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菲可不嫌弃,直接吩咐下人将尸体抬到远香院,趁热她要赶紧动手。
周权头疼的看了看老爷夫人和公子,吩咐人赶紧把这血迹处理干净,趁老爷还没有吩咐把这屋子拆了重建。
他虽跟了老爷多年,但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一家实在是•••
一言难尽。
屋中只剩下父子。
程君琢低头道:“这次没有看好妹妹,父亲动手吧。”
溪儿说不让他自己惩罚自己,他就一定不会,但是父亲这里一定免不了一顿,尽管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儿,也不在乎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可是父亲迟迟没有动,这让他更加煎熬。
程晏看着墙上挂着的鞭子,手抬了抬,却只是撑着自己的下巴凝声道:“不要因为旁人而惩罚自己。”
程君琢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父亲知晓这府中的所有事情,这一点他从不质疑,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蠢,只是不相信父亲能够放过他。
“如果父亲不愿动手,我可以自己动手。”程君琢绷着脸道。
看着儿子那神色程晏的眉头动了动,压下一抹不适的情绪,微怒道:“滚出去。”
程君琢躬了躬身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离开。
程晏攥着拳头的关节处开始泛白,他看着墙上的鞭子瞬间暴怒,起身一把将其扯了下来,然后用剑劈了个稀巴烂。
他真是邪门了,竟然被一个四岁小儿的话影响。
*
程兰溪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她才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脑海中吴佣的声音响了起来。
【余菲菲好感度+10,总好感度25 。】
【程君琢好感度-10.总好感度400 。】
【程晏好感度+5,总好感度15 。】
程兰溪:“•••”
她是不是被吓坏了脑袋,开始出现幻听了,这是什么惊天的好消息啊!
吴佣:【您的身体非常好,请不用担心,这是真实的好感度数据,请继续努力。】
程兰溪抱着头狂喜问道:“可我不过就是被拐卖了而已,怎么就歪打正着攻略到他们呢?”
莫非是喜欢看她吃苦受罪?
他们口味这么重的吗?
不过好像在他们身上也非常合理。
吴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容易产生以及发现一些情感,需要一些特定的事件去激发呢。】
程兰溪:“懂了,我吃苦受罪才能激起他们的人性。”
吴佣:【•••呃•••】
他竟无法反驳。
程兰溪:我悟了,只要我不断地作死,惹事,然后就能收获好感度,接着完成任务,离开这破世界回去享福。
明明找到方法应该开心才是,为什么她的房顶开始落雨了呢。
都打湿了她的脸。
常妈妈推门进屋发现姑娘醒了,赶紧将她抱了起来,在怀中一下下的轻拍着安慰道:“姑娘不怕,奶娘在呢。”
小枝推门走了进来,禀报道:“徐夫人带着女儿来了,马上就要到这了。”
常妈妈一听赶紧抱着姑娘洗漱更衣,见客人总不能这么随便。
程兰溪被抱到了榻上,一边吃着小桌子上的点心一边盯着门口。
“徐夫人,快请进。”常妈妈见人忙笑着迎了上去。
徐夫人点点头牵着女儿走了进来,见到程兰溪忙一声说,“此番我亲自来谢过,若不是你,婵儿怕是•••”
她一想女儿被拐走就心惊肉跳,回来女儿哭个不停,说若是没有程妹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今人终于救回来了,她这心才落地。
刘婵上了榻一把抱住程兰溪,哽咽道:“妹妹回来真好,我好担心啊。”
程兰溪朝着徐夫人笑笑,“夫人快坐,这次其实也是刘姐姐给我壮胆了呢,不然我自己恐怕也吓的傻了。”
徐夫人笑笑,有些感慨道:“你救了我婵儿两次,我这当娘的也不知该如何道谢,只带了不少的东西,还请收下。”
这话理应对着大人说,只是丞相府的情况下她们多少都是了解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着孩子说也没什么的。
依她看,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头脑,实在是不简单。
程兰溪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这若是不收岂不是要人家难受的,于是忙点头,懂事道:“夫人以后多叫刘姐姐陪我玩就好了。”
徐夫人自然愿意女儿和这样的孩子相交,笑着答应。
程兰溪和刘婵说了会儿话,见徐夫人脸上胭脂都遮不住的疲态,和刘婵约定书院见后,也就送走了她们母女。
这次不光收获了好感度,还彻底和刘婵家交好了,恶爹的任务也算完成的圆满。
她刚美滋滋的躺下去,又被吴佣的声音给惊的浑身一颤。
【温行之好感度-50,总好感度-450。】
程兰溪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目光呆滞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又做什么了!
