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草榛鸡一出生,很快吸引来不少游客,尤其带孩子的。
大概因为只孵出一只的原因,榛鸡爸爸妈妈非常疼爱,一家三口几乎寸步不离。
榛鸡不像狮子等大型猛兽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一旦成年必须赶走,很多小榛鸡可以离开独自生活,也可以留在爸爸妈妈身边。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月前,一向把小榛鸡当宝疼的榛鸡爸爸妈妈一阵雌雄双打的暴力输出。
把小榛鸡都快给啄秃了。
然后,赶出家门!
工作人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咨询这方面的专家,也没得到啥有用的信息。
小榛鸡也算长大了,动物园不缺吃的,赶出就赶出吧。
刚说到这里,草丛里忽然钻出只小榛鸡,它好像被开水烫过,身上很多地方的羽毛都没了,露出粉红色的肉,尤其头顶,一大片光秃秃的。
小榛鸡可怜兮兮看着远处的榛鸡夫妇,小心翼翼抬起爪爪又放下。
园长轻叹口气:“就是它了。”
小榛鸡接受不了被赶出家门,一次次想回去,一次次被爸爸妈妈暴揍。
第90章
园长低声道:“大概率因为领地意识, 我想让你劝劝小榛鸡,接受离开爸爸妈妈,独立生活的现实。”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小榛鸡承担着以后壮大家族的责任,眼瞅着都快啄秃了。
梁锦绣感觉问题不大, 说完那套忽悠的台词, 温声道:“你是不是很想念爸爸妈妈?”
小榛鸡猛点头, 眼睛里有了泪光:“想,我可想可想了,我想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虽然同在一个动物园, 抬头便能看到, 但心与心的分离比距离还可怕,爸爸妈妈现在看到它就打, 根本不让靠近,它每天都想妈妈热烘烘怀抱, 想爸爸强壮的胸肌。
“可是你长大了, 我们人类也是这样,长大就要离开爸爸妈妈。”梁锦绣现在讲道理一套一套的,“他们打你,并不是因为不爱你了,相反,因为爱, 一直跟着父母, 永远是长大不的孩子, 他们希望你去闯荡番新天地, 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小榛鸡一脸震惊:“原来爸爸妈妈打我因为这个?”
梁锦绣也有点震惊:“你不知道?”
按理说,轰的时候应该告诉它的呀。
小榛鸡摇摇头:“我, 我一直以为.......”
后面的话没说,欲言又止。
园长经验丰富:“锦绣,你告诉它,从今天开始,我让饲养员专门给它准备份单身套餐,每顿都有小虫虫,直到适应自己生活。”
“每顿都有小虫虫?”小榛鸡算半大鸡了,比梁锦绣家里的大公鸡都要大一圈,它激动的缩脖子挺胸,两个硕大的黄色胸肌抖了好几下.
动物园鼓励榛鸡这些散养的动物自力更生,每天只提供一顿玉米做的饭。
小虫虫,不好捉的,尤其被爸爸妈妈赶出家门后。
小榛鸡纠结抖胸,最终思念盖过食欲:“我还是想爸爸妈妈,我能不能偶尔回去和他们待几天?”
园长叹口气,想了想给它出主意:“这样吧,我和神仙姐姐跟着你,你呢,好好跟他们聊聊,我们会适当帮你说话。”
以动物园的情况,别说一只了,一万只榛鸡都养得活,根本不用赶走长大的孩子,但动物有动物的生活方式,他不能干预太多。
小榛鸡使劲点头,它一直没有走远,每天躲在草丛,远远看着爸爸妈妈。
它本以为,爸爸妈妈是因为那件事不要它了,没想到因为别的。
神仙姐姐说的肯定对。
小榛鸡信心十足张开翅膀,嘴里咕咕咕叫着,奔向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呜呜呜,我想死你们了。”
正亲亲我我恩爱的榛鸡夫妇立刻发现了,榛鸡妈妈本来脸埋在老公硕大胸肌里,听到声音抬头抬的有点猛,撒娇咕咕了声:“哎呦,我的脖子。”
“老婆,你待着别动,我去赶走这个逆子。”榛鸡爸爸温柔亲亲老婆,转过头来时一脸杀气。
它根本不给小榛鸡解释的机会,全身羽毛炸开,尤其脖子上的一圈羽毛,活像准备发起致命一击的响尾蛇,它发出咯咯咯的愤怒叫声,靠近小榛鸡时飞到半空,伸头狠狠啄下。
小榛鸡等于个半大孩子,完全不是对手,一边惨叫一边跑,给啄的羽毛乱飞,身上又多了好几处光秃秃的点。
榛鸡爸爸下手是真狠呀!
