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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接连打击
“姐姐出宫后想做什么吗。”天泽痴痴的盯着她。
程兰溪手支着下巴, 发着呆缓缓道：“完成属于我自己的任务，然后回家。”
“无论姐姐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天泽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她的手，却正好被她躲了过去, “赶紧回去吧, 下不为例哦。”
手只停留在半空中，他的脸上有瞬间的失落, 但是马上又换成欢喜, “听姐姐的。”
远处高楼之上的温行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冰冷的吩咐道：“去查查这人的来历。”
翌日。
程兰溪哈欠连天的被叫起来, 熬夜一时爽，早起就是灾难了。
“程秀女还是精神些，听说今日皇上要来储秀宫。”宫女提醒道。
她们就住在储秀宫旁边, 兴许能遇到，程兰溪马上精神了起来, 别的不说什么, 皇上面前还是要小心。
今日练的是琴，程兰溪只能弹出个简单的曲子，但实在不精。
不过好在是一起练的, 不至太过突兀。
隔壁还能听见做法的声音, 忽然那声音止住了, 只听见公公一声尖锐的喊，“大胆道士, 竟然敢冒犯皇上！”
她一惊，手一下就被琴弦划出个口子。
“天泽•••”
她在心中慢慢祈祷千万不要是天泽, 心一乱这琴就弹不下去，只借故去包扎伤口暂时离开, 然后偷偷摸摸到隔壁去看天泽有没有怎么样。
那位置不方便，她只能看着一两个道士，至于天泽还是不能看见，刚想伸出头再看看，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拖了回去。
“嗯~”
“别出声。”温行之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后将她拖进了暗影之中。
程兰溪倒退了几步，尴尬的笑着道：“好巧啊，温大人。”
温行之朝着她步步逼近，“你就那么担心他。”
“温大人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程兰溪只能装傻。
“你真以为那个干弟弟只是朵听话的小白花吗，他的秘密可不少呢。”
程兰溪心猛地一颤，不知为何她非常信他说的，好像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和秘密，没人是简单的那个，除了她。
是谁说古人赶不上现代人的头脑的，当你来了你会知道，能在这里叱擦风云的绝对在现代也是不平凡的存在。
而作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在古人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
所以她接受，谁让她也没什么法子呢。
于是认命道：“有没有什么秘密又能怎么样，我们都有秘密，对吧。”
温行之刚要说话却发现她手上往下滴着血珠，眉头一紧。
“为了他连自己都不顾了。”
他声音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怒气，但还是拿出帕子将她的手指包裹住。
程兰溪嗡嗡道：“我真当他是亲人的•••亲人之间不就是该彼此惦记着吗。”
在这里能有亲近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所以她很珍惜。
温行之冷嗤了一声，手紧了紧，“我看他未必当你是亲人。”
程兰溪不想同他做什么争辩，低着头不肯说话，只是手上的刺痛传来，让她嘶了一声。
“随我走。”
白切黑的话她哪里敢不听，只还是有些担心天泽那里的情况，频频回头的样子终于让温行之受不了了，提高了些声音道：“他没事。”
光羽殿她来的都熟悉了，老实的跟在他后面，然后听着他的吩咐伸出手。
他亲自给她上药，仔仔细细，轻的甚至没有弄疼他。
程兰溪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她不清楚为什么温行之对她时好时坏，或许这是他折磨的一种手段。
可很奇怪，她竟然不觉得反感。
“我知道表哥在。”
“抱歉，大人现在在忙，不方便见客。”
“即使你们拦我，我也一定要见。”
程兰溪听到了徐珍儿的声音吓的六神无主，下意识的就要往床底下钻，却被温行之死死的拽住。
“怕什么。”
“要是让徐珍儿见到我在这里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快松手。”程兰溪心急一下咬上了他的手臂，然后眼疾手快的就躲进了衣柜里。
徐珍儿闯了进来，看着表哥眼睛一亮，甜甜地叫了一声，“我就知道表哥是在的。”
温行之神色淡淡，问了一声，“有何事吗。”
“我•••我知道表哥担心我，还向程兰溪问了我的消息，但我想见见表哥，所以才穿了这宫女的衣裳来。”
她本不想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但是她每晚都在想着表哥，思念是个缠人的东西，明明都在宫中却不能相见，所以格外的煎熬。
