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绝不是真正的朋友。
终于到了中秋佳节这日,官员会带着家眷一同进宫贺中秋,程兰溪很开心,因为终于能看见刘姐姐了。
一早程兰溪就开始梳妆打扮,一身鹅黄色裙子外加湖蓝色外衫,如今天色以凉了不少,一早一晚外头还要加上一身薄氅。
程兰溪今日得扮相娇贵艳丽,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全都上了马车。
“今日勤王爷也会进宫,带着他的独子一起。”程晏突然开口。
程君琢回道:“勤王避世,此番也是皇帝召见不得不来,在眼皮子底下总是更安全些。”
“那不就是人质了?在隆城他们又没什么势力,不是很可怜。”程兰溪道。
程晏嗯了一声,才又道:“ 勤王本就不喜玩弄心机权术,不过他那儿子倒是不随父亲。”
程兰溪感觉恶爹好像话里有话,但眼看着宫门就近了,这才没有再问。
宫门口马车太多,进宫也是个费时间的事情,一家人走了许久,才终于进了大殿内。
男女分席,程兰溪跟着毒娘一起坐到了前头去,毕竟毒娘这诰命还是没能扔出去。
不过在前头也有好处,程兰溪离的和刘婵很近,她瞧着她气色极好的模样,心中不禁也是一喜。
两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就都借故要出去方便的功夫终于碰了面。
“刘姐姐!(程妹妹!)”
姐妹两个抱在一起,就差喜极而泣。
程兰溪上下看着,急着问道:“这段日子总是惦记姐姐,也不知姐姐在宫中如何,可有人欺负你。”
刘婵笑着摇摇头,回道:“我在宫里挺好的,身边的宫女也都衷心,皇后也和随和。”
“皇上呢?可有为难你。”程兰溪最关心这个。
刘婵娇羞的低下头,“皇上人也很好•••”
程兰溪坏笑道:“咦~看来某人对皇上很满意呢。”
“就知道你坏得很,才见面就来打趣我,等你有了知心人,看我怎么说你。”刘婵嗔道。
程兰溪哼了一声,坚定道:“我才不会对谁动心呢,誓死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行了,我们出来太久也不行,快回去吧,中途又会休息,我们再来。”
众人全部落座后,中秋晚宴才开始,先是歌舞开头,程兰溪看了一会儿发现无聊,一眼看过去忽然发现对面有个人怪眼熟的,但又说不上是谁。
正当疑惑之际,她只听皇上问了一声,“皇弟在何处啊。”
那少年一身银袍,起身站在了中央。
“皇弟旭尧见过皇兄。”
程兰溪只觉得五雷轰顶,她这才知道那瞧着眼熟的是谁。
不穿道士服的天泽。
原来恶爹的话是这个意思,天泽是勤王的独子。
脑海中忽然又想起温行之的话来,他们真的都是有秘密的。
那他们的相识呢,是巧合,还是算计。
接下来的话她完全听不进去了,以至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天泽看着她眉头紧蹙,担心极了。
这一天总是躲不过去的。
中场休息,天泽再也忍不住将她叫了出来,急忙解释道:“我承认当初是有私心才认识你的,可后来不一样的,我是真的喜欢姐姐!”
他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
可程兰溪却异常的平静,她只是摇摇头,然后轻声说:“没关系。”
“姐姐你别吓我,是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冷落我。”天泽难受的几乎要哭出来。
程兰溪笑了笑,有些疲惫道:“我是真的没事,别多想。”
她好像也已经麻木了,这些角色谁要是没有个弯弯绕绕都不正常了呢,算计与不算计又能怎么样呢。
都不重要了。
“回去吧。”
她平静的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直到皇上再次开口,好像在她胸口来了重重一击。
皇上说,要给她和温行之•••
赐婚。
第63章 皇帝赐婚
“皇上, 小女和国师恐不是良配。”程晏马上起身。
皇上轻笑道:“国师和程相的爱女早在宫中就关系亲密,朕也是什么顺水推舟罢了,国师如何看呢。”
温行之躬身道:“臣对令千金情根深种,愿意娶她为妻。”
徐珍儿和天泽一同起身, 异口同声道:“我不同意!”
