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祁星牧于牌桌上大败。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颂颂总和他一起当农民,严重拖他后腿。
大叔赢了祁星牧一盒草莓,两盒车厘子,三包纸抽,一瓶鲜花,还有一箱燕窝粥,开心地走了。
……
祁星牧住院一个星期。
他错过了主题曲考核,也错过了第一场公演的分组。
为此,在他出院后,节目组召集了公演的十六位队长,进行了一场选人环节,流程是这样的:
1.先由祁星牧给自己拉票。
2.再由十六位队长在小白板上写下是否想要他入队。
3.如果有一个以上的队长选择了祁星牧,那么这时候,将由祁星牧行使反选的权力。
4.如果没有人选择祁星牧,那么他可能面临退赛。
祁星牧刚从医院回来,就被拉到了录制教室。
十六位队长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
祁星牧听主持人介绍规则,嫌麻烦:“直接让我退赛不就行了?”
主持人:“你放心,节目组不会让你退赛,这只是节目的一个看点。”
“我一周没参与录制,为什么不能退赛?”
“……因为你背后的人给星空视频送了一栋楼。”
祁星牧:“……”
他接过话筒,自暴自弃:“我唱跳双废,进队一定会划水,选吧。”
队长们:“……”
主持人:“让你拉票,没让你把实话说出来……算了,接下来请十六位队长行使选择权。”
一分钟后,十六位队长亮起小白板。
出人意料,竟然有两位队长选择了祁星牧。
一个是张林杨,一个是季英骐。
季英骐是星空视频要捧的人,张林杨则是悦喜大公司出来的,两人实力都非常强。
虽然节目只录制了不到十天,但现在所有的选手和工作人员都猜测,未来出道的C位会在这两人中间诞生。
他们带的队伍也非常强。
这时候放祁星牧一个划水的人进队,不是拉低舞台质量吗?
主持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祁星牧,现在可以反选了。”
祁星牧:“猜拳吧。”
主持人:“这么随意吗?”
祁星牧不耐烦地说:“去哪里划水有区别吗?”
主持人:“……”
猜拳的结果是张林杨胜出,祁星牧归入了他的队伍。
张林杨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接下来要一起加油。”
祁星牧问:“为什么选我?”
张林杨客气地说:“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白总应该不想看见你过早淘汰。”
选人结束后,工作人员又拉祁星牧进行了单人采访。
工作人员:“是什么样的心理驱使你说出‘划水’这个词汇呢?”
祁星牧:“礼貌。”
工作人员:“你认为不努力是一种礼貌吗?”
祁星牧反问:“你认为窥探别人的心理是一种礼貌吗?”
工作人员:“……即使你说出了这个词,会面临被退赛的风险也没有关系吗?”
祁星牧:“你们节目会让我退赛?”
工作人员:“这句掐掉,麻烦您配合我们换一句。”
工作人员:“即使这样,会面临被退赛的风险也没有关系吗?”
祁星牧面无表情:“退就退。”
工作人员:“你的梦想不是出道做爱豆吗?”
祁星牧:“不是。”
工作人员:“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呢?”
祁星牧继续反问:“你为什么要来采访我呢?”
工作人员:“……这是我的工作。”
祁星牧:“工作就一定要做吗?”
工作人员笑了:“这话说的,我签了合同啊。”
祁星牧不再说话了。
采访结束。
颂颂围观了全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当她得知,今晚《前进吧!英俊的少年!》第一期就要在星空视频上线了,这预感越发强烈了。
当晚,她在练习室监督祁星牧练歌,手机静音。
结束后,她才看见小周不久前打来了三十多个电话,当即拨了回去。
“出大事了颂颂!”他语气惊慌。
颂颂:“怎么了怎么了?”
“祁星牧在不在你旁边?”
颂颂瞥了眼,他正站在远处的窗边喝水:“不在。”
小周很严肃:“我记得你说过,他私藏了一个手机是吧?”
“对。”
“能不能把手机抢过来?”
“有难度,他现在努力划水是因为我用手机威胁他,要是没了手机,他水都不划。”
小周:“那这样,接下来几天尽量避免他上网,尤其要避免他看微博,今晚更是重中之重,明白吗?”
颂颂狐疑地打开微博,发现《前进吧!英俊的少年!》一上线就引发热议。
但讨论度最高的不是能力最强的季英骐,也不是表现亮眼的张林杨,挂在热搜第一的、明晃晃的三个大字——
【盖脸侠】
颂颂:“喂,这该不会是……?”