温行之眸子闪了闪，瞥了一眼那衣柜，才柔声道：“先坐下吧，不知道最近怎么样，可习惯。”
徐珍儿低着头脸一红，“还习惯，只是心里想着出宫，日子难熬了些，”
“你进宫对于徐家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不用担心。”
程兰溪在衣柜的缝隙里面看着两人这架势是要聊上了，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逼仄的环境真的很让人抓狂。
但温行之那厮好像就是故意的，和徐珍儿越聊越起劲，不知过了多久，程兰溪实在是捱不住，靠在那里睡了过去。
睡的正酣，柜门忽然被打开，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去，被男子接了个满怀。
她昨晚睡得太少，突然静下来真的困的眼睛像被粘住了一样，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被谁接着也不想醒，动了动身子又睡过去。
反正落到白切黑手里也不用太担心了。
温行之抱她到床上去睡，看着她的睡颜心又忍不住软了下去。
“皇上驾到！”
温行之起身去迎，躬身道：“参见陛下。”
“老师无需多礼，朕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想看看你怎么了。”
“承蒙陛下关怀，臣无碍。”
皇上看见屏风后床上的人影，迟疑片刻后才道：“朕听说，老师是带着一个姑娘回来的。”
皇宫之中的事情皇上要想知道并不困难，温行之也没打算隐瞒。
“是程相嫡女，儿时教过她几日，她母亲是也是臣是师娘的徒弟，承师娘的嘱咐，多照顾些。”
皇上想了想，道：“那也是有缘，是该多关心。”
“她性情顽劣，经常惹祸，所以关注多些，还请陛下饶我擅作主张。”温行之低了低身子。
“老师为朕排忧解难，心怀天下，朕怎么会怪罪。”
皇上当然知道这样的行径是逾越的，毕竟那程相的女儿如今也是秀女，可他却非常愿意看到这一幕。
一直以来温行之的所作所为都太过完美，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可作为帝王，必须掌控所有臣子的把柄。
但是在他身上很难寻到，如今只要他有犯错的时候，就能证明他还是人，有七情六欲，就不会难以控制。
况且程相已经为两朝元老，势力太盛，他的女儿也绝对不能进宫为妃，于是就更加的无足轻重。
温行之当然也知道皇上会如何反应，他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因此也最熟悉不过。
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程兰溪绝无可能为妃，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陛下都不会生气，反而会愿意见到，他需要一个真正对上程晏的人。
自己也一定会成为那个人。
一举两得买卖，谁能拒绝呢。
“知道老师无事朕也就放心了。”皇上要走，温行之自然要送。
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带她回来，目的已经达到，得到了皇上的肯定，接下来他的行动也能顺利许多。
程兰溪睡到傍晚才睁开了眼，昏黄的灯光将男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有些诡异的宁静。
“我要回去了。”
温行之头也不抬道：“吃了再走。”
程兰溪本想潇洒就走，但是闻着那味道又有些迈不动步子，这才没出息的坐下了。
桌上都是她爱吃的东西，温行之一直都记得她的口味。
安静的吃完桌上的饭菜，她礼貌的道了声谢，这才快速离去。
偷偷摸摸的躲着侍卫走往回，结果又被天泽抓住了，他一脸焦急，见到她忙抓着她问，“你去哪里了，我整日都不见你。”
“你一直盯着我？ ”
天泽一顿，赶忙岔开话题道：“没有，我就是得空了去看你一眼。”
程兰溪给了他一巴掌，教训道：“在宫里老实一点知不知道。”
天泽低着头乖乖嗯了一声，突然看见她手上的绷带，紧张的捧起她的手，“姐姐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弹琴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了，没事的。”
那绷带系的工整，不像是自己能绑的，天泽的眸子暗了暗，问道：“他给你包扎的对不对。”
程兰溪心咯噔一下，忙否认，“你别疑神疑鬼的行不行，谁包的。”
少年抿着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可怜来。
“姐姐要离他远一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程兰溪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命这东西也躲不过去不是，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我都能摆平的，倒是你，少跟着操心，等法事结束了赶紧出宫去，千万不要轻易进宫了，太危险，知不知道。”
