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轻哼了一声,“够迟钝的,这回怎么说?”
白郁声扯着安全带,侧过身子,掰着指头去数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看,无缘无故被我哥抓取揍了两拳,好端端的一张脸,这会儿被打破皮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破相……不过啊,虽然我和我哥一年到头不是经常聚在一块,但怎么说他也是我二十多年的哥哥了,总感觉这么暴力,不太符合他的人设,虽说之前见着我和其他小男孩玩的时候脸色也不算好看,至少没有动手啊!”
小姑娘一个人絮絮叨叨地,从一条十字路口,念叨到了下一条十字路口。
“嗯,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开车的定律大概就是,遇到一个红灯,那么接下去的每一个信号灯不出意外应该都是红灯,但是这条定律对绿灯没有什么用。
沈知言停稳了车,继续转过头来看白郁声。
“我怎么知道,可能长途跋涉的,太累了吧,就好像女孩子来例假,白朔行说不准也有这种情况。”
信号灯跳了两下,即将转为绿色,原本好端端开车的沈知言却笑得有些止不住,车屁股后面的刹车灯亮了又灭,整得后面那辆车已然没了脾气。
毕竟是北城的道路,不管什么时段,路上的车都多得要命,后面那辆车基本上从沈知言刚出发那会儿就跟在后面,打了好几次转向灯都没有办法成功变道,只能委屈巴巴地跟在沈知言那辆库里南后边。
这回连喇叭都不按了。
沈知言深呼了两口气,勉强将自己的笑给止了下来,他的视线从白郁声的腿上扫过,放到了挡风玻璃前的路况上。
“我觉得你说的没什么问题,不过和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关联。
好不容易让后面的车钻了空子终于让他变了道,那车撒欢似的在沈知言的车子边上抖了两下,沈知言倒是对旁边这辆车没什么反应,他朝着右边的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定后方安全之后打了右转向灯,换了一条路。
那车没有了可以嘲讽的对象,白郁声是头一次看见了一辆车的情绪,感到有些好笑。
“有可能是他跑来看我的画展,被我的画给惊艳到了,于是决定对我大打出手。”
白郁声:……
您瞧瞧您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说起画来,白郁声突然想到了她下午的那一摔。
“啊,那看来下午他是真的看到了。”
“嗯?”
白郁声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样与沈知言说了一遍,“我哥他当时外套都不穿就往外跑。”
沈知言沉吟了一会儿,温温吞吞地丢出两个字。
“不亏。”
――
等到白郁声空下来了,这才想起来还有楚琪这个人。
聊天记录实在太多,她懒得一条条给看下来,干脆直接飞过去一个语音通话。
那边就好像就蹲在手机边上似的,铃声还没响多久,就被接通了。
“白郁声,你够不够兄弟啊!”
楚琪平时看上去没什么气势,这会儿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吼那么一声。
白郁声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确实没有开免提没错啊……
从浴室出来的沈知言也刚好赶上了楚琪这一声嚎,他擦着自己半干的头发,在白郁声的边上坐了下来。
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一小块,连带着白郁声也往沈知言的方向倒,她清楚地听见沈知言略带了些磁性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痒丝丝的。
“谁啊?”
女孩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正面朝上,楚琪的备注与头像亮在沈知言的眼前。
“你的爱徒呢,要不要打声招呼?”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爱上用气声交流这种方式,完全忽略了手机扬声器里还断断续续传来楚琪的骂街声。
沈知言单手环过白郁声的腰,在腰窝处轻轻摁了一下。
“哪来的爱徒?”
男人手臂一用劲,将白郁声勾了过来,下巴微抬,两个人在聒噪的手机面前接了个吻。
“哎白郁声!怎么不说话!我都听见你那边的声音了,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啊!”
“听着呢,呃……就是控诉我把你的沈大画家给抢走了是吗?人不是还在这吗?”
白郁声推搡了沈知言一把,将自己的胳膊肘抵在两个人的中间,寻了个空子与楚琪掰扯。
“谁和你说这个了!我刚刚是说,你那么早就认识沈大神了,你怎么也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亏我今年暑假的时候还在你面前对沈大神狂热告白,合着你当时把我当猴看呢!”
白郁声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就这么一个动作无非是螳臂当车,沈知言握着她拿手机的那只手,将手机给扯远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继续凑了上去,在女孩高仰起的脖颈处印了一吻。
“去洗澡吗?”