小周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正是我们殿下。”
“如果他看见这个热搜,我保证,微博总部、星空视频、悦喜大厦,总有一个会被他炸掉的!”
第9章
颂颂点开热搜实时。
【为了增加别人的镜头,他牺牲了自己的脸,真是伟大,让我们一起默念:谢谢你,盖脸侠!】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黑色桌布出镜的时长比脸还多,他不如让桌布来选秀。】
【我开通vip是来看桌布的吗?】
【你们别骂了,虽然他是盖脸侠,但他跳的也差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想露脸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啊?有病吗?】
剩下全是骂他的。
小周给出的建议是:
先稳住殿下,不要让他知道此事,再逐步对他进行脱敏。
这样即使后面他发现了这件事,也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练习室的人走光了。
祁星牧拿出手机准备网上冲浪,颂颂跑过去:“你的刀口怎么样了?”
“去问医生。”
“你在看什么?”
“比赛。”他进入电竞比赛的直播间。
颂颂问:“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吗?”
祁星牧瞥她,颂颂支支吾吾:“我室友晚上打呼磨牙,我睡不着。”
颂颂其实很困,过了十二点眼皮子就打颤了。
她强撑着没睡觉,陪他看比赛,忽然余光扫到屏幕上比赛结束了——他正要打开微博看赛后热点。
她瞬间清醒,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祁星牧盯着颂颂的手,白白的一只,却柔软有力。
“放开。”
颂颂松开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昨天听同事聊八卦,咱们这片园区建在坟场上,员工的宿舍楼正好是坟眼,阴气重、闹鬼,前些日子我们楼层一个女孩半夜收工,在走廊卫生间撞见了穿红衣的鬼魂,差点吓得住院。”
“我起夜也总听到奇怪的声音,最近精神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颂颂按着头,柔弱地说,“啊,好害怕啊,不敢回宿舍睡觉,怎么办呢?”
“要不——”她看着祁星牧,“你陪我去捉鬼吧?”
祁星牧与她对视:“自己听听这要求合理吗?”
颂颂:“我其实不信这些,就算真有红衣鬼也肯定是人扮的,咱俩去瞅瞅,说不定能抓到呢!”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你背后的人给星空视频送了一栋楼不是吗?”颂颂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这里就是殿下您的领土啊!守护自己的疆域和子民,不是作为王子的分内之职吗?!”
祁星牧:“……”
“再喊我一声殿下试试看。”他冷漠道,“这里是王子的疆域,等我派人把监控拆了,没有人能证明我今晚揍了你。”
颂颂立即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表示不会再喊了。
两人朝外走去。
路上,颂颂尝试给他脱敏:“你喜欢超级英雄吗?钢铁侠、蝙蝠侠、蜘蛛侠、绿箭侠、闪电侠,你觉得他们谁比较帅呢?”
“?”
“我喜欢超级英雄!钢铁侠、蝙蝠侠、蜘蛛侠、绿箭侠、闪电侠,我觉得都很帅!”
小周说,只要不断在他面前提xx侠,努力给他营造一种大家都是侠的错觉。
那么之后他对“盖脸侠”的接受度或许会高一点,只要祁星牧不发疯,大家也都好过一点。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钢铁侠、蝙蝠侠、蜘蛛侠、绿箭侠和闪电侠?”颂颂问,“可是钢铁侠、蝙蝠侠、蜘蛛侠、绿箭侠、闪电侠又强又帅,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闭嘴啊。”祁星牧不耐烦道,“你是废话侠吧?”
颂颂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废话侠也是侠,多可爱啊!”
祁星牧:“可爱个鬼。”
颂颂立马嘘了一声:“大晚上不要说‘鬼’,当心一会儿它变成恶鬼侠出来制裁我们!”
“……”
颂颂打算消耗祁星牧的精力。
这样他累了回去就直接睡觉,不会再产生看手机的念头。
所以她故意带着祁星牧在园区里绕来绕去,不知道祁星牧累不累,走了一个小时,她自己累得跟条狗一样。
祁星牧站在路边看着她喘:“绕够了吗?”
月黑风高,颂颂裹紧了衣服,装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祁星牧打量她,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这丫头今晚一直黏着他。
看比赛的时候都快睡得人仰马翻了,看完比赛还要借口捉鬼和他待在一起。
他对灵异事件没兴趣,跟来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结果她什么都没做,光带着他在园区里兜圈子了。
祁星牧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想:
该不会喜欢他吧?