第23章 好感度大地震
少年如玉一般的额头上滑落大颗的汗水, 紧闭的眸子不安的晃动着。
他看着小女孩手中拿着风车朝着他跑来,伸出手想要拥抱,却怎么都够不到她。
突然跑出许多无脸人来,伸出墨色的手将小女孩无情的吞没。
“哥哥救我!”
双眼猛的睁开, 温行之剧烈地喘息, 汗珠从颈上滑落,发丝缠绕在上面, 有种妖冶的美。
他用力攥着被子,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多少年了,这样的梦还是始终缠绕着他。
他与妹妹早就阴阳两隔, 凭什么他们能这么幸运,次次都幸免于难呢。
这世道委实不公。
*
马车上的程兰溪一脸愁相,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了白切黑, 明明她们连面都没见到。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带着仇的, 她大概也算是恨屋及屋了?
这样下去自然不行, 阴谋诡计她来不了,那咱就来点光明正大的。
当一个出色的小狗腿子!
她还给起了好听的名字,替赎罪计划。
正好小病娇被恶爹又送去军营, 也方便她没骨气的行动。
一路小跑进了青书院, 接着见无人才从怀中取出了热乎乎的大肉包子放在了温行之的案上。
她想想又觉得干巴, 倒了一杯茶水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旁边,甚至!还从园子中扯了一朵花来, 做了个精致的摆盘。
温行之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自己案上的东西,夸了句, “有心了,多谢, 这花不错。”
程兰溪要是知道这花是卫夫人亲自种的,并且白切黑的暗示让她日日薅秃了那些花,肯定现在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她不知道温行之昨晚做了什么样的梦,也不知道他心中的仇恨是如何深重,因为温行之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让人起不了防备心。
温行之安静的吃完了她的示好,起身给她布置课业。
她喜欢画,索性就让让她画,他只是坐在一旁时不时的问上几句。
“听说你上元灯会上被拐走了,可有大碍。”
程兰溪摇摇头,“就是又饿又困,还很脏,不过偷孩子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温行之眼底划过一抹愤恨,出口却还是那样温柔。
“倒是闹的不小,官府出动了许多官兵,那老婆子也是十恶不赦之人,如今只剩下头被程相吩咐吊在城楼之上,予以震慑众人。
听说尸身已经被程夫人肢.解了。”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骇人的话,这任哪个孩子听了不是几日的噩梦。
可程兰溪只是义愤填膺叫了一声好,人贩子就是该千刀万剐,当大体老师都是便宜她了。
温行之一愣,转瞬眼底又恢复平静。
程晏那样泯灭人性的人,有这样大胆的孩子似乎也并不意外。
【温行之好感度•••】
吴佣的声音戛然而止,让程兰溪愣在那里。
程兰溪:“什么情况。”
吴佣:【•••故障。】
程兰溪:吴佣你在耍我。
吴佣:温行之你在耍我。
温行之看着自己掀翻的茶杯,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给他擦袖子的小女孩,眉头添了一丝烦躁,起身走了出去。
程兰溪也摸不准温行之的心情,只能尽量讨好,这小孩子的身体就是有一点好,不用觉得尴尬,想做什么都行。
她思来想去在拿出一沓纸,然后在上面画满了温行之,接着跑到他面前,眼神充满了讨好之意。
温行之接过,淡笑道:“画的很好,只是能画的景色这么多,就不必画我了。”
听着是客气,实则是拒绝。
程兰溪只当听不懂,转身又回去画,不过多少带了些个人情绪在,温行之看着画上明显歪了脸和鼻子,无奈的转过身去。
他越来越觉得对付一个孩子实在是过于低级。
可是想要摧毁一个人,就该断掉他的一切希望和可能。
树根从里头烂起,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温行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做戏,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程兰溪那里早就知道了。
吴佣:【温行之好感度+10,总好感度-440 。】
程兰溪:我就知道他是漫迷。
好歹也算是一条路,程兰溪打算漫画为主,日常的嘘寒问暖为辅,势必将白切黑彻底感化。
认真做起事情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程兰溪伸了个懒腰,爬上椅子和温行之坐在一起用午膳。
跟着温行之也是有些好处的,就比如她吃的属于职工餐,非常的不错。
小孩子吃起饭看来都很香,小嘴巴圆鼓鼓,嘴唇也亮晶晶,一动一动的很是美味的模样。
温行之收回视线,低头一看见自己面前的盘子竟然空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吃了这么多了,也是破天荒。
程兰溪看着最后一块大虾仁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忍痛割爱的夹给了白切黑,巴结人嘛,总要牺牲一些。
“夫子吃!”
