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少主他还好吗?”见到她出来,他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问。
“他没事,如果你担心他的话,就在这里守着他吧。”
那老者抓着她的手腕,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腕骨上的一对银镯,他低头去看,震惊道:“这镯子?”
涂铃想急忙遮了遮,而后又觉得没什么好遮的,反正他也不会知道这是莲镜送她的。
“姑娘,这镯子少主竟然送给了你。”
涂铃想反问:“你认得这镯子?”
老者不住点头,激动地道:“认得认得,自是认得,那时候,少主与桑月成亲的前一晚,他拿着这对银镯来找我修补,我还以为他会将它送给桑月呢,可没想到,他没有送。”
涂铃想面色惊讶:“这对镯子有什么寓意吗?”
“这寓意可大着呢,这是他母亲亲手所做,送给他的礼物,那是为了留给将来的儿媳妇的。”
“儿媳妇?”
所以,这真的是聘礼?
不是什么绑她的镣铐?
他那个时候真的打算送给她做聘礼的?
这可是他母亲所赠,他连桑月都没送,却送给了她。
“是啊,所以你就是少主认准的媳妇,不过,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老人有些好奇地盯着她的脸打量。
她怕他发现端倪,立即大步跑了:“你到时候跟莲镜说,我会回来的,让他别找我。”
她悄悄回了天意宗,在后院找了一番,没有找到她的爹爹,随后她又来到他常常闭关修炼的山洞,果真在那里面见到了他。
半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盘膝坐在石床上运功疗伤,听说之前他被莲镜伤得很重,这半年来也一直在天意宗疗伤。
“爹爹。”
她的呼唤在空旷的山洞内回荡出一声回声。
涂星裂旋即睁开眼睛来,眼珠子里充满了震惊,朝着她看过来。
“铃儿?”
涂铃想已变回了原身,朝着他跑去,“爹爹。是我,我又活过来了。”
“铃儿?这是真的吗?”他用力抓住她的双臂,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你活过来了?你是怎样活过来的?”
“是……莲镜将我唤回来的。”她答。
“莲镜?”
“是,是他每日每夜地召唤我,才将我从地府唤回来的。”
涂星裂啐了一口:“不是他杀的你么?呵,他又后悔了是不是?”
“爹爹,不是他杀的我,这事你们都冤枉他了。”涂铃想拉着他的手,说:“爹爹,你把解蛊的方法告诉我吧,他唤回我一条命,咱们就帮他解了蛊,行不行?”
“蛊?什么蛊?”涂星裂眼尾一凛。
“情蛊啊,爹爹不是你给他下的情蛊吗?”
“情蛊?”涂星裂大声道,“我哪儿给他下过什么情蛊?”
“你没下??”
“是啊,爹爹从未给他下过什么情蛊。”
涂铃想吃惊地后退,那又是谁给他下的?
“铃儿,你是说他现在中了你的情蛊?难怪他那么疯呢,我都差点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你了。”
“爹爹,你说的可是真话?”涂铃想抬眼问。
涂星裂一甩衣袖:“难不成爹爹还骗你不成?”
“爹爹,当时是不是你将莲镜的尸体掳走的,而且还在他身上划了三十三刀?”
涂星裂眼眸一眯:“你怎么知道是我?”
“爹爹,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就那么恨他吗?他都死了呀!”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铃想啊,是他,是他掳走了你,他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往后你可还怎么嫁人啊?”涂星裂老泪纵横,大声吼道。
涂铃想冲过去抱住他:“爹爹,莲镜他也是有原因的,若非是你当年毁了魔城,还给他下那么多蛊,他又如何会那么恨我们?而且,他没有欺负过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是我要嫁给他,我喜欢他,你别再这样恨他了好吗?”
“铃想,你喜欢他?呵呵呵,你喜欢一只魔?枉费我这些年白教你了,你竟然想跟一只魔跑!”
“魔又怎样?爹爹,是你错了!”她仰头定定地道,“昔年你不惜以自己徒弟的命开启邪阵,那个时候,你就与魔无异了。你可知道那些人他们有多信任你?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师兄说得对,你就该去间莺关为他们忏悔。”
“涂铃想,你到底是谁的女儿?你竟然说我错了?”
“爹,你可知道那天我被师兄关在阵中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有人来救我吗?你知道我躺在那里有多绝望吗?我在想我的爹爹怎么可能是师兄口中的那样一种人?他说的那是比魔还可怕的人啊,怎么可能是为人敬仰的涂宗主?”
