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门、沙发、地毯、落地窗、盥洗室,最后是卧室。
结束后的温存时间,陆浔之亲着纪荷的脸,因为他还留在她的里\|.面,她不小心叫了出来,他便有了抬|\.头的趋势。
这次的地点是小厨房的料理台。
纪荷双手撑在台面上,眼低着,陆浔之强迫她去看是怎么做活|\.塞,运|\.动的。
...
回北京后,两个人虽然忙碌,但只要没什么特殊的意外,都会在一起吃三餐。
纪荷后面回过味来,才觉得这时候的陆浔之异常黏人,黏人的同时又很懂分寸,不会干扰她和朋友出去玩,但前提是朋友里没有男的,不然他总会打来电话说自己喝醉了,需要她的照顾,要她赶紧回家。
曲芝宜给陆浔之的评价就是,一个成熟懂事却又不那么成熟懂事的男人。
成顺村的阿风还是来北京了,妹妹独自在家乡念高中,阿风在成顺村或许是有一身的本领,小电工,但来了北京后,这里人才济济,都是专业的 ,有证的,经验足的。
阿风听了陆浔之的话,边考证,边给陆浔之当司机。
转眼间,北京入秋了。
教师节这天,纪荷不仅收到了学生的鲜花,还收到了陆浔之的礼物。
一条泪珠吊坠,晶莹剔透漂亮得不太真实,戴上后贴着皮肤会散发出暖色光泽。
这颗眼泪的形状由来是出自纪荷的眼睛,有次在床上被陆浔之弄哭,他拿着手机对着她的眼角拍,把落下的泪珠定格。
...奇奇怪怪让人哭笑不得的。
晚上来了次角色扮演。
纪荷成了学生,陆浔之不是老师,是――校长。
她笑得不行。
情到浓时她会在陆浔之耳边故意说些刺激他的话。
曲芝宜说得没错,她就是个闷骚的人。
不止是这份礼物,还有份很特殊的。
陆浔之开着直升机带她俯瞰了北京城。
...
又是一个周末,纪荷要飞去广州和曲芝宜见面。
陆浔之抽不开身陪着纪荷一起去,只能挤出时间开车送她去机场。
临登机前,陆浔之看着纪荷,又抱了抱她,“早点回家。”
纪荷踮起脚去亲他脸颊,“你要好好照顾大橘大白。”
“没了?”陆浔之挑眉,“就关心它俩?”
“我后天就回来了。”
“两天不到,它俩可以放养了。”
纪荷抿唇,掐陆浔之的腰,“你也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陆浔之满意了,揉揉她的脑袋,“到了打电话。”
纪述已经回北京工作了,进了这里的一家研发实验室,忙得晕头转向,不幸的是,和女朋友前些天也分手了,原因是嫌他太忙了,今晚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得知纪荷去了广州,他打电话约陆浔之去喝酒,和姐夫哭诉下心情才行。
陆浔之结束工作才去,临近晚上十点。
在酒吧靠里面的卡座找到了纪述,模样有些寒碜,人已经是微醺状态了。
他没坐,站着说,“送你回家?”
没打算喝酒。
纪述抱着瓶没开得洋酒,说是这儿老板送的,他要喝完才走。
这的老板。
陆浔之环顾了圈,在舞池那边看见了江竟。
他解开衬衫领口,在纪述对面坐下。
纪述抱着酒瓶呜呜几声,睁开喝得通红的眼睛,“姐夫,你说我刚毕业,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不就是得先立业再成家吗?”
陆浔之冷静看着他,“说得对,你别耽误人家。”
纪述:“......”姐夫,说好的安慰呢?
他给陆浔之倒了杯酒,“姐夫,喝点。”
陆浔之说:“不喝了,回去要和你姐开视频。”
纪述:“......”不安慰就算了,怎么还秀恩爱了?
他闷头喝了两杯,酒能壮胆,他觉得自己得干点什么。
“那我也和她开个视频好了,”纪述往脸色抹了点水,像泪痕,“说不定看我这么可怜就回来了。”
陆浔之伸手过去拿了他手机,“你这样只会让对方生气,想和好就好好收拾一下,当面认真道歉。”
纪述静了半晌,怎么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陆浔之收到纪荷的消息。
纪荷:[甭搭理他,他高中那会儿也失恋过一次,也是哭爹喊姐的,他要喝就给他喝,最好让他喝个烂醉不省人事,省得他把家给拆了。]
陆浔之:[拆?你把他当什么了?]
纪荷:[哈士奇(狗头)]
陆浔之唇角弯起,字没打完,她又发来一条。
纪荷:[要不你陪他喝点,他失恋也怪可怜的]
陆浔之:[ 好。]
他端起面前的酒,和纪述碰杯。
接下来的时间,陆浔之喝一杯,纪述喝三杯。
一个喝是因为老婆交代,一个喝是忽然想通了,瞧见姐夫也喝,便越喝越起劲了。
江竟转着串车钥匙悠哉悠哉走过来,看了眼纪述,“你这小舅子可以啊,喝完我送得那瓶居然都没倒,要再拿一瓶过来么?”