天泽乖巧的像是小狗狗，“姐姐不来我就不来。”
程兰溪：我现在就想走啊！
“行了早点回去睡吧。”程兰溪甩开他的手赶紧跑开。
一数距离二选就只有一个星期，只要熬过了几天就能暂时歇一阵子。
翌日。
程兰溪和刘婵宋娇坐在一起吃饭，忽然听见嬷嬷走了进来，“程秀女，出来一趟。”
程兰溪心一揪，赶紧快步走了出去，看到白刻那张脸迅速就皱了起来。
这祖宗又来。
“程姑娘，这是主子给您的生肌膏。”
程兰溪还不能不收，赶紧塞在袖子里，小声道：“替我谢过温大人。”
杜月绫从她们身边走过，笑眯眯的走了进去坐在徐珍儿旁边。
“温大人和程兰溪关系真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温大人的表妹呢。”
徐珍儿的脸一拉，看着程兰溪的背影就有些不悦。
程兰溪也听到了，于是转身朝着徐珍儿眨眨眼睛。
徐珍儿忽然明白了，起身跟着她去了隔间，“程姑娘有事。”
程兰溪装作一脸无奈的样子，“温大人说惦记您练琴练舞的伤了皮肤，所以给您送来这生肌膏，还特意让我给你，这下好了，被杜月绫那个大嘴巴给看见了，肯定又要传什么不好的话。”
徐珍儿拿过那生肌膏，会心一笑，“原来又是表哥，委屈程姑娘了，等我回去了定好好说杜月绫，不叫她乱说。”
“那是要的，不然往后可别再让我传东西啦。”
程兰溪三两句就让徐珍儿乐的合不上嘴，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反正温行之的东西她也不愿意要，借花献佛正好。
等都回了，程兰溪看着徐珍儿果然和杜月绫说了什么，只见杜月绫脸色煞白，灰溜溜的离开了。
“你和徐珍儿说了什么。”刘婵捂着嘴笑着问。
“没什么，就是借了徐珍儿的手以牙还牙罢了，她活该，等出了宫，必须好好讨回来啊。”
宋娇摩拳擦掌，“不给她点苦头吃我宋字倒过来写。”
又平安的过了五六日，终于到了二选的这一天。
一大早程兰溪就起了，这是她最精神的一日，昨晚激动的一夜都没怎么睡。
宋娇和刘婵那也差不多，宫中这几日待的都憋屈，好不容易能回家了怎么能不兴奋。
嬷嬷来了好几位，个个看着都跟有火眼金睛似的，程兰溪却浑不在意，等到了考校的时候丝毫不慌乱，稳定发挥。
顶杯子走路她摔了一整整一套。
敬茶请安泼了嬷嬷一身。
按摩捶腿给嬷嬷按的嗷嗷叫。
然后如愿的得到了所有嬷嬷的一致坏评，成功落选。
到了宋娇这那就更是鸡飞狗跳，才进行了一半就被嬷嬷们全票否决。
可到了刘婵这的时候，不管她做的再怎么出错或是平常，却还是得到了嬷嬷们的好评。
程兰溪的心凉了彻底，她这才知道，选秀哪里是真看什么礼仪才华呢。
有些姑娘，是注定要进宫的，无论本人愿不愿意，家人愿不愿意，只要皇帝愿意就成。
刘婵失魂落魄，在程兰溪和宋娇的怀中泣不成声，“我想回家。”
宋娇也红了眼眶，“我回去和我爹说，让我爹去给皇上求情。”
程兰溪嘴动了动，却并没有接茬，没用的，女子入宫为妃，哪里是能干预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深宫怨魂了。
“刘姐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刘婵咬着嘴唇，一滴泪落下来。
“是•••”
宋娇忙问，“这怎么能，你不是还一直念叨着赶紧出去的吗。”
“进宫的前一晚，父亲母亲就曾找我说过，此次选秀，十有八九我是要进的，若我不肯也行，父亲辞官就好，可我怎么能让父亲一生的努力都折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一直在对自己说，这事情未定，兴许我做的不好就不能选上。
现在看来，我还是单纯了。”
三人都沉默了下去，出宫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
“到时辰了，落选的姑娘该走了。”宫女上前来提醒。
程兰溪紧紧抓着刘婵的手，说道：“无论姐姐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们，即使在宫外，我们也一定竭尽所能。”
“没错。”
刘婵擦干眼泪，抓着她们两个的手十分不舍道：“好了，又不是再也不能见了，快走吧。”
随着身影的渐行渐远，程兰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这样的别离她都受不了，若是任务失败呢，她连想都不敢想。
府门口一家人都在等了，只是程兰溪因为刘婵被留下心情格外不好，情绪低落，一只用了一顿饭之后就回了金玉院。
这一伤春悲秋就是四五日。
听宫里的消息说，刘婵被封为了美人，一同受封相识的居然还有杜月绫，让程兰溪更加难受。
说好了要揍她的，现在自然是不能了，于是更加的憋屈。
好友的分离让程兰溪萎靡了很久，这期间宋娇也跟随父亲去了边境，她一个人更加寂寞，只还有天泽还能偶尔见上一面。
贵女的圈子她不愿意往里走，只有徐珍儿的邀请应了几回，关系瞧着是不错，但她知道，两人都有私心，并不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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