“爹,你知道吗?那天是莲镜来救的我,他救了我的命,就算你曾经恨他,往后能不能不要再对付他了?”
涂星裂哑了声,许久后,半信半疑地问:“那天是他救的你?”
“对,爹爹,他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坏。”
“那又怎样?如今他重建魔宫,卷土重来,很快就会朝着我们天意宗杀来的。”
“我会劝他的。”
“涂铃想!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爹爹是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的。”
“爹……”
两人对峙着,涂铃想也不愿再说,转身欲走,可是却被他敲晕了后脑勺。
*
莲镜在桐花寨醒来的时候,身边不见了她的身影,他霍然坐起,眼睛往着四处搜寻,他心里慌张起来,张口大喊着她的名字。
“涂铃想!”
“涂铃想!”
“你不许走!不许离开我!涂铃想,你给我回来!”
他嘶声大叫着,却无半点她的回应,四周只有沉寂的山风与潺潺的流水。
他冲出了桐花寨,却撞上了一人。
“少主,你出来了?你是在找那位姑娘吧?她说她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让公子你别找她。”
“她离开了?去了哪里?”莲镜慌张地抓着他问。
“这我也不知。”
莲镜不相信,他大步流星往前走,“她骗我!她一定是在骗我!她又走了,我不能让她走。”
“少主,你慢些……她真的说她会回来的,而且我刚刚跟她说她手上的镯子是你母亲亲手做的,她还很高兴,她不会骗你的。”
“真的吗?她很高兴?”莲镜停了下来。
“对,她可高兴了,少主你送人家镯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啊,人家现在才知道这是送给娘子的呢。”
莲镜垂下了眼:“我说了……”是她不信的。
“她还说什么了?”他又问。
“她说她会好好珍惜这镯子的。”
莲镜闻言笑了。
“少主,你别去寻她了,等她回来找你吧,你管得这样紧,人家会不高兴的。”
“那我等她,我等她回来……”
可是他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日,她也没有回来。
第99章 沉睡蛊: 藏书
涂铃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她被涂星裂关起来了,她用力拍打着房间的门,“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上设置了结界,她无法破开。
不知道过了三日,莲镜他会不会到处找她?
她一直在屋里等到了晚上,窗外忽然响起了一丝动静,她惊喜地扑到了窗边,猛拍着窗户:“莲镜,是你么?”
“是我, 不是莲镜。”窗户被人从外面破开,鬼焰的身形被月光透了出来。
“鬼焰大哥?”
“到处寻你没寻到,我猜你就是回了这里。”他跳上窗台,问:“结界我破了,要走吗?”
“走,走。”她跟着他翻出了窗户, 跑入了院子里,可是还没有跑到宗门口,就被一柄泛着银光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往哪走?”
四周突然涌出来许多密密麻麻的弟子,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涂星裂从后面跃出来, 看到来人不是莲镜, 惊道:“怎么是你?”
他的长剑方向一转,朝着鬼焰刺去, 逼问:“你到底是谁?”
涂铃想双手张开, 拦在了鬼焰面前:“爹爹,这是我的朋友, 你不要伤害他。”
“涂铃想!”涂星裂大喝一声,气得脸上的皱纹都在发抖,“你现在是不是就要与我对着干?”
鬼焰将涂铃想拉开,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冰冰地看向涂星裂:“师父,你又要再杀我一次么?”
涂星裂握紧剑柄,咬紧牙缝:“果真是你!”
鬼焰扬唇一笑,双手抬起,向他作揖:“是我,林书焰拜见师父。”
“林书焰?”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那不是以前的大师兄吗?”
“他不是死了吗?”
“我记得大师兄以前不长这个样子啊?”
有小弟子上前来问道:“大师兄,真是你吗?”
鬼焰低头看向他,笑着答:“宣师弟,是我。”
“真是你?大师兄!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那个小弟子拉着他欢天喜地地大叫。
其余人也放下了剑,走到了鬼焰的面前,全都喊着:“真的是你啊,大师兄!”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问题,问:“大师兄,你刚刚为什么说师父又要杀你第二次啊?这话是何意?”
“是啊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焰抬眼看向对面的涂星裂,他的面色很黑,犹记得第一次在这山上,他跪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喊他师父的时候,他的面容是多么的慈祥,像个老父亲一样。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这问题,你们还是留着去问师父他老人家吧。”言罢,他便转身拉起后面的涂铃想,“师妹,走吗?”