“不用,”陆浔之看江竟,“就走了?”
江竟说:“哥们接人去,你可别喝多,小舅子等着你送回家呢。”
江竟走了后,陆浔之问纪述要不要回家。
“不......我还能喝,姐夫,你给我倒点。”纪述嘿嘿笑着。
陆浔之让酒保去拿点温水过来。
纪述明显是醉了,有些口齿不清,“姐夫,我告,告诉你个秘密,关于......我姐的......”
“嗯,你说。”陆浔之把他的酒杯拿走,换成了温水杯。
“我看过她的――”纪述打了个嗝,“日记本。”
“你姐知道么?
“知道,我俩的日记都互看的。”纪述喝了口水,肚子舒服不少,清清嗓子,又继续说。
陆浔之扯了张面巾纸给他。
“她高中的时候有个......特别喜欢的人。”
陆浔之顿住,唇紧闭,收回手,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
而纪述还在絮絮叨叨中,“我是她大学那会儿看见日记本的,后面那几页全都是在表达对那个人的喜欢,想不到嘛,平时声都少吭的人,居然这么会表达自己的喜欢,说他怎么这么高,还好温柔,嗝~还说,以后不管遇见谁,都不会忘记他......她每次回家,都要找那本日记本,看来是对她很重要喔,这就是她不对啦,都结婚了,怎么还想着那个人,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纠正她的行为。”
说完这些,纪述脑袋倒在手臂上,对着酒瓶痴傻笑着。
陆浔之一动不动坐着,面色极冷静,可以说是过分的平静,连嗓音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是谁?”
“啊?”纪述呆呆地坐起来,挠头,“什么是谁?”
陆浔之说:“日记里的男人。”
纪述陷入思考,什么日记里的男人啊,他想着想着,终于想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笑笑说:“我也......不记得了。”
但隐隐约约有个名字冲入了脑海里,他苦恼地抓了把头发。
钱......伤心.....
这几个字眼忽然清晰了些。
纪述想起来了,日记本里唯一出现的男生名字!一定就是他了,不然纪荷干嘛要写伤心俩字。
“钱――钱什么来着。”
第40章
陆浔之把桌上的酒一口灌入嘴里, 旋即起身去拉纪述这个醉鬼。
从喧闹的地方走出来,炎热的夏季夜晚,连风都带着粘稠的热意, 让人心生闷躁。
阿风把车开过来,正要下车去给陆浔之开门, 就听后排“嘭”一声响,他从后视镜里看见纪荷姐的弟弟狼狈地趴在座椅上,而陆浔之却没上车。
他赶忙走下去, 从车头绕过来, 看见陆浔之倚在街灯下抽着烟, 风掀起他的黑色领带,跌落后歪歪扭扭地贴在手臂上,他一口接着一口,又凶又急,全然没有了以往稳重自持的样子。
“陆哥。”阿风老老实实等陆浔之抽完才出声。
似乎是才看见阿风, 陆浔之拿下还衔在嘴里的烟蒂,语气淡淡:“送他回去,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阿风问:“您不上车吗?”
陆浔之“嗯”一声, 而后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
那边的路灯刚被几个醉鬼砸烂, 周边都是些写字楼, 这个点早已关灯,那个方向黑得莫名有些渗人。
阿风目送着陆浔之略显颓唐的身影没入黑暗中。
陆浔之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地走了一路,最后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
他微冷的视线望进去, 收银台前的高瘦男人脸上笑意淡淡, 面对哪个顾客都保持着笑容。
这就是纪荷所喜欢的温柔么?
陆浔之收紧下颌, 眼里已然覆上了层冰霜。
高中同学,不熟, 却记得她的喜好和口味。那天,为了去看钱昭的消息,特意去更新软件。
他低垂眉眼,突兀地笑了声。
难道这大半年都是装出来的么?连在她眼睛里看见的情意也都是假的?
四合院吃饭买单那次,麻辣烫店里那次,历历在目,还是说其实是他误会了,她的眼睛本就是看谁都会那样的含情脉脉。
既然有喜欢的人,还来和他结婚做什么,有意思么?
他居然偶尔还会感到沾沾自喜,原来妻子如此喜欢着自己。
直到这一刻,陆浔之才觉得自己傻透了,可笑极了。
他用力地扯了扯领带,迈步走进店里,在冰柜中随意拿了瓶水,放下在收银台时,森寒的目光盯着钱昭看。
钱昭虽然感到很莫名其妙,但丝毫不怯,完全不回避着陆浔之投来的眼神。
陆浔之看着他那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出奇地感到好笑,嘴角竟也勾起了很浅的弧度,“你和纪荷一个高中?”
钱昭把扫了条形码的水推到收银台边沿,淡道:“我需要和你交代么?”
