儿,再次围着女儿打量一圈。
同一条裙子,早上和下午,妆前和妆后是两个人。
潘问彩:“妈,我练干嘛,为了相亲更好看?”
“你个臭丫头,成天不顶嘴不舒服?要是只为了相亲,还需要专门练,相亲当天让春慧帮你化一个就行。”
金春慧:“我现在可以把化妆品牌写下来,你们谁有需要,都可以拿去看看。”
离发车还有点时间,金春慧打开编织袋,从编织袋里拿出自己的包,掏出包里的纸笔。
没走的姑娘就围在她旁边,看她写牌子。
这些姑娘都识字的,有些牌子还认识,只是认得这个牌子最出名的产品,不知道他们有卖别的产品。
金春慧写完把纸交给她们,任她们传阅:“如果买来了,可以自己先练练,练不会来卷饼店,半上午或者半下午的时间,我要是有空,就教你们化妆,没空要干活,会看着你们化,纠正你们。”
大家问了金春慧几个问题,待她坐客车离开,她们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属院的金春慧,从丈夫嘴里得知一个消息,不由惊喜:“真的要通电了,什么时候,我是不是得在家守着?”
丈夫告诉她,家属院这个夏天要通电了。
“我能骗你不成?真的要通电了,八月份,到时候我有空的话,我来守着好了。”
家里不能没人在。
金春慧可不指望丈夫有空:“只要有个具体时间,我在家就行。”
“我和妈妈一起在家。”年年小朋友出声。
“对,年年和妈妈一起在家。”
金春慧路上很兴奋,回到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劭哥,你说家里要不要再买个冰箱?电风扇肯定要的,冰箱不好说。”
“要啊,有钱就买一个。”
第66章
手头有买冰箱的钱, 金春慧应下了:“有冰箱,大夏天也能在家囤不少肉。”
自家没有冰箱, 三口人都不太爱吃烟熏肉或者盐腌制的肉,所以夏天很少在家里囤肉。
部队要是发肉,都是金春慧带到卷饼店,放卷饼店的冰箱冷冻。
一般是她在店里做好带回家,丈夫心血来潮要自己做饭,她就会提前一天取块肉放家里, 给他第二天做饭用。
晚上吃饭话题就围绕着家电。
年年小朋友参与了家电讨论,小朋友对冰箱无感,听说家里要有电风扇, 会吹风的电风扇,别提多开心。
金春慧很清楚,要是让年年知道家里冰箱也能冻冰棍雪糕,可能都不想跟着她去城里,要留在家里看家了。
可惜八月才会通电, 夏天都要结束了。
往好了想, 通电怎么说都是好事,家里以后有电灯会方便许多
...
八月上旬,严劭又外出执行任务,没说具体回家时间, 只说十号十一号左右回来, 金春慧十号在城里开卷饼店, 十一号去市里摆地摊卖衣服。
这次摆了,十六号再摆今年最后一次, 清清“库存”。
“老板,我定的小孩裙子到了吗?”
金春慧见上次定做衣服的客人过来, 拿出客人定的裙子:“到了,可以看看哪里不满意,不满意我拿回去改改。”
“满意满意。”客人将小裙子拿到手里仔细翻看,找不出毛病。
金春慧自己来市里不穿裙子打扮,给女儿穿上了小裙子。
小部分家里有女儿的妈妈就忍不住想给女儿买一身。
想给女儿买小裙子的客人并不是非常多,金春慧就接了定做,把单子交给何善,让她帮忙做。
目前童装没法撑起销量,能撑起来,她早就去找工厂批量赶制了。
这个客人把三岁的女儿带来了,年年看到妹妹,从自己书包里摸出一颗糖送给妹妹。
小女孩看了眼妈妈,妈妈点头了,她才把糖接过来含在嘴里。
妈妈们说话,两个小女孩玩在一起了。
金春慧和带着女儿的客人聊着天,另外一个客人看到贴在棚子外的白纸:“老板,16号真是今年最后一次在市里摆摊卖衣服,明年呢?”