所以才这样争分夺秒地和他独处。
颂颂的诡计被识破,不敢再绕路了。
员工的宿舍楼不大,总共三层,走廊尽头设有公共卫生间。
颂颂也没诓人,这栋楼确实沾点闹鬼。
许多人都曾在夜里听到过男厕所传来奇怪的声音。
可问题是,这栋宿舍楼现在只有女员工在住,根本没有男人。
深更半夜,只有女生住的楼里,却在尽头的男厕所里传来动静,着实惊悚。
当两人走近尽头的男厕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是一种压抑的、低沉的、像是呜咽、又像抽泣的呼吸声。
乌云遮住凌晨的月,走廊一下变暗了。
颂颂紧张地抓住祁星牧的衣服:“你听你听!”
这声音不像穿过破旧水管的风声。
祁星牧蹙眉,厕所的灯坏了,他摸黑一扇扇打开隔间的门,都没有人,只有最后一间是锁起来的。
祁星牧敲了敲,没人回应。
他摘掉手表,把金属表链的尖锐处卡在厕所门钮上,轻轻一转,门开了。
颂颂从他身后露出半双眼睛。
一个裹在红色长袍里的身影从隔间里蹿了出来,颂颂吓得尖叫:“妈妈!!!”
那人静在原地,抬起长袍的宽大袖子,挡住了脸。
颂颂壮着胆子:“你是人是鬼?”
那人不回答,是鬼很恐怖,是人就更可怕了。
祁星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把表带回手腕:“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吓人,脸露出来我看看。”
那人一听,试图冲开颂颂和祁星牧跑向门口。
他动作太快了,颂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撞她身上了。
祁星牧提腿,一个干净利落的膝击顶在他胸口,那人直接飞出去撞在厕所后面堆的纸箱上。
借着月光,颂颂看清了那人的脸。
刘森狼狈地爬起来:“祁星牧你有病啊——”
……
“我拍完中插gg已经凌晨了,回去的路上想上大号,就借用了一下员工宿舍楼的厕所,不可以吗?就因为上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厕所,我就要遭受他的攻击和你们的质疑吗?”
节目负责人的办公室。
刘森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
颂颂:“我问厕所有没有人,你干嘛不吭声?”
刘森:“那栋楼里现在住的都是女人,我一个男人进去上厕所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我怎么吭声啊?”
颂颂:“那你为什么要发出奇怪的呼吸声?”
刘森:“我便秘不行吗?!”
颂颂又指着他的红色袍子,刘森说:“这是我公演舞台的服装,我在服装间试了,觉得不合身,想带回宿舍改一下细节,结果就遇见你们了,真几把倒霉。”
原来是个误会。
祁星牧是王子。
王子是不会道歉的。
他正翘着腿靠在窗边的软椅上看夜景。
颂颂替他道歉:“对不起啊刘森,我们以为闹鬼呢,误伤了你不好意思,我陪你去医院吧。”
刘森瞥了祁星牧一眼,阴阳怪气:“不用了,殿下打人能叫打吗?是我运气不好,自己把胸口送到了殿下的膝盖下面!”
……
事情结束已经凌晨两点了。
练习生公寓。
刘森靠在床铺上和室友聊天。
“大半夜孤男寡女去没人的厕所,说是去捉鬼的?你们信吗?”他嗤笑,“王子就是和我等草民不同啊,参加选秀都能自带炮.友,还去厕所打野.炮,说不定金主连出道位都给他买了。”
室友们纷纷说:“不会吧?”
刘森挑眉:“你们是没看见那女的,说是隔壁女团的门面我都信,长那么好看来打杂,糊弄谁呢?那丫头给钱能不能约?既然能跟祁星牧睡,别人也没问题吧?啧,那脸那身材,看着就让人……”
下铺,张林杨蹙眉:“别在背后议论工作人员。”
宿舍门敞着,祁星牧懒洋洋地经过,在走廊的自动贩卖机里投了几个硬币,取出一瓶牛奶。
他折回刘森的宿舍。
刘森:“说说而已嘛,阿杨你也太正经了,私下意.淫又不犯法?我草——”
他捂着脸惨叫。
祁星牧站在地上。
他刚刚把牛奶丢到了刘森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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