一句反问,让陆浔之从蒙蔽双眼的怒意中清醒过来。
他觉得刚才的自己陌生极了,做事从来云淡风轻的自己怎么会变成了个争风吃醋的男人。
争风吃醋?这四个字想想都好笑。
水没付款也没拿,转身往门口走。
“那时候她帮我辅导英语,我们每日同进同出,早上她会给我带早餐,中午一起吃饭,住得近,晚上我会护送她回家,前后桌,我只要睁眼就是她,周末她会等我打完工,然后一起去复习。"
钱昭的语速微快,语气带着回忆从前的轻快与怀念。
回忆只有是美好的才值得怀念。
陆浔之的表情渐渐凝住,他停顿半秒,眼里浮上薄薄的嘲讽,“你也只配被她留在过去的记忆里罢了。”
...
纪荷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给陆浔之发了消息,他没回复。
给纪述打了电话,被她凶了好几次才唇齿不清地说是和陆浔之送他回家的。
她安了心,猜测陆浔之应该是碰酒后回去就睡觉了,忘记要给她打视频也很正常。
第二天晚上,纪荷正好和曲芝宜吃饭回来,还在电梯时陆浔之打了电话给她,没信号,她没接,出去后直接回拨的视频电话。
接通后,屏幕里并没有出现陆浔之的脸,他把镜头对着两只正在吃饭的猫。
纪荷以为他只是想给她见见猫而已,“你刚回到家里吧,吃饭了吗?”
陆浔之目光一直落在纪荷的脸上,“吃了。”
纪荷躺在沙发上,开始和陆浔之分享今天的事,开始她还觉得没什么,因为从来都是她说他专心听,他偶尔回应几句,但慢慢的,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陆浔之给她的回应不会超过两个字。
“陆浔之。”她喊他的名字。
“嗯?”
“我想看看你。”
陆浔之手指缓缓揉了揉眉骨,转身走到客厅里坐着,点了下翻转镜头,静静地与纪荷对视着。
少许沉默。
“加蜂蜜吗?”曲芝宜在厨房打果汁,忽然探头出来喊了句。
“加一点就好。”纪荷应完重新看向屏幕,那张脸上除了眼里泛着很明显的血丝外,并无异样。
“你熬夜了吗?昨晚。”她问。
陆浔之抬了抬眼,外面起风了,掀起阳台的门帘,那几盆茉莉花的香气飘进了客厅。
人不在家,到处都能充斥着她的气味。
他平静地说:“嗯,看文件看得晚了,明天下午的航班?我去接你。”
“好,”纪荷往厨房瞟了眼,然后笑意盈盈地凑近屏幕,脸上浮现少女的娇羞,小小声说,“我想你了。”
陆浔之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刮蹭了下,微弱但刺耳的声响冲进耳膜里,眼神望进那双饱含情意的黑眸中,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却发不出来。
“打完了吗?雪糕要融化了哦。”曲芝宜的声音。
纪荷从沙发上下地,边走边说:“你今晚别熬夜,早点休息,我去吃东西了,明天见。”
挂了视频,客厅里只剩下风扬起门帘又回落的声音。
大白大橘吃饱后从阳台跳出去,再跳上吊椅里舒服坐着舔毛。
陆浔之疲惫地往沙发椅背上靠,唇抿着,仰面紧闭眼,手机还紧紧攥在掌心中。
“喵~”
他没睁眼。
大白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扫了下,大眼一转,然后跳上沙发,伸出舌头舔了下陆浔的手背。
陆浔之眼皮微动,抬手把猫捞在怀里,脑海中立即浮现了纪荷揉猫脑袋的样子,他的唇角艰涩扬起,胸腔发出若有似无的震动。
...
纪荷早已经忘记钱昭的奶奶长什么样了,在下飞机后听见有道年迈的嗓音喊了她一声,她特意回头去看了圈,人群中并没有眼熟的人,正要走,又听见了那喊声。
“纪荷啊。”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在纪荷面前。
纪荷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脸的疑惑,温声问:“请问您是?”
老太太脸上堆满笑容,“钱奶奶,钱昭的奶奶,不记得啦?”
纪荷惊讶地抬起眼睫,仔细辨认了遍,瞧见老太太嘴角上的那颗痣后可算是认出来了,“钱奶妈,抱歉啊,太久没见您了,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钱奶奶能一眼认出纪荷当然是因为钱昭的原因,她上下打量了眼,从前瘦巴巴的小姑娘如今都长得这样标志了。
想到当年孙子做得错事,钱奶奶就一阵心痛,这小姑娘当年对钱昭多好啊,真是糊涂!
她拉着纪荷的手,柔声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当年的事,是钱昭对不住你,我知道那事情后已经在老家了,用藤鞭狠狠打了他一顿,但这也弥补不了你受到的伤害,他如今回家北京做生意,你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帮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就打他,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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