“明年有可能来市里摆地摊,今年16号肯定是最后一次了,下雨就延后,等下下次赶集的时候再来。”她要清掉最后一批货,今天是清不完的。
“到时候你可得告诉我们地址在哪,去平安县不远。”托了部队驻扎的福,市里有直达平安县的客车。
“好的,一定。”能吸引到市里的客人再好不过。
忙活一天,金春慧带着女儿和编织袋回家。
“你在家啊,我想着你可能会回家,多买了两个大肉饼,你不在家,我明天就当早饭吃了。”
不确定丈夫今天会不会回家,但肉饼确实是专门给丈夫买的。
年年这会儿吃不得半点油腻的食物,她给自己和女儿买的梅干菜饼,没那么油,先让女儿缓缓,煮个挂面再吃饼。
严劭拿起肉饼开始吃:“还是慧慧做的卷饼好吃,年年,是不是妈妈做的卷饼更好吃?”
年年没尝肉饼,现在有点晕,爸爸说的话,她想也不想就认同:“妈妈,好吃。”
小朋友暂时没法说出完整的话,听着有点吓人,金春慧没觉得丈夫说的话有毛病:“是我做的比较好吃,后天做个大卷饼,带回家给你吃。”
她给女儿倒了小半碗热水后,开始煮挂面。
吃完晚饭,一切照常,金春慧洗碗,洗完碗去收衣服洗澡。
“劭哥,你已经洗过澡了是吧。”洗完澡,金春慧抱着女儿坐在炕上。
她下午回家就闻了丈夫身上的味道,没有汗味,有淡淡的皂香味。
“洗过了。”严劭正躺在炕上,媳妇问话,他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
“洗过了啊,嗯,好的……”金春慧突然抓住丈夫右手手腕,要把他的袖子推到胳膊肘的位置。
没等她把袖子推上去,严劭就用另外一只手制住她的动作:“受伤了,你别看。”
媳妇抓他手腕的力道很轻,他没有挣脱的意思,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的手。
“严劭。”金春慧连名带姓喊丈夫。
年年正给自己五个小布娃娃排队,今天布娃娃都被塞书包里带出门了,晚上要睡觉,她把它们摆在自己旁边,听妈妈喊爸爸名字,年年连忙转过身去,跟着妈妈喊爸爸大名:“严劭。”
小朋友条件反射了,妈妈教她念过一家三口的大名,她自己的大名最绕口,上次在家喊大名,就是妈妈教她记住大名,现在妈妈喊了,她就跟着喊了。
严劭:“年年,没大没小的,喊爸爸,别喊爸爸的名字。”
“爸爸。”年年听话喊爸爸了。
年年都知道看脸色,隐隐察觉到妈妈生气,没和爸爸顶嘴。
良久的沉默后,严劭主动将袖子往胳膊肘推。
他伤着的地方就在手臂上,不知道多长,看着应该挺严重,包扎了。
“没伤着骨头。”严劭主动开口。
金春慧:“是不是缝合了?”
需要纱布包扎的,绝不是小伤口。
“缝合了。”
“需要做缝合手术,到了皮开肉绽的程度吧?”
“没那么夸张,只是划伤,划得口子有点深而已。”
“只是?而已?看来我这次真得把你嘴巴打肿才行。”
“妈妈,我打,我打爸爸嘴,打肿。”年年主动请求当妈妈的小打手。
打嘴巴的活太累了,妈妈每天那么辛苦,这种小事情让她来好了。
严劭觉着女儿今天晚上就是煽风点火的存在:“爸爸都敢打了,是不是打完爸爸以后要打妈妈?白疼你了。”
年年可不要被扣上打妈妈的帽子,直说不打妈妈,她和妈妈一起打爸爸。
金春慧听丈夫女儿你来我往,听了几句,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先跟女儿好好谈谈。
年年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在爸爸动手前,不能打爸爸,也不能说打爸爸的话。
他们家爸爸是很正常爸爸,情绪稳定,性格平和,正常情况下,母女俩都没有打爸爸的理由。
至于小朋友不可以,妈妈为什么可以,因为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妈妈说了,不会真把爸爸嘴巴打肿,只是吓唬爸爸而已。
为了方便女儿理解,金春慧拿女儿举例子:“就跟妈妈说,年年不乖乖睡觉,马上扔掉年年的布娃娃一样,年年觉得妈妈会把你的布娃娃扔掉吗?”