园长心疼的要命,试图拉架,然而他一个两脚兽,又舍不得下重手,没拉成不说,反而惹了一身羽毛灰尘。
小榛鸡疯狂逃命,榛鸡爸爸穷追不舍,宛如轻功高强的高手,每一次攻击总能啄下好几片羽毛。
梁锦绣忍无可忍:“有这么打孩子的吗,你是不是它亲爹呀。”
“你这个人类怎么胡说八道,它不是孩子亲爹谁是?你吗?”榛鸡妈妈站出来护夫,怒气冲冲跑到梁锦绣面前大声说完才反应过来,“咦,我怎么能听懂你说话?”
等得知梁锦绣身份,它态度稍微好了点:“神仙,你不要管我们的家事,这孩子该打,没打死它已经算下手轻的了。”
小榛鸡打不过,又舍不得离开,跑到榛鸡妈妈这边喊救命:“妈妈,救我啊救我啊,我是你的宝宝。”
榛鸡妈妈毫不犹豫对着它脸抽了一翅膀:“我没你这样的宝,我也不是你妈。”
小榛鸡转向梁锦绣求救:“神仙姐姐,你快帮我。”
梁锦绣和园长联手,宛如老鹰抓小鸡游戏般护住小榛鸡:“别打了,好好说,让它自己独立生活而已,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榛鸡妈妈莫名其妙:“谁说我们让它独立生活?”
梁锦绣看看园长。
园长眨眨眼:“那是因为什么?”
榛鸡妈妈似乎想起什么可恨的事,绕过两人,狠狠抽了小榛鸡一翅膀才开始说。
就一个孩子,疼还来不及,从没想过让小榛鸡离开家。
两个多月前,小榛鸡会抖胸了,这说明,它发育基本成熟了,遇到合适的母榛鸡,可以炫耀自己的强壮求偶。
榛鸡爸爸特别高兴,把自己多年的抖胸经验倾囊相授,怎样抖的更大,更波涛汹涌。
榛鸡妈妈呢,没有胸,但她明白母榛鸡喜欢什么,总之,夫妻俩满心期待,儿子长大了呢,按照正常发展,找到配偶,明年夏天就可以孵鸟崽崽了。
现实狠狠给了夫妻俩一巴掌。
儿子向一只雄性榛鸡抖胸!
在一个特别隐蔽的角落,要不是榛鸡妈妈正好去那里,根本发现不了。
梁锦绣:“.......”
园长:“........”
大概明白了,小榛鸡是个弯的。
狗血的还不止这些。
榛鸡妈妈恨恨道:“那只公榛鸡以前追过我,年龄比我还大。”
榛鸡爸爸补充:“它胸肌很小的,整个动物园的雌榛鸡没一只喜欢它的。”
梁锦绣两人:“........”
所以被迫弯的?
园长代入自己,表示非常理解,儿子喜欢上个和他年龄一般大的男人,他只怕比榛鸡夫妇的更过激。
梁锦绣年轻,还好,真爱不分性别。
“我们没有这样的逆子,它来我们身边是报仇的。”榛鸡妈妈气的跺跺爪,“我们改变不了,只能和它断绝关系。”
清官难断家务事。
梁锦绣没辙了。
园长严肃看向小榛鸡:“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冲动?”
小榛鸡成年了,但距离xing成熟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希望它只是特殊时期带来的幻想冲动。
“真喜欢。”小榛鸡声音小,但语气坚定,“我真的喜欢它。”
可怜天下父母心,榛鸡妈妈哪能不心疼自己的宝宝,所谓打,也是为了让它醒悟,听到还坚持,气的声音发抖:“你到底喜欢它什么?你俩在一起,怎么下蛋,怎么要小宝宝?”
类似的话进行过很多次,小榛鸡如果听,就不会被赶出家门了。
等了片刻没等到满意的回答,榛鸡爸爸怒火又起来了,飞过去一阵猛啄。
“快滚滚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小榛鸡咕咕惨叫。
榛鸡爸爸不解气,追着打,没一会追到湖边。
湖里是水鸟的天下,白鹭、白鹤、鸳鸯、野鸭子,甚至还有少见的火烈鸟,足足上千只,受欢迎程度仅次于猛兽区。
水草肥美的岸边,一只白天鹅慢慢游过,它浑身羽毛白如雪,脖子优雅弯曲,映着水面,仿佛一个高贵的王子。
它身后,跟了只小小的白天鹅,背上驮着只更小的。
看到岸边传来的剧烈打斗声,背上那只甩头拨开围绕一圈仿佛羽绒被的羽毛,奶声奶气撒娇:“呀呀,看打架。”
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喜欢吃瓜。
大天鹅目光宠溺停下。
榛鸡爷俩不知道正被看热闹,小榛鸡被打出了火气,大声抗议:“我都走了,你为什么还打我?”