“同你有什么关系, 坐下!”勤王训斥了一声,可天泽还是跪了下去, “程兰溪对国师无情, 还请皇兄收回。”
皇上脸色稍微冷了下来,“看来皇弟对朕的赐婚很是不满。”
“犬子刚饮了些酒, 说的全都是醉话,还请皇上切莫当真,我这就将他带下去。”
勤王一个眼神两个侍卫就将天泽束缚住, 任凭天泽如何挣扎还是生生拖出了殿外。
“放手吧,你们绝无可能。”勤王闭着眼, 不敢看儿子猩红的眼。
天泽跪在地上, 祈求道:“父王,就让是我试试也好,我不想放手。”
勤王未接话, 转身重新进了大殿内, 留天泽在原地嘶喊着, 之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即使晕过去也合不上双眼。
殿内。
徐珍儿已经被徐母给死死拽了回去,和皇上叫板, 有多少个脑袋够担待的。
她死死盯着程兰溪,指尖都刺进掌心。
“程兰溪•••”
程兰溪像是一个躯壳, 她听得见那些声音,可是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浑身僵硬。
那种滋味该如何说呢。
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被那名为命运的大手掌控着,她以为可以避免嫁给温行之,结果好像都是白费力气。
这才是注定好了的,蜉蝣撼树不过如此。
程晏和程君琢都在争取着,皇上早就料到,于是只是问了一声,“还是要看程姑娘的心思,毕竟女大不中留。”
皇上这些话说的其实很毒,先是暗示程兰溪一个姑娘和国师私相授受,首先就堵了她再嫁的心思,其次,这也是威胁。
收割程晏的网早就已经开始了。
程晏混迹官场数年怎么能不懂,只是如今的他绝不可能用儿女换太平,所以咬定了不同意。
就连程君琢也在为妹妹努力。
温行之并非良人,他们父子都是这么一致认为的。
程兰溪终于回过头来,她看着恶爹和小病娇那焦急的神色,又看着温行之那张脸,慢慢站起身来。
“我愿意。”
“溪儿!”三人异口同声,却还是仍旧不能阻挡程兰溪坚定的目光,“父亲母亲,我心悦国师大人,还请父亲母亲成全。”
“程爱卿啊,既然两个人两情相悦,阻拦未免太不尽人情,你说是吧。”
程晏看着女儿,沉默良久才终于低下了头。
“多谢陛下赐婚。”
程兰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浑浑噩噩的回神之时就已经到家了,正厅内,几人都沉默着。
她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开口道:“我想嫁给温行之•••”
刚问过吴佣了,温行之妻子的身份属于人物设定,剧情可变,人设绝无改的可能。
所以在既定的事实面前,挣扎也是徒劳,还不如半死不活的接受。
那怎么办,谁让手欠点进来了呢。
“可是你说了自己不想嫁人的。”余菲菲自己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在女儿身上根本不想让她走自己的老路。
“你若不松口,父亲就是弃了这官,也绝不同意这赐婚。”
程君琢也眉头紧锁,“从前我就认为温行之此人不行,如今亦是。”
程兰溪强挤出笑来,“那我之前不是没喜欢上他嘛,感情这东西也说不准,反正我现在是心甘情愿要嫁给她的。”
她现在必须把自己营造出一种爱上温行之的假象,不然他们几个要是知道她也是被逼无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你在宫里与他私会了。”余菲菲一脸不爽,程晏听了脸色也更黑,程兰溪甚至看见小病娇的手掌正在合紧。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才解释道:“不是什么私会,就是他救了我。”
“什么时候。”
三个人冷着一张脸盘问。
“那就那次着火,我被困住是他救的我。”程兰溪扣了扣手指。
“我看那火说不准就是他放的,奸诈小人。”程君琢拳头咯吱响。
程兰溪:“••••”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婚已经赐了。”余菲菲气的翻着白眼。
程晏再问了一次:“即使他满腹算计,并非光明磊落之人,你也还是要嫁吗。”
程兰溪点点头,三人这才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既然溪儿一想嫁,那父亲就让溪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程晏的女儿,决不能受一丝的委屈,若温行之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恶爹的承诺就是这么让人安心,程兰溪笑了笑,在心中承诺,她也会努力完成任务。
这赐婚来的突然,城中议论纷纷,程兰溪彻底闭门不出,为成亲做准备。
婚事定在年后,时间很紧迫,这段时日要抓紧准备嫁妆,程兰溪主动要求嫁妆丰厚,而且大部分只要铺面庄子,物件东西只少量,剩下全部换成银票。
程晏听说后眸子一闪,全都应了下来。
大年三十。
