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看似意外,但实际都在搅动龙族皇室内斗的风云,让本来潜在水下的继承人矛盾愈发激烈。
直到昨日,他下意识偷走她手上的那把地宫钥匙......
苏凌眯起眼睛,本来因为解雨洋颤抖的呜咽声而松开的手又如骨附蛆般紧贴上去,却一下摸到了男人的手背。
原来他为了逃避,竟用肚子贴紧了钢柱,手铐限制了他双手的活动范围,他只能用一种特别别扭蜷缩的姿态阻止她靠近。
呵,苏凌心中冷笑。
明明嘴上说着最爱她,想要保护她,可他心中实际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几分真话,只有他自己清楚。
她本不想撕破脸,但更不想被当成傻子愚弄。
从解沧海出现的那刻起,她就已经猜到人鱼重回她身边的真实意图。就算狐狸给失忆的人鱼添加了一个“深情”buff,可他早晚会知道那段丢失的记忆,“狐狸”不会允许自己忘记使命,所以他一定还有后手。
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就会有人点醒他。
又或者在她大事将成的关键时刻,他会变成为那个让她功败垂成的关键。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最安全莫过于他就一直保持现状,老实的呆在她限定的活动范围中。
也许他这次是真的想要只爱她,只看着她,只对她好。
但苏凌没有第二条命拿来赌这件事。
所以她想彻底弄脏他,玷污人鱼那双清澈的碧眸,把他拖进真正黑暗污秽的沼泽里,在最堕落阴暗的黑街中,只能依靠她,臣服她,跟她相依相偎。
这样,也许他便没有余暇再去思考其他的事。
想到此处,他还没开口求饶,苏凌便已呼吸急促,她眯着眼,压抑着自己几欲喷火的鼻息,双手沉着的一根根拉开解雨洋紧捂着肚子的手指。
解雨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羞耻,恐惧......快要爆炸的难受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感觉。
痛苦中竟带着一丝丝快意,难捱中又掺着莫名奇妙让人头皮发麻的颤栗。
苏凌掰开他的手指后,用力往里一按。
“啊——”一声带着哭腔的长长呜咽,解雨洋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猛然闭上眼,像个委屈到极致的小狗般,小珍珠止不住往地上溅落。
苏凌这才喘着粗气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开始温柔亲吻人鱼的脸颊。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再没有凌冽的黑色火焰,有的只是带着心疼的怜爱。
在他哭泣到无法自抑的模糊视线里,她的目光逐渐温柔,仿佛怀抱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样就对了,她轻吮着他脸上尚未凝结成珍珠的泪,觉得人鱼眼下才是最可爱的时候。
......
没一会儿,站在门外听了好半宿墙角的胖老板娘终于满意的悄悄踱步走来。
来往黑街的都是老面孔,如今出现两张生面孔,虽然那女人黑话流利,但老板娘还是不放心。如今这间房里传来熟悉的响动跟哭声,而且那声音完全没有掩饰又或者假装的成分。
自然让老板娘非常满意。
老板娘搓着手,已经在期待女Alpha验货后将那漂亮的海族Omega留下,每天该安排多少客单,如何分账了。
第五十一章
解雨洋醒来时, 手腕被铐在床头。他懵了片刻后脑海中才闪过昨夜些许片段。
在阳台经历了最狼狈的时刻,自尊全被打碎,被她紧拥在怀里颤抖不已,神经最紧绷时苏凌竟乘虚而入, 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一颗榴弹在他脑子里爆炸。
最后被她抱到床上, 他一直抽噎,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想不来了。
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 他一哭,苏凌就亲吻他,从额头到眼皮, 到鼻尖,再滑落至嘴角。
那些从颊边掉落在枕巾上的小珍珠, 也被她一颗颗捡入掌心,她像个守财奴一样清点了那些还带着湿润的珍珠,然后握在拳头里于他耳畔叮铃哐啷的摇动:“记住,你是我的Omega,眼泪也必须只属于我。”
话音落下,她便再次用力抱紧他, 用嘴唇深深堵住他的嘴唇,缠入唇齿的舌尖几乎要夺走他所有的心跳跟呼吸。
他被吻的喘不过气来, 连流泪都忘记,唯一只凭借本能追寻的, 便是那铺天盖地袭来的女Alpha香气。
一晌贪欢, 她跟他都疯了, 仿佛要把彼此绞入血脉,刻进骨髓般凶狠。
只属于龙族锐利的尖牙刺破他娇嫩的后颈, Alpha信息素头一次毫无控制的汹涌倾泻,鲜甜的人鱼血弥散在空中,染红彼此的眼。
......