榛鸡爸爸:“你是老子孵出来的,老子想打就打,你只要一天喜欢公的,老子就看你一次打一次。”
梁锦绣和园长跑的气喘吁吁,跑到也不知道该咋办。
劝得了一次,劝不了事情本质。
总不能天天跟着吧。
一声冷哼忽然响起:“我还以为啥事呢,原来孩子喜欢公的,呵呵,亏你还是只国外来的鸟,真封建呀。”
是那只优雅的白天鹅。
它声音磁性优雅,非常迷人的的男声。
榛鸡爸爸不耐烦回头,看到对方带着的两只小天鹅,冷笑:“说的轻巧,换做你的孩子这样,你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优雅的白天鹅淡淡道,“不止接受,我自己还这样呢。”
说完,它仰起脖子,嘎嘎大喊:“老公,这里有个封建余孽,凶巴巴的,快来呀,人家好怕怕。”
梁锦绣:“............”
所有的鸟里,白天鹅是给她印象最特殊的,高贵,优雅,就像芭蕾舞里的天鹅王子。
滤镜碎了一地。
园长催促:“它们在聊什么?”
梁锦绣心情复杂,一字一句翻译:“那只公天鹅在喊老公帮忙,准备一起给榛鸡这个封建余孽上一课。”
园长:“........”
早该猜到了。
身为动物专家的他当然知道,高雅的白天鹅可能因为太高雅吧,喜欢同性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五只里面就有一只。
两只公的在一起,没有身体带来的愉悦,但丝毫不影响恩爱。
至于后代,就像眼前的这只,会帮着别的天鹅带宝宝,享受当爸爸的幸福。
还有更过分的,两只公的想当爸爸找不到愿意给它们带的,其中一只会去勾引雌天鹅,等交/配产卵后,公的暴露本性,联合另一只公的把雌的赶走。
利用完了,走吧,天鹅蛋留下。
然后两只公的一起孵蛋。
第91章
动物有动物的生活方式。
动物园奉承最大可能创造各种动物的生存环境, 更何况,鸟禽区足足几千只鸟,几十年下来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 就像一个小小的世界般,比如天鹅下蛋时, 会自己寻找隐秘的合适地方, 等带着小天鹅出来时工作人员才发现, 呀,又添新丁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有梁锦绣这个翻译。
园长仔细观察两只小天鹅和这只弯, 且应该是个受的公天鹅的关系。
亲昵极了, 应该从小便养着。
他心里大概有了数,严肃道:“这两个天鹅宝宝从哪里来的?”
同□□的天鹅出了骗婚还有种更常见的方式, 偷蛋孵化,且两只公天鹅一起联手, 占据身体优势, 万一被发现就明抢。
不论哪一种,对别的天鹅都是种伤害。
受天鹅瞬间变得紧张:“什么,你这个没长羽毛的人类说什么呢,当然是我自己下的啊。”
背上驮着的小天鹅奶声奶气大喊:“对啊,我是爸爸下的。”
园长毫不留情揭穿它:“你是公的,公的没法下蛋, 说吧, 偷的, 还是抢的骗的。”
榛鸡夫妇虽然不是水鸟, 但算邻居,当然多多少少听过或者见过类似的事情。
榛鸡妈妈趁机教育儿子:“看到了吧, 到了一定的的年龄,你肯定会要宝宝,生不出,只能去抢去偷。”
小榛鸡刚成年,显然没想过那么远,反驳道:“我才不要宝宝,它说了,我以后就是它的宝宝。”
类似的话妈妈说了很多次,它们两只认真谈过,爱人给它非常肯定的回答。
小榛鸡振振有词继续道:“爸爸不是一直喊你宝宝吗?”
榛鸡妈妈:“.......”
此宝宝非彼宝宝呀。
受天鹅那边陷入更大的麻烦。
背上驮的刚孵化不久,说啥信啥,尾巴后面跟着的那只绒毛退的差不多了,勉强算个半大孩子,它看起来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淡淡道:“没毛的人类,你确定公天鹅不能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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