年年摇头说不会。
“对呀,是这个意思,妈妈不会扔掉年年的布娃娃,也不会打肿爸爸的嘴。”
年年好像懂了,点点头。
金春慧让年年去把自己的布娃娃排排好,排好睡觉。
年年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金春慧沉默坐了两分钟,下炕。
“慧慧,你干嘛去?这个点别跑出去。”严劭生怕媳妇离家出走,直接坐起身了。
“谁要跑出去,我给你拿睡衣睡裤,大热天的穿长袖,要防蚊子叮咬吗?”她发现丈夫的不对劲就是因为他在洗完澡后还穿着长袖。
晚上吃饭的时候穿着长袖,她就不说什么了,睡觉还穿?
年年要是不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他巴不得只穿条裤衩睡觉,根本不可能在夏天穿着长袖睡觉。
穿着长袖肯定是胳膊手臂出了问题。
仔细想想,吃晚饭的时候,他两只手都在动,却似乎有意遮挡住自己的右手臂,怕她发现端倪。
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除非养好伤才回家,否则瞒不了她太久。
不到三个小时就露馅了。
金春慧也是气恼,给他拿来睡衣睡裤,丢在他腹部就不管了,兀自躺到炕上,背对丈夫,面朝着女儿。
年年是面对墙的,她喜欢把布娃娃们放到墙角位置睡觉,察觉到妈妈面对的自己,年年赶紧摆好娃娃们的位置,摆好后躺下,侧躺,跟妈妈面对面。
“年年不要这样躺,平躺下来,你是小朋友,小朋友长时间这样躺着会不舒服的。”金春慧今天是把“胡言乱语”贯彻到底了。
小朋友听妈妈的话躺好,还让妈妈不生气,她会很乖很乖的。
“妈妈不生年年的气,妈妈生爸爸的气,爸爸手臂这里划了那么一长道血口子,流了很多血,怕妈妈发现,故意不告诉妈妈受伤的事情。”金春慧在女儿的小手臂上比划。
妈妈的话,年年理解了,她不理解妈妈话里爸爸的行为。
她要是哪里痛,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妈妈。
小朋友隔着妈妈开始教育爸爸,爸爸是笨蛋,痛痛一定要跟妈妈说,跟妈妈说完就不那么痛了。
“爸爸大多时候都聪明,偶尔会变成气死妈妈的大笨蛋。”
“爸爸大笨蛋!”年年附和妈妈的话。
这时候严劭不得不提一句:“我原来打算明天再告诉你,没记错的话,你今天才从市里回来,明天会接着放假。
休息了一个晚上,明天早起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不会太影响心情。”
晚上的媳妇太过多愁善感,他预想是明早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跟媳妇说自己受了点伤。
金春慧“”“好了,因为你自作聪明,我现在心情更差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就会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看你还敢。”说一套做一套。
严劭适时装可怜:“慧慧,我睡了,手就放这里,你翻身压着我也没事,我不会叫疼的,没脸叫疼。”
他这话一说出口,金春慧就伸手朝背后的地方摸摸,确定没有手才缓慢翻身平躺下来,她不敢碰丈夫受伤的手臂,只能让他注意点:“你要早点睡觉,晚上尽量别翻身……能把你这条手臂吊起来就好。”
“吊起来血液循环不畅。”
第67章
“血液循环不畅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是不是受伤次数多了,都成半个医生了?”
“我瞎说的, 我哪懂治病疗伤。”
“你又瞎说,部队没教过你们怎么紧急处理伤口止血?我看剧组都有拍急救演习,急救不光是医疗兵该学的内容,别的军官士兵也该学习,不求学精,皮毛总要学到, 又不可能每个士兵身后都跟着一个医疗兵卫生兵,受伤马上给你治疗。”她觉得丈夫把她当傻瓜了。
即使没看到剧组拍摄场景,她也知道丈夫懂急救知识。
严劭是知道急救知识, 故意那么说的。
明白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干脆不说。
金春慧同样没说话,在纠结晚上的睡法,纠结来纠结去,决定了, 换一头睡, 睡炕尾。
炕在冬天分炕头炕尾,哪边热乎,哪边算炕头,在别的季节不用分太仔细。
她一开口, 一家人都换边睡了, 年年还是睡在里边, 金春慧中间,严劭外边, 只他右手位置在炕边,不是在她这边了。
丈夫早晨醒来, 迷迷糊糊的会抱着她,贴她蹭她一会儿,她怕他忘记自己受伤的事情,一个侧身压到受伤的右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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