涂铃想还处在发呆的状态中,从那天那个奇怪的拥抱开始,她便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她的大师兄。
曾经那个风清明月、剑术高超的大师兄,如今却变成了一只鬼。
“涂铃想,你还敢跟他走,你忘了那个时候是谁将你放在阵中,是谁要杀你吗?”涂星裂苍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察觉到涂铃想顿住了脚步,鬼焰停下说:“师妹,我若真想杀你,还会等到现在吗?”
涂铃想仰起头来,泪眼婆娑,“师兄,我知道你不会。”
他眉目含笑:“那好,那就跟我走。”
“林书焰,你把我女儿放了!”涂星裂并不信他的话,认为他带走她就是为了报复,他急切地追上去,却有弟子挡在了他的面前,“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师兄他不是死在了间莺关吗?他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你……为何要杀他?”
一连串的问题将他堵住,他头痛欲裂,他推开那些弟子,朝着山下狂追了去。
奈何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鬼焰与涂铃想已不见了身影。
涂铃想被鬼焰带去了魔城,但是却未入魔宫,道:“如今魔宫内防守严了许多,咱们先不要进去。”
“莲镜的宫殿呢?防守也增多了吗?”
“对。”
他带着她进入了一座高楼,“先在这里住着,观察一下魔宫的动静。”
“嗯嗯。”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搞清楚谁是杀害她的凶手,也没有找到谁是那个给莲镜下蛊的人,她很是惆怅,“师兄,我爹爹他说他没给莲镜下蛊,那又是谁给莲镜下的蛊呢?”
鬼焰眉头紧锁:“莲镜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反常的?”
“很久很久以前了。他还在扮演尸体的时候,就有些奇怪的举动,但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醒过来了,谁会去给他下蛊呢?”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道:“走,咱们去苗疆,找桑云。”
“找他?”
“我现在怀疑当时他们给莲镜下的并不是简单的催情蛊。”
可若是这样的话,在那之前莲镜就对她很奇怪了,每天都要亲亲抱抱,还给她送了银镯子,那些都不像是他该做的举动。
*
“师妹!”
一声颤抖中又藏着热烈的声音飘向轩辕瑕的耳。
她震惊地回头,小嘴张开,“明师兄?”
明樱玉大步冲过来,拥住了门口正在发懵的少女,脸埋进她的乌黑发丝里,哽咽地说道:“师妹,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师兄!师兄……”轩辕瑕也落了泪,她有半年没有看见他了,她也很是想念他。
“师妹,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躲在这魔城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莲镜其实是你哥哥的事,害我……”吃了好久的醋。
轩辕瑕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从他怀里钻出头来,问:“害你什么?”
明樱玉凶狠狠地盯着她,像一头山野间跑出来的猛兽,“师妹,你得补偿我。”
“啊?”
下一秒,他就用唇堵住了她的唇。轩辕瑕用力挣扎着,“喂,快放开,我娘还在这里呢。”
明樱玉将她一拉,拉去了房间里面,顺带关上了房门。
轩辕瑕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拉到了床上,而他除了在亲她外,还在动手动脚。
“师妹,你骗得我好惨啊。”
“唔……不可以,师兄……”
明樱玉将她按在床榻上,低头咬她的脖子:“我已经向师父求娶了你,他同意了,往后你可就是我板上钉钉的娘子了。”
“什么?可是我都还没同意啊。”她的声音一下子便就软得没了力气儿,“师兄,不要亲那里,好痒……”
“你不同意吗?师妹?你不同意那我今天就霸王硬上弓。”
“明樱玉,你混蛋!你敢欺负我,我让我哥揍你!”床上的少女衣衫不整,绣花鞋也被蹬掉了一只。
“求之不得呢,我早想跟他打一架了。”明樱玉没有停下来,相反,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啊啊啊啊,你走开……”她对他手脚并用起来。
“师妹,这半年来,我好想你。”少年抱紧了她说。
“师兄,我……也想你。”
“那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万一待会儿被岳母听见了,我可不管哦。”
“谁允许你叫岳母了?”
“我不仅要叫她岳母,我还要叫你娘子。”明樱玉冲她含情一笑,低头咬住了她的花纹衣襟。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赖?”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每一次为了莲镜与我作对的时候,我都有多么生气,我生气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那个时候我就想把你拉过来按在身下,让你接受我的惩罚。”
“你……”轩辕瑕脸颊红透了,像个大石榴一般,“原来你一直对我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傻子,我那是喜欢你。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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