依旧是气声。
白郁声完全招架不了这样的沈知言,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她的指尖都开始酥软,险些握不住卡在掌心的手机。
“不……”
手机那头没有安静多久,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不什么不啊,我把你当好姐妹看,结果还被你背刺!我说呢怎么上课你和沈大神之间的氛围就不太对劲,明明我手都抬到天上去了,他就非要看花名册,我严重怀疑沈大神的花名册里边只印了你一个人的名字哈……”
看样子楚琪确实是憋着很久了,吐起槽让人完全接不上话,投名状一茬又一茬。
白郁声感觉自己有些耳鸣了,身前男人灼热的呼吸顺着细腻的皮肤一路往下,她甚至有些不敢开口,生怕被手机对面的楚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好在沈知言也没有继续深入的打算,他也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慵懒随性中还蔓延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欲感。
“楚琪同学,首先,我的花名册完全没有问题,然后,老师工作期间,请勿打扰。”
对面的楚琪安静如鸡,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磕磕巴巴地从扬声器里面传出来。
“好……好的沈大神,打扰您了,非常抱歉……我真是罪该万……”
“叮――”
语音通话直接被沈知言给掐断,他从白郁声的手中抽出她的手机,往身后的沙发随意一丢,整个人覆了上去。
“等等!我……我还没洗澡,能不能让我先去洗澡……”
白郁声被沈知言逗得欲哭无泪,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痒的,
“而且我觉得,纵.欲过度应该是对身体不太好的,咱们要不然,要不然休息一两天呢?”
沈知言撑起身子,看了白郁声有些慌乱的眼睛一眼,继而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哧哧笑了一声。
“谁纵.欲过度了?白郁声你是不是真的看不起我?”
作者有话说:
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总是在洗澡(押韵了哎!)
第68章 变个魔术
其实也不止沈知言,两个人在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x事之后都有些食髓知味,毕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尝了点甜头,便不自觉地陷了进去。
更何况像白郁声这样一对上沈知言就完全没有招架能力的。
“等等,套是不是用完了?”
白郁声捏着男人的肩膀,说起这个词眼的时候还依然有些别扭。
她没忍住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确实没怎么收住,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初次试探,就算感情再好,但是肉.体上的默契依旧需要磨合,光是尝试就废掉了半盒套。
听上去挺荒谬的,但如果是白郁声这个娇气包的话,又好像完全合理。
昨晚沈知言还没什么动作呢,她就抽抽噎噎地喊疼,沈知言又不敢真捅进去完事儿,忍到额角的青筋如岩浆般隐忍地鼓动,随时有可能爆发,豆大的汗珠黏在下巴上,楞是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那颗汗珠终于低落,砸在小姑娘脆弱的颈项上,白郁声浑身一激灵,这才顺利挤了进去。
之前沈知言只买了一盒,他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了解,本来朋友就不多,就算是云易白、彭晓他们,各个也只会等着看他笑话,这事儿没法问人,总觉得一盒已经顶天了。
但拆到后面,塑料包装被扯得七零八碎,确实一个都不剩了。
男人单只手抱着小姑娘,另一只手从衣服口袋里又摸出了崭新的一盒出来。
白郁声:……
“这又是什么时候买来的啊。”
这还是她认识的沈知言吗?
所以就算知道今天白朔行过来找她,他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是吗!
当事人并不知道白郁声心里现在是怎么编排他的,只随便扯了一句。
“变魔术变出来的。”
说完像是把自己都逗笑了。
白郁声欲哭无泪,“别人变魔术都是浪漫的玫瑰花,你变一盒套出来吗?”
沈知言抬了抬眉骨,戏谑了一声,“不浪漫吗?”
浪漫。
浪漫你妈。
――
好在这次白郁声到没有那么抵触了,但依旧哭得很可怜,眼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涌,纵横了一张小脸。
她伏在沈知言身上,小口小口地捕获着空中的氧气,全然没有管自己的裙摆又被撩了上来,卡在大腿后面不上不下。
在沙发上并不能做得尽兴,但就算如此,白郁声全身都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冒汗沁出,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小虾似的。
沈知言刚刚洗完澡,日常的熟腐酒香被沐浴露的深沉木质调香味覆盖,发尾还湿哒哒地滴着水,他半阖着眼,轻轻咬着白郁声纤薄的肩背,恍如一只失去志气的懒猫。
“你确实……饿起来什么都不挑啊。”
白郁声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去撩拨了一下男人的脑袋,沾了一手的水珠,她也懒得管了,直接贴着沈知言的侧脸,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儿,连带着自己半张脸也都挂着水。
好在今天事情太多,白郁声懒得化妆,省去了可能蹭沈知言一脸粉底的尴尬场面,未施粉黛的脸白皙细腻,浓厚的睫毛微微翕动,睡得并不安稳。
沈知言轻轻地顺着她脑后乱糟糟的碎发,拖着调子磨了一声。
“怎么就不挑了?”