温行之刚说了不用,那虾仁就已经贴到了嘴上,他是不吃也要吃了。
程兰溪扬起脸傻笑笑,接着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小脸,再收拾好将空盘都放在托盘上,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温行之。
温行之:“••••”
“我不吃了,你若是不嫌弃就吃吧。”
程兰溪:“不用不用,我吃饱了,但是夫子剩了这么多也浪费,我就帮帮夫子吧。”
温行之似乎就眨了几下眼睛,盘子就干净的能照镜子。
程兰溪吃的心满意足的摸摸圆滚滚小肚子,小孩子不用减肥,还不是随便吃,得了这样的便宜怎么能放过。
她跳下椅子熟练的爬到榻上,卧倒,闭眼,几息间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温行之好像有些被她感染到了,去隔间也打算睡上一会儿。
程兰溪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手掌上有冰凉滑滑的触感传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手上爬着一条小青蛇。
她发誓,她看见自己头发立起来了。
小青蛇被她甩在地上瞬间没了影子,程兰溪头皮发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小枝和一群小丫鬟们在一起有专门的地方待着,走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程兰溪感觉全身发麻,一阵战栗过后朝着温行之所在的隔间冲了过去。
他正睡着,嘴角抿着,没了醒着时候的温柔和气,多了许多疏离,可能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但是程兰溪已经不在乎了,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然后小心的蜷缩在他的脚底,打算在这眯一会。
她盲猜蛇应该不敢接近四大恶人,就算是来了,他目标那么大也是咬他。
所以闭眼也十分安心。
温行之这一觉睡起初睡得并不安稳,但是渐渐的好像突然平静了下来,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眼看天色渐暗,温行之这才猛地睁开双眼。
他究竟是睡了多久。
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他感觉脚上传来了异样的触感,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被抱住了。
程兰溪抱着温行之的脚睡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温行之:“•••”
他就说怎么梦里一只脚在冰里一只在火里。
想把脚抽出来,但是直到把她都拖了过来,她也没松开,甚至都没醒。
温行之突然上来一阵莫名的情绪,做出了他自认为失礼的行为。
扯着她的脸蛋晃了晃。
“醒醒。”
程兰溪被扯的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她看着温行之从未有过的不耐烦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怀中脚,尴尬的笑着坐了起来,然后顺势给他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按摩。
“夫子辛苦了,学生想要给夫子按摩一下,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她的手法绝对是训练过的,认真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快问出先生要不要办卡这句话了。
温行之抽回脚,忙穿鞋下床,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裳,步履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真是疯了。
天边的斜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了他的混乱。
多久没有睡上这样一觉了。
他竟然觉得有些过瘾。
和仇人家的孩子。
刚放松下的神色再次变得紧绷,他冷冷看着那在门口踟蹰着不敢进去的小身影,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屋中有没有野兽。”
程兰溪一个迂回跑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裳紧张的伸出头四处打量着,声音有些颤抖,“这屋里有蛇。”
温行之浑身像是定住了,回忆瞬间侵袭他的头脑。
【“怕怕,蛇!”
小娃娃奶声奶气的躲在小男孩的身后,吓的浑身直抖,却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屋里指去。
小男孩抱着小娃娃的头安慰道:“锦儿不怕,有哥哥在,哥哥把它打出去。”】
往事和现在的场景重合,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怕蛇小娃娃。
关于那段过去,他总是不愿意回想起。
蛇他没有抓住,半夜里跑出来咬了锦儿一口,毒蛇,锦儿差点丢了命,他的自责比蛇毒还要重,侵蚀了他数年。
温行之的声音低哑了许多,他用力的抓着程兰溪的手,道:“那就换间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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