出租屋门被推开,一个高个女人快步走进房间径直走向阳台,她猛然拉开暗色窗帘。昏暗的出租屋刹那照进万千光亮。
解雨洋皱起眉头,等他适应片刻才看清走到床边的女人一头蓝发,双手抱臂,满面不耐烦,分明是苏凌那位新任的侍卫长菲丽雪。
菲丽雪盯着蜷缩在被单里那个头发满是潮湿汗水的男Omega,冷冷说:“从今天开始,你只能留在这栋楼,由我负责你的日常起居。”
又嘲讽他:“虽然不知你是怎么迷惑的太女殿下,明明跟四殿下之死脱不了关系,却得到她的庇佑。但我奉劝你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这栋楼外面光暗哨就有一百多人,别再动不该想的心思。”
解雨洋脸色苍白看着她:“她呢?”是了,苏凌清晨时分在他昏迷前曾问过他要不要回芥子空间,他迷迷糊糊只知摇头,大约拒绝的态度惹毛她,所以她就故意把他留在这儿,还弄个新任侍卫长监视他,羞辱他。
“她”菲丽雪瞪大眼睛:“你怎敢如此不公,得称呼太女殿下。”
解雨洋深吸一口气:“太女殿下要把我留在这里多久?”
菲丽雪皱眉,却也不屑于骗一条柔弱人鱼:“殿下说,至少在始祖龙神寿诞庆典前,你都不许离开。”
“你奉命监视我?”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菲丽雪一叉腰满面无语。正要反驳时又注意到人鱼此刻模样有些惨烈:他身上那件简陋的灰色布袋服已经破成了布帘子,堆叠在脖颈处,雪白后背多处青紫淤痕,肋下还有被撕成条状的布料勒过的痕迹,就连手腕甚至还铐在床上,只拉了一块毯子半遮半掩护住自己。
那毯子哪里护得住全部,蜷缩在身侧的大长腿十根脚趾头都猫爪般紧缩着,甚至听到她说话就浑身一激灵。
菲丽雪那些难听的话再说不出口,转念一想监视人鱼不过是顺带的任务,只要不碍事,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遂上前替人鱼捏开手铐,告诉他:“吃喝我会给你送进来,不许离开这间房,不许偷跑,除非你想尝尝被片成生鱼片端上餐桌的滋味。”
之后几日,苏凌再没出现过,解雨洋却老实呆在房间。
就算菲丽雪不说,他也注意到街道两侧多了不少暗哨,再加上有一次偷偷离开房间,探头发现楼下的老板娘已经不见了,如今坐在柜台里无聊嗑瓜子记录的人换成了乔装后的菲丽雪,来往的客人全是北森德兰堡那些眼熟的白龙族侍卫们伪装。
侍卫们进进出出,整个破旧的红楼旅馆外松内紧,纵然每晚隔壁房间依旧传来低等龙族们咆哮的声音,但在更隐蔽的角落里,解雨洋发现一车车垃圾车在凌晨夜深人静时被从后院推出,搬上超大的货车,穿过N条街区驶入北森德兰堡神庙附近。
解雨洋推测那些垃圾车里装的都是浓度很高的TNT炸/药,因为他在菲丽雪一次送饭时看到她飞起的风衣腰带后别了一根雷、管。
“很危险。”
“什么?”
“Mct4型雷/管虽然用的敏感度较低的金属外壳,但只要接触电源或者温度过高都会爆炸”解雨洋那时正拎起一壶刚烧开的水:“如果我现在想杀你,只要”他举着水壶做了下浇灌的手势,吓得菲丽雪往后一跳。
“砰!哈哈哈”解雨洋不过开个玩笑,却让菲丽雪瞬间冷汗湿了一后背。
在她愤然摔门出去的瞬间,他还不忘冲着人后背大喊:“记得是我放过你一马哟!”