“我还没洗澡呢……”
“昨晚不是已经帮你洗了吗?”
“昨晚是昨……哎你别弄了……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不一样。”
“不一样吗?哪不一样了?”
沈知言发现白郁声迷糊的时候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眼睛一眯就可以开始尽情撒欢。
“嗯,我们刚到这的时候,你说……你说你嫌弃我不洗澡,还有啊,明明定了两间套房,结果还是只睡了一间……”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让她唠叨,沈知言轻笑了一声,“万一你哥发现我俩只开了一间房就不止是打两拳了事了,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白郁声扬起脑袋,眨了眨眼睛,一双墨瞳湿漉漉的,像掺了水的墨玉,“没什么差别吧,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
“有啊,要是两间房,我还可以狡辩,要是是一间房,你哥来了我还不得露宿街头吗?”
白郁声模模糊糊地听着,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耐不住沈知言时不时对自己的□□,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去思考沈知言说的话。
在沙发上确实比较费劲,却也十分磨人,白郁声昨晚才第一次尝到味道,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她说什么也不想再继续了,只是伏在沈知言背后一边小口喘着气,小声呜呜地哭,一边无意识地喊着够了够了想去洗澡了。
沈知言发现她真的对洗澡这件事十分执着,像之前那样已经完全困得不行了,也要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简单冲洗一遍身子才肯安稳睡觉。
眼看女孩真的困到睁不开眼睛了,沈知言才收了动作,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完全尽兴。
他垂着眼睑,将她的衣服好好整理了一番,面对面抱着白郁声,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卧室里弥漫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咸涩麝香味,混绕在空气中,无声述说着两个人的狂热。
“声声。”
他轻轻喊着怀中女孩的名字。
“嗯……”
沈知言小幅度地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睛还是闭着的,睫毛忽闪的频率也比刚刚小了很多,呼吸悠扬绵长,脸颊边上还挂着已经被空调风吹到干涸的泪痕,可怜兮兮的,已经属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却在听到他呼唤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应声。
男人的眉眼微微舒展,唇角也跟着勾了起来,他学着哄小孩的方法,慢悠悠地拍着白郁声的后背,温润清冷的声线如山涧流水一般,流淌在两个人的耳边。
“声声,和我去见爷爷吧,好不好。”
白郁声好像已经睡着了。
沈知言微微叹了口气,两手用了劲,将女孩从沙发上抱起来。
其实白郁声坚持洗澡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两个人刚做完,坐着本来就难熬,再加上她不怎么愿意配合,全程几乎都是沈知言在出力,刚洗好的澡这会儿又大汗淋漓,淡淡的木质调香氛盖不住那层若有若无的咸涩味。
所以他依旧和昨晚一样,想给白郁声洗个澡。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心有灵犀,白郁声好像也感受到了他要抱自己去洗澡的意思,挣扎着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我自己洗。”
“怎么了?”
“你帮我洗,到时候又要弄我……”她皱巴着一张脸,小嘴一撅,好像又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沈知言忍着笑,十分耐心地哄着她,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控制住自己,让她安心睡个好觉。
“我不信。”
“那你自己洗吧。”
沈知言说到做到,将她从怀里放了下来,自己俯身去开浴缸边上的水龙头。
“十五分钟,不能泡久了,十五分钟之后还不出来,你就等着吧。”
他扯过一旁毛巾架上新欢的毛巾,将自己沾湿的手臂来回擦了个干净,再把折上去的衬衫袖子给放下来,吧那一寸肌肤遮得严严实实的,刚刚那荒诞旖旎的神情瞬间消失,整得整个人有多正经似的。
“你放心……哎!”白郁声刚踩进浴缸里,就差点没稳住滑了一下,彻底把瞌睡从自己体内赶了出去,浆糊似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朝着沈知言讪讪招手,“放心吧,十五分钟,我一定出来。”
――
但其实沈知言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里面还是一点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身上的汗都差不多被空调抽干净了,原本湿漉漉滴着水的发尾也开始变得蓬松。
他指尖轻叩沙发扶手,边上的位置还留存着刚刚他们欢爱的痕迹,深一片,浅一块,看得人有些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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