程兰溪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这可能也是和三大恶人最后一个年了吧。
此次嫁人之后,无论成功与失败,她都觉得不久了。
所以这个年气氛显得有些低迷。
“我的十八岁生辰礼可不能轻了哦。”程兰溪笑着打趣道。
“自然是不能的。”程晏挥挥手,丫鬟就端上来一个箱子。
“这是父亲母亲还有你哥哥我们一齐准备的。”
程兰溪打开一开,满满一沓子的银票,多的像是一沓打印纸。
“这些有多少啊。”
她以为会是什么贵重的宝贝呢,没想到居然这么直接。
“十万两,都是我们手上的余钱。”余菲菲轻描淡写道。
程兰溪:十万两只是余钱吗•••
看来这家的豪她还是不够了解。
“其余的大部分都在给你准备的嫁妆中。”程晏说的也同样轻松。
程兰溪小心翼翼道:“也不能都给我吧,还是要剩一些的。”
怎么看恶爹这架势要把家底都给掏空呢。
“我们用不着了。”听着毒娘这句话,程兰溪心一刺,眼眶也忍不住湿了。
好像在做最后的告别了似的。
其实她要这些,也是想变相的转移财产罢了。
一旦事发,丞相府必定要抄家,那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了,她旁敲侧击的问过吴佣,这些钱来路到底干不干净,吴佣的回答是合法。
恶爹这些年除了致力于仕途,在钱财上面也有一种痴迷,所以暗地里一直有经商,这些年积累的财富不亚于一地首富。
所以这些钱要是被收了未免可惜。
要是成为她的嫁妆起码不会被牵连,届时她再给他们也无人会管。
可她总觉得,他们好像都知道了什么。
程兰溪忍不住困意去睡了,留三人坐在那里,看着天边转瞬而逝的烟火。
“皇帝施压频繁,恐怕那一天也不远了。”程晏看着窗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夫人,这是你的礼物。”
余菲菲接过一看,那是一封和离书。
“当年趁人之危让你嫁给我,我想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余菲菲反而波澜不惊道:“若不是你,我父亲的尸骨也不到安葬,我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不算是趁人之危,我与你只是一场交易,互惠互利的事情,你犯不着道歉。”
这些年凭借着程晏她也做了很多从前做不了的事情,他已经给了旁人绝对无法给的,起初兴许还有恨,但是后面溪儿渐渐长大,她反而庆幸生下了这个女儿。
所以嫁给他,不算糟糕。
程晏笑笑,声音带着释然,“我从前心悦于你,想着只要能娶到你就已经赢了的,我错的彻底,你不该属于任何人,你该属于你自己,所以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余菲菲笑了笑,两人像是朋友一样闲谈,“怎么也要等着溪儿出嫁,若温行之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无论在哪,我都要亲自赶回来。”
程君琢一直听着他们的话,他已不是小孩子,当然能听出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可能小时候他还执着于此,但这些年他已经放开了。
对于他们两个的分开他也觉得是一件好事,母亲不该被困住,至于父亲,他也在努力。
身在官场,他也察觉到了风向。
可他们都知道,随着溪儿的出嫁,这个家也到了尽头。
他们注定要分崩离析。
转眼就到了出嫁的前一晚。
作为母亲都要在女儿的房中说些话,程兰溪并不陌生,毕竟她是个现代人,但是面对毒娘,这些话还是有些别扭,没想到毒娘一点都不走寻常路。
甚至惊的她嘴都合不拢。
“若是不愿意不喜欢,就不能让他碰你,知道了吗。”毒娘一脸严肃。
程兰溪木讷的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这些。”余菲菲从一个包裹里头倒出一些叮叮咣咣的瓶瓶罐罐。
“要是他敢强迫你,就往他身上撒这瓶,能让他再也当不成男人,还有这些,有迷药,安神咬,毒药,若他对不住你,尽管下就是,娘亲这多的是。”
程兰溪:“••••”
这婚前教育真是硬核。
就问还有谁!
第64章 新婚燕尔
程兰溪一个现代的单身贵族, 连恋爱都没谈过一个,到了这里居然直接连亲都成了。
看着几乎都要将人淹没的红海,她心中慌的不行。
梳妆的婆子一口一个吉祥话,在她看来却僵硬的像个npc。
余菲菲看着女儿梳妆, 那股不舍几乎掩盖不住。
曾几何时, 她还是那个小小的娃娃,朝着她伸手要抱, 一晃十几年, 还是太少了。
镜中的女子妆容虽厚重,却美的惊心动魄, 等着头冠一带,连程兰溪自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
“姑娘,迎亲的队伍到了。”小枝兴奋地喊。
好像只有小枝还傻傻的以为姑娘嫁了如意郎君。
程晏和程君琢步履沉重的走了进来, 看着已经一身大红嫁衣的程兰溪脸色愈发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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