“疯子!”菲丽雪暗骂,却也不敢再随便在身上别那种危险的金属雷/管,而是改为带迷你小手/雷。
解雨洋的房间是整栋红楼公寓入夜后最安静的,苏凌离开的当天狭小的房间天花板上就多出一个摄像头,连浴室也有,无论他走到哪里,摄像头的眼睛都在跟随他打转,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
明明是可以用于对话的工具,她的目光却始终隐藏在机器猫眼背后,沉默着不发一言。
所以解雨洋经常在入夜后搬个凳子坐在阳台,将那些吃过的餐盒跟塑料板撕成形状各异的碎片,从窗户里往外撒。
这样发疯行为通常会让值班的暗哨冲进来骂两句,但随着人鱼更多作妖举动:
譬如将刚送进屋的热粥整个倒在餐车里,又譬如将异星刚抵达的连普通皇亲都无法享用得到的稀有水果全部戳烂,用拖鞋踩的满屋都是。又譬如在晚上用胳膊肘砰砰砰砸并不厚的纸板墙,引来真正客人的怒骂,让伪装成老板娘的菲丽雪不得不出来道歉。
渐渐他乱扔垃圾的行为也没人再说,因为实在太普通。
“你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疯人院。”某天,菲丽雪在他又莫名其妙对着远处神庙突兀的嗤笑一声时忍无可忍。
“你更不应该在这里,一名合格的侍卫长,应该永远与主人寸步不离。”那时的解雨洋缓缓转过身,碧眸中竟满是不屑。
“如果不是你!”提起这事菲丽雪就恼怒不已,这条人鱼竟然还敢戳她痛处。明明太女殿下那边有更多更复杂的任务,她作为太女殿下的心腹侍卫长,在办了几件事后,竟发现自己真正任务只是被指派过来监管这条人鱼!
太女殿下竟还千叮万嘱:“我只信任你,这是最重要的任务,一定要替我看牢他。”
菲丽雪觉得太女殿下过于紧张这条繁育Omega人鱼,他本身实力不过尔尔,就算之前侥幸逃出过斯基克达水牢,那也仅仅是太女殿下有心放他一马罢了。
如今......她可是堂堂皇太女的近身侍卫长,龙族最有前途的军部新锐,却眼看着那个刚升任情报二处正处长的莫斯利爬到她头上,而自己只能执行这种简单任务,菲丽雪感觉很委屈。
不过半句话就让解雨洋勘破菲丽雪的心事,所以他也叹口气:“唉,我真是替你不值。”
“怎么?”
“那个莫斯利似乎很能干,我在敦刻尔克区曾经跟他交过手。”他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少女侍卫长:“他比你更会揣摩太女殿下的心意,行动力跟临机决断力又强,确实更适合从事重要任务。”
那时菲丽雪的情绪已经被挑起,但她的通讯器响的很及时,解雨洋听到里面传来苏凌的声音。
菲丽雪很快被叫出房间,再回来时只冷着脸喷他两句:“狡猾的家伙,别想挑拨离间。”
偶尔解雨洋也会无聊的摆弄起那个摄像头特意对准自己的背影,要了很多塑料管在阳台上慢慢压平,很认真一折一折叠出一颗颗彩色的五角星星。
星星们日积月累,竟很快攒了一小塑料瓶。
更多时候,他也会在镜头前做鬼脸,故意撩骚,掀起衣服让她欣赏自己的漂亮的马甲线,还碎碎念:“这是变相囚禁我吗?可我已经都这样对你好了。我可以日夜对你好,保护你,宠着你,所有事都顺着你,这样也不行吗?”
“很久没联系了,父亲一定会担心我。”
“其实我早就不是狐狸了,我连记忆都抛却,只想做你一个人的解雨洋呀。”
“你看我的星星,都是为凌妹妹叠的,每叠一个我就在心里许一个有关于你的愿望,再问出一个有关自己的问题。”他摇了摇手里的塑料瓶子,对准摄像头:“你想知道我的愿望吗,你想知道我的问题吗?”
“那你说句话嘛,理理我。哪怕哼一声呢?”
那时解雨洋说的很认真,很动情,甚至在想到委屈时又掉了小珍珠。但只有一句话他说过后马上被执行:“太女殿下,何必如此麻烦。既然这么不放心我,为什么不干脆在我皮下植入一个小型跟踪器,这样无论我去到哪里,你都能知道。”
这话说完第二天清早,菲丽雪就带了名白大褂来到他房间,给他右手胳膊做了皮下跟踪器植入,用一个布兜趴在地上捡走了房间里所有旮旯犄角散落的珍珠泪,带走了那一塑料瓶的塑料叠的小星星。
临近八月月末,始祖龙神寿诞前夕
整个龙族都沉浸在十年一次始祖龙神寿诞日的欢快气氛中,马路两侧的树木上都挂满了迎风招展的彩旗和连绵不断的闪光灯泡,龙族的贫民区也全无例外,甚至红楼旅馆的生意比起往常更加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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